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安夢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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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長歌一直都在想一個解釋,告訴漠塵他所麵對的是什麽樣的境地,但是當她準備開口的時候,他卻搖了搖頭,說他自己並不需要知道原因,他隻負責聽她的話。
這樣的回答竟然讓楚長歌無言以對,隻能一路沉默。
隨後的一連幾日,她會來金縷閣處理有用的消息,而後將它歸類,從中她也可以獲得全國各地的消息,包括言翊這次秋獵的消息。
從胡國而來的消息上說,胡國的大將軍康元晟將帶著和親的公主而來。而此時的東國卻沒有一絲關於和親的消息,難道是胡國一廂情願?
楚長歌抬頭看到了站在一旁一動不動的漠塵,沉吟道,“你是胡國人,胡國的康元晟大將軍你熟悉多少?”
她明顯看到漠塵的身形有些僵硬,臉上的表情越發寒冷了幾分,她盯著他的雙眸不願錯過一分一毫,而他卻並沒有泄露太多的情感。
漠塵冷漠的開口道,“我不認識康元晟大將軍,但是我可以肯定胡國沒有什麽公主,胡國大王沒有任何子嗣。”
這麽說起來就有趣了,在這個時候冊封一個公主來和親已經說明了他們是有備而來,這樣說來胡國也看出了言翊所謂的秋獵背後真正的目的。
楚長歌繼續翻閱其他的消息,木門被人敲得刺耳,她讓漠塵去開門,這門一打開卻衝進來一個少女,白落。
白落氣喘籲籲的跑到楚長歌的麵前。抓著楚長歌的手,“你不是說不要安夢做那些事嗎?為什麽桑媽媽讓安夢沐浴更衣?”
楚長歌看著白落,她永遠都是替別人操心的多,這樣的人在這世上本就少見,沒想到還真的讓楚長歌碰到了一個。
想了想,楚長歌抽出自己的手,她用食指抬起白落的臉,因為奔跑她英氣的臉蛋紅彤彤的,這般熱心難道真的不怕自己也跟著出事嗎?不知為何楚長歌有些看不起白落這樣的善心,想當初她也是覺得隻要人存一絲善心就能安然活下去,可是她錯了,這個世上即便是她不想害人也有人想害她。
楚長歌的心底一陣發涼,她捏緊白落的下巴,“既然你不想讓安夢去,不然你去好不好?”
白落一張英氣的臉,煞白一片,握緊雙手似下定了什麽決心,咬咬牙,“好!我去就我去!”
楚長歌就知道白落會做這樣的選擇,歎了一口氣,鬆開了白落。而此刻桑媽媽也追了上來,嘴裏罵咧咧。
桑媽媽喘了口氣,指著白落道,“我上輩子一定是欠了你和阿離的,一個來這白吃白喝,一個動不動就喊打喊殺的,能不能聽我把話說完?”
白落頭一撇,不理會桑媽媽。
桑媽媽看了看自己身後的人便一塊拉了進來,進門的正是讓白落擔心不已的安夢,安夢上前拉過白落,手勢示意著什麽。
桑媽媽瞪了白落一眼,覺得她甚是不知好歹,說道,“你們兩個白吃白住的當真我這金縷閣的錢都是天上掉下來的?安夢琴棋書畫樣樣精通,賣身不行賣藝總可以吧?你皮糙肉厚的什麽都不會,還能指望你不成?”
經桑媽媽一說,白落頭一歪看著安夢,安夢眼中含水快要哭出來,白落便立即安撫,轉個身討好似的看著楚長歌,說道,“夫人不會與我計較對嗎?”
楚長歌歎氣,不由得問白落,“你那位情郎到底看上你什麽了?”
原本是句玩笑話,但是白落卻聽進了心裏,臉蛋立即垮了下來,嘴上雖然哈哈大笑著,可是笑得卻十分難看。
見狀,楚長歌讓桑媽媽把安夢先帶走,留下了白落。安夢彎身行禮,離開時走過漠塵的身邊,眼眸微抬看了他一眼,恰巧漠塵也看著她,隨即安夢垂下眼簾規矩的隨桑媽媽離開。
白落也發現了這個房間多了一個沉默不語的門神,在漠塵麵前轉悠了一圈便退了回來,心裏也明白自己的三腳貓實在不是別人的對手。
楚長歌看她局促難安便說道,“漠塵是自己人,你有什麽話就說吧。”
白落趴在桌子上,雙手托腮,說道,“我不可能一直保護安夢,夫人你人這麽好,能不能永遠不要讓安夢接客?我相信你一定有這本事的。”
楚長歌放下手裏的筆,淡然的看了白落一眼,問道,“憑什麽?如果每個人求我我豈不是忙死了?而且留與不留我早就給了你們選擇了。”
白落覺得自己的確是太勉強楚長歌了,幹笑了一下,“你們這些人不都是喜歡安夢這般的柔弱美人嗎?我什麽都不會,我不想連自己想保護的人都保護不了。”
這句話裏倒是有重點,楚長歌順著白落的話問道。“你指的是什麽?”
“沈言蹊。”白落咬了咬唇瓣繼續道,“北國使臣之一,我也是打聽到了他會隨北國皇子前來,所以我才會千辛萬苦跑到這裏來。”
“此番出使他回去就會和北國丞相之女成親,就像是安夢這般的女子,這一路走來我與安夢相依為命,終於發現你們說的對,我與安夢這樣的人相差實在是太大了。”白落說著說著便垂下了腦袋。
楚長歌蹙眉,從未見過如此沮喪的白落,不過她卻聽到了自己想要的話,“你是說此次北國派來自己的皇子?”
白落點頭,說道,“我去過北國皇城詢問過,是北國皇上最喜歡的兒子。”
胡國和親,北國派出了使臣之外還有皇子,看似東國普通的狩獵,眾國之間卻如此重視,莫非是大家都看出了言翊的野心?
白落說了很多關於沈言蹊的事情,卻決口不替兩人是怎麽認識的,楚長歌想過很多種可能,畢竟白落這樣大字不識卻隻知道用拳頭解決事情的人絕不可能認識像沈言蹊這樣飽讀詩書的人。
說到最後,白落卻難受的哭了,“你們都說我們是最不相配的人,我不明白,可是看到安夢我就明白了,卻不想認命。”
楚長歌不知為何被她這句話說動了,淡淡道,“別哭了,下去陪陪安夢,你這位沈言蹊少爺我若是看到一定會幫你的。”
白落抹掉了眼淚,英氣十足的臉頰透著紅潤,即便是這身粉紅女裝也掩蓋不住她的如同男兒一般的修長,但事實上她的性子與普通女子無異。
白落一走,楚長歌又長歎了口氣,好在白落至少還幫了自己,真沒想看似最無用的白落竟然認識北國使臣沈言蹊。
楚長歌收拾了一下桌案,望了望依舊一動不動的漠塵,開口道,“我們可以離開了。”
漠塵麵色冷峻,語氣異常的凝重,說道,“安夢是胡國人。”
楚長歌頓住,安夢這樣的女子對於男人而言是個不可多得的美女,但是越是深入了解卻越能發現絕非如此簡單的人物。難道連漠塵都看出什麽了?
她的心不覺一分一分下沉,忍不住試探道,“你不覺得她不太像胡國人嗎?”
沒想到漠塵竟然回答了她的話,“安夢是胡國人,北國人擅長騎射,東國人擅長劍器,而胡國人擅長暗器香毒,安夢身上又胡國的香卻絕無任何北國人的特性。”
楚長歌錯愕,她見過安夢數次,身邊還有阿離跟著,但是絕對沒有想到安夢竟然也是高手,“漠塵你的意思是說安夢她會功夫?”
阿離怎麽沒有發現呢?
漠塵點了點頭,輕聲道。“胡國人的香可以迷惑對方,阿離本事雖然不小,但是缺乏經驗,被騙過去很正常。”
漠塵的一番解釋,楚長歌坐了回去,想起了明雪說的話,連明雪都能一眼看透的細節的確是偽裝的不夠完美,應該是安夢刻意讓人看透細節,引起楚長歌注意,透露出自己的北國人,難道也是和這次秋獵有關係?
楚長歌不敢深想,也沒有將自己的心思透露給漠塵,隻是在臨走的時候交代了桑媽媽一定要盯緊了安夢。
是夜,忘川江水不知為何翻滾不息。撲來的風吹起了金縷閣屋頂上站著的人的黑袍,夜色掩蓋下,他冷漠的表情猶如深不見底的江水。
聽到金縷閣內發出輕微的響聲,屋頂上的人翻身而落,直接衝進了宣夫人曾今的房間,一片漆黑之中,兩道身影打了起來。
最後一道火光亮起,照亮了兩人的麵容,安夢退後想要掩蓋自己的臉已經晚了,一直刻意裝啞巴的人此時也忍不住的驚異“竟然是你!我果然沒猜錯,你還是來了東國!”
相比安夢的驚奇,漠塵卻平靜異常,收起長劍冷漠道,“你果然認識我。”
今日在金縷閣與安夢對視一眼。安夢看他的眼神就如同看到熟人那般的熟悉,所以漠塵猜測安夢一定認識自己。
而安夢刻意隱藏自己的本事出現在金縷閣,那必然是對金縷閣這個房間裏的東西感興趣,所以漠塵才會出現在此處。
若是安夢認識自己,又如此驚嚇,一定會擔心自己身份暴露選擇在今夜動手,以防夜長夢多。
交手之餘,安夢趁機點亮了房間的蠟燭,與漠塵分站兩側,從漠塵說話的口氣而言,他似乎是忘記了什麽,不禁問道,“你難道是忘記了自己是誰?”
漠塵沒有否認,但是也沒有刻意去詢問。隻是很冷漠的看著安夢。
安夢看著他卻突然笑了出來,不知何時手裏已經多了一把暗器,把玩暗器的時候便警告漠塵,“你忘了也好,免得想起來傷心難過,你既然選擇跟隨王妃,那你最好別管我的事情。”
漠塵聽安夢提及楚長歌,手中的劍便出鞘三分,“你是康元晟的人?”
安夢聽到康元晟的名字,眼中便止不住泛起殺意,而手裏的暗器已經飛向了漠塵,被漠塵轉身躲過,等安夢眨眼之際漠塵的劍已經橫在了她的脖子上。
“我不是康元晟的人,康元晟這樣的人根本就不配!你可知道康元晟帶著和親的公主前來幹嘛?就是和東國的狗皇帝連謀想奪下胡國大王的位置!”安夢毫無畏懼,站在原處也不躲閃。
漠塵聽聞,收起了自己的劍,說道,“你是大王的人對嗎?從你的暗器到手法都是胡國暗士的特有的,你是大王訓練的人。”
安夢沒想到自己這麽快就被人識破,不覺冷笑,“你可以殺了我幫康元晟,但是被我逃脫了我就要阻止這場和親,讓康賊失去東國皇帝的信任!”
“我沒必要幫康元晟,但是你不可以動金縷閣任何一個人,想想看那個幫你到現在為止的白落,你若是敢動一動,我便讓白落與你陪葬!”漠塵絲毫不介意殺人,但是他也不會輕易殺人。
安夢聽到白落的名字。明顯退縮了,暗士沒有感情,她多次給白落逃脫的機會,但是這個一根筋的少女卻非要保護她!若說她沒有私心,那根本就不可能了,所以她不能拿白落的性命開玩笑。
但是安夢也發現了漠塵的秘密,說道,“金縷閣在江湖之中很有名氣,一言千金的宣夫人沒想到換成了東國的王妃,如果你想幫王妃我無所謂,隻要你不要毀了我的計劃。否則我也會讓王妃與我同歸於盡!”
漠塵突然逼近,安夢警惕退後,略微遲疑的看向漠塵,不覺發問,“難道你不想問問我你是誰嗎?”
漠塵抽身離去,回首看了一眼安夢,“不想。你想要對付康元晟那你最好選擇就是與王妃合作,以你現在的力量你根本就動不了康元晟。”
安夢一陣發愣,“你到底有沒有失憶?”
等安夢追出去,人已經消失了。
……
王府之中,楚長歌侍弄著花草,從未有過的閑情逸致,就連池子裏也放了一些錦鯉,隻要橋廊走過,錦鯉便會追隨著人而動,總算是有了一些熱鬧的感覺。
楚長歌坐在橋廊之上,灑了一些魚食,聽著身後的說著打探的消息。
阿離是沉不住氣的人,不等漠塵說話,她已經憋不住了,“麗貴人最近都圍著鳳馨娘娘,那張嘴又生得會說,現在已經是鳳馨娘娘身邊的紅人,走到哪裏都少不了她。反倒是水含柔,前後都招惹人心煩,要不是鳳馨娘娘護著她,誰還管她死活?”
楚長歌聽了點了點頭,看來薑柳也算是一點而通,剩下的事情以她的小聰明至少能讓水含柔吃不少苦頭。
阿離說完,漠塵便自行開口,眼中依舊是千年難化的冰山,“胡國所謂的公主是康元晟將軍挑選的女子。算不上皇親國戚,隻是臨時給了一個公主的名號罷了,和親也是康元晟將軍的主意。”
楚長歌放下魚食盒子,用明雪遞上來的帕子擦了擦手,看著漠塵問道,“康元晟在胡國赫赫有名,乃是胡國大王冊封的戰神,漠塵是胡國人難道沒有聽聞過?”
漠塵垂首,猶豫了片刻,旋即回答,“不知道,也是今日打探才清楚的。”
楚長歌不再追問,看到了院門口站著的人,自己便迎了過去。替他拉了拉身上的披風,笑道,“王爺才可以下床,還是不要過於費力走動得好。”
紫眠淺笑,一直以來懦弱慣了他似乎的確是個吃軟飯的好苗子,看著楚長歌在外布局,自己在院中休養生息真是不錯,便道,“你不在府中的時候,皇上傳了口諭,要我參加這次的秋獵。”
話音剛落,楚長歌不覺得拔高了聲音,“什麽?他怎麽可以……”
突然又覺得自己不該如此反應,便將情緒壓了回來,但替紫眠整理披風的手不禁攥緊披風的衣角,心思越發沉重。
紫眠倒是安慰了她,“我以前也參加過,不礙事。”
“以前和現在能比嗎?”說完,楚長歌便覺得自己又逾越了,收回了自己想要的說的話,看了看紫眠,便不再說話。
她轉身走到明雪和阿離麵前,開口道,“送王爺進房。”
等他們離開,橋廊上就剩下了楚長歌漠塵兩人,楚長歌目光落在池麵上,“漠塵,王爺參加秋獵我要你保護好他。”
沉默了一陣。漠塵才開口,“王妃一直都在試探我,為何要交於我這麽重要的事情?”
漠塵絲毫不客氣的點破了楚長歌的小心思,楚長歌一再問他關於康元晟的事情,對他很是懷疑,既然如此又何必交代這麽重要的事情?
楚長歌無奈的笑了笑,“我們對康元晟直呼其名,你卻對康元晟一直以將軍尊稱,你雖然冷漠卻不擅長撒謊,季舒望說過你身上鞭傷不是普通的鞭子,而是軍隊裏常用的皮鞭子。所以你還想說什麽?”
漠塵突然用劍撐地單膝而歸,“王妃可以處置我,但是我還是那句話,既然我留下。就沒有二心。”
楚長歌還是沒有看他,正所謂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既然到了這一步她再來懷疑的確是多此一舉,便抬了抬手,“你下去吧。”
漠塵起身看著她的背影,一個如此單薄的女子,卻肩負著王府和寧府的一切,永遠都是冷著一張臉偽裝自己的一切柔軟之處。
正當漠塵準備離開的時候,管家卻跑了過來,“王妃,皇上讓全公公來接王妃入宮。”
楚長歌的身子僵硬,喊住了漠塵,沉聲問道,“漠塵你怕死嗎?”
漠塵第一次見到她眼底的驚慌。握緊了手中的佩劍,搖了搖頭。
“那你跟我走。”楚長歌選擇了讓漠塵與她進宮。
全公公在門外等候,看到楚長歌走了出來,立即笑臉而上,但是看到她身後的男人時停下了腳步皺起了眉頭,“王妃,這是……”
楚長歌淡淡道,“隨從。”
全公公無權過問楚長歌的人,所以隻能忍下了好奇心,扶著楚長歌上了馬車,一路上全公公都在打量漠塵,似乎在想怎麽向言翊稟告。
入了宮,竟然還有步攆等著楚長歌,全公公在一旁笑道。“皇上知道王妃上次不小心被打了幾下,擔心王妃的傷勢,所以讓老奴抬了步攆在此候著。”
純金的步攆,楚長歌處處都能看出象征帝王的裝飾,她有何資格坐這個步攆?若是真的坐了那便是不識規矩,傳到宮裏去,她得再次被人推到風口浪尖上去,而且她也不想在和言翊有任何瓜葛,畢竟她已經嫁給了紫眠。
楚長歌推謝了好意,對著全公公說道,“皇上厚愛了,但是臣妾隻是王爺之妻,坐不了皇上的步攆,免得皇上的好意被人胡亂揣測。”
全公公想了想也是如此,便叫人撤走了步攆,不住的誇讚楚長歌,“王爺好福氣,皇上這般也是破了規矩,老奴這心也不安定,有了王妃的話,我便好向皇上交代了。”
楚長歌見全公公心情變好,便隨口多問了一句,“全公公可知道皇上找我何事?”
全公公一邊引路,一邊解釋,“這不是快要秋獵了,來得都是各國的使臣,皇上十分的看重,便讓後宮中人準備妥當,王妃是我東國唯一的王妃,皇上說既然王爺也參加秋獵,王妃自然是需要出些力氣,便讓你隨後宮的人一起準備。”
楚長歌心頭一緊,這是又要把她扔給後宮那幾個女人了,頓時覺得自己又要如履薄冰了。
說罷,三人已經到了目的地,定神一看竟然是禦花園。宮人前後在忙碌,換下了不少的花,頓時這裏變得花團錦簇,叫人看了心情都變好了。
園中涼亭處,傳來陣陣嬌笑聲,楚長歌便隨全公公進入了亭中,福身請安,“參見皇上,參見皇後娘娘,參見各位娘娘。”
楚長歌的出現,立即讓所有的笑聲消失,頓時讓她尷尬不已,隻能繼續保持自己立在中間。她卻見眼前出現了一雙明黃的錦靴,帶著玉扳指的手將她扶了起來,言翊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才鬆開了她。
言翊不顧眾人在場,毅然對著楚長歌笑了笑,俊俏的臉頰少了一分邪氣多了一絲和煦,“王妃無事就好,快些坐下說話。”
楚長歌很是無奈,畢竟以她的力氣反抗不了言翊,被他硬生生拽到了座位之上,坐在這個僅次於皇後的位置,叫她真是坐如針紮。
楚長歌的出現雖然讓眾人心中不滿,但是更讓人好奇的是漠塵的存在,不少人都打量著站在楚長歌身後的漠塵,似乎在猜測他的身份。
漠塵隨楚長歌也行了禮,隨後便寒著一張臉站在楚長歌身後,即便是快被人看穿了他也不動聲色。
言翊不動深色的看了一眼漠塵,便知漠塵是個高手,楚長歌帶著這樣的人進宮,定然是擔心他輕舉妄動,真是有趣,楚長歌到底還是有些怕了他。
一旁的皇後看氣氛不對勁,便端出端莊賢惠的架子,朗聲道。“既然人都到了,使臣的宴會上一切事宜便有本宮替皇上分憂了,眾位姐妹有什麽想法都可以說出來。”
楚長歌看坐在皇後身邊的楚靈溪一副蠢蠢欲動急於表現的樣子,想想也是,進宮至今她都沒得到言翊的正眼,怎麽可能不著急?不過楚長歌可不會給她什麽表現的機會,目光飄向麗貴人薑柳,薑柳微微點頭。
卻不想薑柳還未起身,言翊卻先開了口,“愛妃你怎麽不說話,此番胡國帶了眾多美人前來,都是能歌善舞的女子,朕自然不能輸了麵子,全國上下朕怕是再也找不出一個如你一般善舞的人了。”
言翊看向鳳馨。鳳馨卻一臉為難,十分不願意在宴會上獻藝,但言翊卻走到了她麵前,依舊是不懂憐香惜玉,扯過鳳馨,慍怒道,“難道愛妃不願意?”
鳳馨的眼中蓄滿了淚水,咬著雙唇,“臣妾……臣妾……”
見狀,楚長歌以目光示意薑柳,薑柳隨即上前拉著言翊,笑道,“皇上說的對,鳳馨娘娘舞藝絕冠。但是這般舞藝自然隻有皇上能夠欣賞,鳳馨娘娘性子溫順不善言辭,怕是見了眾位使臣臉皮薄,反倒是誤了皇上的大事。”
薑柳說的很對,這樣既誇了言翊又幫了鳳馨,言翊聽了話便轉首看向了薑柳,甚是滿意的點了點頭,“那依照麗貴人的意思是……”
薑柳笑了笑,說道,“臣妾欽佩鳳馨娘娘的舞姿,自然是要加強學習,臣妾不才,願意讓皇上過過目,若是可以便讓臣妾替了鳳馨娘娘,也算是皇上對臣妾的肯定。”
楚長歌聽了心裏默默點頭,薑柳很知道自己的優勢,她人想表現卻不敢說不敢做,她便反其道而行,敢做敢說,這等直性子在宮內也是少有。
言翊退後,竟然發現多日不見的薑柳如今看上去整個人像是圍了一圈光,肌膚比鳳馨看上去還要細膩白皙,他記得之前薑柳並非如此的一個人。
想著,言翊便點了頭,“既然如此麗貴人便開始吧。”
麗貴人欣喜,總算是讓她得來一個機會,抿嘴笑道,“古人有掌中舞者。臣妾日日苦練,今日有所小成,皇上見笑了,隻是需要一人助臣妾一臂之力。”
言翊笑了笑,指著楚長歌身後的漠塵,“王妃覺得如何?”
楚長歌擔心自己與麗貴人之間的事情被人發現,一直都小心翼翼的避開與麗貴人的接觸,突然被言翊指著心裏一陣發毛,抑製住心中的不安,平靜道,“皇上既然開口,自然可以。漠塵,你且小心一些。”
她並不擔心麗貴人和漠塵,唯一讓她擔心的是,言翊為何突然點名漠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