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實話說你是不是邪教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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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是的……你下手也太重了吧~真的要打死我嗎。”

    麥洛奇用手輕輕把亂掉的頭發重新擼到後麵,露出一雙烏青眼, 鹿鳴澤彎下腰撿掉落在地上的衣服往身上套,哼笑道:“我是挺想那麽幹的。”

    ——如果麥洛奇沒用了,他會毫不猶豫地幹掉他。

    也許正像阿爾法所說的, 因為他太厲害, 厲害到可以掌控他人的生死, 所以即使是鹿鳴澤, 也要給予某些程度上的讓步。

    他穿好衣服,見麥洛奇正心情很好地往冰箱裏放一杯濃稠的白漿, 鹿鳴澤一對瞳孔猛地緊縮成針尖那麽大,他抄起長刀衝過去,一腳踹開麥洛奇提刀就劈。

    他的刀卡在冰箱裂縫中, 眼睜睜看著那杯白漿被一個移動的金屬塊收進牆壁裏。鹿鳴澤踩著冰箱用力把刀拔-出來,朝著那塊金屬塊進入的地方一通毫無章法的死命連劈。

    光滑的牆壁連個砍痕都落下。

    鹿鳴澤杵著刀惡狠狠地瞪著那麵金屬牆, 身後麥洛奇捂著鼻子嘩嘩淌血, 他艱難地從地上爬起來,聲音帶顫:“冰箱的賠償我會算在醫藥費裏麵……”

    “賠你二大爺!你賠我精神損失費!”

    麥洛奇慘兮兮地笑著:“但是你剛剛明明很爽喲~~”

    鹿鳴澤不想理他,害怕自己控製不住把這變態打死了,他隻用長刀戳戳他的肚子他:“老子警告你, 可別造出什麽奇怪的東西來, 我不會負責的。”

    ——但是萬一他給自己造出個孩子來怎麽辦?

    可惡……想用孩子來綁住他, 那是不可能的!

    他們這邊鬧得叮叮當當,阿爾法就被吵醒了,鹿鳴澤沒動彈,對著麥洛奇抬抬下巴:“他醒了,你去看看他的傷怎麽樣,我們什麽時候能出院。”

    說實話,他現在就想走,一秒都不想跟這個變態多待。

    麥洛奇找了兩個棉花球塞在鼻子裏麵,走到阿爾法身邊,拉起他的胳膊往腋下貼了一片薄膜一樣的東西:“嗯哼,基本已經退燒了~但是他的膝蓋和手指到完全康複至少也得一個月。我建議延長住院時間喔~”

    阿爾法這時候突然抬起頭看向鹿鳴澤:“鹿,你站那麽遠做什麽?”

    鹿鳴澤剛剛才經曆了那什麽3d立體全息影像的衝擊,盡管不是跟躺在那裏的正主,但是心理障礙還是有的。

    麥洛奇見鹿鳴澤臉色不好,擺弄著他的藥箱發出一陣令人頭皮發麻的詭異笑聲:“小鹿他有些累了……”

    “閉嘴吧你!”

    鹿鳴澤打斷麥洛奇的話,忸怩一下最終還是走過來,心道總之阿爾法不知情,隻要他不說,麥洛奇這個變態不說,誰都不會知道。

    他在阿爾法床邊坐下來,輕咳一聲:“你感覺怎麽樣?”

    “還不錯,但是手指和腿不能動。”

    麥洛奇在一旁插嘴:“能動就壞了,上著夾板呢~你們如果現在出院,也不可以拆掉夾板,至少夾兩周喔~”

    他補充說:“不然就會長歪,到時候還要麻煩我把你的骨頭打斷重新接起來~”

    鹿鳴澤皺眉:“但是這樣怎麽坐車?會很不方便。”

    麥洛奇哼道:“所以建議住院~”

    “不住。”

    “那你們怎麽回去關我屁事~嘻嘻嘻嘻。”

    鹿鳴澤額頭青筋一陣跳動,突然伸出手扯著麥洛奇的臉皮狠狠一拽,把他從椅子上拽翻在地。阿爾法躺在床上默默望著這一切,什麽都沒說。

    鹿鳴澤微笑著收回手:“是這樣的,我聽說你來北城之前不是這張臉,就試試你臉皮下麵是不是還有一張。個人習慣,不太想跟假臉打交道。”

    麥洛奇生氣地爬起來:“這張是真臉!以前在工作室的時候,被嫌棄太年輕~不具權威性,才用了假的形象示人~~”

    這個世界的人壽命遠比地球人要長很多,鹿鳴澤記得,星際曆史記載過一名活過四百歲的壽星,第一次知道的時候把他嚇了一跳。後來才明白,在這裏的人五十歲之前都屬於青少年,像麥洛奇這種三十歲不到就得各種獎的天才,看上去確實很不靠譜。

    就是不知道他自己能不能也像他們一樣超長待機。

    ……從沒有信息素這點來看,應該是不能的吧,真是令人沮喪的猜測。

    “那名字呢?也是假的?”

    麥洛奇一邊站起身一邊用兩隻手貼著頭發向後抹平,他麵色平靜地說:“不告訴你。”

    鹿鳴澤笑得不懷好意:“我知道,你怕被人抓回去蹲鐵窗對不對?但是你不說有什麽用,北城名醫的過去早就傳得沸沸揚揚了。曾用名邁吉克,罪名殺人,被最高法院判了無期然後越獄……哈哈哈!想不到你這變態也有長怕性的一天,真是可喜可賀啊。”

    麥洛奇像是忍無可忍,從後麵一把勒住鹿鳴澤的脖子,手臂死死卡住他:“我要殺人滅口啊啊啊啊~”

    鹿鳴澤被連椅子帶人摁在地上,兩人一陣撲騰,阿爾法靜靜地移開視線,然後閉上眼:“我可以自己待一會兒麽,畢竟我是個病人,需要靜養。”

    地上兩個人的戰況已經變成麥洛奇被鹿鳴澤摁在地上單方麵毆打,鹿鳴澤在他身上又狠狠捶了好幾拳,然後爬起來:“甭待了,我們這就回家。”

    阿爾法疑惑地看向他:“現在就走?”

    “沒錯,現在就走,沒錢付住院費。”

    鹿鳴澤踢了踢躺在地上裝死的麥洛奇:“起來,給我打包幾箱點滴,老子要回家。”

    其實麥洛奇和鹿鳴澤都知道,到了這裏的人是很難被再抓回去的。斯諾星的人沒有未來,也沒有過去,不想提起過去也隻是因為不想回憶。就比如麥洛奇,在外界的人看來他可能是“基因學天才”、“星際風雲榜榜首”或者“連環殺人犯”,但是在鹿鳴澤眼裏,他隻是麥洛奇而已,一個醫術高明的變態。

    一切在世人看來有褒貶色彩的稱號,在斯諾星上都是無用的,在這裏行得通的隻有錢,和暴力。

    “幾箱?你可真開得了口~你知道這些藥多貴嗎?”

    鹿鳴澤在麥洛奇喋喋不休的抱怨聲中把兩大箱吊水綁到車後座。

    阿爾法的腿綁著夾板不方便,麥洛奇本來要叫兩個保鏢把阿爾法抬到機車上,偏他倆不太踏實肯幹,鹿鳴澤又手快,推開二人一把將阿爾法橫抱了起來,還習慣性掂了幾下,嘟囔道:“挺沉。”

    鹿鳴澤完全是一時手賤,做事都沒經過大腦,他平時跟瑪麗經常這樣,掂輕重也是慣性使然。回神後反應過來被他公主抱了的不是那個小丫頭,而是一名Alpha,頓時尷尬得要死——這算非常不給Alpha麵子了。

    麥洛奇也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人,在一旁笑得幾乎抽過去。阿爾法麵無表情地看了他一眼,麥洛奇嗆了一下,默默地息了聲。

    阿爾法不再管他,拍拍鹿鳴澤的胳膊,雲淡風輕地說道:“走吧。”

    鹿鳴澤趕緊把他放到機車上,心裏默默想——這大概就是傳說中見過大世麵的人吧,真酷!

    默斯法特不但難進,而且難出,他們返回時又在城門遇見了來時那班人馬,鹿鳴澤這次格外小心,因為阿爾法被包成了粽子,他們如果再來一次來時的那種攻擊,要全身而退就非常困難了。

    但是最讓人覺得奇怪的地方也在這裏,直到機車離開城門,那些人都沒再有任何舉動。鹿鳴澤心裏生出一些很不舒服的感覺,他能感覺到有一道視線一直粘著他們——與之前的視線完全不同。

    ——當他們通過默斯法特高大的城門時,有人穿著幾乎與夜色融為一體的黑色勁裝,站在高處俯視著他們,如同黑豹俯視獵物。

    鹿鳴澤沒見過那個人,對方也沒有對他進行攻擊,但是……越是精明的猛獸,越能為殺死獵物而蟄伏,比起這種若有若無的提醒,鹿鳴澤更希望對方能直截了當地衝上來跟他幹架。

    那個男人好像這時才看清眼前的人,他急忙做一個要撐床的姿勢,但是他身上的傷實在太重,撐了半天連胳膊都沒撐起來。

    鹿鳴澤用枕頭墊在他腦袋下麵:“小心點……我剛剛給你檢查了一下,你身上的傷看著嚴重,其實都是皮外傷,骨頭大致沒事,但是有幾處關節脫臼了,起不來就別勉強,躺著吧。”

    ——脫臼的關節還都是被人卸下來的,唯一有變形的地方是他的左手,手指頭上的小骨節裂了好幾處,治療起來有些麻煩。除此之外他身上還有些舊傷,傷口都結疤了。

    但是鹿鳴澤前世學的是解剖,治傷的本事都是來這裏之後自己治自己慢慢摸索著積累下來的,其實他有些後悔沒學醫,不然也不會隻能當殺豬販子,醫生這種職業在斯諾星顯然更受歡迎。

    那男人依言沒有再逞強,他微微垂下眼角,整張臉顯得很溫柔:“……是你救了我麽?”

    他聲音跟長相很相配,沉穩而充滿磁性,或是太久沒說話的原故,略帶沙啞。鹿鳴澤心裏後悔這麽早把他刷洗幹淨,如果讓他髒著,自己至少不會被這個人的顏值左右判斷。

    他抬手在自己卷卷的頭發上撓了撓:“算是,我在路上撿到你的。”

    對方感激地望著他,嘴唇微微嚅動:“謝謝你……”

    鹿鳴澤見他一副快哭出來的樣子,便擺擺手:“沒事沒事,舉手之勞,你也不用感動成這樣吧。”

    對方歎口氣,他想借著枕頭坐起來,但是身上的傷好像很嚴重,他隻能微微把頭昂起來:“抱歉,我有些失態了……因為自從來到這顆星球就一直在倒黴,被搶劫了很多次……你居然願意收留身無分文的我。”

    ——如此說來,他既不是逃奴也不是流竄犯,倒像城裏有錢人家的落魄小公子。

    等等,他沒說過要收留吧。

    鹿鳴澤想這樣說,但是對上男人異常誠懇的眼神,他就說不出口了。鹿鳴澤略微有些不自在,因為他想起自己之前還搜了人家的身——為了看看他身上有沒有財物。

    “那個,嗯……舉手之勞而已。對了,你叫什麽名字?”

    鹿鳴澤知道不能問他為什麽會到這個星球來,到了斯諾星的人或多或少都有些故事,並不是說他救了人就可以隨便打聽人家的私事,所以用名字這種相對不是那麽尖銳的問題轉移話題比較合適。

    “我叫……”

    鍋蓋正好在這時發出一陣蒸汽吹出來的哨音,鹿鳴澤回頭看了一眼,過去把火關了,土豆燉肉的香味從鍋裏飄出來,引得人垂涎欲滴。

    他揭開鍋蓋打算等菜涼一下再盛出來,一邊對那個男人說:“你不用管我,說你自己的。”

    床上躺著的男人才開口:“我叫阿爾法。”

    鹿鳴澤背對著他,不由挑了一下眉頭,然後對方又禮貌性地問他:“那你的名字?”

    “哦,我叫男人。”

    阿爾法愣了一愣,鹿鳴澤在碗裏盛了一點土豆湯嚐了嚐,仿佛味道不錯,他的眼睛在卷卷蓬鬆的劉海底下眯起來。

    阿爾法艱難地模仿發音:“男人……我從來沒聽過這種發音的名字。”

    這回鹿鳴澤很吃驚:“你居然能聽懂我的話?”

    第一次有人聽懂他說的話,他們聽不懂的時候都會覺得他在說亂碼,按理說在這個世界“男”和“女”都不存在於正常的發音係統,他們隻叫“雄性”、“雌性”、“Alpha”、“Beta”、“Omega”之類,雖然在雄性和雌性後麵會加上字母來代表性別,顯得高大上,但是鹿鳴澤還是覺得它像野獸派命名法。

    阿爾法輕笑一聲,好聽得很:“我當然聽得懂,不過這是什麽意思?”

    “這不是重點,我說你編假名騙人能不能不要編這麽假的,Alpha是指性別吧,我問你名字。”

    難道他看起來像傻子?

    阿爾法苦笑著說:“沒有騙人,我真的叫阿爾法,名字是父母取的,我也是長大後才知道Alpha是什麽意思。不過除了性別它還代表leader,這樣想就不會覺得特別奇怪。”

    鹿鳴澤突然就想起了自己那位不靠譜的父親,當年如果他取名時候不要那麽腦洞大開,也許他的命運就不會是整天被人劈腿,他可是很信命的。

    鹿鳴澤頓時對阿爾法生出一種同病相憐的憐憫之情——他還覺得叫阿爾法比叫鹿鳴澤要更悲催一點,他的名字隻能說明取名的人傻,而這個阿爾法,更像是因為不受寵才被取得這麽隨便。

    “那好吧,阿爾法,我叫鹿鳴澤,三個字的發音對你來說可能比較困難,你直接叫我鹿就好。”

    阿爾法沉默了一下,說出字正腔圓的三個字:“鹿鳴澤?”

    鹿鳴澤又驚訝了:“哇……你發音很準,厲害。”

    阿爾法像被噎住了,他保持躺的姿勢疑惑地看著他:“你在嘲諷我嗎?”

    鹿鳴澤搖搖頭:“沒有,我在真心實意誇獎你,幾乎沒有人能把我的名字讀這麽準確。”嗯,這就是他長相不討喜的原因,眼睛和眉毛距離太寬了,做什麽表情都像目中無人。天生一張嘲諷臉,怨不得他。

    “幾乎沒有,那就是說還是有的。”

    鹿鳴澤笑了笑沒說話,心想爺這名字在地球上人人都念得出來,誰知道你們這裏的人什麽語言係統,話還說不清楚了。他正在從鍋裏往外盛土豆,肉塊切得四四方方,五花連著皮,鹿鳴澤習慣性用叉子戳了幾下,已經熟透了。濃鬱的香味飄出來,混合熱氣的香氣在寒季中格外誘人。

    上校聞到味道饞得要死,撲過來扒鹿鳴澤的腿,鹿鳴澤舉著肉跟上校周旋,然後聽到阿爾法突然問:“男人……也是一種性別嗎?”

    鹿鳴澤忙著抬頭看他,不慎被上校搶走一塊豬皮五花肉,氣得鹿鳴澤一拳頭揍在上校的狗頭上:“你盆裏不是有嗎!吃你的去!”枉他還特地煮了不加調料的給這隻蠢狗,把它當精細狗養活,它自己倒不知道珍惜。

    上校挨了打,終於不過來纏磨,嗚咽著跑到角落裏去舔自己的飯盆。

    鹿鳴澤長長吐出一口氣,把肉盛出來:“是,是一種性別,我們家鄉話,沒什麽特別的,就是雄性的意思。”

    阿爾法笑著說:“你的家鄉?聽上去很有趣,我從來沒聽過直接用雄性和雌性區分性別,大家一般用Alpha、Beta、Omega這種二級性別區分。”

    鹿鳴澤沒說話,小心翼翼給碗裏的土豆澆上湯,他抽空抬頭瞅阿爾法一眼:“你剛到斯諾星?”

    “嗯,到這裏沒多久。”

    “那我呢,作為斯諾星的土著居民,要告訴你一件事。”

    鹿鳴澤放下那碗土豆燉肉走到阿爾法身邊,抱著手臂微微垂下眼睛看著他,後者配合地仰起頭。

    鹿鳴澤微笑著,努力讓自己的臉看起來不那麽目中無人:“在斯諾星最禁忌的就是對陌生人的家鄉和過去產生興趣,遇到脾氣暴躁一點的,可能直接打你。”

    ——這裏是流竄犯和宇宙海盜的避難所,家鄉已經屬於“敏-感話題”的範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