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王府丫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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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為防盜章  雖然, 在此處與她親密相處的人並非是陸子響, 而是陸麒陽, 不過這也算是勉強順了沈桐映的意思。想必在紅袖回去之後,滿宮廷都會傳起她與陸麒陽的流言來吧。

    恰合她意。

    蘭池的目光掃過那幾個宮女,不慌不忙道:“叫你們取一下衣物,便去了那麽久。你們便是這樣服侍主子的?莫不是我沈蘭池已入不得你們的眼,須得皇後姑姑來,才能差遣得了你們?”

    那幾名手捧衣物的宮女聞言,麵色一白, 立刻跪下請罪。“請沈小姐恕罪,婢等隻是中道被坤福宮的劉公公喚去了……”為首的宮女將頭磕落在地, 聲音裏極是緊張。

    “罷了, 起來吧。”蘭池道, “別弄髒了衣物。”

    紅袖向兩人請安後, 便開始不安地左右張望著, 似乎是在尋著誰的人影。不等她找到想找的人, 陸麒陽的身影便出現在了她的麵前。

    “你叫紅袖, 是沈桐映的丫鬟,可對?”陸麒陽勾唇一笑,問。

    “奴婢正是紅袖。”紅袖低下了頭,小心回答。

    “回去之後, 什麽該說, 什麽不該說, 心裏可明白?”陸麒陽笑容愈深, 右手一掂,從袖裏掏出個淺杏色的女子香囊來,在紅袖麵前虛晃而過,“你家大小姐的香囊在我手上。若是你胡說八道些什麽,壞了沈二小姐的名聲,你應當是知曉後果的吧?”

    頓了頓,陸麒陽又道:“誰都不許說,連你家大小姐也不成。”

    聽到陸麒陽的威脅,紅袖的麵色青了又白。

    她是沈桐映的貼身婢女,知道自家主子似乎是有這樣一個香囊的。可恨陸麒陽伸手晃的太快,她根本看不清那香囊到底是不是沈桐映的。若是萬一,那香囊真是沈桐映的,陸麒陽這樣無法無天的混世小魔王又借此壞了沈桐映的名聲……

    彼時,倒黴的還是她紅袖。

    沈桐映的脾氣,可算不得溫柔。

    “奴婢明白。”紅袖連忙道,“奴婢什麽都沒有看見。”

    “噯,等等。”那廂,趴在窗欞上、以手托腮的沈蘭池卻露出無趣的表情來,道,“不成。紅袖,本小姐要你回去後,就將此事宣揚出去,最好鬧得滿城皆知,讓所有人都知道,本小姐與鎮南王小世子兩情相悅。”

    此言一出,紅袖與陸麒陽皆是懵了一下。

    陸麒陽很快回過神來,微怒道:“你不想嫁陸兆業,還把主意打到小爺身上來了?想讓小爺替你擋了太子爺的婚事?不準!聽見了嗎?紅袖,什麽都不準說。”

    “紅袖!”沈蘭池不甘示弱,“說!回去就說!大著嗓門說!!”

    “不準說!”

    “說!”

    “不準說!”

    “說!”

    “不準說!”

    眼看著兩人就要吵了起來,紅袖的腳步微微一退。她白著小臉蛋,道:“奴婢什麽都沒看見,奴婢什麽都沒看見……”說罷,扭身就跑。

    紅袖雖走了,沈蘭池與陸麒陽卻依舊互相瞪著。

    終於,陸麒陽示弱了。

    “罷了,隨了你吧。”陸麒陽嘁了一聲,道,“若到時滿城皆是風言風語,你可別背地裏哭成個花貓臉。”

    說罷,他轉身離去。

    沈蘭池不以為意,招來宮女,替自己換上了幹淨的衣物。從偏殿出來後,被蘭池派去守著側門的碧玉也回來了。一見到自家主子,她便驚奇道:“小姐真是料事如神,今日那側門竟是開著的,二皇子險些就誤闖了此處呢,還好被奴婢勸了回去。”

    蘭池漫不經心地點了點頭。

    當然料事如神了,畢竟這是前世所經曆過的事兒。

    待回了禦花園,蘭池便在母親身旁坐下,陸麒陽也回了夥伴之間。那些陸氏子弟們,一瞧著沈蘭池頭頂的花,便莫名發出起哄的笑聲來。好一陣嘖嘖喟歎,讓不遠處的陸兆業都蹙著眉,投去了微惑的目光。

    “何事如此熱鬧?”連沈皇後都好奇問道。

    “無事!無事!”他們如此答道。

    那頭的沈桐映沉著臉,死死地盯著沈蘭池瞧,似要從她臉上挖出個洞來。紅袖垂著腦袋,一副蔫巴巴的模樣兒,可憐巴巴地站在沈桐映身後。

    想必是因著沒有完成沈桐映的交代,紅袖才受到了主子的責備吧。

    蘭池回來時,發間多了一朵半枯的花兒。這花實在是不襯她,以至於周圍的夫人、小姐們忍不住頻頻打量著她的發間,暗暗猜測這花兒是否是哪位貴人所贈。

    “蘭兒,這花……”沈大夫人問道。

    “哦,女兒見這花生的漂亮,便摘了戴在頭上。”沈蘭池不慌不忙答道,“好看麽?”

    “好看。”沈大夫人掃一眼那蔫巴巴的花兒,目光裏有了一絲深意。

    禦花園的另一側,柳貴妃正與幾名千金仔細說著話。柳貴妃嫵媚可人,且擅音律,極是得寵;雖已是三十好幾的年歲了,在陛下麵前卻依舊有著小女兒的嬌嬌。與那幾位千金坐在一起時,在容色上也不輸幾分。

    今日這場接風洗塵宴,還有著另一個目的,那便是讓柳貴妃挑一挑合心意的兒媳婦。

    隻是柳貴妃左挑右選,都覺得麵前這些貴女不大合心意。這位族門顯赫的石小姐,容貌實在是平庸;那容色出挑的嚴小姐,性子又太唯唯諾諾了,不堪為皇家媳;而這位金小姐,又有些體弱多病……

    一想到這兒媳的事兒,柳貴妃便有些嫉妒起沈皇後來了。

    她知道沈皇後早就替陸兆業定下了未來的太子妃人選,那便是沈家長房的嫡女沈蘭池。那沈蘭池不僅生的豔壓群寰,背後更有偌大一個安國公府。陸兆業得此助力,如虎添翼,日後定然更難以對付。

    而自己這邊呢,挑來挑去,也隻有自家的三侄女兒柳如嫣更順眼些。

    隻是這丫頭性子傲,很是棘手。不僅如此,柳如嫣在七八歲時就放過話,說是絕不如會姑姑柳貴妃一般嫁入宮中,也絕不與其他女子共享夫君,定要做什麽“一生一世一雙人”。

    世上哪有什麽“一雙人”的好事?真真是個傻丫頭。

    “子響,不去與如嫣表妹多說幾句?”想到此處,柳貴妃便對陸子響說,“你二人不常見,別疏淡了關係。”

    二皇子陸子響剛回到花園不久,正久久出神著。聽聞柳貴妃問話,他溫文一笑,道,“聽聞三表妹快要定親了,兒子這個表哥也當避避嫌,便不去見三表妹了。”

    柳貴妃有些不悅。

    柳如嫣幾時要定親了?真是張嘴就瞎說。

    陸子響一貫如此,每逢柳貴妃流露出要替他相看皇子妃的意思,陸子響便用什麽“避嫌”、“雜事繁忙”等借口回絕了,竟對柳貴妃相中的那些名門閨秀們一點兒興趣也無,仿佛這娶妻一事與他無關,隻消柳貴妃出麵便可。

    以是,柳貴妃甚至想著,陸子響定然是有了什麽意中人,又不肯告訴她這個母妃。

    真是兒子大了,便與娘親生分了。

    陸子響與柳貴妃說完話,便回到一旁坐下。他獨自斟了一杯酒,便從袖中取出什麽來,仔細地看著,原是一方月白色的手帕,一角繡了個小小“蘭”字。

    這宮宴平安無事地落了幕,不曾惹出什麽亂子來。待蘭池回了安國公府,方休憩了一小陣子,母親沈大夫人的丫鬟紅雀便來蘭池房中請她,說是沈大夫人有什麽事兒要說。

    蘭池讓紅雀引路,自己帶著兩個丫頭跟在後頭。

    到了沈大夫人所居的宅院外,蘭池卻瞥見花廊一角閃過一道雨過天晴色的裙尾。

    今日,唯有同赴宮宴的沈桐映穿了這般顏色的衣裙。

    “大堂姐閑著沒事,又來大房晃悠呢。”蘭池笑了笑,低聲對丫鬟說,“來得恰好。”

    說罷,她便入了沈大夫人的房間。

    沈大夫人見女兒來了,先裝模作樣地問了幾句“今日可累著了”這樣的話。繼而,她肅了麵容,切入正題,道:“你頭上那花兒,真是你自己摘的?你去偏殿換衣裳時,遇上誰了?二皇子?”

    也難為沈大夫人有此一想,畢竟沈蘭池前腳剛去換衣服,陸子響後腳也出了禦花園,全然不顧今日這接風洗塵宴的主角是他,更有一群名門閨秀等著與他說上幾句話。

    “娘怎麽會這樣想?”沈蘭池說,“這花確實是旁人送給女兒的,隻是那人絕非是二殿下。女兒去更衣時,連二殿下的影子都不曾見到,娘大可放心。”

    聽了蘭池的話,沈大夫人鬆了一口氣。

    “這花……”可蘭池卻沒讓她的娘親舒心太久。她麵浮羞紅,作出一副少見的小女兒嬌態來,聲音羞怯道,“乃是鎮南王府的世子爺送給蘭兒的。從前蘭兒一直覺得,這不過是蘭兒一廂情願的相思罷了。今日方知,原來世子爺與蘭兒是心意相通的。”

    生怕在外徘徊的沈桐映聽不見,沈蘭池還特意吸了口氣,中氣十足地又補著喊了一句話:“娘!你就不要拆散蘭兒與世子爺了!!蘭兒與世子爺是真心相愛的!!”

    沈蘭池的話,驚得沈大夫人麵色一改。

    現在的沈大夫人,隻想鑿穿安國公府的牆,突到隔壁的鎮南王府去,把那撬走了她寶貝女兒的世子爺揪出來狠狠教訓一頓。

    也唯有老安國公沈瑞,看到二房轟轟烈烈的這副陣仗,還會露出一副輕蔑的神情來。他對蘭池說:“蘭丫頭,你懂不懂什麽叫‘月盈而虧,水滿則溢’?”

    “一知半解。”蘭池在沈瑞麵前答道。

    “我看你近來聰明了不少,以後定能跳出這個滿月池塘。”沈瑞笑道,“也不用管我這老頭子在想些什麽了。所謂‘富貴由命,生死由天’,這府裏頭的命數,都是老天早早定下的,我也就不跟著瞎摻和了。摻和也是白忙活。”

    蘭池笑笑,在心底應和了一句。

    她眼下的當務之急,還是趕緊甩開陸兆業這個白眼狼,也沒空伸手管二房的那麽多事了。

    肖氏攬了這一樁活,忙裏忙外,竟然一副春風得意的當家主母模樣,儼然就是這安國公府的女主人了。連帶著她的兩個兒子都神氣不少,大手大腳地花公中的錢。這錢使出去了,雖不是大房的私賬,可也足讓沈大夫人心疼。

    想安國公府家底雖厚,可也不能這樣無度揮霍。因而,沈大夫人心底對二房的不滿又漲了一分。因著沈辛固總護著二房,她對自己的夫君也有了幾分不滿。

    到了安國公壽辰這日,沈家自然是門庭熱鬧、鞍馬往來,門前車道上一派車水馬龍;各家權貴絡繹往來,金衣玉帶惹人眼亂。

    蘭池跟著母親沈大夫人在門前待客。未多久,她便瞧見阮家的馬車到了。這阮家可是她特地求了沈大夫人請來的,自然要好好招待一番。

    “阮小姐來了?蘭池可盼了你好久了。”沈蘭池立刻迎了上去,對剛下馬車的阮碧秋道,“你我本情如姊妹,不如到我這邊來坐坐,吃點茶?你我也好說會話。一會兒宴席開場了,蘭池便要去待客了。”

    阮碧秋提著裙角,險些被她那句“你我本情如姊妹”給震到。還未站穩,她就察覺到身後母親推搡著她的脊背,意思是讓她多與這安國公府家的嫡女沈蘭池走動攀談一番。

    “這就來了。”阮碧秋露出個輕淡如素月的笑,“謝過沈二小姐招待了。”

    沈蘭池領著阮碧秋穿過遊廊,在塘畔邊停住了腳步。待站定了,她先仔細打量了一番阮碧秋,見她穿一襲素淨的若紫衣裙,身姿如弱柳扶風一般,又似那畫裏的桃源仙子,真是美極,蘭池不由慨道:“阮小姐如此美貌,理應嫁予人上之人。”

    阮碧秋不動聲色,淡然問道:“沈二小姐此言何意?”

    “阮小姐,你也不用與我說那些彎彎繞繞的話。我知你對陸兆業有情,恰好我也願成人之美。”沈蘭池勾唇一笑,伸手撚起阮碧秋一縷烏黑發絲,“隻是不知道,阮小姐願不願意抓住這個機會?”

    阮碧秋眼睫微動,聲音淡如流水:“沈二小姐多慮了。碧秋自知家門出身寒微,不敢肖想太子殿下。雖不知沈二小姐何出此言,但碧秋從未想過高攀太子。沈二小姐大可放心。”

    不愧是阮碧秋,麵上竟然分毫不露。若非蘭池兩世為人,也會被她這副不動聲色的麵孔騙了過去。

    前世的阮碧秋,乃至整個阮家,都在費盡心機地向上爬,不放過任何可乘之機。蘭池猶記得,永嘉二年的深秋,阮家奉旨調查京中流盜一案。因此案牽扯之人甚多,阮家竟遭到流盜狠心報複,以至阮父重傷,家中另有男丁死傷。

    此事本與天家無關,可阮家竟硬生生將行凶之事推到了同在監查此案的河間王身上,直言是河間王醉後傷人。

    阮家出身微寒,又掌大理寺之職,在民間頗有聲望。此事一出,民議紛紛,逼得聖上不得不親自撫恤阮家,答應阮家之請,提拔阮碧秋的父兄,又令阮碧秋嫁入東宮,成為太子側妃,好以此撫順民心,平息騷動。

    蘭池本也對此事不知情,隻當是河間王失手傷人。隻是陸兆業一次酒醉,無意對蘭池說漏真相,又言他也不情願娶那阮碧秋,可他不敢違背皇命,隻能先納了這個女人。不過,這話是真是假,並無人知曉。

    因為這事,沈大夫人氣得心口疼,直要蘭池改了這門婚事——按照大楚風俗,除非正室為續弦填房,又或者正室的身份過於低微,夫家方可在正室過門之前就納娶側室。陸兆業聽從皇命納娶阮側妃,和窩囊廢似的,絲毫不曾抗爭,那便如狠狠地抽了沈家一個耳光,再將未來的太子妃沈蘭池羞辱了一頓。

    那本是沈蘭池逃離這樁婚姻的最好時機,可是她卻輕描淡寫地放過了——前世,她對沈大夫人說:“隻要能做皇後,兆業哥哥提前納娶了幾個側室,女兒都懶得去管。男人,不都是如此?”

    沈大夫人極是心疼,可拗不過蘭池自己想嫁,隻能繼續準備婚事。

    沈蘭池從前世的回憶裏脫出思緒,眸光微轉,目光落到了阮碧秋麵上。

    她看到阮碧秋麵頰白皙、如凝雪玉,便忍不住將食指落在了她的麵頰上,倏然輕刮了一下,口中道:“阮小姐可要想好了。與桐姐姐為伴,倒不如與蘭池為伴。至少我還愛慕你青春容色,打心底裏希望阮小姐活得如意順遂。”

    蘭池的手指細細嫩嫩,口中的話又似一個遊蕩街坊的登徒子,令阮碧秋不由蹙起了眉心。

    “沈二小姐要我如何做?”她終於鬆了口。

    “今日,太子一定會來安國公府,也會來這處遊廊走動。”沈蘭池收回了手指,將先前在宮裏拿到的玉佩交到了阮碧秋的手裏,“這是太子私物。雖不常佩戴,可也是他心頭愛物。怎麽用,便要看你自己了。我隻有一個要求,藏著些,別在我祖父的壽辰上鬧出事兒來。”

    大概是蘭池的笑意太過,阮碧秋有了戒備之意,道:“我怎知這個玉佩一定是太子所丟?”

    “信與不信,你自己斟酌便是。”沈蘭池唇角的笑意愈甚,“你若是不信,便把這個玉佩丟到池塘裏去咯,就當我不曾來見過你。”

    說罷,她轉身便走。

    這本就是一場賭,看阮碧秋敢不敢賭。

    “沈二小姐!”阮碧秋喊住她的背影,“碧秋能否問個‘為何’?”

    “為何?”沈蘭池答,“自然是因為阮小姐生的貌美動人,我見猶憐,令我一見傾心。恨隻恨我沈蘭池不是男兒身,不能中了狀元再贈你鳳冠霞帔。因而,也隻能令你嫁給人上之人,好享無窮富貴了。”

    阮碧秋愣在原地,而沈蘭池已經走遠了。

    蘭池回到沈大夫人身旁時,沈大夫人還在待客。安國公府是楚京之中一等一的權貴,往來客人自然也都是名閥貴介。除了高門貴胄,也有陸家子弟。那些平素高高在上的郡主、王爺們,也都備了厚禮,前來道賀。

    蘭池微踮了腳,尋找著什麽。沈大夫人像是知道她心事,說道:“鎮南王府的世子爺剛才已到了,不過他是跟著王爺一起來的,你不用想了。鎮南王何等威嚴?容不得你造次。”

    “跟著他爹來的?”蘭池愣了愣,“真是難得。”

    鎮南王年輕時征戰沙場,是個實打實的武夫,脾氣又極暴烈,從來都信奉“棍棒底下出孝子”這一說。因為陸麒陽不上進,鎮南王沒少打他。以是,這父子倆的關係並不大好,陸麒陽常常四處溜著跑,好躲避自己親爹追打。

    沒想到陸麒陽這次竟然乖乖巧巧地跟著親爹來了。

    她的目光細細一逡巡,便望見了陸麒陽。他跟在高大的鎮南王身後,陪著和淮陽王說話。興許是因為麵前之人乃長輩,他卸去了平日的痞氣,倒也有了幾分君子之意。

    察覺到了蘭池的目光,他一轉餘光,很快又側過頭去,再不看她。行動間,頗有幾分退縮之意。

    沈蘭池在心底微嘖了一聲。

    陸麒陽至於這樣躲著她麽?還拖了親爹出來擋箭牌?

    不就是留宿皇宮的那天晚上,兩個人都一時腦熱,稍稍做了點多餘的事情——

    “若我說,我想嫁你呢?”

    “蘭蘭,你別這樣。我經不起玩笑,會當真的。”

    “……”

    那時夜色沉沉,慈恩宮裏蟬鳴微響。窗邊的女子探出身體來,倚到了世子的懷裏。她用麵頰輕輕地蹭了一下他的胸膛,滿足地閉上了眼睛。

    “那你當真吧。”她的聲音極輕,仿如夢囈一般,“我就怕你不當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