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容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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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楚長歌覺得自己像是被拋棄了一般,她蜷縮在被中,窒息感隨即而來,但是她並沒有讓自己透口氣好過一些,而是將自己蜷的更深。 .
直到被子被掀開,冷意鑽進被中,溫濕的帕子一遍一遍的擦拭著她的臉,她起身接過帕子,看著她眼前的男人,眠。
“吃點東西吧。”眠如玉一般溫潤的聲音傳進了楚長歌的耳朵。
看著他嘴角的笑淡而隨意,楚長歌臉色蒼白,下床後發現桌上擺放了不少飯菜。
眠見她沒有什麽胃口,便將她扶到桌前,微微道,“你似乎還是沒有明白,有些人隻是選擇自己要走的路!”
聽聞,楚長歌才拿起筷子的手變得僵硬,每個人的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但是讓她最不明白的人是他,這一番話到底是安慰她還是另有它意?
原本眠覺得自己應該保持沉默,繼續做別人口中的殘廢王爺。但是見她為了漠塵傷神,有種說不出來的情感在泛濫。
楚長歌艱難的擠出笑容,可口的飯菜到了口中也如同嚼蠟。
眠很擔心她,這一連幾日先是失去了宣夫人,又是白落,如今連可信任的漠塵也走了,對她的打擊不一般。
眠監督她將手裏的飯菜都吃光,又給她盛了一碗湯,湯匙送到了她的嘴邊,卻發現她一直都在盯著自己。
“怎麽了?”他不明白的問了一句。
楚長歌眼底露出不明其意的殺意,語氣卻十分冷淡,“王爺有一天會離開嗎?”
眠放下湯碗,撫摸著她的臉頰,冰涼的觸感,好似她就是一座冰雕,無法融化,“我知道你在想什麽,你似乎喜歡把我想得太複雜。”
他微微一笑,將這件事一笑而過,楚長歌看不透他,卻深陷在他的笑容裏,還未回神就被他拉進了懷中,聽著他的心跳聲她才覺得自己又活了過來。
“明天我送我娘親回楚府,順便看看我大哥。”
“嗯,我陪你去。”
……
楚長歌帶著寧夫人回到了楚府,擔心康元晟圖謀不軌,想來想去還是覺得楚府才是最安全的地方,康元晟就算是再有本事也沒辦法對東國將軍府動手。
隻是楚長歌沒想到楚府與以前也不一樣了,滿目的白素,下人們行色匆匆似乎在害怕什麽。
楚長歌扶著寧夫人在靈堂找到了楚若祁,他不再是意氣風發的將軍,而今的他胡子拉碴,發絲散亂,終日隻知道借酒消愁。
楚長歌想上前阻止楚若祁,卻被眠拉住,兩人對著陸宣娘的棺木上了香,一陣感慨從楚長歌心中湧現。
對於陸宣娘的死,她也自責和傷心,但是她知道如果人永遠沉浸在痛苦之中,終有一日會被敵人打敗,而那個時候自己連舉劍的力氣也沒有。
楚長歌不願意做這樣的人,她寧願把對陸宣娘的傷心放在心底,也不會讓敵人看出她的心思。
眠的心與楚長歌無異,對陸宣娘的死,他也很自責,當初他從陸家寨救出陸宣娘的時候,她已經被告知活不長,一直是仇恨支撐著她,而今也算是解脫了。
眠看著癱坐在地上的楚若祁,緩緩上前,輕聲道,“楚將軍,既然我們來,不妨讓我和長歌陪你喝一杯?”
楚長歌知道眠是想幫她,立即喊人布上酒菜。第一杯酒是眠和楚長歌兩人一起敬楚若祁的,隻是楚若祁顯得無動於衷。
第二杯敬酒依舊如此,楚長歌看著頹廢的楚若祁,而寧夫人站在靈堂前悄悄落淚,她手中的酒杯握緊突然起身砸在靈堂的牌位上。
楚若祁雙眼憤怒瞪著楚長歌,立即扶起被打倒的牌位,小心翼翼擦拭著。
楚長歌想要去搶牌位,大聲道,“你以為你守著空棺材,天天這樣,陸宣娘就會複活嗎?你看看外麵,那些害死她的人都在笑,笑你沒用!”
頓時楚若祁的雙眼變得渾濁,他最不願接受的現實就是如此,他第一次沒有救下陸家寨,而第二次卻讓陸宣娘在自己麵前死了,他原諒不了自己。
“也許她還會像上一次一樣,從忘川離開又從忘川回來。”他的聲音顫抖。
楚長歌哽咽著,雙手無力的晃動著楚若祁,想要將他搖醒,“大哥,宣娘這次真的走了。”
話雖如此,楚若祁竟然捂著耳朵不願多聽,像個耍脾氣的孩子一般縮在一處,將自己藏在內心的世界裏。
楚長歌奪下眠的酒杯,倒了兩杯在自己和楚若祁麵前,神色堅定,“你若是這麽不能原諒自己,要麽就替她報仇!要麽就隨她而去!”
話音落下,四周一片寂靜,楚長歌對自己哥哥說這樣的話實在是不該,卻也無能為力。
楚若祁沉默的看著楚長歌好一會兒,顫抖的手舉起酒杯,一杯烈酒下肚,幾日不吃不喝,酒的烈性嗆得他直咳嗽。
眠再一次替他滿上,楚若祁一連喝下三杯酒,麵色漲紅,雙眼盯著陸宣娘的牌位,似乎下定了什麽決心。
眠遞上了筷子,看著楚若祁,緩緩道,“人生苦短,你何必讓她走的不安心?”
楚若祁奪下筷子。開始狼吞虎咽,楚長歌也做了不醉不歸的準備,一杯一杯的陪著楚若祁喝,全然不顧自己淺薄的酒量。
最後楚若祁半醉,而楚長歌已經不醒人事靠著眠昏睡,眠為了讓她舒服一些一直沒有動,即便是喝酒也是保持著最輕的動作。
楚若祁看眠動作輕柔,心底苦笑,“看到長歌和王爺這般好,我就安心了。”心裏對楚長歌的虧欠也少了許多。
眠不回答,繼續喝酒。此刻唯一沒醉的就是他。
寧夫人讓人扶走喝醉的楚若祁,感激的看了看眠,跟著楚若祁離開,這靈堂之內就剩下了眠和昏睡的楚長歌。
雖然天氣寒冷,楚長歌卻覺得自己身處在一個溫暖的懷中,如沐浴在春風之中,讓她不由得蹭了蹭。
眠歎氣,依楚長歌的性子,最無法忍受的就是欺騙,而他就是那個最大的謊言。
……
白落翹著二郎腿看著這血池子,又看了看門。兩個都是沒動靜,血池沒動靜她還能理解為容素睡著了或者不餓?
但是阿離明明說過幾日來看她怎麽還不來呢?
白落這脖子都快伸長了也不見有人來,氣死她了,吃著一天一頓的清粥小菜,她覺得自己用不了幾日就要焉了,都不用等容素動手了。
白落正在心裏抱怨著,血池突然開始翻滾,容素的嬌笑聲又回蕩在這個房間,不過等容素完全轉過身,容素臉上那種駭人的感覺,白落嘴裏的那口粥都吐出來了。
不同於之前的魅惑美豔。此刻她如同六十歲的老嫗,全身都是褶子,那個快要蕩到腰間的還能算胸嗎?那半張臉像是曬幹的橘子一樣,還布滿了各種斑點。
但是就在她想看仔細的時候,奇怪的事情發生了,她的臉開始蛻皮,一層一層的,接著是身子蛻皮,白落看著嘴巴張的老大,身子都有些顫抖。
容素一定是鬼!人不會這樣的!
“你看到了?現在還想做聖女嗎?”此刻的容素已經變得嫵媚嬌柔,身段細軟。一身紅紗讓美妙的身子若隱若現。
白落吃驚的完全說不出話,她甚至都不敢多看靠近自己的女人,她退退退坐到了最裏邊。
“血池需要新的血液,聖女不效牢嗎?”容素嬌笑一聲。
白落還沒來得及說不,就被一股力量推送到了血池上的凸出一塊的小露台,紅衣女人飛身而起到了白落的麵前。
白落沒有任何感覺,手臂上已經被劃了一道口子,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血順著露台的邊緣然後一點點滑向血池。
白落心裏害怕極了,心裏想著,完了完了,這下要變成人幹了,這一池子血放下去那她還剩下什麽?
誰知道不過滴了她五滴血,容素便舔了一口白落的傷口,那種酥麻的感覺讓她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看看你的血是否純淨。”容素指了指血池。
白落一看大吃一驚,那方才還渾濁濃黑濃黑的血池,現在看去竟然變成純淨的紅色,深不見底,讓白落甚至懷疑這池子是不是一個無底洞?
“不錯,你是這些年血液最好的少女。”容素滿意的看了看白落。
白落差點就想說謝謝誇獎了,但是一想到自己可能還要被放血,她就迅速抽手,飛身跑出露台。
白落是真的害怕了,一離開血池便想著離開仙月,離開這個恐怖的地方。
“別想出去,一旦你逃離那你就是背叛了天意,留給你的就是立即被處死,還有你那位情郎也隻有死的分,畢竟迷信的人大有人在。聖女!”容素加重聖女二字,似乎在嘲笑白落。
剛要開門的手迅速收了回來,白落癱軟在門邊上,看著嗜血的女人步步逼近。
“你到底想幹什麽?”白落聲音顫抖,盡量將自己的身子縮在一邊。
容素卻笑了,看著白落的樣子她狂妄的笑著,“你不是要為愛的人風險一切麽?難道你真的以為聖女可以成仙?”
白落從來沒有想過得道成仙之事,但是也不想這麽早死啊!
“縮在那裏做什麽?要死也不會這麽快。第一次見你來可沒見你怕死!”容素嘲弄的扔給白落一小藥瓶子。
白落嚇得力氣都沒有了,沒接準被扔了個正著,捂著額頭看著手中的瓶子,瓶子倒是不錯,難道是毒藥?
“抹在傷口上,好的快一些。”容素沒好氣的開口。
聽聞,白落算是明白什麽叫一個巴掌一顆糖了,她也就這點價值,不過總比沒有價值,每天滴幾滴血。等放幹她的血還早,更何況現在擔心也沒有用了。
白落看著隱隱作痛的手,她想著橫豎都是死,早死不如晚死,想也沒想就抹上了藥,手立即就不疼了。
“女人愛美,不應該留疤。”容素要不是看白落有趣,才不會這麽多管閑事。
容素對皇宮外麵的事情很感興趣,隻要不讓白落滴血,容素還是一個很隨意的人,隻是讓白落說一些宮門之外的事情。
白落因為見過她剛才那副恐怖的模樣。到現在還是心有餘悸,不敢太過靠近,隻敢坐在遠處和她說一些都城的趣事。
容素明白白落在怕什麽,兩個人便隔著血池,一個耐心講述,一個細心聆聽。白落也因此放鬆了心裏的警惕,手舞足蹈,眉飛色舞,滔滔不絕的講著。
容素也不知道從哪裏拿了一壺美酒,一邊聽著一邊喝酒,弄得白落眼饞的不得了。
顧不得剛才的害怕與恐懼。快步向前,口幹舌燥的她咕咚咕咚的就是兩杯下肚。
“好酒!”白落感慨道。
容素又為她斟滿一杯,輕聲道,“你這貪吃的模樣倒是像極了一個人。”
白落沒敢去問像誰,自顧自填飽肚子,用疑惑的眼神打量著容素。美則美,豔則豔,就是好像沒有生命感一樣。
“你難道不想出去走走?”白落小心的問道。
容素淡笑,妖豔至極,“我是走不出這道門的。”
白落眼珠子一轉,想著應該是她由老變少的原因。最終她還是閉上了嘴。
此時兩人都安靜了下來,白落已經很久都不沾酒肉了,一吃起來便停不下來。幾杯下肚便喝醉了,隨即便倒在軟榻上不省人事。
容素見狀,褪去衣裳,將自己一點點沒入血池,曼妙的身軀在血池中遊動,如同化身為魚兒一般,越來越下沉,直到看不到她的身影。
……
阿離這兩日被蘇慕白養得很好,心裏卻一直想等夜行。最後在蘇慕白的奇怪的目光下她很孬的逃走了。
對,是逃走了。蘇慕白對她永遠都是那種寵溺的笑容,可是她能回應的卻是傻笑,所以她隻能逃。
正巧她想起了答應白落去看她的事情,為此阿離特意去街上買了好多吃的,就當是對白落賠罪了。
這樣想著她心口便沒有那麽難受了,帶著好吃的向著皇宮前去。
雖然是大白天,但是她對皇宮已經輕車熟路,悄悄進入天闕殿毫不費力,她走過神殿,準備向仙月前去。卻讓她聽到了神殿裏麵有交談之聲。
原本阿離不想管這些女人唧唧歪歪,不過她聽到大國巫的聲音立即停了下來,左右看了看才捅破一層窗戶紙湊近查看。
“本宮最近日日噩夢,難以安睡,告訴本宮到底怎麽回事?”竟然是皇後的聲音。
阿離聽皇後的聲音,似乎情緒很激動,好像有什麽事情困擾著她,她想尋求大國巫的幫助。
大國巫的聲音低沉,甚至有些陰冷,讓人聽著渾身都發毛,“皇後娘娘。胎心不正隻是你身子虛弱,並非有什麽噩夢纏身之說。”
誰知皇後突然大笑,根本就不相信大國巫的話,“不,不,一定是有人在本宮背後耍手段,本宮好不容易有了孩子,一定是她們心裏嫉妒,暗中詛咒本宮,擾亂本宮心神!”
因為自己的肚子不舒服,懷有身孕皇後格外小心。所以一有不適便宣太醫,誰知道太醫又說她胎心不正,很有可能會小產。
皇後聽聞,整個人都開始不安,這是第幾次了?這麽多年了,每次都是好不容易懷上又沒了,她都來不及享受這份喜悅就要提心吊膽的。
她年紀不小了,如果再不能為言翊生下一男半女,言翊就會更看輕她,而她的地位也會受到威脅。
皇後陰測測的看著大國巫,“大國巫別忘記你今日的地位都是怎麽來的,本宮這點要求不過分吧?”
大國巫眉頭一皺,臉色變得很難看,背過身子,“既然皇後娘娘擔心後宮女人,不妨以養胎為由在天闕殿祈福,用不了多久那些賊心之人自然會浮出水麵。”
皇後點頭,這也正是她所想的,不管是誰,誰讓是敢在她背後搞鬼就別想安穩的繼續在後宮待下去。
皇後冷聲道,“大國巫,那你下去辦吧。該怎麽說你也應該明白了。”
大國巫點頭自然明白,隻要將皇後身子不適散播出去,那些人自然會蠢蠢欲動。
阿離聽聞不免覺得皇後和大國巫太無人情,這樣一個未出世的孩子都能利用,活該嫣胎心不穩。
趁著無人發現她,阿離順利到了仙月,若非親眼所見,她一定以為白落口中的鬼是她眼花所致。
但是此刻白落像是被什麽困在血池中央,她的手臂還在流血,鮮血順著露台下滑滴落在血池。
白落似乎很難受,卻又掙紮不開無形的禁錮,阿離見狀飛身而起,她倒是要看看到底是什麽鬼在作祟。
但是這血池似乎很深根本就看不真切,她落在露台上,準備帶離白落卻又一股力量在阻止她。
阿離一心急對著血池便是一掌,血池泛起了泡泡,最後似乎那股禁錮白落的力量開始轉移到她的身上。
“阿離,你鬥不過她的!快走!”白落覺得眼前暈暈的,不想讓阿離陪她送死。
都怪她自以為是,還以為每天不過是幾滴血,誰知道第二天便要了她半杯血,第三天便是一杯血,這可是嚇壞了白落。
最後還是那女人自己告訴白落。她馬上就可以恢複,可以走出這扇門,她等了十年,所以越是緊要關頭她需要的血便越多,白落在她眼裏不過是三個月的供體。
這可嚇壞了白落,天天都等著白落來找她,誰知道白落像是消失了一樣,她隻能吃很多喝很多水,她還不想就這麽死了。
“到底是誰在作祟?還不敢露麵,敢在我麵前撒潑的人都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阿離與這力量較量著,不相上下。
就在阿離大喊一聲吼。那股力量便消失了,隨即而來的是血水的翻滾,阿離立即扶著有些癱軟的白落離開血池。
阿離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總算是相信了白落所說的話,不過這離鬼是不是還差遠了?這樣就把白落嚇著了?
看著血水不停的翻滾,然後是有規律的波浪,阿離知道一定是有東西要上來,她將白落護在身後。
“阿離,你還是這麽不懂事!”血池中傳來女子的聲音。
阿離以為自己是聽錯了,眼睛瞪得老大,看著一個妙曼的身子飛出水麵,快速的披上紅紗。這模樣不是……
“姐姐!”阿離興奮的喊著,笑意延展。
白落看著這兩個人,一副恍然大悟,總算想起來為什麽容素這麽名字這麽熟悉,“我怎麽沒想到?”她說完便虛弱的睡去了。
阿離見白落隻是有些虛弱睡去便沒有去管,而是一副依賴的模樣賴在容素的身邊。
容素寵溺的看著她,點了點她的鼻尖,“這麽多年你這性子怎麽一點都沒有變呢?”
阿離托著腦袋靠著容素,兩個人便開始一番敘舊。
兩人說著說著便忘卻了時間,此刻連白落醒了都沒有發現,白落顫抖著指著兩個人氣的吐出四個字。“狼狽為奸!”
“白落,你別怕她是我姐姐,不會傷害你的。”阿離上前扶起白落。
“誰說我不會傷害她?沒有她我豈不是永遠都被困在這裏?”容素可沒有打算放過白落。
白落有些害怕的看著容素,論打,她一點勝算都沒有。而且怎麽也想不明白,她怎麽會是阿離的姐姐?
“姐姐,白落是我的好友,你怎麽可以傷害她?”阿離護著白落。
白落罷了罷手,“這女人本來就是瘋子。”
容素倒是也不在意,端坐在軟榻上看著護著白落的阿離。
阿離安撫著白落,繼續詢問容素。“姐姐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你的本事這麽大怎麽會困在皇宮,難怪我找了這麽久都沒有找到你。”
容素聽聞,眼眸略深,便陷入了長長的回憶之中,這麽多年了,作為一個女人,他的最好年華已經被毀了,但是為何對她而言,有些人和事情還是那麽不可磨滅?
容素看著阿離,那張絕色的臉寫滿了活力,曾經的她也是如此,但如今卻變成了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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