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花境掛王1.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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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覺得沒這麽簡單,以汐大人可不像會為誰投妖道的。”一妖民看向自始至終都沒什麽表情變化的姮以汐,大膽道:“既然談論的是以汐大人為何也屬龍族,何不由以汐大人來說?”

    此話一出,議論紛紛。

    玳澤抬起了頭,也撇頭看向姮以汐,平整的眉微微皺起。

    姮以汐不知扶修想纏的故事是什麽內容,自然不好開口說些什麽,隻是沉思了一會,緩緩道:“投妖道前飲了孟湯,不太記得。”

    “嗯?”朱赫陰陽怪氣地發了聲,“那弟妹怎就信扶修呢?”

    “他的圖騰在我身上。”說者平靜,聞者震驚,就連那日在場的玳澤都著實一厥。

    慕青那日將扶修帶回隻知他受了重傷,扶搖也隻是說扶修圖騰受到損害,要調養一陣,可不曾知,竟是給了這區區一小鬼官。

    “難怪昨日弟妹降生時還有花境呢。”朱赫說完,神情愈漸嚴肅,“那還請寄生賊繼續將原由說來,投個妖道又是閻冥萬修,又是贈花騰,又是投龍胎。”

    扶修盯著朱赫這百般刁難的主兒,道:“妖道的風險誰還不知?”

    “拿圖騰保,可真是無私。”朱赫再次將目光放在姮以汐身上,從頭到尾地細細審看一番,“那說說龍胎怎麽回事?”

    扶修喚一紅蝶停於指尖,自若地笑道:“還記得多年前被慕青關進栗寒嶺的蠱母麽?”

    “怎麽?跟他還有關係?”朱赫道。

    玳澤換了條翹著的二郎腿,道:“嗯,百年前骨山之事便是這蠱母幹的,扶修將栗寒嶺入口開在鬼界,於是界主便與我前往鬼界……”

    但他隻說了一半,停頓幾許後,繼續道:“但那時扶修的花境層數已經疊得很高,我沒撐住,後來之事並不清楚。”

    慕青當初隻帶玳澤而來,想必就是知道他定不會說出這秘密,並且會像他一樣,編個半真半假的故事。

    “那蠱母如今已被封入鬼界忘川無□□,而那封印者,便是姮以汐大人。”扶修順著玳澤的話道:“慕青當年也滅不掉那蠱母,隻能將其關在栗寒嶺,怎知竟縱其壯大。通過鬼界高層和在下的努力,當然,起到關鍵作用的還是以汐大人開鬼門引忘川,終將那蠱母解決。”

    “那跟投龍胎有何幹係?”朱赫執著發問。

    “封那蠱母,難道隻是鬼界的事?”扶修反問道。

    “難不成這龍胎還是界主大人的恩賜了?”朱赫又問。

    “恩賜”這兩字,十分刺耳地髒了姮以汐的耳,但她忍著不滿,一言不發,不表任何態度,隻是用平靜的眼神回應了扶修。

    扶修又怎會不懂此時姮以汐心底是如何,因為他也曾如此過。

    “恩賜倒算不上,是我拿圖騰威脅了他。”扶修這一句,是實話,但接下來的話就半真半假了,“用我的花騰保她,逼慕青用龍鱗保騰。”

    朱赫微微一愣,半響後,意識到了什麽,“扶修,你可知道自己在說什麽!”

    玳澤立馬起了身,在吃瓜群眾還未議論前,發動了血境,周遭迅速呈鮮紅,寂靜得隻剩朱赫的憤怒。

    “我早就跟慕青說過不該救你!”朱赫揪起扶修的衣領,咬牙道:“白眼狼!”

    姮以汐不理解扶修為何如此喜歡背黑鍋,明明故事由他編,他卻偏偏要編個如此對自己不義的。

    “放開他。”姮以汐將快要被朱赫揪窒息的扶修拉過,用未出鞘的利刃抵在朱赫喉處。

    利風再次喧囂,朱赫隻得鬆手,忍著指關節的疼痛後退了兩步。

    玳澤沉下臉,極不情願地說道:“獻鱗這事,自願也好,逼迫也罷,都是慕青大人的決定,你我也不好多說。既然是帶著龍鱗投的妖道,那這姮以汐就算是界主的血脈……”

    血脈二字極其刺耳,姮以汐輕蔑地笑了笑,抓著扶修的手更是愈漸地緊,冷聲問道:“慕青現在在哪閉關?”

    “怎麽?才剛投了龍胎,就想著取而代之?”朱赫根本不是這加了花境buff的神境的對手,他艱難地在利風中看著姮以汐,咬牙道。

    血境再次瓦解,玳澤甚是無奈,但對此他又有什麽辦法?終歸是慕青的家事,他一個外人能做的隻有盡力守住這會亂了三界的秘密。

    玳澤扶著已被風刮得淩亂的朱赫,問道:“你尋界主在何處是何意?”

    吃瓜群眾完全懵逼地回了神,他們沒想到再次醒來又得經曆一場昨日的風雪,個個被凍得直跺腳,“啊啊啊啊!怎麽又降溫了!”

    “以汐大人這會是真如傳聞中說的那般冰冷啊……”

    “我回家拿件衣服再來!”

    “所以,以汐大人跟界主到底啥關係?”

    扶修拉緊了些自己的大氅,另一隻手被姮以汐抓得有些疼,但他也是完全不敢動彈和吱聲,呼吸屏得死死。

    大人這氣場,真是隻驟不減呐……

    姮以汐看了眼周邊直哆嗦的妖民,將利風收起。她的修為雖隻有閻冥給的萬年,但她卻擁有著三界堪稱頂配的雙圖騰,初生的神境在花境輔助下,那跟修了千萬年的妖仙並無差別。

    所以即便是朱赫這種億年妖,也有些無可奈何,更何況玳澤並無與之對抗的意思。

    姮以汐目光直視玳澤,答道:“並無何意,隻是想通知他,扶修我帶走了。”

    眾妖喧嘩。

    “哇哦~”

    “注意用詞,以汐大人說的是通知,是通知!”

    “這也太霸道了吧!”

    “帶走是去哪?難不成以汐大人投妖道還做鬼官?”

    “鬼界事業編這麽香?”

    “跨界考編可以嗎?”

    玳澤有些鬆了口氣地緩了一會,道:“界主閉關之處,扶修知道,你何不問他。”

    說完,玳澤看了眼周邊妖民,表示談論到此該止,屬妖界高層密事。

    姮以汐看向扶修,扶修急忙乖巧點頭,“可是大人,我們先去吃麻辣燙好不好?”

    “……”姮以汐收了花境,用蝶在妖群中開了條路,拉著扶修走過,無奈輕聲道:“你除了吃還會什麽?”

    扶修笑道:“自然是抱大腿了。”

    風雪已過,長廊又回暖春,眾妖望著那抹豔紅與清藍,瓜猶未盡。

    遠離妖群後,姮以汐鬆開了扶修的手,問道:“如何去人界?”

    “那方法就多了,可以直接跳崖,也可以坐高鐵,或者找秦術借輛跑車。”扶修悄咪咪將不安分的手勾住姮以汐的小拇指,委屈道:“大人,我的花騰在您身上,您剛才這一鬆開手,在下就頭暈腿軟。”

    “這就是你故意不坐輪椅的原因?”姮以汐撇頭看向扶修,他的那點小心思根本都不需要猜。

    見姮以汐沒抽開手,扶修更是大膽地用掌心抱住姮以汐的整隻手,將身子貼近了些,滑笑道:“確實是因為坐久了屁股疼。”

    “你哪句話真過?”

    “剛才是真的有些頭暈。”扶修揉了揉太陽穴,愁眉道。

    姮以汐止步於靈湖的尾岸,側身眺望這將四季融為一體的仙境,可她看著看著,卻隻覺寒風嗖嗖,不感春夏暖暖。

    “為何將一切都背負於自己身上?”姮以汐神情嚴肅,帶著些許審訊的口吻問道。

    “反正背了那麽多,再多一個也沒什麽。”

    “我不會替婉婉原諒他。”

    “大人您說的是婉婉,而不是娘。”

    姮以汐垂下了眼簾,她確實不是個多感性的人,她知婉婉是前世的娘,卻怎都喚不出那聲娘。

    對於這個娘,她是陌生的。

    對於這個娘,她隻有心疼與歎息,卻怎也無法感受那喪母之痛的恨。

    轉生後,更是如此。

    這就是那半身妖族血脈所帶來的冷漠嗎?

    姮以汐有些自嘲地笑了笑,“是啊,不是娘……而是趙姮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