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寧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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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長歌回想自己也沒有做什麽十惡不赦的事情,這一生未免太短暫了?微微歎了口氣,耳邊便傳了幾人混雜的聲音。
“怎麽人昏迷著還能歎氣?不會是騙我們的吧?”這是阿離的聲音。
“胡說什麽?王妃傷成這樣還要騙你?”明雪就是喜歡反駁阿離。
“鬧什麽鬧?還讓不讓人好好休息了?”這不是白落的聲音嗎?
不像是做夢,楚長歌用力睜開了沉重的眼皮,看著一屋子的人盯著自己,看她醒了都舒了一口氣。
阿離迅速坐在她身側替她把脈,眾人也都屏息凝視著阿離,直到阿離開口,“醒了就好,有我在就放心吧,沒什麽大礙了。”
楚長歌幽幽看著眾人緩了好一會兒才算是完全清醒,喉間幹癢,一雙手扶起她喂了一些溫水,讓她瞬間舒服了許多。
她依靠在紫眠的懷中,也沒什麽力氣說話,幹脆就找了個舒服的姿勢靠著。
恰巧漠塵從外走進來,他這一身的傷也不比她好,虧得他身強體壯還能行動自如,他對著紫眠遞上了一把軟劍,語氣慣用的冷漠,“花豹的屍體在崖底找到了,但是雪喬公主的屍體不見了。”
楚長歌聽了想起身,被紫眠拉著沒敢亂動,無力道,“射殺雪喬公主的是康將軍,雪喬公主身上有康將軍的箭,他自然不能將屍體留下,一定是他們拿走的。”
漠塵聽聞心裏默默點頭,因為被康元晟命令拿走屍體的人就是他自己,雪喬的下場在康元晟的眼中根本算不上什麽。
阿離湊近漠塵手中的軟劍,用手摸了摸,驚喜道,“這是一把好劍啊,王爺真的舍得就這麽扔出去了?”
“這劍再好自然也比不上王妃的命,要不是王爺扔出劍一下子射中花豹,讓花豹鬆口。不然以我們幾人的力氣哪裏拉得動?”一直在帳中等楚長歌清醒的沉央不得不佩服紫眠。
楚長歌看著那把泛著寒光的劍,不由得心頭一暖,隻是有些話卻壓得她有些喘不起起來。
“既然王妃清醒了,那我們就告辭了,也恭喜王爺成為秋獵的最後勝者。”沉央見他們夫妻之間似乎有話要說,一陣無奈,隻能起身扮作沈言蹊的侍從離去。
明雪眼尖,拽著話癆的阿離和白落就往外麵拽,說道,“阿離你把藥膏給王爺,我們還是去看看王妃的湯藥是否煎好。”
“啊?哦哦,我懂了。”阿離和白落點點頭。愉快的跑了出去,順帶將愣著的漠塵也拉了出去。
看著這麽多識趣的人離開,紫眠還在默想,難不成自己表現的這麽明顯?
他忍著楚長歌清醒的喜悅,壓低聲音,沉沉道,“趴下吧。”
楚長歌來不及詢問就被他翻過身子,身上一涼,被子被掀了,領口一鬆,她立即抓緊,“幹什麽?”
“你我是夫妻。你忘了?”紫眠淡淡道,“不過是上藥,我還幫你上過更加私密的地方不是嗎?”
楚長歌心口一緊,手不覺鬆了,被他輕輕一拉,裸背便暴露在奇怪的目光中,她背後不長眼睛,也不知道後麵是什麽樣子,就憑這眼神,八成是難看至極了。
她護著身上的兜衣,發絲掩住她大半張臉,也不敢看他的神色。頓時覺得背上一陣火辣辣的疼,他竟下手這麽重,不經意間她悶哼了一聲。
“知道疼?知道疼就長記性,這麽危險你也真敢進去?”說著,紫眠還是下手輕了許多,隻是看到她滿背的青紫傷痕,雖然阿離說了不會傷了內在,可也觸目驚心。
楚長歌一口咬住枕頭,把話通通放回了肚子裏。
紫眠見她如此倔,便自己開了口,“阿離她們都告訴我了,言翊找到了那個假傳命令的侍衛,雖然沒能問出罪魁禍首便就地伏法了。也算是出了口氣。”
那麽就是說鳳馨的事情他也知道了?
“言翊這兩日都歇在了順長使的帳中,鳳馨的命運早就與我無關,是你太傻了。”紫眠替她蓋上被子,語氣平靜,當真是將鳳馨放下了。
楚長歌側過臉頰,不再看他,而他用手將她的長發理順,靜靜的在旁邊陪著。
……
帳外幾人歡喜的偷聽結束,總算是解了這心頭大患,明雪和白落去給楚長歌燉補湯,阿離往日聽了有吃的肯定是第一個跟著的,今日她卻停下看著漠塵的背影。
“漠塵,你替你療傷的時候,發現你背上的新鞭傷與以前舊傷是同一把鞭子造成的,你到底遇見了誰?”阿離心存疑慮,她沒有當著楚長歌的麵說出來就是因為覺得漠塵不是壞人。
漠塵身形一愣,轉身看著阿離,語氣無奈,“你要去說?有些事情當做不知道不好嗎?”
“唉,你怎麽看誰都一副冷冰冰的樣子?放心吧,我不會亂說的,我這裏有一顆藥丸吃下去能治好你的內傷,最近不要太勉強自己了。”阿離相信漠塵不是壞人,所以把自己的寶貝都拿了出來。
漠塵也沒有懷疑,接過藥丸就吃了下去,另外低聲叮囑阿離,“你跟在王妃身邊一定要當心康元晟。”
阿離盯著他,總算是明白了楚長歌為何三番兩次要在漠塵麵前提起康元晟,因為漠塵提起康元晟的神色很不一樣。
兩人正說著話,鳳馨突然走了過來阻止兩人交談,鳳馨緩緩而來走到了帳外,阿離見狀趕緊上前阻攔,“娘娘萬安,不知道這個時候來有何要事?”
鳳馨這幾日失去了皇上的恩寵,麵色也憔悴了幾許,加上紫眠的事情,她頓時像是失去所有的依靠。
鳳馨苦笑一聲,由身邊的檀香攙扶而立,說道,“本宮聽聞王妃醒了,想來看看。”
說罷,鳳馨便不理會阿離,徑直往帳內走去,阿離翻了一個白眼真是給她麵子,還真的在這擺譜了,阿離笑了笑立即走到鳳馨前麵,大聲道,“鳳馨娘娘到!”
阿離掀開門簾一角。鳳馨還未進去就看到床榻上的兩人,紫眠猶如珍寶一般的抱著楚長歌,那種小心翼翼的模樣,鳳馨未曾見過,腳下猶如灌了鉛水走不動了。
阿離見狀,“娘娘可要進去?”
“不……不了,還是讓王爺與王妃好好歇息吧。”鳳馨收回腳步,轉身就離開了。
阿離咧嘴一笑,低頭道,“娘娘慢走。”
看到鳳馨一臉悲傷,阿離這心總算是舒坦了,前幾日下了點瀉藥就該拉得她下不了床才對。
阿離正準備出帳篷。背後便響起了楚長歌幽幽的聲音,“阿離。”
被人抓包,阿離隻能笑嘻嘻的回頭看著楚長歌,“我這麽做不是為了幫你嘛。”
“你過來看看王爺,你這麽大響動,他竟然還醒不來,我擔心他……”楚長歌低頭看了看身側的紫眠,即便是熟睡之中還是眉頭緊鎖,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阿離還以為什麽大事,不以為意坐下,啃了一口水果,模糊不清的說道。“王爺為了救你強行運功,傷及肺腑,加上照顧你這麽久,能不累嗎?”
聽聞,楚長歌小心的起身,雖然身上還很酸痛,但是也總算是幹淨舒適了許多,她下床坐在軟椅上,小心詢問阿離,“皇上與水含柔是怎麽回事?”
阿離眼珠子滴溜一轉,有些不好意思,“你身受重傷。皇上回來問罪皇後為何你和雪喬公主會進去,結果鳳馨娘娘就把侍衛一事說了出來,原本我們還指望著那侍衛能指認罪魁禍首,誰知道那侍衛嘴巴可硬了,就交代自己做了什麽,皇上大怒便把他殺了。”
楚長歌心中也有數,不用多想也知道這件事和皇後少不了關係,皇後找的人自然不會那麽容易妥協,不過……
“那侍衛說了什麽?”楚長歌繼續問道。
阿離啃完最後一口,“他說他將王爺出事的事情告訴了兩個人,一個是你,一個是鳳馨娘娘,結果你去狩獵場。而後從那晚開始,鳳馨娘娘就失寵了。”
楚長歌歎了口氣,不再過問鳳馨的事情,“和親的事情如何了?”
“散了唄,這麽多人看到雪喬公主刺殺你,要是康將軍還敢提和親的事情,那豈不是給自己找難堪嗎?”阿離笑笑了,看來言翊和康元晟之間也成不了大事了。
原本為期三日的秋獵,因為楚長歌受傷,多歇了兩日,最後才慢悠悠的回到了都城。雪喬公主一死,再也沒有人提什麽和親。不知道為什麽一聽說不和親了,朝中的大臣竟然都鬆了一口氣。
隻是明明秋獵已經結束,各國的使臣卻沒有離開,楚長歌讓漠塵去打探,卻說是言翊將人都留下了。
“皇上說,既然和親一事作罷,也不能讓各國大臣不盡興,準備大辦一個歡送宴。”漠塵將打探來的事情告訴楚長歌。
楚長歌躺在榻上心裏微微有些擔心,“讓金縷閣的人多盯著點,言翊是不會這麽容易放棄這次機會的。”
漠塵點頭離去。
……
楚長歌在王府一連躺了十日,原本以為這宮裏的歡送宴也該結束了,她卻一直沒有收到金縷閣的消息。偏偏在她身體見好的時候,全公公送來了旨意,讓她與紫眠一起參加歡送宴。
她不覺冷笑,難不成這宴會就是等著她的?
“王妃要不要稱病不去?我有的是辦法。”阿離看楚長歌不開心,便給她出餿主意。
楚長歌一手托腮,一手捧著暖手爐,還沒到寒冬,她卻已經渾身泛冷了,“我就算是稱病,皇上也差人來把我抬過去,這次虧得又沉央皇子幾人及時出現,皇上才沒有敢光明正大下手。不然我和王爺怎麽可能活著回都城?”
“這麽說起來,皇上也沒有想象中那麽沒用,這麽厲害陰狠的人怎麽麵上一點也看不出來?”阿離擦了擦嘴,偷吃的東西還沒完全咽下去。
楚長歌微微一笑,“你看不出來很正常,不然他怎麽是皇上,你怎麽就成了個丫鬟呢?”
阿離愣了好一會兒,在明雪和白落的提醒下,她才明白楚長歌的意思,追著明雪一頓玩鬧,一下子這院子裏就熱鬧了起來。
楚長歌隔著庭院看著書房的窗戶,紫眠臉色總算是也好了許多。阿離說他因為之前被言翊害了失了功力,此番強行運功,差點就去了半條命。望著他,興許是愣神引起了他的注意,轉首兩人相視一眼便不覺淡笑。
這一派和諧並沒有維持太久,漠塵從天而降,快速走到了楚長歌麵前,“季總管說有要事求見,望王妃今日能去一趟。”
當夜,楚長歌就從側門而出,一路到了碼頭,發現除了縱橫坊之外。還多了一艘中等大小的船隻,若非與寧府有關聯,季舒望不會讓別人的船靠得這麽近。
季舒望看到楚長歌便將她請到了船頭,心急道,“我父親傳來書信,說今夜有貴人前來,叫我一定要讓王妃在此等候,這船才靠過來,王妃來得正是時候。”
楚長歌順著季舒望的手勢望去,發下那艘船並非貨船,更像是哪家的小姐遊山玩水所用,從布局到擺設無一不用心極致。
船門被拉開。走出來一中年男子微微想楚長歌行禮,“大小姐有禮。”
季舒望飛身而去,一臉驚喜,“父親,你總算是回來了。”
季老看了看自己的兒子,拍了拍他的肩膀,話倒是不多,隨即看著楚長歌做了一個請的姿勢,說道,“大小姐請進,有人已經等候多時了。”
楚長歌努力回想自己的過去,她不認為一直生活在楚府後院的自己還能認識什麽寧府的大人物。想了想便隨季老一道進了房間。
上座的位置一個女子背對著自己,聽到聲音,身子有些僵硬悠悠轉身望向楚長歌。楚長歌吃驚愣住,眼眶裏迅速躥上了水汽,加快了腳步,雙唇顫抖的這開口,“娘親。”
“長歌!”寧夫人早已淚流滿麵,摟住了麵前的楚長歌。
楚長歌真的很害怕這是做夢,但是寧夫人身上特有的氣味讓她安心無比,依靠著寧夫人猶如回到了從前,而她還是那個無憂無慮的少女。
“長歌,你真的長大了。娘都聽說了你的事情,娘終於可以放心了。”寧夫人撫摸著楚長歌的臉頰,既是心疼又是欣慰。
楚長歌擦去淚水,迷惑的看著寧夫人,“娘親,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她們都說你死了,那日大火……”
寧夫人將楚長歌扶坐在身側,拉著她的手說道,“寧府連連遭受打擊,那時我便知道興許有人在背後搞鬼,林雲姬雖然掩藏的很好,但還是露出了馬腳,我以為她要對我下手,誰知道她竟然指使薑夫人母女來害你,還好我提前做了準備,季老替我準備了替身的屍體,這樣才能打斷她們繼續對你我下手。”
原來這一切都是寧夫人的深謀遠慮,隻是寧夫人沒想到自己的死對楚長歌打擊這麽大,讓楚長歌像是換了一個人一樣。
“長歌,娘聽說你嫁給了紫眠王爺,娘很擔心才會回來,狩獵場的事情我也聽說了,這才急著見你。”寧夫人聽說楚長歌出事,完全就沉不住氣了。
楚長歌搖頭。“我沒事,隻是現在局勢不太好,我自己也陷入其中,不好脫身罷了。”
寧夫人看著她,竟然一點也看不到當初的楚長歌的影子,她不再需要人依賴,甚至可以獨當一麵。
“季老已經把你打算扶持紫眠王爺的事情告訴了我,除了擔心你之外,我回來也是為了此事,你需要做的事情太多,我怕你忙不過來,我一個已死的人替你暗中操控,他人一定不會發現的,也好讓你輕鬆一些。”寧夫人寵溺的看著楚長歌。
楚長歌舒了一口氣,她的確是有些忙不過來,有了寧夫人的幫忙,一定會輕鬆不少。
寧夫人母女說話的時候,漠塵一直在注視著,他小心翼翼的挪動著步子,將自己隱藏在眾人的後麵,看著她們,臉上的冰霜竟然也化了。
楚長歌說要給寧夫人介紹眾人的時候,漠塵後退了,想要順著門出去,卻被楚長歌喊住,“漠塵。”
聽聞,寧夫人的指尖都在顫抖,眼底泛起水霧,望著門口的人,握著楚長歌的手不由得用力,楚長歌吃痛回看寧夫人,她怎麽又落淚了。
“娘親,你這是怎麽了?”楚長歌也看不懂寧夫人此刻的表情。
寧夫人搖頭,抿嘴一笑,“無礙,隻是覺得有些感傷罷了。”
受傷多日來,這一日是楚長歌過得最開心的時候,雖然與寧夫人見麵短暫,心裏卻覺得無比的安心。
離開之時,寧夫人叮囑她一定要與王爺好好在一起,這卻讓楚長歌又犯難了,她與王爺之間至今隔了一層紗,捅不破也撩不開。
待楚長歌幾人離開,寧夫人卻又哭樂,她守在門口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最終將目光落在一人身上,漠塵。
“夫人,您這是怎麽了?”季老也看出了寧夫人的哀痛。
寧夫人方才還一臉歡喜此時竟然又難過了起來。從這神色看並非是因為與楚長歌分離而感傷的。
寧夫人知曉季家世代為寧府總管,心裏也安心,便道,“名喚漠塵是何人?”
季舒望了解此事,便擅自先開了口,“是寧老船上的奴隸,王妃身側無幾個冷靜能用的人,寧老為了讓王妃幫寧妃娘娘得寵便送給了王妃。”
“什麽?”寧夫人吃驚,“怎麽會是奴隸?這不可能!”
季舒望不明其意,剛想詢問,卻被自己父親攆回了了縱橫坊。
季老聽聞此名字的時候,便有了異樣,再看寧夫人的神情,猜到了事情,“夫人可確定?”
“當然!就算是二十幾年過去了,我一眼便能認出他,他怎麽可能淪為奴隸?這說不過去!到底在他身上發生了什麽事情?”寧夫人哭聲哀婉孤清,心裏的痛卻難以紓解。
季老見轉,寬慰道,“我明日就去查看,一定給夫人一個交代。”
這房內隻剩下寧夫人的幽幽哭聲,季老陪伴左右沉默無語,樓上下人突然跑了下來,噠噠噠的腳步聲讓寧夫人止住了哭聲,擦去了淚痕。
季老一頓嗬斥,“大驚小怪成何體統?”
下人垂首壓下聲調,“夫人,大總管,陸姑娘醒了。”
寧夫人隨即起身跟隨下人上了樓,看到躺在床上一身黑裙打扮的女子慢慢轉醒,寧夫人坐在床頭,替她擦拭額間汗珠,輕柔問道,“還有哪裏不舒服?這一路過來你累得都昏迷三日了。”
床上的姑娘聽得到聲音,卻看不清眼前的寧夫人,伸出五指湊近眼睛。無神的眼眶落下了眼淚,“我的眼睛。”
季老立即上前檢查,最後微微歎氣,“你本就身重劇毒,能活這麽久已是奇跡,如今病入膏肓,毒液會繼續侵蝕你的五感,這雙眼睛怕是第一步,五感全失便是活死人,接下去恐怕……”
“沒關係。”床上的人撫摸著床榻坐了起來,雖然眼前隻有白影,但是她卻沒有為此難過,她欠老天的這條命遲早都要還回去,拖了這麽久已經是萬幸了。
“宣娘!我楚府欠你太多了,若是你願意,我可以通知若祁將你接回去,我實在是看不得你們兩人如此分別。”寧夫人一時心急喊出了她的名字。
陸宣娘心驚,臉上頓時慌亂,“不可以!我一人死去至少還留了念想給他,若是他知道發生的一切,以他的性子恐怕會控製不住。寧夫人,我當年一心為了報仇將你寧府出賣給林府,如今能做的不多了。”
寧夫人輕撫陸宣娘的後背,“宣娘,夠了。不管是你還是寧府都是這些陰謀背後的受害者,我不會善罷甘休的。”
陸宣娘淡淡苦笑,她也不知道能不能等到水落石出的那一日,幾家人竟然被皇城裏幾個人耍弄至今。
“寧夫人,不要告訴王妃我回來了。”她想一個人安靜的死去。
寧夫人這心像是被誰紮了一樣,當初的陸宣娘是何等的燦爛明媚,不過幾年的光景,竟然消瘦的如同行走的骨架,看著讓人心疼,寧夫人忍著哀傷隻能答應她的要求。
“你放心,我不會告訴長歌和若祁。”想著,寧夫人又轉首看向季老,“你吩咐下去,不論多貴重的藥草都給用上,一定要好好照顧陸姑娘!”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