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4 太子墨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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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隻能歸為
那令牌是黑白子的沒錯,黑白子也是禦琅的小軍爺沒錯,可這令牌隻能說明他們是禦琅的人吧。
“不會是……池甄?”秦無色斜乜著他,那些個侍衛是怎麽從他這一身嚴嚴實實的裝束認定他眼前這幅德行就是池甄的?
他索性繼續埋頭理著衣角,“據我所知,禦琅當朝姓池的大人隻有一個。”
“我……”他抿起薄唇,實在是一天下來聽她左一個禦雪右一個華蓮念得心煩。
一句反問倒讓秦無色啞口無言,又撇了嘴角,“不用就罷了,需得發什麽火?你的醫術若能自醫,會落得這步境地麽?”
“不需要!”他竟是低吼了一聲,見她驚愕地盯著自己,不由又皺起眉心,語氣又輕柔微弱下去,“我好像也會醫術吧?”
“還是先不要看什麽太子了,先出城去八角閣,屆時若是會和了禦雪我讓他再給你診……”
“快了。”秦晟裼深深吸了口氣,頗費力地起身將自己微亂的衣衫拾綴了一番。
秦無色挑起眉梢,這池大人看來頗有威望,連禦琅的太子爺也得安分的等著,即使是催促,也讓人說得如此婉轉隱晦。
秦晟裼還未來得及答複半句,門外便傳來動靜,“池大人,殿下等候多時了,您看這……還需多久時候,屬下也好回殿下個準信兒。”
“還好麽?”秦無色半是擔憂,半是愧疚。
秦無色不再貿然靠近,守在一旁焦灼不安地望著他,不知是否有一炷香的時間,他才有力氣戴上了新的頭紗,那些侍衛們找來的布料雖是上等的絲綢,卻不如他本來的水紗料子,半透明著,隱約可見俊朗分明的輪廓。
她離得遠些,他胸口的絞痛竟緩解不少,聽到‘蠱毒’二字,他眸光遽然沉了下去。
她不知他受了什麽樣的蠱,他的反應遠遠比單受內傷的模樣要痛苦數倍,但一句對不起說來卻很難,隻因這句話太無力。
她無法想象此刻他承受著怎樣的痛苦,心下一沉,“黑白子,是不是蠱毒發作了?對不……”
秦無色目瞪口呆地盯著他,他就狼狽地半躺在地上,一手撐著身後的矮幾,那矮幾上竟被他生摳出幾個窟窿來。
“沒……”他一個字都說得困難,渾身都開始冰涼,見她想為他檢查傷勢,他猛地一避,“離我遠些!”
“你沒事吧?”那時斷時續的呼吸竟然停了,驚得秦無色不敢再動。
他亦一動不動地任她捯飭,他的臉上有一層虛假的皮倒無所謂,唇卻能清晰感受到她指尖若有若無的擦過,一瞬心上又湧起詭異的痛楚,像是無數鋒銳的細絲緊緊擠壓著心髒,那顆心卻不甘般奮力膨脹掙紮,隨時會被勒成碎片。
她能聽得出他氣息時斷時續,十分羸弱,連帶她都不敢大口呼吸,似乎此刻的他就像一張脆弱的紙片,哪怕微弱的風吹一陣,也會飄零隕落。
屋子裏的窗都合著,窗紙很厚,或許光線較暗的緣故,他臉部的皸裂速度不那麽快,秦無色將人送來的熱水端了過去,擰了一把巾帕默默地拭去他嘴角的血漬。
屋子裏隻剩下了秦晟裼跟她,她瞥著他將臉上的頭紗摘掉,露出那張幹淨漂亮的麵容,隻那麽一小會兒,就見如風幹般開始皸裂。
也看不出秦晟裼究竟是被幾人簇擁的,還是他自個兒自願的就隨著走,秦無色眉心擰了一下仍是快步跟了過去。
“殿下此刻正等著大人,大人一路勞頓,你們先帶大人去換身衣裳。”那侍衛見秦晟裼頭紗上盡是血漬,滿腹好奇又不敢多問,隻吩咐道。
秦晟裼同秦無色皆是微愣了一下,半晌,秦晟裼輕一點頭,“嗯。”
來人趕緊躬身一禮,左右瞅了瞅他,目光又落到秦無色身上,不禁驚豔片刻,憶起什麽,忙道,“給池大人問安。”
秦無色斜瞥了一眼那令牌,正是黑白子曾用過的那一枚,上麵鏤刻的字眼不是‘秦’,而是一個‘琅’字。
秦晟裼眯著長眸平靜地瞅了他一會兒,相貌不熟,身上穿的卻是秦軍的服飾,秦無色遠遠看他被幾人圍了起來亦趕緊上前,此時,秦晟裼才不緊不慢地亮出一枚令牌。
“什麽人?”這便有侍衛走上前來攔住他的去路。
這會兒酒樓中來往的人不少,卻不是賓客,而是神色肅然的守衛,抑或形色匆匆的小廝,本來這樣的場景中兩人也不易引起注意,怪隻怪秦晟裼那一身裝扮太過怪異。
秦晟裼徑直就往樓裏走,他是很想看看,這個一來就讓他身負重傷的太子究竟是個什麽樣兒。
秦無色怔得不知說什麽好,此時此刻他對禦琅太子的興趣竟敵過了身體的痛楚,他內傷有多重她是知曉的,眼下似又不好再多言。
秦無色見他如此一時慌得有些語塞,他卻站得挺直了背脊,一手撐著月光傘,聲線像是隨時就要斷氣般,“去看看。”
“你……”
彼時,秦晟裼也自然從她懷中跌了出來,穩了身形才不致摔得難看,想斥責幾句,一張嘴,大口的鮮血從嘴角湧出,瞬時染紅了梨白的頭紗。
秦無色雖負傷又輕功不濟,一堵丈餘的牆卻也並不難,難的隻是抱著個累贅,又怕慢了當真被巡視的守衛給逮個正著,是以兩人雙雙墜落下院牆另一頭時姿態著實算不上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