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林娥與程真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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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麽搞不行啊,實在是太被動了,隻能被迫龜縮於此。’徐多藝對現在雙方劍拔弩張的局勢頗為頭疼。
尤其是每到周五,徐多藝還得親自去花旗銀行取金陵方麵打過來的巨額活動經費。
在原劇中,楊立青就是趁著這個機會,拿著他的駁殼槍,和楊立仁談成了雙方停戰十天的君子協定。
‘我可不想被人用槍指著談條件,還是先慫一波吧。’徐多藝實在沒有其他好辦法,幹脆也不用你楊立青來找他了,他先認慫還不行嗎。
徐多藝是滬上站的實際操控者,他說怎麽做,底下人就必須怎麽做,所以他立即緊急叫停了滬上的一切特務活動。
至於老蔣那邊也忙著呢,估計一時半會兒也顧不上徐多藝這邊,隨便對付過去就行。
要不然原劇中立仁答應立青停火十天,恐怕也沒辦法交代。
故而徐多藝並不擔心被老蔣責難,反正熬過這一段,等他和組織接上頭,到時候還不是自導自演,隨心所欲。
徐多藝這邊停止了對我黨地下人員的各項行動,反而搞得立青他們也很不適應。
不過全國大會即將在滬上召開,徐多藝此舉正好為他們提供了便利。
所以楊立青等人也不考慮這麽多了,轉而全心全意地準備大會的各項事宜。
就這樣,雙方在沒有任何交流的情況下,達成了無聲的停戰協議。
眼看最近的滬上風平浪靜,徐多藝方才敢獨自驅車前往無線電學校。
來到無線電學校,徐多藝遠遠便看到教學樓前站著一個身形修長的女孩,盡管長相還很青澀,但是從眉眼間依稀能看出日後明豔動人的風采。
徐多藝仔細回憶了一下,想起了這個女孩的名字,程真兒。
“是她?這個世界好像比預想中有趣多了。”徐多藝忍不住微微一笑,環顧四周後,方才走出汽車。
“楊先生。”眼尖的程真兒很快發現了徐多藝。
“程小姐,你好。”徐多藝溫和地笑笑,幾步走到程真兒對過,背靠教學樓,警惕地注視著周圍,不僅警惕楊立青他們,同樣防備著他們果黨的“自己人”。
“楊先生今天怎麽有空來學校?”程真兒眨著大眼睛問道。
楊立仁乃是無線電學校的幕後大老板,但是由於公務繁忙,並不經常來此視察。
“偶爾也要來關心一下我們的學員們嘛,你們這些新科技的技術人才,那可都是寶貝疙瘩,金貴的很。”徐多藝輕鬆地逗趣道。
“什麽寶貝疙瘩,楊先生真會開玩笑。”程真兒咯咯笑道。
“程小姐在這裏等人?”徐多藝仿佛漫不經心地問道。
“對啊,我等林娥姐,她的錢包”說到此處,程真兒的聲音突兀地消失了,就好像有人猛然扼住了她的咽喉,使她再發不出一絲聲響。
“她的錢包怎麽了?”徐多藝笑容不減。
“她的錢包她的錢包好像掉在廁所了,她回去找了。”程真兒眼神遊離地搪塞道。
徐多藝知道程真兒在撒謊,卻不點破,心中暗暗盤算著程真兒和林娥的關係。
林娥是人間正道是滄桑的女主角,我黨排到楊立仁身邊的臥底。
而程真兒是風箏裏的人物,此時尚且稚嫩的她絕對想不到,日後會她被一個諢號“鬼子六”的人糾纏多年,並為其香消玉殞。
這個世界,顯然比徐多藝預想中的要複雜的多。
徐多藝並沒有考慮這麽多年以後的事情,他在判斷程真兒此時到底是不是已經加入我黨。
‘程真兒的防備心並不強,要不然也不會被我輕易套出話來,應該還沒加入組織。不過腦子還算機敏,意識到林娥的行為違反了規定,能夠迅速幫她打出圓場。’徐多藝心中暗暗點頭,倒是個好苗子。
進而徐多藝想到了另外一種可能,在這個融合世界中,程真兒很有可能就是被林娥發展入黨,進而代替她繼續潛伏在中統內部的。
就在徐多藝大腦飛速運轉之時,背後響起一陣輕快的腳步聲。
“真兒,我錢包找到了。走,這就請你去吃沙麗文巧克力”林娥揮舞著手上的黑色錢包,笑意盈盈地說著。
但是當徐多藝轉過身去看向她時,林娥的聲音戛然而止,與剛剛的程真兒頗有異曲同工之妙,她的眼底更是難以抑製地升起幾分驚慌之意,心跳驟然加速,背後冷汗直冒。
“楊先生,您怎麽來了?”林娥人很機靈,急忙掩去了眼底的驚慌之色,轉而便又掛上了驚喜的笑意。
隻不過林娥的玉手仿佛不受控製地緊緊抓住自己的錢包,那裏麵是她剛剛從電訊教室中偷出來的電子管。
“我特意來找林小姐你的。”徐多藝注視著眼前麗人頸上的紗巾,似乎能夠透過紗巾,看到她脖子上的傷疤。
林家和楊家本都是醴陵城中的大戶人家,昔日林娥被楊立青開槍誤傷,在玉頸之上留下了一道傷疤,隻能終日帶著紗巾遮掩,也是從那時起,她便與楊家產生不解之緣。
敏銳地察覺到徐多藝的目光,林娥隻覺頸上的疤痕微微發熱,握著錢包的手也不自覺地又抓緊了幾分,不過神情依然從容:“找我?”
“沒錯。”徐多藝點點頭,同時不著痕跡地瞥了程真兒一眼。
“楊先生,既然您是來找林娥的。那我就不打擾你們,先走了,再見。”說罷,程真兒給林娥使了個眼色,表示大老板找你,那我也隻能先走一步啦。
待徐多藝跟她道別後,程真兒便頭也不回地快步離開了,簡直像是落荒而逃。
‘小姑娘倒是懂得察言觀色,隻是楊立仁這形象好像確實不咋地。’徐多藝心中感慨,瞧瞧把人家小姑娘都嚇成什麽樣了,跟受驚的小兔子似的。
“請問楊先生找我有什麽事?”林娥問道。
“這裏說話不方便,不如換個地方。”徐多藝笑道,隨即向著汽車走去。
林娥看著徐多藝的背影,僅僅猶豫了幾秒鍾,便乖乖跟在他的身後。
“林小姐,請吧。”徐多藝紳士地為林娥拉開了車門。
林娥道謝之後,便優雅地上了車,十分警惕地看了看車上的布置,心裏則是揣測著徐多藝此來究竟有何目的,她偷換電子管的事情會不會被發現,萬一被發現,那該如何是好。
“楊先生,您這是要帶我去哪呀?”林娥眨著大眼睛,臉上還染上了一抹紅暈,好似情竇初開的少女一般。
“林小姐不用緊張,我聽林小姐說要去吃沙麗文巧克力,那正好我請客。”看到心亂如麻的林娥故作小鹿亂撞的模樣,徐多藝也樂得陪她演好這場戲。
聽到徐多藝的回答,林娥更加摸不著頭腦,心中琢磨著難道徐多藝是來追求她的,那她可得趕緊向組織報告。
徐多藝驅車來到租界中一家有名的西餐廳,似乎真的是在和林娥約會一般,席上隻聊了些家常趣事,氣氛還算輕鬆愉快。
然而徐多藝表現的越“反常”,林娥心中便愈加不安。
吃完飯,徐多藝開車送林娥回家。
“既是故人,林小姐又何必對楊某如此防備呢?”眼見今天這出戲演的差不多了,徐多藝終於開始說正題。
“什麽故人?什麽防備?我怎麽聽不懂楊先生的話呢?”林娥一臉迷糊的模樣,心中卻已是驚濤駭浪。
‘難道我真的暴露了,還是說他隻是查出了在醴陵的事情。’林娥的大腦高速運轉,絲毫沒有注意到她的背後已經被冷汗打濕。
徐多藝緩緩將車停到路邊,指著林娥的脖子道:“這麽快就忘了,五年前還是我抱著你將你送去的醫院呢。”
聽到這話,林娥下意識地摸了摸傷疤的位置,低眉順眼道:“沒想到這事都被楊先生查出來了。”
“既是舊識,又何必隱瞞呢?”徐多藝注視著林娥的杏眸道。
“不是隱瞞,隻是不想提起此事罷了。”林娥抿嘴低首,視線也飄向另一側,似乎有些悲傷。
“還對我家立青心懷怨恨?”徐多藝故意歎氣道,“也是,任誰被留下這麽一道無法抹去的傷疤,恐怕心中難免有怨。”
“楊先生誤會了,我隻是不想舊事重提,並非對誰心懷怨恨。”林娥抬頭笑道。
“那就好。”徐多藝欣慰地點點頭,眸光陡然變得銳利起來,“那林小姐應該不介意為我約見一下瞿先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