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六章 套路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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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鴿並沒有馬上掏出鎮魂牌來查看情況,現在的鎮魂牌除了溫度改變之外,外觀肯定是沒有什麽異像表現的。而鎮魂牌出現這種情況,也並非是鎮魂牌本身產生了什麽異樣,而是周圍的環境產生了變化。
在夏天的時候,王鴿路遇執法者開啟大範圍禁錮法陣,用來拘束逃脫的靈魂,那個時候的鎮魂牌變得冰涼,但是他還不知道那是鎮魂牌在給他進行提醒,差點進入了那個法陣,被吸走靈魂可就完球了!
好在虛紫及時出現,把他拽了出來,否則後果不堪設想啊。
可是執法者開啟大範圍禁錮法陣的前提是,附近有逃脫已久罪孽深重的遊魂,必須要進行回收,甚至是當場粉碎。而且,周圍是要沒有普通人類的,否則會造成無辜人員的傷亡。
可是第一王鴿沒有看到任何執法者和靈魂鬥法的身影,第二這裏可是下午四點鍾的雅湘附二醫院公交站。周圍人群密集,連一塊幾平方米的空地都找不出來,在這裏開啟法陣,那絕對是不可能的。
可鎮魂牌為什麽會變得滾燙?難道是感應到了什麽比執法者的法陣更危險的東西?
既然鎮魂牌能夠發現那個不明存在,那麽不明存在是否會發現自己?
不同死神之間的能力有所不同嗎?
難道是什麽強大的死神降臨,發現了自己的存在,要來找自己麻煩?也不對啊,再強大的死神看到了自己身上的死神和執法者氣息,也隻會覺得自己是個死神或者執法者,而地府之中的規定則是死神和執法者之間絕對禁止互相交流。
隻要不說話,假裝沒看到,不進行交流,王鴿有把握自己不會露餡。
王鴿一通胡思亂想,想來想去也沒想出個什麽合理的解釋,世界上有死神這件事情,本身就是十分不合理的。
可胸口處的鎮魂牌越來越燙,王鴿甚至要把那鎮魂牌掏出來,放到毛衣和外套中間,這才覺得舒服一些,時間要是在長點,估計就要給燙出水泡了!
突然,王鴿在一瞬間覺得有人在背後盯著自己,那雙眼睛似乎一直在看著自己的後腦勺,而那個人也正緊緊的跟在自己的身後,王鴿猛的轉過頭,身後卻是一個四十多歲的大姐,她也是剛從醫院裏出來準備去坐公交車的。
王鴿剛才在醫院裏麵還見過她呢,要是這個大姐有問題,那麽鎮魂牌早在醫院裏就應該有反映了。
那大姐看著王鴿直勾勾的盯著自己看,小聲念了一句神經病,快速繞開了站在原地不動的王鴿,走到他前麵等公交去了。王鴿咽了口唾沫,冷汗從後脖子上流了下來,這種感覺真的是太差勁了,感覺自己渾身上下的所有東西都已經被人看了個遍,就連腦子裏麵的想法似乎都已經被人給看透了。
王鴿害怕起來,警惕的看著周圍路過的人群。隻要是地府出來的超自然超科學存在,除了靈魂之外的所有存在,在人類世界之中若想隱身,必定打傘。
天氣晴朗,周圍等公交的人沒有一個是打著雨傘甚至是拎著長柄雨傘的。大家不認識王鴿,都在自顧自的看著站牌,手機,跟身邊的人聊天,就是一些普普通通等車的人,根本就沒有注意到王鴿這裏。
馬路上的車川流不息,一輛接一輛的過去,王鴿穿過車流看向了馬路對麵,那邊的人們行色匆匆,似乎仍舊沒有人在觀察他。
王鴿咽了口唾沫,回家的六十三路公交車緩緩停在了公交站台,他低著腦袋趕緊上車,趕緊離開這裏附近看起來是最好的選擇。
車門一關,他就覺得鎮魂牌的溫度降低了不少,用手去摸一下已經不是那麽燙手了,但是仍舊有點溫熱的感覺。車輛起步,慢慢離開了公交站,王鴿那種被人注視的感覺也漸漸消失。
他已經把鎮魂牌繼續放進了毛衣的下麵,鎮魂牌已經恢複到了平時的溫度,再也沒有了任何異常。
王鴿懸著的心總算落了下來,看來就算是有威脅,也就僅限於公交站周圍,離開那邊以後便很安全了。
不過王鴿還是把這件事深深的刻在了腦子裏,等到下次再碰到虛紫的時候,好好跟她問清楚,是否地府世界中有什麽異變,或者是他的身份是否被暴露。
王鴿還不想因為這麽點小事去召喚虛紫,鬼知道她現在正在幹什麽,而且對於王鴿來說,虛紫越少的出現在他的生活之中,他的壓力也就越小。
公交車開了四十分鍾,王鴿在自己家附近的公交站下了車。接近六點鍾的太陽漸漸從地平線上消失,白天的溫暖的聚集在一瞬間化為烏有,冷風陣陣,看起來新的一場雨馬上就要落下來了。
南方的冬天並不蕭條,很多樹木是不會禿頂的,王鴿撓了撓頭,又抓掉了一把頭發,自己卻怕是要禿頂了,他唉聲歎氣的裹緊了衣服,一路上佝僂著身子,好像落魄之人慢慢行走在路上。
但是上樓一到家門口,他就用雙手搓了搓臉,強打精神,擰著鑰匙開門。當他回到家見到父母的那一刹那,臉上早已經換了一副表情。
“爸,媽,我回來了。”王鴿在玄關換上了拖鞋,回身把大衣掛在了門口的衣架上。
家裏並不比外麵暖和多少,父母在家裏穿的很多,一看見王鴿回來,王建成這才趕緊把空調打開,讓兒子暖和暖和。
平時他們老兩口在家裏,是舍不得開空調的。在廚房裏忙活著第二天準備出去賣的麵食,熱力已經很充足了。
“你媽還在裏麵忙活呢,待會兒咱就吃飯!”王建成樂嗬嗬的,他原以為王鴿要去當救護車司機隻是一時興起,玩兩天就堅持不下去了,可沒想到這份工作一幹就是四個月。
雖然賺得不多,但是這救人性命的活兒卻是非常積德的,而且王鴿老實聽話,工作上又從來不出什麽差錯,也讓這老兩口十分放心。
兒子健康,工作穩定,有上進心,不惹是生非,不遊手好閑,這老兩口還圖什麽別的呢?
王鴿連忙答應著,讓廚房裏的母親趙雪芹歇會兒,自己想要進去幫忙,可一到廚房卻傻了眼,母親在今天居然準備了很多菜,一般的晚飯可不是這麽豐盛的。
王鴿趕緊在腦子裏轉了一圈,今天不是自己的生日,也不是父母的生日,距離元旦還有半個月,過年早了去了,什麽節都不是,做這麽多菜幹什麽?
“得,這邊兒用不著你,快出去幫你爸把屋子收拾一下,換身衣服,別總穿著這套工作服,身上細菌多不幹淨,待會兒家裏要來客人。”趙雪芹笑眯眯的說道。
王鴿一頭霧水,先把自己身上的工作服給換了下來,洗了手,然後幫著父親一起,把客廳給整理了一下,母親的菜剛開始往餐桌上麵端,門外就響起了敲門的聲音。
王鴿趕緊動身,前去開門,外麵站著的兩個中年人十分麵熟,一男一女,肯定不是親戚,但王鴿就是叫不上名字來,不論如何,肯定是自己父母的朋友了。
“叔叔,阿姨,外麵冷,快進來吧!”王鴿熱情的笑道,叫人那都是應該的,可不能給父母丟了麵子。
“喲,王鴿長這麽大了啊!小時候跟琳琳玩的時候,還沒有琳琳高呢,這好長時間不見,都變成大小夥子了!”那中年女人看到王鴿之後十分意外,對著自己的丈夫說道。
中年男人點著頭,拉了拉身後的人。“別站著,這是王鴿,不認識啦?小時候你倆還經常在一塊玩呢!”
王鴿這才發現,原來這一對中年夫婦的身後,還有一個跟他年紀相仿的女孩兒。
女孩兒長的白白淨淨,十分清秀,一頭齊肩短發,化著淡妝,跟王鴿比起來那簡直就是時尚人類!
關鍵在於,雖然是同齡人,但這女孩兒看起來才是二十四五歲的樣子,而王鴿這幾日十分勞累,胡子拉碴,頭發還亂糟糟的,怎麽看怎麽像接近三十的。
“喲,老馬你可算來了,來來來,快進來,咱可是有個幾年沒見了!”王建成從櫃子裏拿出了一瓶珍藏多年的五糧液,往桌上一擺,把門口的兩個人請上了飯桌。“甭換鞋了,快進來,咱好好聊聊!”
那個馬叔叔一看五糧液,頓時眼睛放光,知道王建成下了血本,咽了口唾沫,在一旁的中年女人不動聲色的掐了他一把,看起來也是個妻管嚴。
一聽這人姓馬,王鴿心裏就有了數。這老馬應該就是父親的老戰友,退伍之後還在一起共事過,小時候經常見到,隻是王鴿上大學之後不怎麽回家,這幾年就淡忘了。那個女孩兒,便是這馬叔叔的閨女,馬茹琳。
小的時候王鴿經常到父親的單位去玩,恰好這馬叔叔家裏也有個小丫頭,放假的時候倆人無聊,便經常在一起寫作業,也說過話,但各自有各自的世界,還是不太熟悉的。
而且這都十幾年過去了,二人之間發生的交流是七八歲的年紀,走在大街上都認不出來,兩個人之間肯定是沒什麽感覺的。
趙雪芹把菜都端了上來,眾人落座,一頓寒暄。
坐在椅子上的馬茹琳在看到王鴿的那一刻,心裏頓時清楚今天為什麽爹媽來朋友家吃飯,還把自己也給拽來了!
王鴿看著自己父母和馬茹琳父母的表情,心裏頓時浮現出兩個字:相親!原來這客人是這麽個客人啊!
王建成和那位馬叔叔推杯換盞,聊的不亦樂乎,王建成用胳膊肘子戳了戳兒子,王鴿回過神來也趕緊以茶代酒,舉起了杯子。
“馬叔,多年不見,您這身體還挺硬朗的。敬您一杯!”王鴿說道。
在一旁的王建成和趙雪芹見兒子這麽上道,都點頭微笑,今天這頓飯算是沒白忙活!
那個馬叔叔和他的愛人看到王鴿謙虛有禮,也都十分滿意。
“這杯酒可以喝,隻是你也是個大小夥子了,以茶代酒,不太對勁吧!”馬叔叔皺了皺眉頭,不太滿意的說道。
“啊……這個。叔,我爸應該告訴過你,我現在在雅湘附二醫院當司機,二十四小時待命,酒是一點兒都不能喝的。”王鴿不好意思的笑道。
“那的確有情可原,來,走一個!”馬叔叔一聽王鴿這話,也不好強求,直接把杯中剩酒喝了個精光。
“你啊,少喝點,別待會兒喝多了,回不去了!”馬叔叔的老婆趕緊勸到。
“弟妹,今天老馬高興,偶爾一次不礙事了!”王建成一喝酒就臉,紅著臉說道。
馬叔叔趕緊把口袋裏的車鑰匙給掏了出來,交給了自己的閨女,“琳琳剛拿駕照,晚上車少,待會兒讓她開車就是了。”
馬茹琳趕緊接過了鑰匙,這頓飯吃了一個多小時,她沒喝酒,也不怎麽說話,隻是提到小時候的時候才禮貌性的笑笑,筷子都沒動幾下,十分尷尬。
這頓飯吃到最後,都是四個中年人在聊天回憶,王鴿也不太自在,隻是說自己還有點事情要做,提前告退要回房間。
這時候馬叔叔卻再次發話,“琳琳,你小王哥哥那房間裏可能還有你們小時候的照片嘛!我們敘我們的舊,你們去聊你們的,在這呆著也怪無聊的。”
真實奇了怪了,十幾年沒見,互相不了解,還有什麽好聊的!這明顯是要創造兩個年輕人接觸的機會嘛,也太明顯了點吧!
王鴿臉上的肉直抽抽,馬茹琳的臉色也不太好看。可是大人們都在,又不能忤逆他們的意思,兩個人隻能來到了王鴿的房間。
王鴿拉開了自己電腦桌前麵的椅子,“坐會兒吧,他們還得聊好一會兒呢。”
馬茹琳點了點頭,坐在了椅子上,掏出手機劈裏啪啦的點擊著。
王鴿也坐在了床上,深深的出了一口氣,不善社交的他今天晚上還真的有點累。
“政治任務,你理解吧。”馬茹琳突然抬起頭來說道,看著王鴿的眼神十分淩厲。
“我也是被他們套路了。”王鴿苦笑了一聲,看起來馬茹琳把自己也當成跟父母他們一夥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