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二十五章 打不死的穀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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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那一聲怒吼之後,肩膀上的手被彈開,而體內的那道真氣潰散了許多,可它仿佛是被激怒了一般,想要從許一凡體內衝出來。

    可就在其即將離開身體的時候,一雙無形大手,驟然出現,一把握住了那道仿佛是人臉的真氣,直接將其拖走,匯入到了黑紅世界的深處,消失不見。

    許一凡直接摔倒在地,整個人直接蜷縮起來,鮮血宛如雪崩一般,從身體的各個地方滲透出來,不消片刻,其整個人都變成一個血人,模樣無比的淒慘,也無比的恐怖。

    此時,現場的白光已經消散,而墨白就站在許一凡不遠處,他臉色蒼白,嘴角滲出鮮血,而左手更是顫抖不已,那隻手=此刻血肉模糊,可見森森白骨,鮮血滴滴答答的落在地麵上,可墨白仿佛沒有看到一般,一雙波瀾不驚的眼睛,死死地盯著許一凡,仿佛是看到了什麽讓其震驚的東西一般看著許一凡。

    受傷了,墨白受傷了。

    多少年了,墨白很少受傷,而且還是在這種全神戒備的情況下受傷,太讓他意外了,也太讓他震驚了。

    白光消失,原本穀歌所在的區域,直接淪為一片廢墟,現場出現了一個更大的大坑,而穀歌已經消失不見,唯獨在坑道旁邊,看到一把布滿裂痕的劍柄,還有染血焦糊的沙子。

    前不久才修建好的建築,此刻再次千瘡百孔,布滿裂紋,發出讓人牙齒發酸的咯吱聲,隨時都可能倒塌。

    在廢墟的不遠處,看到幾個倒地不起,不斷吐血的仆從護衛,他們已經距離現場很遠了,可還是被波及到了。

    他們還不是最慘的,最慘的是沙雨。

    這個在跟許一凡交手,消耗不少,又在穀歌的致命一擊之下,使用秘法,采取壁虎斷尾,自斷一臂,才堪堪逃過一劫的女人,原本就虛弱不已,可方才墨白和穀歌的那番交手,波及太大,她不得不再次使用秘法,舍棄了另一條手臂,換取了逃離的時間。

    可即便如此,沙雨此時已經虛弱到了極致,其境界大跌,直接從三品跌落到五品,而且還在繼續下跌。

    幸運的是,沙雨活下來了,不幸的是,她此刻並沒有昏死過去,還保持著清醒,而秘法的後遺症,此刻也顯露出來,其完好的身軀,此刻正在腐爛,一股腐臭的氣息,從其體內散發出來。

    墨白沒有去看坑道,而是死死地盯著許一凡。

    就在方才,白光乍現的時候,墨白第一時間帶著許一凡離開現場,那股衝擊波,他扛得住,可許一凡絕對扛不住。

    雖然墨白看許一凡不爽,可他也不會真的害死許一凡,可是當他帶著許一凡躲避衝擊波的時候,原本平靜的許一凡,體內卻出現了一道讓他感到心悸的力量,這道力量威力巨大,隻是一個短暫的交手,墨白就受了傷。

    如果不是他放手比較快的話,墨白可能會身受重傷,這是一種直覺,對危險的直覺。

    看著宛如一個血人的許一凡,墨白蹲下身,沒有貿然伸出手去觸碰許一凡,方才那種感覺,讓墨白記憶猶新,但是,看著許一凡還在不斷冒血,他也不能坐視不管,伸出手,在幾個關鍵的竅穴之上點擊幾下,原本正在淌血的許一凡,瞬間停止流血。

    在墨白做這些事情的時候,許一凡的眼睛從始至終都盯著墨白。

    那是一雙很難形容的眼睛,也是墨白見過最特殊的眼睛,冰冷、冷漠、漠視,真的很難用言語形容,單單這個眼神,就讓墨白感到心悸。

    待到墨白幫許一凡止血之後,他稍稍遠離許一凡的時候,許一凡的眼神才出現變化。

    待到那股眼神消失之後,墨白長長鬆了一口氣。

    片刻之後。

    許一凡眼神恢複正常,眼中充滿了痛苦的神色,整張臉都扭曲變形,可他自始至終都沒有吭一聲,隻是掙紮著從地上做起來,而墨白下意識既要去扶,卻被許一凡拒絕了。

    掙紮了好一會兒,許一凡在坐起身來,他看了看自己的身軀,露出苦澀的笑容。

    玩大了!

    這是許一凡在看到身體情況之後,第一個想法。

    真的是玩大了,在看到穀歌還活著的時候,尤其是當其氣機暴漲的時候,許一凡就做出了玉石俱焚的決定,至於這個想法是怎麽來的,許一凡也不清楚,他懷疑是他身體的內的家夥在暗中搞的鬼。

    當許一凡決定玉石俱焚的時候,身體內多出來了一道熟悉又陌生的真氣,許一凡從未見過如此暴戾的真氣,也從未見過如此邪惡的真氣,根本不可控,它就仿佛是活了一般,想要衝出許一凡的身體。

    那一刻,身上的疼痛對於許一凡而言,簡直就是小兒科。

    之前,許一凡就擔心,他如果亂用身體內的不可知的力量的話,會把自己玩死,沒想到,這個擔心差點成為事實,如果方才不是墨白無意間的出手的話,許一凡真的可能被自己給弄死。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許一凡肯定會成為全天下的笑話。

    “感覺怎麽樣?”墨白站在許一凡不遠處,緊蹙著眉頭問道。

    對於許一凡現在這個樣子,墨白心中充滿了疑惑,他真的搞不懂,方才那股讓他心悸的力量,到底是什麽,而許一凡又是如何擁有這股力量的,更重要的是,許一凡是如何駕馭這股力量的。

    墨白心中的這些想法,許一凡自然不知道,即便知道了,他也無法給出答案。

    在呼喚體內那家夥無果之後,許一凡就采取了極端的方式,想要把那家夥放出來,結果那家夥沒放出來,反而把其他的東西給弄出來了,而新出來的東西比那家夥還要恐怖,這是許一凡沒想到的。

    這個時候,許一凡自己都在懷疑,他身體裏到底隱藏著多少東西。

    聽到墨白的詢問,許一凡抬起頭,看向墨白,眼神很是複雜。

    如果這家夥在出現之後,就直接對穀歌出手的話,那就不會出現多意外了,可這家夥沒有,他擺明了想搞事情,而事實也確實如此,本來誰都不會受傷的情況,硬生生被其搞成現在這副模樣。

    責怪墨白嗎?

    顯然不可能,墨白出現在這兒,隻是為了任務而已,他是不良帥的義子,而且是明麵上最能打的義子,別說許一凡這個不算提司的提司了,就是三大不良將也不一定能夠命令他做什麽。

    更何況,他跟墨白不熟,這是第一次見麵,人家出手幫忙,那是情誼,人家不出手也是應該的,靠別人還不如靠自己,隻可惜,許一凡差點把自己玩死了。

    想到這兒,許一凡搖搖頭,勉強擠出一個笑容,說道:“還死不了。”

    聽到這話,墨白下意識的皺了皺眉頭,他感覺許一凡這話充滿了怨氣,但是,他想了想,還是沒有說什麽。

    沉默片刻之後,墨白看著許一凡,由衷說道:“你比我想象的要強。”

    “嗯哼?”

    (°ー°〃)

    許一凡聞言,微微一愣,看向墨白,下意識的說道:“難道在你眼中,我就是一個小垃圾?”

    墨白嘴角抽搐了一下,嘴唇微動,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墨白是一個很純粹的人,也是一個很孤獨的人,似乎高手都是孤獨的,他平時除了不良帥和陛下的命令之外,很少去聽曲他人的命令,而除了命令之外,他沒有朋友。

    是的,墨白沒有朋友,他的家族拋棄了他,書院也拋棄了他,隻有不良帥收留了他,他成為了不良帥的義子,身份很特殊,權利很大,可其他人看待他的眼神,除了敬畏,更多的還是恐懼。

    至於說其他的幾個義子,墨白跟他們的關係不好,也沒有什麽關係,雖然大家都是不良帥的義子,可平時極少交流,也無需交流。

    沒有朋友,除了劍,他一無所有,而在他看來,許一凡確實很弱,真的很弱,尤其是跟曆代不良提司比起來,簡直是弱爆了,雖然許一凡在他眼中不是小垃圾,可也差不多。

    現在聽到許一凡如此直白的說出來,墨白也不知道該如何辯駁。

    看到這個樣子的墨白,許一凡突然笑了起來,笑道:“開個玩笑。”

    說實話,方才墨白的舉動,確實讓許一凡很惱火,也很憤怒,心中要說沒有怨氣,那是不可能的,盡管他心中清楚,墨白出不出手完全在於他自己,可人嘛,在遇到危險的時候,總想著他人能幫一把,更何況,因為墨白,許一凡差點把自己搞死,可看到墨白這樣,許一凡突然覺得,墨白還是很有意思的一個人。

    尤其是方才,如果不是墨白帶著他離開,估計他現在的下場,不比沙雨好多少,甚至還有更加的淒慘。

    “當真沒事兒?”墨白還是忍不住問道。

    墨白的表情很冷,不管是什麽時候,都是如此,即便現在他說這些關心話語的時候,依舊如此。

    許一凡點點頭,說道:“怎麽可能沒事兒,疼死小爺了。”

    墨白:“......”

    看著在那齜牙咧嘴的許一凡,墨白頓時有些無語了,他有些不知道該說些什麽,該做些什麽了。

    許一凡的樣子,看起來確實淒慘無比,而他那齜牙咧嘴的樣子,也不是裝的,可許一凡的身體有古怪,他也不敢貿然出手,萬一真的一個不小心把許一凡給搞死了,那他都不知道該怎麽給不良帥交代了,更何況,他也確實不懂救人,殺人他倒是很在行!

    沒有理會墨白,許一凡當著墨白的麵,摸了摸手指上的戒指,然後拿出來一堆的瓶瓶罐罐,然後在墨白那略顯詫異的目光當中,倒出一大把丹藥,一股腦的塞進嘴裏,像是嚼豆子一把,囫圇吞下去。

    墨白的眼神主要集中在許一凡手指的戒指上。

    納戒!

    這東西可是非常稀有的,即便是那些頂級修行勢力,也沒有幾個,許一凡身上居然有,而且看樣子還不小,真不知道這家夥是從哪兒搞來的。

    當然,墨白隻是好奇,並沒有多問什麽,他不覺得他跟許一凡有什麽可聊的。

    吃了一大把丹藥之後,許一凡感覺疼痛的身體略微好受了一些,然後就掙紮站起身,目光看向廢墟當中的坑道。

    “那家夥死了沒?”許一凡問道。

    按照許一凡的估計,那家夥應該是死了,墨白很強,真的很強,隻出了一劍,就直接碾壓了暴走之後的穀歌,尤其是最後那場撞擊,穀歌肯定活不下來的。

    然而,墨白聞言之後,卻搖搖頭,說道:“他還活著。”

    “嗯哼?”

    (°ー°〃)

    o((⊙﹏⊙))o

    聞聽此言,許一凡有些懵逼,這家夥居然還活著,太不可思議了,先是被自己一劍創傷,又挨了墨白一劍,居然沒有死,簡直就是打不死的小強啊。

    似乎是知道許一凡在想什麽,墨白解釋道:“若是一般人,挨了我一劍,早已經死了,可沙人有些不同,他們的生命力極強,秘術很多,隻要舍得付出代價,逃命的本事很多。”

    聽到墨白這麽說,許一凡微微轉移目光,看向那邊半死不活,已經被拿下的沙雨,看到沙雨那淒慘的模樣,微微點頭。

    以前許一凡是小看了沙人,可是,現在他不會了,沙人表現出來的能力,讓他無比的震驚,比他剛來這個世界,聽到有人可以修行還要震驚。

    沙雨的整體實力比許一凡略強,但是,如果許一凡願意付出一定代價的話,還是很有把握殺死她的,但是,看到現在的沙雨,許一凡有些懷疑自己的判斷了。

    沙雨先是被自己消耗不少,又挨了穀歌一劍,要知道,穀歌當時出劍的時候,可是沒有任何留手的,沙雨居然活下來了,而方才,連墨白都要避開的衝擊波,沙雨居然再次活下來了,這就很恐怖了。

    一個三品修士,能在兩個一品巔峰修士的交手戰場上活下來,這很不容易,簡直是奇跡。

    許一凡可以確定,穀歌是一品修士,但是,墨白肯定不止,或者說,他應該是渡過十次以上生死劫的一品修士從,甚至更高。

    不然的話,穀歌不可能在墨白麵前沒有絲毫的還手之力,更重要的是,墨白是沒有境界的人,而且好像也沒有經曆過生死劫,這就讓許一凡很好奇,墨白到底是怎麽做到這一點的了。

    收回目光,許一凡看向坑道那邊,冷聲道:“這麽說,那家夥現在還在裏麵咯?”

    墨白微微搖頭道:“沒有。”

    “嗯哼?”

    (°ー°〃)

    許一凡再次愣住,轉過頭,一臉疑惑不解的看向墨白,下意識的問道:“不在裏麵?”

    墨白點點頭,說道:“這家夥是陰陽殿的護法之一,實力不應該這麽低,而他能夠成為三大護法,肯定有其他的東西。”

    ∑(っ°Д°;)っ

    聽到墨白這麽說,許一凡大吃一驚,心中忍不住吐槽:【一品大修士,而且還是渡過七次生死劫的一品大修士,這尼-瑪還低?】

    在墨白看來,實力還很低,那是不是說,陰陽殿其他兩大護法是一品之上,是超品境界咯?

    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陰陽殿殿主的實力,又該有多強?

    想到這兒,許一凡直接問道:“陰陽殿其他兩大護法,是什麽境界?”

    “最低超品境。”墨白直接了當的說道。

    許一凡聞言,張了張嘴,沒有再說什麽,而是問道:“你方才說,穀歌沒死,那他不在坑道當中,那他在哪兒?難不成,他逃跑了?”

    墨白轉過頭,看了一眼許一凡,點點頭,說道:“此人智謀很高,保命的手段很多,方才那一劍,本可以擊殺此人的,但是,他好像使用了什麽禁忌之術,舍去了大半個身軀,逃離了此地。”

    “臥-槽!這也行!”許一凡聞言,忍不住吐槽道。

    墨白看了一眼許一凡,幽幽道:“沒什麽不行的,凡是躋身上三境的修士,都有一定的保命手段,而有希望突破超五境的人,保命手段更多,會的秘法禁術更多,隻要不是一擊必殺,一般是很殺死的。”

    聽到這,許一凡的臉都黑了。

    他以為上三境的修士和其他修士沒啥區別呢,畢竟,他之前就‘親自’斬殺過上三境的修士,覺得挺容易的,沒想到事情沒有他想的那麽簡單。

    不過,墨白的話也讓許一凡警惕起來,上三境的修士很厲害,尤其是那些頂級勢力的人,更是不一般,看看沙雨就知道了。

    一個三品修士,卻能屢次在十死無生的情況活下來,足可見其保命手段之多。

    沉默片刻,似乎是想到了什麽,許一凡臉色劇變,看向墨白說道:“臥-槽,那家夥跑路了,你還不去追,那可是條大魚啊,作為陰陽殿的護法,肯定知道不少東西。”

    墨白聞言,眼神古怪的看向許一凡,把許一凡看的有些心底發毛,忍不住說道:“我是為不良人著想。”

    “嗬嗬!”

    墨白笑了笑,不置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