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九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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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作為先天靈元的保護盾的霧氣,在這樣突破升階的時候,是夾雜著她的先天靈元的。先天靈元和元氣絕對不能混淆,否則要出大事。
但她之前命令自身元氣衝擊靈台,殘留在靈台之上還有她顱骨之中的元氣,卻不會對她有害。那些元氣會被先天靈元慢慢同化,成為她的第一抹後天靈元。
在突破化歸結丹之後的仙台之前,修士有且隻有九清到明台,到築基,總共加起來這麽可憐的五次機會,可以修煉靈元。
其實還不算是修士自主修煉,是修士的先天靈元自己增強自己,以便應付修士在化歸階段可能會遭遇的種種危機。
所有到了易清這個階段的修士,在突破的時候,都會留下很多元氣讓自身靈元去同化,誰都希望自己的後天靈元可以多一些。
暫且不提日後在仙台階段的好處,要知道,後天靈元越多,先天靈元就越安全。
修士的一生並非風平浪靜,易清是仗著自己的那點兒天分,才安安靜靜,順順利利的修煉到這裏。當然了,肯定也有她討人嫌,沒人願意帶她出去的原因。
東山府很多與她同樣實力,卻沒有她那點可以算是好運的半夜修煉有加成的異常的弟子,經常會組成隊伍,被夫子帶著,或者是被納靈秘境中有空閑的師兄師姐帶著,到上界山左右兩麵的山嶺之中,或者是上界山後的汪洋之上,去跟各種各樣的妖獸對戰。
弟子們要鍛煉自己的實戰技巧,除此之外,妖獸的身上有很多可以收集的東西,皮肉,骨頭,血液……這其中有的是很珍貴的藥材,有的可以拿來輔助修煉。而弟子們的獵物,一般隻用上交很少一部分,剩下的都可以拿來自己用。
這也是為什麽很多窮苦人家幾乎拚盡一切的也想要養出來一個東山府弟子,這些弟子不隻是來這裏修煉,要論掙錢的本事,絕對不差給任何人。
一頭妖獸,哪怕是普普通通的妖獸,拆解了有用的地方賣了,都能夠讓尋常的一家人吃上一年。
而這麽有價值的妖獸,要打其實還是不容易的。妖獸有那種橫衝直撞,硬幹硬拚類型的,卻也有那種陰損的藏在一邊,尋找機會給你要命的一擊類型的。
前者不用多提,後者之中,就有一些比較少見的妖獸,喜歡,也有天生擁有的手段,對著敵人的先天靈元動手。
這個世界,並不算是人類當家作主的世界。熒瓏界尚算是人類爭先,但這是因為熒瓏界是歸屬於人類一邊的小世界。熒瓏界之中的妖獸,有葬劍大陸的高階修士下來集體滅殺過,所以如今的熒瓏界才是這般模樣。可據說葬劍大陸上,有接近一半的地盤,是屬於妖族的。
葬劍大陸算是站在頂端的修仙大世界,比那裏的頂尖修士更厲害的,恐怕就是仙界的人了。而仙人,飛升成仙的人,誰都沒有見過,所以姑且就當他們不存在吧。
能在像葬劍大陸這樣的修仙大世界占領一半的地盤,妖族的實力不可小覷。這樣兩個陣營,即便開不起大戰,大大小小的摩擦也是少不了的。
易秋心,易家的支柱,據說就是在人妖兩族交戰的戰場上死的。
人類修士這輩子,不管是在什麽地方,大大小小的戰鬥是絕對少不了的。和妖族,也有可能是和人。若是貪圖安全,雖說性命無憂,但修為卻也難漲。
像易清這樣實力的修士,如果有點天分的話,倒還可以幹坐著什麽別的都不管的修煉。可到以後,這樣的方法就行不通了。
修煉是為了擁有更高的修為,是為了更好地保護自己,或者是保護自己所在意的人,打敗能對自己造成威脅的敵人。簡單的說,這是一門戰鬥技巧,不是別的。
真刀真槍的實戰,從來都是提高自己最好的捷徑,以前易清練散打,練槍法,練各種各樣的東西是如此,如今,修仙也是如此。在戰場上走過一遭的人,本身便於那些隻敢躲藏,懦弱,害怕危險卻還想要強大實力,也可以說是貪婪的人不同。
修士的一生總是要戰鬥,那自己的先天靈元,就總會受到威脅,那是一個人最致命的地方。
在這個修仙的世界,即便是整個身體都沒了,也不代表死亡。如果有高階修士願意保,留下一點先天靈元,他們照樣可以再塑個身體,或者是另外找個別的好的身體給那點靈魂再次複生。
可若是先天靈元被驅散或是汙染,那恐怕就真的隻有神仙才能救了!反正修士是沒法子的!
正因為先天靈元是一個如此脆弱而致命的點,所以所有正在易清這個階段的修士,都會盡量的讓自己能更多一點後天靈元,讓那些後天靈元在危急時刻可以保一下自己的那一點靈魂。
不過,易清在自己的頭顱之中留下的元氣隻是適量,沒有過多。
像她這麽一個為了更強大的實力經常容易小小癲狂的人,這一次之所以能如此理智,主要是因為她時時刻刻記得,這身體是她搶來的。
她也不知道她的靈魂是怎麽到這身體裏來的,但她確定這身體本來不是她的。她是個外來者,這身體,至少是到現在,並不是很歡迎她。她的靈魂一旦弱下來,立馬就會控製不住這具身體。
如果留下太多元氣讓先天靈元去同化,她這個實力,還不可能去修煉靈元。那點後天靈元,全部都要她的先天靈元,也可以直接算是她的魂魄來慢慢創造處理。
要做這樣的工作,她的先天靈元也很累的。將元氣轉變成靈元,少一點還好,多的話,易清看過的很多書上都有描述,升階之後,先天靈元可能需要休息很長一段時間才能恢複的過來。
如果換了旁人,那當然是後天靈元更重要一點。但易清是準備到九清之後就下山的,她的狀態不能太差。除此之外,她不是沒有體會過那種壓不住這身體的感覺,那太難受了,影響的她整個修煉都成問題,她再不想嚐試那種感覺了。
後天靈元少一點就少一點,反正多多少少也差不離。修士的先天靈元要真正強大起來,還是得等到仙台。築基之前就這麽幾次機會,後天靈元就算是再多,又能多到哪裏去?
將自身元氣全部約束在丹田,不準它們動上一動,易清默默等待著她的先天靈元工作完,同時,靜下心來感悟著先天靈元創造後天靈元的那個過程。
雖然,她實在是沒有感悟出個什麽道理來,她就看到一片霧氣在那裏過來過去,變濃變淡了。除此之外,什麽也沒有看見,那些霧氣變化活動的規律也抓不到。
據說,在這個時候就能洞悉到一點點後天靈元被創造的那個過程和順序的,都是天才中的天才,那等於是在築基之前,就有仙台修士的悟性,這是很可怕的一種天賦。
不過,易清現在很遺憾的知道自己不是那種天才了。不僅如此,她還發現了另外一件很令人不開心的事情。
她這先天靈元創造後天靈元的速度,仿佛有點兒慢。她沒有師傅教,沒有人帶,但她看的書多呀!有關於這些修煉的細節,她的確還算是知道不少!這個速度是真的有點慢了,尤其是她留下的元氣還不算是多。
怎麽回事?難道又是因為這身體不歡迎她的原因?元氣雖然說是她自己修煉出來的,但是元氣是這個身體的。她的靈魂想要同化這個並不是她的身體的元氣,比較困難,好像……是理所當然!
我去!不能這樣啊!她好歹把這個身體提高到了現在這樣的階段,就不能給她點好臉色?非要這樣!
修煉元氣和修煉靈元,其實是分開的。築基之前是這樣,先是煉體,然後是啟靈。築基之後其實還是這樣,先是化歸,也可以說是更高等級的煉體,這個階段根本不會強化靈元。到後麵仙台之境,修士才會專門盯著自己的靈元下手。
那這不是壞了?她築基之後辛辛苦苦的修煉,全部是在提高別人的身體,然後跟自己的靈魂過不去。如果那樣的話,她還能不能撐到仙台?撐到讓自己的靈魂跟上來的時候?
之前她煉體的時候就是如此,身體越強大,她那種越修煉越力不從心的感覺也就越強烈。到後來,一啟靈,就好了。那到化歸,這個階段對身體,對自身元氣的增強可以說是巨大的……那她這輩子能不能過了化歸這個階段……
易清深深的擔憂起來,為了迎合她的擔憂,被她壓製在丹田之內的元氣,有些開始蠢蠢欲動。
哎喲,這身體還蠻狡猾的嘛!以前她修煉的時候,她增強提高它的時候,它就配合。現在她的本身,她的靈魂要強起來了,這身體就不配合了。
一具沒有靈魂的身體,一個空殼子,殘餘的本能有這樣……智能?
該不會易清秋還在這身體裏麵吧?易清眯了眯眼,突然想到這麽一個可能,然後越想就越覺得……有可能!
把那些不聽話的元氣約束的死死的,易清一刻也不敢放鬆,不敢讓自身元氣逸散開來,汙染到她的先天靈元。
身體裏還有另外一個靈魂,還是這個身體本來的主人,覺得有這個可能的易清,半點兒心虛的感覺都沒有,也沒有什麽害怕。她開始漸漸盤算起一些別的事情來……
她看的醫書也夠多了,知道很多溫養靈元的藥材,看樣子以後是要多吃一點……至於藥錢,她應該供的起自己。
進了這個身體就沒打算出去,搶了就沒打算還,誰讓這身體的主人沒守好自己,當時就讓她給得手了呢?
不要臉的易清想著這些,無恥得非常自在,心神都沒有波動,也不曾從入定的狀態之中跳出來,繼續慢慢的升階。
她的先天靈元要是這麽難同化這身體的自身元氣的話,下一次要不然她還是留下更少的元氣就是了。完全不留是不行的,沒一點後天靈元,那太危險了。
頭顱周圍繚繞著的白霧越發的濃鬱了,她的元氣也越發地跳脫,拚了命地想出去汙染一下她的先天靈元,把她變成個傻子。
易清慢慢得更加肯定她的身體,她的元氣,是在跟她過不去。不過她也並不是十分憂慮,她對自身的元氣掌握還是比較有信心的。反正沒有那個天賦,反正也感悟不到,也看不懂,她也不再去管後天靈元被創造的過程,盡所有力控製著自身元氣。
除此之外,在這個時候就要跳出來影響她,都不知道再藏一段時間,蓄力在最合適的時機一擊得手的對手。說實話,易清是有些不放在眼裏的。
不管這身體裏還有沒有別的人,如果這身體或者是這身體裏的另一個人隻有這樣的智商,那她真的不需要多憂慮。
若是這身體不向著她,那她修煉身體偷懶些,溫養靈元用心些就是了。反正目前看來,她這十幾年光陰裏,這身體對她造成的影響不大。
這不向著她的身體的元氣即便是再難被同化,也還是有個時間限製。易清很是有耐心的一直壓製著她自身的元氣,時間不知過去了多久,她終於看見繚繞在她頭顱周圍的霧氣有徹底變淡的跡象。
那些霧氣漸漸散開,易清終於是看見自己的頭顱跟上了身體骨骼的節奏,變成有玉的那種柔潤感,卻又有水晶琉璃那樣的透明和璀璨感。
易清帶著些許期待的看向自己的靈台,果然還是如書中所說的那樣,那裏永遠都是一片霧氣茫茫,看不清楚霧中有什麽。
隻是比起之前,易清能很明顯的發現,她靈台上的霧氣淡了些,能看到霧氣之後若隱若現的色彩。
那是一種十分玄妙,令人無法形容的顏色。隻能說是灰蒙蒙的,並不鮮豔。一眼看去,似乎很淺,如同略微渾濁的水麵,但又似乎很深,就像那有點渾濁的水麵之下,是無盡的深潭,深得仿佛能夠通往另外一個世界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