第129章:夢裏夢外孰是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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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江農和葉輕塵兩個人都已經傷痕累累了,因為這個時候他們才發現自己的速度雖然已經夠快,但是跟眼前的這兩個蛇女比起來,他們的速度實在是差了很多。
此時兩個人在這裏隻能是苦苦硬撐,那兩個的蛇女好像手段層出不窮一樣,最主要的是這兩個人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他們兩個人就像是兩道閃電一樣,直接將江農和葉輕塵兩個人左一下右一下,讓他們毫無招架之力。
雖然葉輕塵可以憑借自己強大的精神力召喚出機甲來,但是不知道怎麽回事,好像是因為他的精神力和這機甲不同步的原因,所以總是導致這個機甲的速度比較慢,隻能笨拙的進行防禦。
但是對方的速度又快的像是閃電,所以他的防禦總是不怎麽及時,這也導致兩個人的身上此時已經是傷痕累累。
又是對方的一下子重擊,江農這個時候也是忍不住吐出了一口血,平常隻在遊戲裏麵看過這樣的畫麵,但是當自己真正吐出那一口血的時候,無數可怕的情緒都湧上了他的心頭。
無論是緊張還是恐懼,無論是害怕還是畏縮,這個時候都是有些不知道該怎麽辦了,當自己真正一口鮮血吐出來的時候,他才感覺到一種深深的無力感,原來在這個時代,在麵對這樣真正的強敵時,自己原來是一個這麽渺小的存在。
即便是連一直比較樂觀的江農在麵對眼前這兩個家夥的時候,他也感覺自己實在是有些無能為力,有時候事情往往就是這樣,在他以為自己可以的時候,他卻是完全無能為力。
在他以為自己不可以的時候,機緣巧合之下又把那件事情做成了,原來戰鬥時候的那些幸運,也是讓他感覺到自己好像是一個蠻厲害的家夥,結果現在才知道原來很多事情都是自己的好運大過天。
如今看得到眼前的兩個人,才知道人家這種經過專業訓練並且經過身體改裝的人,實在不是自己這種小蝦米的戰鬥力能夠匹敵的,所以這個時候他的心裏也是相當的後怕,難道自己真的要死在這裏嗎?難道自己真的沒有辦法了嗎?
就在心裏猶豫不決,而且不知道該怎麽辦的時候,旁邊那蛇女看到了眼前的這個機會,直接又像是一道黑色閃電一樣,來到了他的麵前,手中的那個大鉗子就像是一把鋼刀一樣,插入到了他的胸前。
然而就在這關鍵的時刻,葉輕塵這個時候也是沒有隱瞞了,直接用自己的空間躍遷戒指,直接來到了江農的麵前,直接將江農推到了一邊去,而自己則是留在了原地,硬生生的扛下了這一擊。
雖然他的身體經過了改造,但是麵對這樣的攻擊也是有些受不了,整個右胸膛直接被戳穿了,鮮血也是噴灑了一地。
那邊的張巧然看到了之後,隻覺得異常的心疼,好像中招的人是自己一樣。
這個時候這個姑娘也是有些百感交集,心裏有一種說不出的難受滋味,自己原來是張司令的女兒,雖然不是多麽尊貴的身份,但是至少張司令也沒有讓自己受過什麽委屈。
而且在家裏的時候,不僅有父親和母親保護著自己,而且很多時候這個姑娘心中,也是充滿了對於這個世界的美好向往,張巧然可是地地道道在航空城上麵出生的孩子。
所以跟他們這些見識過大陸的人有些不太一樣,張巧然對這一切都很陌生。
江農和葉輕塵在這裏苦苦支撐,麥克斯那邊重壓下的重人此時也是快到臨界點了,麥克斯這時候的耐心已經快要耗盡了。
“使用蝰蛇幻境!不要再拖下去了!”
話音剛落,江農就感覺自己眼前的情景好像都變化了,來到了一個有些不太認識的世界裏。
江農總感覺這一切是夢,但廢棄金屬堆裏擠出的刺耳風聲、切割金屬的尖銳噪音都在告訴他,這就是真實的戰爭,轉眼間就來到了這裏,雖然一切都不是那麽對勁。
但是腦袋裏迷迷糊糊的,似乎無法正常的思考一般。
此時眼前的坦克被從側腹整個炸開,焦黑由內而外蔓延。江農特別喜歡這種老式坦克,原來在書上看過,沒想到還會在現實中見到。
幾個小時前,官方軍撤退的很倉皇,他們曾用這台經過簡單無人機化的老式坦克斷後,然而這個老式無人坦克剛撐過一分鍾,就被智人部隊的穿甲彈炸成了廢鐵。
“老東西不頂用,”江農邊疲倦的在駕駛室摸索,“但新零件……還真好用。”
他把剝離的電子設備一股腦堆在拖車上,路邊被塵土垃圾半掩的殘幅上隱約看得見“反對智人,為了”
當他打算離開時,無人坦克後麵的廢墟卻隱約傳出了小女孩斷斷續續的哭聲,這聲音讓他有些緊張。江農死死盯著廢墟,躬身推車悄悄的潛行,直到小女孩的啜泣漸漸聽不清了,他才鬆了口氣,在夜色的隱蔽中推著車跑起來。
炮擊後的煙塵被急促吸入肺葉,江農想咳嗽但必須忍耐,他正走過一段被搜刮精光的商業街,江農知道破牆後的黑暗裏有眼睛正緊盯著自己,或許他們手裏還拿著從黑市淘來的衝鋒槍。
但沒人敢開槍,因為開槍會暴露自己的位置,別人不知道江農的推車裏有什麽,可能是一些垃圾,但一定會知道開槍的人手裏有一把槍,或許還有很多子彈——那可都很值錢。
實際上自己車上的電子元件對很多人而言,確實就是垃圾,甚至還比不上一袋蔬菜,江農沉默著加快腳步。
穿過街道後,江農在一麵用血紅噴料塗著“&nbp;人類必亡”的牆邊找到被廢墟隱蔽起來的地下室合金門——在戰爭開始前這是他家地下臥室的偽裝密閉門,從外麵完全無法分辨出門的輪廓。
門契合在地板上,與其說是門更像是個蓋子。他此前從來沒想到自己開的地下的臥室會讓自己深陷囹圄,卻又在陷入交戰區時救自己一命。
江農左右張望著摸出電子鑰匙在門邊的地上貼合,一聲機括輕響,合金門緩緩翻開後是一條往地下延伸的樓梯。江農推著小車悄悄踱步下去,順手帶上門,將遠處的槍聲關在門外。
步入更深的黑暗,讓他安心不少。熒幕幽冷的光,映出江農凹陷的麵頰。
今天沒有遇到搶劫,但在搜無人坦克時聽到了小女孩的哭聲,可能是之前那夥釣魚的強盜故技重施,但也有可能隻是個可憐的孩子我隻能剝離無人坦克的電子元件後趕緊逃走。
他的咖啡快喝完了,但煙還有很多,木頭可能不夠用,每天都在變冷,氣候越來越奇怪,人類的命運也許到此為止了。
戰況似乎是一邊倒的局麵,有趣的是他在智人組織的一些物資編號上發現了美洲大陸的編碼。
戰爭剛開始的時候,市區裏發生過大麵積的炮擊事件,有個男人抱著被炸斷一條腿的老婆在醫院等急救,一等就是兩個鍾頭,女人涼透了氣才等到醫生。
醫生和男人解釋,醫院缺血袋缺抗生素,其實根本沒法救這種傷勢的病人。
那個男人抱著死掉的老婆,問醫生該怎麽湊個全屍下葬,醫生說這個總算是不缺了,然後讓護士把他帶到一個半破漏風的監護室,裏麵滿是被截下來的胳膊大腿,說讓他趕緊隨便挑一個拿走”
“哢嚓”
江農身後突兀的響起機括聲,他雙手還沒離開觸摸鍵盤,日記隻寫了一半。那可能是手槍保險打開的聲響。
“兄弟,放輕鬆,我是來談生意的。”江農背後的角落裏,一個中年人吞吞吐吐的說著,帶著些懦弱溫和,伴隨著靠近的腳步,“我本意是在外麵等你回來,但有人經過你應該懂的,那些‘鄰居’都不是善茬”
“你也不像是善茬。”江農像是遊戲裏的np一樣,腦子裏總有不屬於自己的東西。
江農低頭才發現自己座椅邊上的槍套已經空了,他舉起手緩緩轉身,卻看到對方剛剛隻是卸下了彈匣,並握著槍頭把槍遞給自己,表現出十足的誠意。
對方的右手掌心有一道猙獰傷口,江農隻看到一瞬,那人便已把手縮回去。江農皺緊眉頭接過槍,反手插進座椅下的槍套裏。
江農大概能從破了半邊鏡麵的黑框眼鏡和破爛襯衫看出來,這人在戰前也應是個受過高等教育的,說不準是哪個大學的講師甚至是教授——隻不過如今也得用槍才敢和別人好好聊天而已。
“我帶了五瓶高濃縮營養液。”中年人有些遲鈍的說著,似乎不怎麽習慣和別人交流,“其中兩瓶是給我自己用的,其他”
他帶了五瓶高濃縮營養液?那是夠用小半年的劑量,即便在戰前也不是隨隨便便能弄到的。江農心裏盤算著,冷冷替對方說,“你想租我的房子,並用三瓶高濃縮營養液當報酬?”
“實際上是我拿不下更多。”中年人從懷裏掏出紙質地圖遞向江農,“不過兄弟你可以去我的住所拿,那裏還有食物和藥品”
“這年頭還畫地圖,真踏馬講究。”江農隻看了眼地圖,上麵的標點離這有半個街區,大概半天的行程。
“我在戰前就有些不記路,現在沒有移動網絡,不能用電子地圖對我而言,簡直就是災難。”中年男人有些不好意思,收起地圖。
“怎麽稱呼?”江農從鐵盒裏抽了根卷煙遞過去,中年男人卻擺手回絕——
“請叫我教授,抱歉,請問這裏有床麽,”教授頓了頓解釋道,“我已經很久沒睡覺了可惡的智人,真可惡。”
江農借著微弱的熒光,才看清教授布滿血絲的眼,他清楚教授現在說的床,隻是由一堆簡單如木頭繩子布料之類,拚湊起來的原始玩意兒。江農揉著太陽穴蹙起眉頭,他從電腦後麵拿出一把鑰匙扔給那個中年男人,用下巴指了指樓下二層。
教授接過鑰匙,僵硬的朝江農鞠躬,沉默著往樓下二層走去,江農將椅子旋轉回觸摸板前,繼續打字——
“今天來了個想租房的人,雖然是歐洲人,但卻感覺用的亞洲的禮儀習慣,他像開自家門一樣破解了我的門禁,在戰前應該是個厲害的黑客,好在他對我沒有敵意,而且能夠辨別出是未經過改裝的智人。”
江農叼著煙卷,疲倦的揉搓著太陽穴,江農回身隻看到一個小手提箱,然後他聽到樓下二層“砰”的合金門關閉聲。
“大意了。”那個手提箱在輕微的顫動著。
五秒鍾後,陷入戰亂的城市某處地表,溢出了濃稠的白煙。
遠處的強盜正結群遊蕩,有個絕望的母親為了給餓了兩天的孩子弄一個罐頭正取悅著某個地頭蛇,而她孩子的哭聲已然在廢墟裏停歇,並再也不會響起。
廢墟中的女孩朦朧看見自己正在露天泳池裏,和早已死去的父親嬉戲著。落日印在水麵上蕩漾,破碎成斑斕的光輝,變成劃破天際的導彈。
江農縮在某處殘餘的牆角展開信紙,和著清水咽下壓縮餅幹。他愈發確信那個自稱教授的混蛋在戰前是個大學教授之類的職業。
昨天淩晨當江農發覺那個手提箱不對勁後,他直接衝出了安全門,但臨走隻來得及劈手奪出應急背包。
裏麵這些東西大概夠自己活四天,江農咬著後槽牙拿出壓縮餅幹盒子,忽然掉落出一張手寫信紙,信上字體工整,明顯不是自己的筆跡。
然後江農展開信紙,看到的是剛才那條充滿善意或嘲諷的提示。
“首先,我對即將在你家爆炸的氫氟毒氣彈感到非常抱歉”
江農臉色陰沉的可以滴出水來。
“首先要解釋一下,我能輕易破解您的電子鎖,但卻沒想到我對您家地下二層樓的大鐵門毫無辦法,這是我的疏漏,不然您就不需要如此狼狽的逃走,因為我需要得到鑰匙,而且我也不喜歡用電擊棒去弄暈人,您要相信我。”
“等等,他原來計劃是用電擊棒?”江農打了個哆嗦,又是氣極反笑。
“另外,希望您善待我的室友。”
信到這裏戛然而止,這是一句沒頭沒尾的結束語,至少在江農眼裏是這樣的。但教授在結尾提到了他的室友
江農揉搓著太陽穴,忽然發現信紙的材質很眼熟,居然那張地圖?
教授隻給自己看過一眼的地圖,在教授原本的計劃裏,那張地圖應該是在電暈自己後,留在背包裏的東西!江農咬得後槽牙生疼,看來那個混蛋提前就愧疚了,真是個好心的王八羔子。
好在江農還記得那個隻看過一眼的地圖上標記的位置,那曾是一個住宅小區。
於是他麵臨選擇——三頓餅幹吃完後,自己可能忘了那個位置,在哪個角落餓得發瘋,然後潛入別人家裏偷東西,被人用非常普通手槍打死;或是趁自己還記得那個小區位置,趕緊找到教授的住所,雖然可能同樣危險。
江農思考了兩秒鍾,覺得選擇後者還有一線生機,因為自己好歹有教授的親筆信,但在交戰區的生活是痛苦的,包括旅行。
街道上白天偶爾會有結群的強盜遊蕩,也會有裝配機槍的無人機掠過——後者遠比前者危險,因為無人機會像屠殺家畜般殺掉一切可以攻擊的人,而被殺的平民甚至不知道那個無人機屬於戰爭中的哪一方。
雙方隻會在廣播裏始終提示市民盡量不要在白天出門,也許這就是最後也是僅存的善意了。在戰爭中一切罪惡都是被默許的,江農清楚這個時代充斥著前所未有的理性。理性到連罪惡都可以用數據來分析,並最終使其堂而皇之的“合理化”。
苦難還是如期而至,江農並沒有躲過去。
當他在廢墟裏穿梭時,僅僅是聽到隱約的嗡鳴聲,他整個右腿瞬間便失去知覺,他直接撲倒在路邊的垃圾堆裏,並翻滾兩下把自己深深埋了進去。
右腿中彈血流如注,他隻能伏在垃圾堆裏死死按住傷口等著無人機趕緊飛走,鼻腔裏充斥著腐爛的汁液,臉上好像被什麽劃傷了,但這不重要。
無人機現在還沒殺了自己,那就說明自己正處於它的攻擊盲區,現在站起來和無人機的子彈賽跑,那是科幻電影裏才有的橋段。
最初撕裂般的疼痛漸漸變成麻木,江農稍微偏頭四下環顧,他一再確認已經看不見無人機的蹤影後,才坐起身從應急背包裏拿出酒精和繃帶做傷口處理。
想取出子彈簡直是癡心妄想,光酒精倒在傷口上那種火燎的痛感就讓江農差點昏死過去,硝煙與塵靄中隻剩江農沉沉的低吟喘息,他別無選擇,好在離目的地不太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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