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宣誓效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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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保持空氣的流暢,室內的冷氣開得極低。

    晏姝香芋紫色的裙很單薄。

    似是感覺到她裸露在外的冰冷肌膚,他把她向懷裏埋了埋。

    晏姝的身形完全被他遮在陰影裏,外麵的人無法窺見她的表情,一絲一毫。

    像一朵丁香開在他的身上。

    傅野一隻手搭在她的腰際,有力地撐著她的肢體。

    另一隻手插入發梢。

    她被吻得混混沌沌。

    完全不記得自己是來找一隻遺失的粉色唇釉。

    呼吸間,能清晰嗅到他身上和自己同款的沐浴液清香。

    她知道,這是隻有最親密的人才會做的事。

    不知為何,腦海裏,她見過的最隱秘的畫麵——燃燒在他腹肌處的火焰刺青。

    灼在腦子裏怎麽也消散不去。

    那時隻覺得養眼的好看,像是吸引她的音符。

    現在卻好像變成了能讓她隻聽過一遍便產生一種陌生的迷離困惑的歌。

    她想不起名字。

    “不專心?”他的聲音低低沉沉,還帶著點欲。

    撫在發間的手放下,暫時鬆開她。

    晏姝的睫毛忽閃閃地抖。唇釉的色彩也一塌糊塗。

    她抬頭看著他的眼睛說:“我隻是想起你的刺青。”

    這一句話仿佛回到那個她冒失失闖入他領域的那個晚上。

    她在他兵荒馬亂之際,給予的一個擁抱。

    他撫了撫她的發尾,問:“你這是也想紋一個?”

    “嗯?剛剛並沒有這樣想,隻是覺得刺青讓我想起一首歌。可我想不起名字。”晏姝咬著嘴唇想。

    到底是什麽歌呢?

    她不記得,隻模模糊糊有印象歌曲的調子夢幻又迷離。

    “會想起一首歌?”傅野輕笑了下。

    這句話太過熟悉。

    他的母親遇到開心的事情,有時候無法用言語表達出來,隻會說特別像某首小調。

    如果那首小調的名一時無法說出口,她會為了想起,找個安靜的地方躲上一天,不吃不喝。

    然後沉默一天她在某個時刻會突然恍然大悟地說:“我知道了,就像這首歌帶給我的感覺一樣。”

    “是什麽呢?”晏姝又喃喃一遍。

    “想不出就算了。”他的手仍搭在她的腰際,另一手移到耳畔纏著那兩縷頭發。

    晏姝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實在是想不起那首歌的名字。

    她仰起臉來,圈住他的腰,偷偷隔著外套捏了下,完成了一直以來的夢想。

    然後說:“這個,我也想紋個一模一樣的。紋的時候疼麽?”

    他捉住她調皮的手,低頭說:“紋它做什麽。”

    晏姝一臉豔羨地說:“你的好看,我也想要。”

    他的紋身恰在腰際,本就硬朗的身材,被刺青襯得更加野性。

    傅野並不想她在身上也紋個這個。

    她這樣已經很好。

    故意嚇唬她說:“很疼。”

    “真的疼嗎?”晏姝摸摸自己的耳朵:“比打耳洞疼嗎?”

    傅野並沒有打過耳洞,可還是不假思索地點頭:“那是自然。”

    晏姝摸著耳釘說:“算了算了,那我不紋了。”

    她還記得在槍打耳洞時,“嗖”地一下鋼釘穿過的痛感。

    忽然,她又想到了新的解決辦法,又肆無忌憚地捏了捏他的腰,小聲說:“我看你的。”

    他最受不了她這一套,把搭在腰間的手收回,正色著提醒她:“不是要找唇釉?”

    晏姝忽然恍然大悟地模樣:“哦,對,我要找唇釉!一會演出又要開始了。”

    她倒打一耙,先告狀說:“都怪你耽誤了時間!”

    可這點伎倆,傅野這次並沒有讓步,彎下腰湊到她耳邊,故意低聲說:“我怎麽了?怪我什麽?”

    “”

    “走啦走啦,去找唇釉!”晏姝拉著他的手就要跑。

    他輕笑下,緊緊跟在後麵。

    沒走出兩步,晏姝便瞧見白色大理石地板上有隻熟悉地黑色口紅管,造型獨特地“ysl”型標。

    她彎腰撿起,仔細看了看:“你看,有人像我一樣把口紅丟了!”

    晏姝拿著口紅朝傅野晃晃:“你瞧,和我的色號都是一樣。”

    “說不定就是你的。”傅野暗示她。

    他早就瞧見那橡樹後藏著個人影。

    他曾經也提醒過有他的地方,他最好永遠別出現。

    那人還算識趣,在橡樹後呆了沒一會,似在地上扔了個東西就轉頭走掉。

    “叮”地落地聲響,很是清脆,地上多出的物品看形狀和大小像是是口紅。

    晏姝那會被親得七葷八素,自然沒聽到這輕巧的聲音。

    也不知道那位好心的“誌願者”專程來過想把口紅完璧歸趙。

    晏姝撿起口紅上下打量,然後又旋開了口紅的上蓋,喃喃自語:“這好像還真是我的。我這殼子好像是有個劃痕?可我也記不清了。”

    “算了,在這放了不知多久,誰知道有沒有人用過,扔了它吧。”

    晏姝一聽,可能有陌生人用過她的口紅,心裏也覺得不自在:“那扔了它吧。就是今晚沒法補妝了。”

    她一邊把口紅丟進垃圾桶,一邊盯著傅野的唇,不用想也知道自己嘴唇的鬼樣子。

    傅野在她的目光裏,用食指隨意擦試了下唇。

    低頭看了眼指背,一抹水紅色。

    抬眼再看,眼前的小姑娘唇色水潤,很有光澤,雙頰的粉意不比唇色減半分。

    連帶著雙眼也是水盈盈。

    他收回視線,低頭:“走,陪我去洗手。你也順便洗下。”

    “我?洗手?”晏姝不明就裏地被他拉去。

    她那裏知道,他一點也不想她碰那個勞什子誌願者的東西。

    站在鏡子前時,晏姝發現自己的唇色也沒有太過糟糕。

    她微微笑了下,聽到旁邊的水流聲。

    傅野在一點點洗去指間緋色。

    見她看過來,也回看過去,那目光似是反問句。

    她低頭:“好吧,我也洗手。”

    正在此刻,前台的報幕聲再次響起。

    晏姝把水龍頭一關,紙巾隨意擦拭手兩把,急急拽他的衣袖:“快走,要開始了。”

    根據節目單,下個出場便是複賽的ser。

    上場初賽,誰也沒想到他一個唱跳歌手能用抒情歌打敗“音樂詩人”。

    晉級之後,便是複賽,表演曲目是約晏姝作曲填詞。

    而身邊人就是靈感的來源。

    搭配上富有感染力的聲音,一定十分出彩。

    晏姝拉著他快速地朝場內跑。

    他得完完整整聽完這首帶詞的歌才行。

    晏姝氣喘籲籲坐回座位的時候,主持人才剛剛把長長一串廣告詞報完。

    她湊到傅野的耳邊叮嚀:“要把耳朵豎起來哦,仔細聽。”

    傅野瞧她比台上主持都緊張的樣子,已經猜到八分。

    下一首歌,多半是她的手筆。

    他點點頭。

    可主持人已經下台幾分鍾,台上卻仍無歌手。

    觀眾開始議論紛紛,這怎麽回事?

    現場許多觀眾都是ser的粉絲,自他出道以來便一路追隨。

    他們都非常期待能在比賽中為偶像投上一票,或是呐喊助威。

    最想看的是他登頂“歌王”寶座。

    可又過了幾分鍾,台上仍毫無動靜。

    “怎麽回事呀?”晏姝低頭開始翻看手機,她發了條消息詢問一直和她聯係的ser的經紀人團隊。

    可消息遲遲沒有回音。

    場上開始騷亂起來,大家開始竊竊私語。

    “怎麽回事?上半場還好好的?”

    “聽說ser最近身體不好,不會是突然病了吧?”

    “拉倒,這次幾分鍾?哪裏突然就病的。”

    “很多明星都在後台突然暈倒的!”

    “我倒是聽到個小道消息,他原本就隻打算比初賽。”

    “為什麽呀?”

    “這我倒是不知道。”

    在鎮不住場之前,主持人終於上場,宣布了一個讓晏姝無法接受的消息。

    “非常抱歉,經溝通,ser放棄下麵的比賽,退出節目。”

    主持人還在喋喋不休表達歉意,晏姝覺得有點不可置信。

    以ser的唱功,他絕對有勢力角逐冠軍。

    剛剛就連享譽音樂圈的“音樂詩人”都被他pk下去。

    他隻要堅持下去就好。

    四周人也一片嘩然。

    “這真棄賽了啊?初賽他的表現很驚喜,我本來挺期待複賽的呢!”

    “是啊,他經紀人說過ser準備十分充沛,肯定能拿冠軍的啊。”

    “嗚嗚嗚,我白來了。好虧!”

    晏姝盯著毫無回音地手機,喃喃自語:“他怎麽棄賽了呀?”

    兩手下意識地絞在一起。

    “怎麽了?”他牽過她的一隻手。

    果然,晏姝咬咬唇坦白:“本來他複賽的那首歌,是我寫的。今天拉你過來,是因為我想讓你聽,可現在”

    傅野記得母親為了寫一首歌,憋在書房幾天幾夜與世隔絕的樣子。

    他問:“費了很多心思嗎?”

    晏姝搖頭,溫聲說:“很快就寫好了。這次很有靈感。”

    她本想著把這首歌在婚禮上放一放,今天也先問問他的意見。

    更想讓他喜歡她寫的歌。

    傅野思忖片刻起身:“走,我們去後台。”

    “後台?”晏姝愣了下,而後垂下腦袋:“後台進不去的。”

    “我有辦法。”他站起來,在嚷嚷吵吵的人群裏,朝她伸出手。

    進後台很不容易的。

    現在的安保很嚴苛,更何況是ser這樣的身價。

    可僅僅是片刻,晏姝放心地把手搭上去回握:“好。”

    從觀眾席穿過去往後台的路不遠,傅野撥了幾個電話。

    晏姝看著他自如地和人交談的樣子,心裏十分安定。

    可刹那間她忽然想起,剛剛自己炫耀能搞到門票的事。

    臉熱了熱,有些許尷尬。

    他這樣子,不知道能搞到多少張門票,真的是班門弄斧了。

    沒幾分鍾,走在前麵的傅野掛斷電話,轉頭對晏姝說:“好了,一會有人來接。我們直接進去。”

    “嗯,好。”她安安靜靜地回答,抿了抿唇,仍然覺得有些臉熱。

    她的不自然寫在臉上。

    按理說她聽到能去後台交涉應該會開心,傅野看著異常安靜地晏姝若有所思。

    而後說:“在意外麽?我能進去?”

    他頓了頓又說:“這裏是池澤。”

    “池澤”

    晏姝在聽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心結打開許多。

    他說的沒錯,這裏是池澤,他一直在這長大。

    自然會有一些路子和人脈。

    如果換到是陸城,她也有辦法帶他進這樣的後台。

    她不必覺得剛剛的事難為情。

    想開這些,晏姝緊了緊攥他的手指,指了指旁邊的一條小道。

    “過來。”她說。

    這會觀眾都在內場,自然沒人在這活動。

    傅野不明就裏地被她拽過去。

    在踏進那條無人的走廊的瞬間,他的領帶再次遭殃,被人拽著。

    他被迫低頭,被人輕輕吻了下側臉。

    得逞的人笑著說:“我想起來了,你身上那團火焰很像一首歌的旋律。”

    “是什麽?”

    “narhy的istegrat!”晏姝興奮地說。

    這首歌是十幾年前所創,大概是傅野母親那個年代的奧斯卡曲目。

    他沉默半晌,若有所指地忽然說出裏麵的一句歌詞。

    “我將向你宣誓效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