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下毒之人

字數:10454   加入書籤

A+A-




    薑柳懷孕,鳳馨中毒,這一切都來的太快,楚長歌並沒有過多的去思考這件事的來龍去脈。.

    反倒是寧清心作為一個局外人,她看得透徹明白,句句話都在提醒楚長歌,弄得楚長歌心煩意亂。

    這日天氣依舊是灰蒙蒙的,楚長歌帶著阿離進宮看薑柳,卻發現她憔悴了許多,看著宮內堆放的賀喜之禮,她第一次覺得自己的無助。

    看到楚長歌前來,薑柳的眼中閃過了一絲神采,不等楚長歌行禮就拉著楚長歌坐下,“不知道為何,當初雖然你我是因為交易在走在一起的,但是到了此刻本宮卻覺得唯有你看著親切。”

    楚長歌雖然不想打斷薑柳這份喜悅,但是該來的始終會來,“麗貴人,臣妾是來告訴你,這毒該解了。”

    薑柳的表情僵住,垂下腦袋,晶瑩的淚珠子就這樣吧嗒吧嗒的斷了線,她難受的開口道,“本宮原以為這是一件喜事,卻不想變成如此悲慘的境地,如今連一個仇人是誰都不知道,叫本宮怎麽忍?本宮是不是真的不該入宮的?”

    “這也正是臣妾來找麗貴人的原因,皇上可有和你說過什麽?”楚長歌輕拍她的手背,似在安慰她一樣。

    薑柳回想這件事便覺得更加悲哀,“皇上對本宮甚好,還說若是本宮生下男孩一定會重重有賞,願意幫本宮越級而上,封為貴妃。”

    楚長歌想著,言翊這麽做也算是對薑柳最大的賞賜了,從未有過越級冊封的人,她算是第一個。但是楚長歌卻看不出她臉上的喜悅。

    薑柳撫摸著肚子,苦笑連連,“誰又能想到本宮這腹中根本就不是一個孩子呢?”

    “麗貴人想要找出害你的人?臣妾倒是有一個辦法。”楚長歌見她如此煩悶,這樣下去前景堪憂。

    薑柳拉著楚長歌的手,眼眶裏充滿了希望,“告訴本宮,本宮現在隻能相信你了。”

    楚長歌附耳上前,“把皇上對你說的話傳出去,今晚無論如何要把皇上留在你宮中,臣妾想麗貴人一定有辦法對嗎?”

    麗貴人不解的看著楚長歌,“這樣真的可以揪出毒害本宮的人?那本宮該怎麽對付皇後呢?”

    楚長歌沒有說明隻是將自己的食指放在唇邊,示意薑柳隻要照做就行了。

    等楚長歌走後。薑柳就裝作肚子疼,把言翊引到了自己身邊,而薑柳讓身邊的平兒把關於言翊要封她為貴妃的事情傳了出去。

    與此同時,楚長歌去找了寧清心。

    ……

    入夜之後,這雨不知怎麽越下越大,窗外有一道黑影閃過,黑影在門外等候了多時,看看四周沒有別人,便悄悄的打開了門,走了進去看到藥爐上還煎著藥,黑影在黑暗之中從衣袖裏拿出一包藥粉,往這要罐裏灑了不少。

    黑影盯著要罐裏黑漆漆咕咚咕咚翻滾的藥。一絲一毫膽怯都沒有,並沒有急著離開,仿佛在欣賞自己的傑作。

    就在此刻,房中的燈亮了,楚長歌和寧清心二人在黑暗之中觀察此人許久,可以確定此人就是來下毒的。

    看著站在藥爐前的背影,她們都很熟悉,尤其是楚長歌,對眼前這個人不止是熟悉,往日的交談中,楚長歌一直覺得她有不可多得的忠心,隻是沒想到她的忠心都用在此處。

    “檀香,沒想到真的是你。”楚長歌難以置信的開口,雖然事實如此,但是她還是不願意相信,自己一直都幫了一個虛偽至極的人。

    檀香緩緩回神,臉色煞白,緊閉雙唇,什麽話也沒有說。

    寧清心望著楚長歌,希望楚長歌能夠給個結論,誰知楚長歌卻回頭對她說,“寧妃娘娘,這件事暫且不要傳出去,讓臣妾去辦好嗎?”

    寧清心有些擔心的看著楚長歌。但是這個主意本來就是楚長歌的,楚長歌若是有別的想法,她也不能阻止。

    想了想,寧清心還是同意楚長歌的話,自己帶著人先走了。

    楚長歌叫阿離將檀香控製住,三個人一道來了玉芙宮,發現鳳馨正在宮門口巴望著什麽,看到檀香在楚長歌手裏,立即換上一副焦急又嬌弱的模樣,急急開口問道,“檀香你去哪裏了?本宮四處找不到你?難不成你又去找王妃了?”

    檀香聽聞臉色難看,但是依舊沒有開口,隻是默默的看著鳳馨。

    楚長歌見此場麵心中已經明白了所發生的一切,微微向鳳馨行禮,淡淡道,“並非檀香尋臣妾而來,而是臣妾等了她許久。”

    鳳馨僵硬的笑了笑,“王妃這是什麽意思?”

    楚長歌看四下宮人還很多,便讓人都下去了,整個大殿就剩下了她們四個人,阿離也鬆開了檀香。

    楚長歌走近鳳馨,輕聲道,“娘娘心裏的人到底是誰?皇上?王爺?還是舍不得你這許久的榮寵?”

    兩人麵對而立,鳳馨的笑意在唇邊散去,留下的隻有眼底稍縱即逝的陰狠,隨即她便笑得天真,“你在說什麽?在本宮的心裏隻有王爺。”

    “若是隻有王爺,那為何你這麽見不得麗貴人得寵?前後兩次都想害她?娘娘以前不是巴不得臣妾入後宮分擔您這份恩寵嗎?怎麽如今又舍不得了?”楚長歌知道自己也許語氣不當,但是這麽久的欺騙,連帶著眠的氣憤,她一塊發泄了。

    鳳馨麵對楚長歌的咄咄逼人,鳳馨一步一步的後退,臉上的天真爛漫也快要繃不住了,最後隻能撇開臉不看楚長歌。

    楚長歌快步上前,盯著鳳馨的臉頰,“娘娘為什麽不敢看臣妾了?還是臣妾都說對了?娘娘至始至終都不在意王爺,你隻是想得到皇上的關注罷了。”

    鳳馨突然哭了出來,“本宮不知道你在說什麽,本宮不明白!檀香你到底做了什麽?”

    檀香聽著,便跪了下來,“王妃,這件事與娘娘無關,是檀香擅作主張罷了。”

    楚長歌看著主仆兩人一唱一和,心中不由得冷笑一聲,“你擅作主張?若是找檀香你的說法,前後都是你下毒的,既然鳳馨娘娘不知道,為何你第一次不幹脆多下一點分量?難道你知道這是給娘娘喝的。所以你不敢多下?”

    “我……”檀香語塞,不經意間抬頭望了望鳳馨。

    鳳馨閉眼,多說無益,檀香的遲疑已經給了楚長歌答案。

    “檀香,你這次下了足足能害死三個人的分量,你壓根就不想讓麗貴人活下來,說明你根本就知道這毒的藥性,那你第一次就不算是失誤,還要我說下去嗎?這一切就憑你能做到嗎?你說對嗎?鳳馨娘娘。”楚長歌轉首看向鳳馨。

    鳳馨倒退兩步一下子跌坐在椅子上,無力的看著楚長歌,無奈的笑了兩聲,“你以為我願意?既然你和王爺已經如此相愛。你為何還要裝作在幫我和王爺?你根本就是假惺惺,我好不容易打算成全你和王爺,我隻想要在這個後宮活下去,你卻又要插手後宮幫助麗貴人!你是不是要逼死我才肯罷休?”

    溫柔的鳳馨不見了,眼前的鳳馨咆哮著,臉色漲紅,像是走近絕望的歇斯底裏。

    楚長歌蹙眉,解釋道,“我與王爺之間,我們……”

    沒有情愫?那為什麽眠靠近她,她也會臉紅心跳快速?為何他要她的時候,她沒有拒絕?為何她又這麽在意眠與鳳馨的關係?

    楚長歌說不出話來。隻能直愣愣的看著鳳馨。

    “怎麽?說不出話來了?”鳳馨指著楚長歌大笑了一聲,“這都是你逼我的!你若是想要去皇上麵前告發我就去吧,反正我什麽都沒有了。”

    鳳馨默默的坐了回去,臉色絕望,她望著楚長歌,沒有求饒隻有悲憤,似乎這一切都是楚長歌造成的。

    楚長歌被鳳馨的眼神嚇住,她望著鳳馨,似乎也開始相信是她逼鳳馨如此的。她原本的話都吞回了肚子裏,轉身她就離開了玉芙宮。

    檀香跪在地上,突然磕起了頭,十分的擔心說道。“娘娘恕罪,是奴婢沒有辦好事情。”

    待檀香抬起頭的時候,鳳馨已經收住了哽咽和悲切,抬手擦去眼角的淚珠,語氣冷淡,“起來吧,楚長歌不會去告發本宮的,她隻會覺得是她逼得本宮走上這條路罷了。”

    “娘娘的意思是……”檀香以為自己聽錯了,出了這麽大的事情,鳳馨竟然不怪自己。

    鳳馨斜臥長榻,托腮微微想了一下,便道,“既然被楚長歌發現了,那我們就此收手,畢竟薑柳這孩子生不生得下來也不是本宮說了算,至少要留住楚長歌此人,以備往後之用。”

    檀香見狀,隻能跟著點頭,心裏隻是擔心楚長歌會對鳳馨不利。

    鳳馨也想到這一點,左思右想,便道,“這件事還是要找一個替死鬼,如你所言,還有一個寧清心知道此事。必須要以防萬一。”

    “娘娘可有人選。”

    “自然有,那個愛巴結本宮的水含柔,不是正好派上用場,此刻除了她,還能少一份危險。”鳳馨喝了一杯茶潤潤嗓子。

    楚長歌走出玉芙宮,看到寧清心在不遠處等著她,她便顯得有些局促不安,寧清心見她這樣就知道裏麵發生了什麽。

    寧清心自己接下燈籠,讓宮人在原地等她,她與楚長歌肩並肩往前走去,“你打算放過鳳馨娘娘對嗎?你這幅鮮少有的吃癟模樣,若是以前我一定會十分開心。但是此時我卻覺得十分悲哀。因為我已經不是以前的那個我了,不管是喜怒哀樂都不可能隨自己性子了。”

    楚長歌以為寧清心不會放棄這麽好的機會扳倒鳳馨,沒想到寧清心也看開了,這種鬥爭有了第一回就會有第二回永遠不會停歇的。

    “多謝娘娘。”楚長歌在寧清心麵前第一次這麽心甘情願的行禮。

    寧清心也看出來她的誠意,說道,“鳳馨本宮可以放過,但是這件事皇上要本宮有個交代,所以一定要有人出來頂罪。”

    楚長歌冷笑,毫不掩飾臉上的冰霜,微微道,“娘娘不用擔心,這件事鳳馨娘娘一定會找到人的。到時候娘娘也不會尋不到人給皇上交代。”

    這一點,寧清心也猜到了,隻是關於鳳馨這個人,瞞天過海這麽久,就連楚長歌都被欺騙了,不得不防,她細想之後鄭重的開口,“這一次是看在你的麵子上,本宮也可以告訴你,絕不會有下一次。”

    說罷,寧清心將燈籠交給了楚長歌,淡淡道。“雨天路滑,王妃還是小心一些,免得再栽了跟頭!”

    楚長歌沒有回嘴,而是死死盯著手裏的燈籠,她就像是一個笑話。

    阿離不再嘰嘰喳喳的,而是沉默不語的陪著楚長歌,阿離知道楚長歌這一日過得不好受,畢竟這後宮曾今她最想要幫助的人是鳳馨,卻不想鳳馨藏得這麽深。

    楚長歌回到王府,鼻子就有些堵塞,阿離讓明雪煮了薑湯給她驅驅寒,關於宮裏發生的一切。阿離也為了楚長歌絕口不提。

    “怎麽去了一趟,渾身都冰涼的?”眠握緊楚長歌的雙手,放在暖爐上捂了捂。

    楚長歌抬眼看著他,盯得眠也從她眼眶裏意識到發生了事情,用自己溫暖的手捧住她的臉頰,“別想宮裏的事情了好嗎?”

    她點了點頭,被他拉著依偎進了懷中,直到此刻她才感受到一絲溫暖,明雪見狀放下薑湯就關上房門離開了。

    她感受著他的溫度,卻還是暖不到心底,麵對鳳馨的改變,她已經無措了。

    ……

    薑柳如往常一樣來到皇後的永壽殿請安。得知皇後為皇上去操辦宴請北國皇子的事情,便跟了過去。

    “參見皇後娘娘,臣妾見您不在永壽殿便過來看看,順道看看自己有什麽可以幫忙的。”薑柳乖巧的請安。

    皇後見狀心裏雖然不舒服,臉上去洋溢著笑容,“麗貴人是有身子的人,哪裏還需要你幫忙動手?這裏有寧妃和婉妃就行了。”

    薑柳點點頭,便道,“那臣妾給皇後和兩位姐姐倒茶去,這深秋喝上一杯熱茶,吃上兩塊花糕,一定很舒爽。”

    皇後見薑柳巴結。心上也沒多想,微微道,“你有這份心就好,去那亭子裏坐著吧,本宮與她們兩人挑完明日所用的東西就來。”

    薑柳笑了笑,聽話的走向亭中,轉個身臉上的神色便變了,小聲對身邊的平兒說道,“東西給本宮吧。”

    平兒偷偷塞了一個小錦盒給薑柳,薑柳眼眸晃動,甚是淒苦的將錦盒打開,裏麵是一顆解藥。她閉眼吞下藥丸,苦澀滋味迅速蔓延全身,她渾身都跟著顫抖,幸好由平兒攙扶著。

    來到亭內,明明那麽痛苦,薑柳卻還是要轉身麵帶著笑意看著皇後,這就是她的命,在這後宮裏永無停歇的與這些人爭鬥著。

    寧清心和楚靈溪跟在皇後身後緩緩走向薑柳,寧清心刻意放慢了兩步,走到了楚靈溪的身後,寧清心望著薑柳,兩人的目光交匯,說不盡的複雜,頓時寧清心也能夠切身感受到薑柳的不幸,可是自己又何嚐不是呢?

    眼看皇後就到了薑柳麵前,楚靈溪伸出腳絆了一下楚靈溪那貼身的宮女綠煙,綠煙一個踉蹌撲向楚靈溪,楚靈溪則直接撲向了皇後,皇後根本沒有注意身後發生的事情,將薑柳推了出去。

    薑柳撞在亭中欄杆上,一不小心就落入了水中,這一點就連薑柳都沒想到,被誰嗆著誰,卻還是撲騰的喊救命。

    薑柳被人救上來的時候已經陷入了昏迷。身邊的平兒哭哭啼啼的,平兒看到薑柳下半身流出的血,驚嚇大叫,“快請太醫,娘娘流了好多血啊!”

    一看到薑柳下身止不住的流血,就連皇後都嚇得六神無主,叫了人將薑柳送回了寢殿,請了太醫前來查看,太醫一個一個都搖頭。

    “皇後娘娘,孩子沒了,而且這血止不住啊,再流下去麗貴人的性命都難保啊!”太醫說話的空檔,言翊聽聞也來了。

    言翊一聽太醫的話,十分氣憤,指著太醫便是一頓嗬斥,“如實麗貴人出什麽三場兩頓,你們都給朕陪葬去!”

    太醫聽聞都跪在了地上,一般的小產這血早該止住了,可是麗貴人卻不然,藥下去一點反應也沒有。

    言翊見狀,看向全公公,不滿道,“去把王妃和阿離請過來。”

    全公公知道事關人命,一刻也不敢停歇,將楚長歌和阿離請進了皇宮。

    阿離和楚長歌事先知道了安排,但是也裝模作樣的裝了一下,等時間差不多了,才給薑柳喂下藥丸。薑柳的血也終於止住了,太醫一個個無一不佩服阿離。

    薑柳麵色蒼白的醒過來,手撫上自己的肚子,道,“孩子呢?我的孩子呢?”

    “以後孩子還會有的。”言翊壓低聲音,安慰著薑柳。

    薑柳突然失聲痛哭,握緊言翊的雙手,“皇上,臣妾對不起你,是臣妾沒有保護好孩子,求皇上處罰臣妾!”

    言翊依舊溫柔開口,“這件事不怪你,朕會還你一個公道的。”

    此話一出,眾人便望向皇後,若是非要一個公道,豈不是要懲罰皇後?

    皇後立即上前跪在言翊麵前,“皇上恕罪,是臣妾沒照顧麗貴人和孩子,請皇上責罰。”

    “罰!當然該罰!你身為後宮之主,竟然會如此莽撞!罰你回去麵壁思過,沒有允許決不許出門!”言翊的話語冷凝在嘴角。這般的責罰不算是重,最多也就算是個做樣子。

    薑柳甚是不甘心,還想要說話,楚長歌趕緊把阿離推了上去,阿離莫名其妙隻能開口,“皇上,麗貴人元氣大傷需要靜養,還請眾位趕緊散去給麗貴人一個好的環境休息。”

    言翊抬眼望向楚長歌,嘴角扯動,便起身遣散了眾人。

    楚長歌的眉心凝住一絲疑惑,為何言翊的眼神竟然像是在笑?好似一切在他眼中不過是一場好看的戲罷了。

    皇後做樣子寬慰薑柳幾句便走了,薑柳嚶嚶捂著被子哭泣,不肯讓言翊離去,便道,“皇後娘娘是無心之過,臣妾也不願去追究什麽,但是曾有人下毒還臣妾,臣妾至今還未得到結果,這叫臣妾如何咽得下?往後要是眾位姐姐再出事該怎麽辦?”

    言翊的目光投向寧清心,寧清心跪地,事實上她還未準備好,被薑柳這番話全打亂了,真是個隻顧自己的自私鬼,之前便說好了薑柳不會插手這件事,如今卻往她身上潑髒!

    寧清心垂下腦袋,柔柔道,“皇上,臣妾……”

    “說起這件事,臣妾便想到了一件事,也不知道是不是臣妾看花了眼,那日臣妾來尋麗貴人,卻見到了順長使走過,以為順長使也是來恭喜麗貴人的,一問之後麗貴人卻說不曾見過順長使,之前順長使就有害麗貴人全身長痘子的本事,難道……”

    說這話的不是別人。正是看上去天真沒有心機的鳳馨,她緩緩開口,一說便說到了最關鍵的事情上。

    言翊不放心追問了一句,“為何之前不告訴朕?”

    鳳馨膽怯畏首,“臣妾也是今日想起,之前以為順長使是去看麗貴人的。”

    言翊安撫著薑柳,便傳來全公公,“去順長使殿內傳朕旨意,削去她名號和姓氏,貶為奴籍,降為洗衣奴,不得反抗,今日就讓她滾!”

    眾人都在感歎言翊的喜怒無常,在狩獵場的時候,言翊對水含柔還千依百順的,如今說變就變,連聽水含柔辯解一句都不肯,直接將人貶為奴。

    在東國奴是沒有姓氏也不配擁有姓氏的人,一旦失去姓氏,水含柔便與水府無關,更與楚府無關,一人在後宮隻能受盡屈辱。

    而薑柳因為這個子虛烏有的孩子,得到了言翊的垂憐,言翊立即下了旨意冊封薑柳為麗妃,等薑柳好了便行冊封儀式。

    這原本是一個高興的事情,但是薑柳卻怎麽也高興不起來,她留下了楚長歌說了幾句話,“本宮在家中不算出色,好不容易進了宮,麵對這些勾心鬥角竟然覺得以前的日子雖然不被人看好,卻也自由,本宮真擔心自己有一天會瘋掉。”

    楚長歌聽了也沒說話,隻是看著薑柳一臉懷念的樣子,不忍心告訴她,所謂過去就是回不去的日子,她能做的就是懷念。

    平兒送上了一疊剛做的小餅,薑柳讓楚長歌嚐嚐,說道,“這是本宮家鄉的特色,沒人的時候就會讓平兒去做一點,皇上答應本宮,等本宮好了就宣本宮父母進宮看本宮。”

    薑柳說這件事時候顯得特別的興奮,似乎父母就在眼前,也許她之前的模樣不過是保護自己的一種方法罷了。

    那一刻楚長歌是真心祝福薑柳能夠早些見到她父母,隻可惜她的祝福沒能維持太久,楚長歌便聽到全公公傳來的話。

    “王妃,麗貴人沒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