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在侯爵府的遊泳池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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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鹿鳴澤擦幹手上的水,取了一雙筷子, 坐在床邊夾飯喂到他嘴邊。

    可能為了避免尷尬, 阿爾法幾乎不抬眼看他。

    鹿鳴澤心裏有點輕飄飄的,他算不上一個好人, 骨子裏甚至可能是個流氓, 之前見識過阿爾法裸-體的樣子,現在又對著這副半遮半掩的身體喂飯, 要說對他什麽想法都沒有,那是扯淡。

    ——他很長一段時間沒遇見過來電的人了, 不能談戀愛還能一夜-情呢, 保不齊這就是上天給他安排的一場豔遇?

    最關鍵的是,阿爾法實在有魅力, 渾身上下三百六十度無死角散發荷爾蒙,鹿鳴澤都快懷疑自己是不是能對信息素起反應了。

    他這邊喂個飯喂得心猿意馬, 阿爾法好久沒等到下一口,抬頭一看,鹿鳴澤在發呆。

    他看不出鹿鳴澤在盯著什麽發呆,隻好出聲提醒:“鹿?”

    “……要不然你先把衣服穿上?”

    鹿鳴澤握著手在唇邊咳嗽了一下:“我是擔心, 你這樣會不會冷?”

    阿爾法愣了愣, 然後輕笑一聲:“好啊, 謝謝你。”

    鹿鳴澤莫名覺得他的微笑別有深意, 就像他知道自己為什麽走神,但是故意不說一樣。鹿鳴澤去自己衣櫥裏拿出一套衣服——總覺得丫不簡單啊,他這八字這麽輕,壓不壓得住啊。

    鹿鳴澤一邊把衣服扔給阿爾法,一邊趁機偷瞄幾眼,頗不甘心——眼饞,管他壓不壓得住,先幹了再說。

    不知道阿爾法是不是察覺到了鹿鳴澤的視線,還是純粹無意,他的眼風恰好掃過來,鹿鳴澤急忙說:“你穿我的衣服有點兒小。”

    “不,很合適。”

    鹿鳴澤笑了笑:“這件本來是寬鬆款,你身上還有傷,又塗了藥,衣服貼身不好。”他特地找了套可以當睡衣的,結果穿他身上就剛剛好。

    鹿鳴澤暗裏歎口氣,這邊的人不知道吃什麽長大的,土著居民中,除了斯諾星上因為長期營養不良導致發育不完全的類型,一個個都人高馬大。他去過軍校,長過見識,照鹿鳴澤一米八幾的身高在這裏隻算中上水平,就連跟他一起去軍校的威廉,都比他高一些。

    阿爾法沒站起來,鹿鳴澤看不出他長多高,但是單看那雙大長腿就知道不會矮。

    阿爾法穿上衣服之後終於不像剛才那樣誘人了,不過效果嘛……聊勝於無。這怪不得鹿鳴澤饑-渴,他又不是沒開過葷,餓久了的狼麵前擱塊肉,就算這肉包上層紙,那狼還不能把紙撕了?

    鹿鳴澤給阿爾法喂飯的時候要靠他很近,越靠近他就越能感覺到那種不受控製的欲-望,他的視線忍不住往阿爾法臉上飄,他漂亮的嘴唇含住食物的模樣,他吞咽時候喉結上下滑動的模樣……落在鹿鳴澤眼裏無一不都充滿誘-惑力。他腦子裏止不住地閃過一些畫麵,身體也跟著起反應。鹿鳴澤察覺到的時候尷尬得要死,不但尷尬而且覺得崩潰——他怎麽不記得自己這麽下流?!

    真他媽的……

    鹿鳴澤一時不察,灑了一手土豆湯。他放下餐具伸手越過阿爾法去拿床頭的紙巾,突然聽對方說:“你為什麽沒有味道。”

    鹿鳴澤微微睜大眼睛,阿爾法的嘴唇離他耳朵很近,但是並非他靠過來,而是借著鹿鳴澤拿紙巾的動作迅速說了這樣一句而已,鹿鳴澤退開之後,阿爾法正靠著床頭微笑,仿佛那句話不是他自己說的。

    鹿鳴澤避開與阿爾法的眼神交流,拿著餐具站起身往水槽邊走:“剛洗完澡能有什麽味道。你還真厲害啊,被臭藥糊了一身還顧得聞別人身上的味道?”

    鹿鳴澤即便不回頭也能感覺到阿爾法好奇的眼神,黏在自己背後,他甚至感覺到對方在有意無意往自己下-半身掃視。他其實有點惱火的,沒有信息素這種事情本來就是他的死穴,被一個認識不到半天的男人察覺了端倪,掃興。

    據伍德大叔說,正常人即使不在發情期也會散發出淺淺的信息素味道,像最隱晦的香水,需要離得很近,最親密的人才能嗅到。剛剛那個距離,阿爾法又故意去關注他身上的氣味,應該能聞到才對。

    想到這裏鹿鳴澤突然覺得疑惑——這家夥,沒事關注他身上的氣味幹嘛?

    “我隻是好奇,不過我要提醒你一點,能夠完全消除氣味的抑製劑對身體傷害很大,別再用了。”

    鹿鳴澤連頭都沒回,隻含糊地哼了聲。阿爾法以為他不當回事,便繼續說:“它會破壞你的性-腺,導致神經性癱瘓。”

    鹿鳴澤忍不住笑著回頭:“你好像挺懂的?”

    阿爾法灰色的眼睛裏閃動著溫柔的光亮:“近幾年有不少媒體報道過這種案例,受害者都是珍貴的Omega,聯邦政府對此也非常重視,為了杜絕此類現象,廉價的抑製劑已經被強製停產。”

    “說了半天你就想說我用的東西廉價唄?”

    鹿鳴澤繼續低頭洗碗:“你也看見了,斯諾星窮成這樣,當然不可能使用昂貴的抑製劑,能有得用就不錯啦。”

    隻不過他說完就後悔了,因為這樣說就是變相承認了自己在使用抑製劑,也是變相承認了自己……

    “這麽說,你是Omega?”

    鹿鳴澤洗碗的動作頓了頓,朝著水槽裏用力甩幾下後,再拿棉布擦幹淨:“別亂說啊,講這種話是要有根據的,小心我告你誹謗。”

    他明顯感覺到阿爾法黏在他身上的眼神更熱烈了,看得他渾身不自在,鹿鳴澤把碗筷擺進櫥櫃裏,嘟囔著:“大爺的……我倒想是Omega,你見過我這種Omega嘛。”

    其實他對信息素這種東西很好奇,一直想知道到底是什麽味道,但是因為在這裏信息素與性掛鉤,鹿鳴澤實在不好意思正大光明地詢問。還是瑪麗性別分化那天,伍德兩口子手忙腳亂地讓他避出去,鹿鳴澤才了解到一點,原來信息素是可以從家裏傳到菜地那麽遠的地方。

    瑪麗性格外向,跟他在一起時有些口無遮攔,小姑娘知道鹿鳴澤對信息素好奇之後,就把家裏人的信息素味道挨個說了一遍:“爸是烤紅薯的味道,媽的更甜一點,像她烤的南瓜餅,我的味道香香的,但又不是食物的香甜味,我從來沒聞過這種味道,有點像土豆的葉子那種感覺。”

    斯諾星植被太少,鹿鳴澤心裏猜測,小姑娘可能是某種她沒接觸過的花草味道吧……

    “信息素跟普通的氣味有什麽區別?”

    “區別?”

    鹿鳴澤望著頭頂想了半天:“就是,我打個比方,在看不見的情況下,你怎麽分辨隔壁是一盤南瓜餅還是你媽?”

    瑪麗的語氣充滿鄙視:“我可以喊媽媽試試好嗎!”

    “……”

    鹿鳴澤又換了一個說法:“那麽,如果兩個人,假如都是烤地瓜的氣味,但是一個Alpha一個Omega,你怎麽判斷。”

    瑪麗這回理解了一些:“我到現在還沒遇見過這樣的情況,世上很難找出兩個氣味相同的人吧……更何況是Alpha和Omega。不過信息素的氣味跟普通吃的東西還是有一定區別的,嗯……我說不出來,就好像你吃一塊南瓜餅,要吞下去才能判斷它是南瓜餅,需要鼻子和舌頭一起來辨別。信息素也一樣,判斷是不是信息素,是Alpha的信息素還是Omega的信息素,不單單要用到鼻子,還需要用到……嗯……感覺。”

    瑪麗露出一個微妙的表情:“我說不清楚,這種天生就會的本領我不知道怎麽給鹿哥你解釋……總之隻要聞到了就會知道是信息素,而非別的啦!”

    ……偏他沒有這種天賦。

    鹿鳴澤表示理解,瑪麗畢竟太小了,又沒讀過什麽書,能形容成這樣已經很不錯了。他也是從那天才知道,信息素並不是靠塗一點香水或者在身上塞一把茴香就能得到的,它也不會被汗味或者沐浴露的味道掩蓋,隻要聞到了就能知道。

    ……他是幹過這種蠢事,那又怎麽樣!誰還沒有個無知的時候!

    鹿鳴澤為了得到信息素用過很多種手段,做過的蠢事何止一件,但是結果非常令人失望,他就像一隻闖入蜂群的螞蟻,周圍的家夥都會用自己種群中特殊的方式與彼此個體相互溝通,他隻能幹看著,好像被孤立了。

    “你確實不像Omega……”

    鹿鳴澤的思緒被阿爾法打斷,他一轉身,斜靠在料理台上看向對方,後者微微攤開手:“據我所知,到目前為止世上也沒有生產出一種抑製劑可以幫助Omega在Alpha信息素的針對性攻擊中如此淡定從容。”

    鹿鳴澤不由挑起眉頭:“這麽說你是一名Alpha?然後你現在在攻擊我?”

    阿爾法用他灰色的眼睛真摯地看著鹿鳴澤:“我更喜歡稱之為切磋。”

    鹿鳴澤知道自己身體的情況瞞不了多久,對方隻要散發信息素加以試探,他就沒轍。

    “有來有往才叫切磋,要不是看在你是個病號的份上,我現在就可以用拳頭跟你切磋切磋。”

    阿爾法顯然已經摸到一點鹿鳴澤的脾氣,完全沒覺得他生氣了:“但是你也不可能是Alpha,Alpha在察覺到另外的Alpha帶有攻擊性的信息素時,會本能地進入戰鬥狀態,你沒有……”

    鹿鳴澤立刻展示了一下自己的拳頭:“你瞎?老子現在就可以進入戰鬥狀態揍你丫一頓。”

    他的視線沒落在鹿鳴澤拳頭上,倒是從他鼓鼓囊囊的腿間輕輕掃過,阿爾法想,會產生反應,那應該是個Beta吧……這正合他的意,是Beta相處起來也方便一些。

    鹿鳴澤察覺到他的視線,剛消去一點的尷尬感又回來了,他隻好故作姿態,冷哼一聲抽了根毛巾轉身去浴室。

    路過阿爾法身邊時,對方用輕到幾乎聽不見的聲音說:“那你的本能反應不錯。”

    ——不知道是稱讚他的戰鬥“本能”還是別的。

    所幸有個大嬸出門倒臭水,好心把他撿回家。

    鹿鳴澤的身體還是自己原來那具,隻不過年紀縮小到十五六歲,他本以為自己不小心到了北極圈以北,在這裏生活一段時間後,才漸漸發現異常。

    第一,這個星球不是地球,這裏的人甚至沒聽過地球的名字,這裏常年被冰雪覆蓋,沒有四季之分,隻有暖季和寒季。剛來那幾年,鹿鳴澤以為自己掉到西伯利亞了。

    第二,這個世界的人性別分六種,從信息素來看分為三類,Alpha,Omega和Beta,這裏的人跟地球上的人不一樣,他們都有各種獨特的信息素,如同指紋一般。他們還有腺體,在脖子後麵,信息素就從那個地方產生。當然,鹿鳴澤除外,他這個外來人口什麽都沒有。

    第三,也是最奇葩的地方,鹿鳴澤明確知道自己跟這裏人說話方式不一樣,但是所有的人,包括他現在暫住的家庭,從來不覺得他有口音,仿佛冥冥中有種語言轉換器,把鹿鳴澤的語言風格自動轉換成本地人習慣的,若是出現了不符合這個世界背景下的詞語,還會自動轉換成亂碼從他嘴裏吐出來,比如之前的“城管”。

    鹿鳴澤不太喜歡這樣標新立異,周圍的人都說翻譯腔,就他一口正宗京片子,即使他們意識不到,鹿鳴澤自己也覺得別扭。還有一點,最明顯,也是鹿鳴澤最不喜歡的——他沒有信息素,這很影響他談戀愛。

    鹿鳴澤喜歡男人,小時候沒征兆,對男女感情沒有感觸。當然,也有可能是他正常的情感進程被學習耽誤了。上初中時,小弟兄們忙著偷看女同學時候,他在學習;上大學時,寢室的大小夥子結伴看片時,他在學習……

    直到快三十歲了,鹿鳴澤才發現自己有點不正常。他也害怕過,迷茫過,試著交過女朋友,但是始終無法對女孩子產生性-衝-動。鹿鳴澤以為自己有什麽硬件上的毛病,直到搞基這個詞在網上越來越火,他才隱約明白了一點。

    但是在地球上,尤其在他那個傳統文化氛圍濃厚的家庭裏,同性戀是絕對不被允許的,鹿鳴澤隻能借口工作忙一次又一次推掉父母安排的相親。

    鹿鳴澤死後來到這個奇怪的地方,據他觀察,在這裏男人和男人談戀愛很正常,他漸漸開始放心地交男朋友,威廉是鹿鳴澤曾經的男朋友之一。

    然後,他像其他所有男朋友一樣,傍上個Omega劈腿了。

    鹿鳴澤很生氣,知道真相後,生氣變成懵逼。萬萬沒想到在這裏搞基居然還需要信息素,而他每個男朋友都會因為發-情期不小心跟別的信息素發生性-關係,從而導致跟!他!分!手!

    ——就像詛咒一樣。

    鹿鳴澤沒有信息素,他就算被勾搭跑了男朋友,輿論也不站他這邊,發-情期的Alpha和Omega因意外結合,甚至是受法律保護的。

    他第一次被劈腿時氣得跑去喝酒,喝得爛醉如泥,後來想,那他不交Alpha的男朋友,交Omega和Beta總行了吧。然而結果還是一樣!總有信息素打擾他談戀愛。

    所謂一回生兩回熟,失戀的次數多了,鹿鳴澤就習慣了。

    鹿鳴澤認真談過幾次失敗的戀愛之後,進入了一種感情上的賢者時間,他跟威廉分手的時候平靜地告訴對方:“威廉,你可能是我最後一個男朋友。”

    ——突然覺得,一個人也挺好,他在地球上沒談戀愛,活得好好的。

    威廉會錯意,以為鹿鳴澤對他情深難忘,安慰了他很久,隻是那副高高在上的態度讓鹿鳴澤很想打人。為了保持風度,鹿鳴澤保持微笑沒說話,心裏充斥著大段大段的國罵。如今再見這位,鹿鳴澤是一點耐心都沒有,隻想讓他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