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女人的鬥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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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薑柳主動請求獻舞,化解了言翊對鳳馨的糾纏,但是不知為何言翊將目光始終停留在楚長歌的身上。

    言翊讓漠塵助薑柳一臂之力,單單是這樣一句話,楚長歌的心頭跟著一緊,不由得在想是不是言翊又在打什麽歪主意。

    楚長歌看了一眼漠塵,漠塵不動聲色的走到了薑柳的身邊,薑柳微微點頭,漠塵並沒有觸碰到薑柳的身體,但是薑柳猶如秋風一團薄霧輕雲飛身而起,最終落在了漠塵的雙掌之中,這不僅僅是考驗薑柳的身形和功底,更是考驗漠塵的內力。

    薑柳原本有些擔心,但是當她穩當的落下後,她便露出了笑意,手如拈花顫動,身形似輕風移動,全身上下輕盈的如同輕羽一般。

    薑柳的舞姿不僅讓後宮眾人看得驚愕,就連言翊都有些癡迷,直到這一刻薑柳所有的付出都是值得的。最後薑柳輕快的從漠塵的手掌中跳落,猶如飛燕緩身而下,穩穩落地腳下一絲雜聲都沒有。

    薑柳走到言翊麵前。福身行禮,柔情愈濃,肌膚在陽光下閃耀著異樣的光彩。

    而漠塵依舊沉默寡言隻身退身到了楚長歌身後,看他暗暗發力的樣子,看來薑柳還需要更加輕盈一些。

    不過此刻的薑柳被言翊一番誇讚,早就沉浸在自我喜悅之中,“多謝皇上誇讚,臣妾以後還會更加努力的。”

    言翊將薑柳喚到身邊,拉著她的手,笑道,“麗貴人難道不應該謝謝王妃嗎?”

    話落。薑柳的神情錯愕,身子也不由得僵硬,嘴角掛著尷尬的笑意,“是……是,臣妾是應該謝謝王妃。”

    楚長歌見狀,立即起身回話,“麗貴人抬愛了,我這隨從不過是有些力氣罷了,今日碰巧派上用場了。”

    聽聞,言翊含笑,說道,“是嗎?看來是朕想多了。”

    楚長歌不在看言翊,而一旁的薑柳見氣氛一下子又凝重了,立即笑道,“皇上,宮人將花都擺好了,我們一起去看看如何?”

    言翊起身拉著薑柳,一下子薑柳又獲得了言翊的關注,兩人結伴走在前麵,而身後宮人的臉色都不怎麽好看,尤其是皇後和楚靈溪。

    楚長歌低頭走在最後,隨眾人走進了花園之中,不知不覺身邊就多了一個人,一樣與她緩步前行,雖然在看奇花異草但是心裏卻對這些東西沒有任何想法。

    走在楚長歌身側的寧清心輕撫著一朵花,人比花嬌卻無人看她一眼,眼底集聚太多的沉鬱和煩悶。

    楚長歌看眾人已經隨言翊走到了最前麵,便放慢了腳步摘了一朵黃色小花在手中把玩,“娘娘有什麽事嗎?”

    不然以寧清心的身份,不需要走在最後陪她漫步。

    寧清心鬆開手裏的花,苦笑了一聲,“本宮沒有王妃那麽大的本事,即便是身在宮外也能夠操控這後宮的事情,麗貴人突然跟開竅了一樣,可別說與你無關。”

    楚長歌沒有否認,隻是沉默不言罷了,寧清心的語氣多少有些嫉妒,想她自命清高性子肯定是低不下頭像薑柳這樣見風使舵刻意奉承,所以早就提醒過寧清心,她或許根本就不適合這個後果。

    但是寧清心為了所謂的自尊要證明自己,最後還不是在這個後宮某一處的宮殿枯萎衰敗?到時候沒有人會記得寧清心,隻會有更多的人進入後宮,替代她罷了。

    寧清心見楚長歌一直都不說話,有些心急,顧不上身份。直白的說道,“你為什麽要幫薑柳?她算什麽東西?你我多少是連襟,你寧願幫薑柳這樣的人也不願幫我!”

    這話從寧清心的嘴裏說出來就覺得有些可笑了,楚長歌笑了笑,“寧妃娘娘難道不覺得這是自作自受嗎?”

    寧清心氣結,一時忍不住抬手便捏緊了一朵花,將其碾碎扔在地上,狠狠的踩了兩腳,“如何?看到我的結局很開心?所以巴不得讓薑柳騎到我頭上來?”

    楚長歌見她氣急敗壞,掩嘴輕笑,喊著一縷快意,“你爺爺找過我,娘娘應該知道你爺爺找我的原因吧?”

    提及寧老,寧清心的神色便有些悲戚,一陣凝神之後便看著楚長歌問道,“我爺爺還好嗎?他身體可算硬朗?我無法在身邊侍奉是我不孝。”

    聽到寧清心說出這樣的話,楚長歌這一刻覺得自己也許認錯了寧清心的為人,至少她對寧老的關心是真的,可惜寧老對於寧清心卻隻是家門榮耀的關心而已。

    想著,楚長歌便淡然的開口,“寧老身體無礙,他隻是擔心你在後宮不得寵,一輩子如此而已。”她隱晦的說出了寧老對寧清心的心思,但是寧清心卻不懂。

    也罷,寧清心使寧老一手帶大的,心裏記掛寧老也是理所應當,楚長歌也沒心思去挖掘寧清心一家的內史。

    寧清心是個聰明人,她聽得懂楚長歌的意思,方才還要落淚的雙眼此刻立即止住了眼中的泛濫,恢複一臉高傲,“本宮爺爺不過是關心本宮罷了,王妃可別亂加猜測。”

    楚長歌冷笑,“虧你還這麽聰明,你對我這幅清高自傲的嘴臉也就罷了,但是對皇上和其餘人若還是如此,我勸你還是習慣現在清冷的日子,因為往後更不會有人把你放在眼中。”

    寧清心被楚長歌數落,心中來氣,咬牙切齒的看了看楚長歌,又望著不遠處賞花的人,壓低自己的怒氣說道,“王妃你這麽說本宮真的不怕本宮治你的罪嗎?”

    “寧妃已經走投無路了不是嗎?臣妾還是奉勸一句,皇上是天子是眾人需要仰望的,他選秀女不是為了找一個證明自己天下無敵的女人。你可明白?若是你不明白你看看她們……”楚長歌抬手指著花叢裏的一群人。

    寧清心望去,發現薑柳一臉巧笑,帶著言翊四處賞花,也不知道說了什麽惹得言翊一陣輕笑,身邊的女人就算是再怎麽恨薑柳奪去言翊的目光,此刻都隻能姐妹相稱跟著陪笑。

    楚長歌看寧清心凝視著薑柳一行人,便輕聲道,“這就是後宮,你除了依靠皇上奪得恩寵,在這個後宮站穩腳,沒有任何辦法。既然寧老找了臣妾,臣妾自然是要提醒一下娘娘,看清楚了局麵。”

    寧清心錦緞的衣袖已經被她抓得皺巴巴的,臉上的神色也越來越不自然,反問道,“那你說我該如何?去巴結鳳馨娘娘?你難道不嫌她身邊的人多嗎?”

    楚長歌笑著搖了搖頭,鳳馨的身邊她已經安排了麗貴人,但是皇後才是她的目標,怎麽可以沒有自己的人在呢?既然寧清心自詡比她聰慧,加上寧清心是妃位對付楚靈溪綽綽有餘。

    楚長歌便說道,“你去守著一個和自己位分一樣的妃子有何意義?豈不是降低了你的身份?看看那處紅袍金鳳的貴人。你就該明白,你想要體現出你在寧府的地位,她就是你此刻最好的跳板。”

    寧清心沒想到楚長歌竟然讓她去討好皇後,寧府中人都知道當初寧府出事,與皇後脫不了幹係,讓她去巴結一個仇人,寧清心那點自尊又開始作祟。

    楚長歌見狀,便說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說罷,她便快步走到了前麵去。

    寧清心陡然明白了一些事情,便放鬆了眉頭。鬆開被自己緊攥著的袖子,一番整理之後也心情大好的走了上去。

    薑柳與眾人在池邊喂魚,守著言翊異常的歡喜,言翊的神色笑得隨意,看得出心情也不錯。

    楚長歌回首看了看漠塵,漠塵意會暗中使了力氣,將手中的石子打在了皇後的腿上,皇後一個踉蹌,人便倒向河裏,撲通一聲驚得眾人一陣慌亂。

    皇後的貼身宮女珍兒大喊著,“皇後落水了!快救救皇後!”

    楚長歌見此急狀,推了一把寧清心,寧清心便跳入了水中。想寧清心跟著寧老的貨船四處遊走,這泅水自然是不在話下了,這一番折騰她應該能得到她想要的。

    寧清心將皇後托上了岸,眾人都去查看皇後的情況,而寧清心則渾身濕透沉默的站在一旁,雖然依舊清高但是已經不是以前那個自傲得不將眾人放在眼中的人。寧清心環抱自己看了看楚長歌,楚長歌微微點頭,寧清心便暈了過去。

    寧清心到底是真的暈了還是假的已經不重要了,至少這一場戲讓寧清心得到了皇後的重視,往後要想再皇後身邊爭個位置不難。

    見眾人手忙腳亂。楚長歌讓漠塵退後,自己上前攙扶了一把寧清心,喊了人,“快,寧妃娘娘暈倒了!”

    等人將皇後和寧清心帶走,楚長歌打算告退,誰知道言翊阻攔了她的去路,“宮裏出了事,就勞煩王妃留下幫一下忙。”

    這是後宮的事關她什麽事?明顯言翊是看不得她置身事外罷了,言翊抬手摸了摸她的額頭,擦去了一些冷汗,“小心也跟著著涼。”

    說罷,脫下了自己的外袍披在了楚長歌的身上,明黃的顏色,在這番人群裏實在是紮眼,而她也隻能默默承受著。

    言翊隨眾人去了皇後的寢殿,楚長歌呆愣在遠處不知所措。

    此時,水含柔來到了她的麵前,微微行禮,怯懦的眼神裏充滿了複雜,“大表姐還是如此聰慧,出了這麽大的事情皇上竟然還想著你。”

    楚長歌麵色從容,不大想和水含柔這樣的人扯上太多關係,“順長使還是管好自己的處境。”

    水含柔渾身顫栗,若不是楚長歌她怎麽可能被皇上貶了身份,如今守著鳳馨暗無天日,突然又來一個麗貴人薑柳,簡直就是雪上加霜。

    水含柔看了一眼楚長歌,突然抓住了楚長歌的手,“我不會讓你過得如此舒服的!”

    楚長歌想要抽手,一不小心用了一些力氣,水含柔竟然順勢就摔了出去,楚長歌想要去拉她已經夠不著了。好在漠塵將這一幕都看在眼中。飛身而上將水含柔拉了起來,隻是水含柔沒站穩摔在了他的懷裏。

    楚長歌蹙眉,趕緊拉開兩個人,卻還是晚了一步,言翊方才明明跟著護送皇後和寧清心的宮人離開,此刻卻又折返,見了這一幕甚是惱怒。

    “大膽!”言翊一喊,一群侍衛衝了上來圍住了漠塵,“一個小小侍從竟然敢觸碰皇妃!她是你這髒手能碰的嗎?”

    漠塵臉色未變,但是手中的劍已經蓄勢待發,楚長歌見狀立即出聲。“漠塵跪下!還不請罪?”

    水含柔嚶嚶哭泣,“臣妾隻是想扶一把王妃而已,誰知道……臣妾該如何見人?”

    楚長歌見水含柔說得有模有樣,她看了看漠塵,見他身子一軟跪了下來,寒聲道,“皇上贖罪,隻是見順長使有危險便扶了一把。”

    “是嗎?”言翊一臉邪氣,根本就不在意漠塵說什麽,招來身後的宮人,“奴就是奴!永遠都不得逾越,就是今日順長使摔死了你也不敢去碰她!”

    這番話既是讓漠塵難堪,也是讓水含柔難做,說到底水含柔就是一個不足掛齒的人,言翊怎麽也不會多看她一眼。

    “給朕打!狠狠的打!讓他知道什麽叫規矩!”言翊指揮著眾人上前。

    楚長歌知道漠塵又本事對抗這麽多人,但是皇宮就是皇宮,不是你有本事就能挑戰一切的權利,還是要看站在頭頂的那個人是誰。

    她看了漠塵一眼,有些擔心。但是漠塵卻扔掉了手中的佩劍,垂下了腦袋,“甘願受罰。”

    隨後便是棍子打在身上的聲音,楚長歌挨過這些棍子。深知那種疼痛的感覺,而現在的漠塵即便是汗珠子一顆一顆的往下掉,卻還是麵無表情。

    言翊走到楚長歌麵前,替楚長歌拉緊身上明黃的外袍,眼底如冰緩緩吐出兩字,“王妃可以求朕,隻要你求朕,朕便放了他。”

    漠塵微微抬眼看了一眼楚長歌,示意她不要輕舉妄動,以防她自己也受到牽連。楚長歌心中早已經燃起了一團火焰,但是還是笑了出來。說道,“皇上說的是,漠塵不過是奴,臣妾此刻關心隻有皇後娘娘和寧妃娘娘。”

    說完,楚長歌絲毫不拖泥帶水的轉身,仿佛根本就不在乎漠塵的生死,但是身後的打擊聲卻無比清晰的傳入她的內心深處,她的步履變得沉重不堪。

    楚長歌跟著言翊去了一趟永壽殿,皇後落水並沒有什麽大礙,渾身上下都沒有一處傷口,但是她卻在夢魘之下還能喊著言翊的名字。很多人都明白這也不過是一種爭寵的手段。

    等言翊抓緊皇後的手,皇後便緩緩清醒,含淚的雙眼寄托了她太多的情感,安靜的依偎在言翊的懷中。

    知道皇後沒事,大家便起身紛紛告退,因為心知肚明,今夜言翊哪裏也不會去了。楚長歌隨著眾人準備退出永壽殿,將身上的外袍放在了椅子上,即便是身後言翊的目光再陰沉也與她無關。

    離開永壽殿,楚長歌不由得加快了腳步,身後的聲音卻牽絆住了她。“王妃,王妃。”

    楚長歌不得不停下腳步,彎身行禮,“參見鳳馨娘娘。不知道鳳馨娘娘有什麽要事?”

    鳳馨冰涼的手握住楚長歌的手,仿佛也是驚嚇過度,著急的開口道,“方才皇上在,本宮不能多問,聽說王爺染了病,告訴本宮可嚴重?”

    說著,楚長歌的目光不由得落在寸步不離的水含柔身上,八成眠染病的消息也是她透露給鳳馨的,就是想挑起楚長歌和鳳馨的不合。

    楚長歌經曆了今天的事情,心中對水含柔早就沒有一絲憐憫,笑道,“多謝鳳馨娘娘關心,王爺已無大礙,隻需要好好休息即可。”

    鳳馨舒了一口氣,喜悅之情已經放在了臉上,絲毫不顧及別人在場,她喚來檀香遞上了東西,“王妃說狐裘鬥篷過於貴重,本宮覺得也是,便讓人準備了其餘的東西,還望王妃收下。”

    楚長歌打開盒子,相比之前狐裘鬥篷,如今換成錦棉披風的確是平凡了許多,她盯著看了許久。

    一旁的水含柔便等不及的說道,“王妃莫不是連這也不肯收下?雖然王妃與王爺是夫妻,但是鳳馨娘娘與王爺青梅竹馬,情義深重,王妃做事怎麽這麽決斷?”

    楚長歌就等著水含柔自作聰明的開口,見狀收下了東西,對鳳馨謝了恩,而後才看著水含柔開口,“順長使是臣妾的表妹,難道還不知道我的性子嗎?這宮裏鳳馨娘娘何等的身份?連皇上都寵愛著,叫臣妾如何敢亂收禮?萬一讓一些小人胡思亂想了,豈不是害了娘娘?不過這臣妾若是多次拒絕便是不給娘娘麵子,所以臣妾便替王爺收下了,王爺一定會喜歡。”

    話落,水含柔神色難看,方才的氣勢瞬間便沒了,竟然一時間接不下楚長歌的話,隻能略微怨恨的看著楚長歌。

    楚長歌見她這麽快就吃癟,繼續說道,“既然順長使深得鳳馨娘娘的信任,想必今日臣妾收下了這份禮,順長使也不會與他人那般亂說一通,臣妾還是十分相信順長使的為人。”

    楚長歌步步逼近水含柔,看得水含柔心底發怵,不由得心底一虛後退了一步。

    而鳳馨心思簡單。轉身拉住了水含柔的雙手,懇求道,“妹妹,你也知道我是身不由己才入宮的。還望妹妹成全。”

    水含柔被楚長歌戴了高帽子,又跌入楚長歌設下的圈套,麵對鳳馨的問話,水含柔根本就沒得選擇,隻能笑著點頭,“這是自然。”

    這句話說出口就代表,從今往後她不僅不能用鳳馨惦記眠王爺這件事作為把柄,還要幫鳳馨打掩護找借口,萬一這後宮走露一點風聲,不管是楚長歌還是鳳馨第一個懷疑就是她,鳳馨沒有本事對付她。但是楚長歌一定有。

    鳳馨見她應下了這件事,一陣歡喜,又看了看楚長歌。

    楚長歌心裏擔心漠塵,收下了東西便告退,警告的目光再次落在了水含柔的身上。

    水含柔抿著雙唇,睡下腦袋,楚長歌,這次算你狠!

    ……

    楚長歌疾步走向宮門,看到漠塵已經在宮門外等著她,她上前想要查看他的傷勢,卻被他拒絕了。

    “王妃。這是宮門,實在不方便。”說著,漠塵掀開了車簾,示意楚長歌上車。

    回王府的路上兩人一直沉默,楚長歌微微掀開車簾,才發現漠塵背上的衣衫已經被血浸透。她想要說點什麽又吞了回來,放下了簾子,鎮定的說道,“回去讓阿離去你的房間查看一下。”

    簾外沉默了一會兒,便傳來漠塵的聲音,“多謝王妃。”

    到了王府,阿離去替漠塵療傷,順帶將給眠泡腳的藥水準備好了,楚長歌將藥水放下看到了桌上的包裹,頓了頓便起身將包裹遞給了眠。

    “這是鳳馨娘娘叫我給王爺帶回來的。”作為一個妻子,她能心平氣和說出這番話已經不易,所以希望眠不要再多問什麽了。

    楚長歌不敢看他看到鳳馨送來東西的表情,她蹲了下來替他脫掉鞋襪,雖然藥水是溫熱的,但是她的手卻冰涼冰涼的,她深知不知自己為什麽會有這種從心底發寒的感覺。

    “娘娘送的東西拒絕的確不太好,既然你收下了你就去放好。不用給我過目,另外你去把櫃子裏的東西拿出來。”眠小心的將她的手從水裏撈了出來,用巾子擦幹。

    楚長歌看著他身側沒有被打開的包裹,想了想又給拿回了桌上,隨後打開櫃子,發現裏麵疊放著一件櫻紅灑金落梅的氅衣,袖口裹了狐毛,光是看著就很暖和。

    眠緩緩笑道,“你有事要忙,終日奔波,天氣轉涼,還是小心一些為好,穿上試試?”

    楚長歌摸了又摸,心頭一陣暖意,小心的將衣裳穿上,柔軟的毛蹭過自己的臉頰,有一絲癢意,惹得她自己都笑出了聲,竟然一時沒注意在原地轉了一圈,笑道,“可好看?”

    說罷,她驚醒收起了自己的笑意,直愣愣的站在原處,看著他。

    眠卻不曾換過神色,喊著一抹惔笑,“你該多笑笑,雖然不是貴重的東西,但是這樣的紅色襯你很好看。”

    楚長歌不禁隨他而笑,也不知道是不是身上衣裳厚,讓她渾身都覺得熱氣騰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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