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暗鬼

字數:13002   加入書籤

A+A-




    身為鳳馨的貼身宮女竹兒,進宮多年,而她更是由檀香一手調教的,深知主子的喜好,竹兒左右小心翼翼的看了看,這才帶著食盒靠近冷宮的太監。

    竹兒,鳳馨娘娘又讓你來送東西?”小太監看了竹兒一眼。

    你們也知道鳳馨娘娘心善,不忍心柔妃娘娘這般,好東西自然也不會少的。”竹兒笑著將食盒遞給了小太監。

    竹兒隨即便寒暄了幾句,沒有多留便離開了,一點也不像是做了虧心事的人。

    王妃,要不要我上去看看?”阿離說著,就準備趁竹兒離開上去看看到底食盒裏放的什麽東西。

    楚長歌立即拉住了阿離,“不用去了,食盒裏不會有東西的。”

    阿離很疑惑,“王妃為什麽這麽肯定?”

    楚長歌沉默,因為她方才就注意到了竹兒細微的動作,至始至終竹兒都沒有將心思放在食盒上,反倒是一直注意著是否有人看到自己,可想而知食盒中根本沒有香料。

    但是也就是因為竹兒的不經意動作,楚長歌更是明白了一件事。

    阿離,我們走。”

    阿離向來相信楚長歌,所以邁出去的腳又收了回來。

    楚長歌看著阿離說道,“一切等見到你姐姐再下定論。”

    阿離點頭,總覺得方才楚長歌的語氣有些奇怪。

    兩個人慢悠悠離開皇宮,剛走到宮門的時候,身後就傳來一陣呼喚聲。

    阿離!”沒想到竟然在這宮門遇到了蘇慕白。

    蘇慕白的眼中隻有阿離,過了好一會兒才發現楚長歌也在場,最後才嬉笑著說,“臣眼拙,沒看出來是王妃。”

    一點也不眼拙,這麽老遠就看出阿離了,分明就是故意的。

    原本應該十分有趣的畫麵,卻因為阿離突然的退縮,有些尷尬。

    阿離,你怎麽了?”蘇慕白感覺到了阿離的突然疏離。

    阿離背著蘇慕白。看著他就會想到夜行,他們是兄弟卻有著不同的命運,阿離隻要想到夜行就會覺得心口刺痛。

    蘇將軍,我先走了,你和王妃談話。”說完,阿離就跑開了。

    王妃,阿離怎麽了?”蘇慕白總算是把注意轉移到了楚長歌的身上。

    楚長歌不屑的看著蘇慕白的轉移,冷笑,“誰知道呢?也不知道是誰嚷著要娶阿離的,怎麽到頭來還問我?”

    蘇慕白知道楚長歌是在損他,幹笑兩聲,“王妃這是記仇了?若是他人第一眼保準看到的還是阿離。如此美人怎麽不吸引人呢?”

    楚長歌沒空理會他這般油嘴滑舌,看著現在阿離的狀況,她還是很擔心,“蘇將軍,我隻說一事,你若是真的心裏有阿離就別強迫她,興許她還能被感動。”

    蘇慕白的笑容僵在嘴邊,“難不成你知道什麽?還是阿離和你說了什麽?”

    楚長歌搖頭,即便是知道也不是現在能說的。

    兩人正說著話,身後響起幾位大臣的交談之聲,人中意氣風發的年輕人尤為突出,看著倒是有幾分麵熟。

    這男子身邊的大臣各個都笑著臉,到好像是有幾分阿諛奉承。

    鳳大人別來無恙。”蘇慕白上前。

    鳳姓整個都城隻有一家,因為這個姓氏,楚長歌不免多看了一眼,難怪覺得眼熟,這個男人與鳳馨有幾分相似之處。

    參見王妃。”眾位行禮,不過眼前的這位鳳大人倒是好像沒看到楚長歌一般。

    原來是王妃,臣光顧著和蘇將軍說話,都沒看到王妃,還請王妃恕罪。”鳳大人一點也沒有請罪之意,相反的十分得意。

    鳳大人向來眼神不好,怕是隻有皇上這樣榮耀的人才能看在眼中,王妃勿怪。”蘇慕白笑著說道。

    鳳大人臉上有些掛不住。皺眉看了一眼蘇慕白,隨即開口,“自然是如此,想想蘇府隻剩下蘇將軍一個子嗣,身為將軍卻不曾有過豐功偉績,倒也是少見。”

    顯然蘇慕白因為幫了楚長歌,惹得鳳大人心裏不快,專門找蘇慕白的痛楚戳。

    看鳳大人還有要事忙,便不多言了。”楚長歌沒有責怪之意,不過語氣倒是冷了幾分。

    男人似得逞笑著離開,留下有些氣憤的蘇慕白。

    誰?”楚長歌立即開口詢問。

    你不認得也是自然,是鳳馨娘娘的親弟弟,鳳元裏。最近才調回都城,以前看著倒還可以,現在眼裏早就容不下別人了。”蘇慕白見不得這樣眼高手低的人。

    楚長歌記下了鳳元裏這個人,沒有繼續詢問下去,便告辭離開。

    王妃,阿離是不是對我……”蘇慕白難得如此別扭。

    別問我,我不知道。”楚長歌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楚長歌走到宮門外,看到阿離已經在馬車旁等的有些不耐煩,看到楚長歌立即上前。

    王妃,方才走過去那個男人身上竟然有香料的味道。”阿離著急的在人群裏指出那個男人。

    楚長歌的心一下子便揪緊,看著已經遠走的鳳元裏馬車,心裏還是咯噔了一下,“阿離,我們先去醫館。”

    寧清心的安胎藥已經用的差不多了,正好去配一些,順便她想拜托那個囉嗦的大夫一些事情。

    來到醫館,老大夫看到是熟悉的人,便邀請楚長歌和阿離坐下說話,順便將早已經準備好的安胎藥遞給了楚長歌。

    夫人那位友人,如今應該胎穩了吧?”果然是囉嗦的人。

    楚長歌蒙著麵,點頭,“多謝大夫記掛,已經無事了。”

    大夫摸著自己的胡子點頭,不過想著眼中閃過一絲複雜,欲言又止的。

    大夫若是有什麽想要說的不妨直說。”楚長歌一眼就看出了大夫的異樣。

    果然大夫起身,從藥櫃中拿出一些香料,“昨天有個男人來買香料,竟然全部都要,我便覺得蹊蹺。”

    楚長歌更是覺得奇怪,這東西並不是什麽稀罕物,要留一些還可以想象,但是全部便不對勁了。

    那男人可說了什麽?”楚長歌急忙追問。

    男人隻是說練武磕碰,所以多要了一些。”大夫回答道。

    楚長歌便知道這件事一定和寧清心香料一事脫不了幹係,“大夫,我正有一件事想詢問。”

    大夫倒是明白的很,夫人不用說我也知道,上回你來我便知道定是有人做了壞事,直到昨天那男人來,我便去問了一些同行,他們也遇到過將香料全部買走的事情,怕是同一個人。”

    香料要起作用需要很久,所以這個人才隻能一家家買,備足了東西,然後再……送入皇宮,能有這樣本事的人,楚長歌想到了那個人。

    大夫這件事萬萬不能讓人知道,若是還有人來買,請你一定要記住這人的容貌。”楚長歌叮囑道。

    這樣顯然有些強人所難。但是這個囉嗦的大夫卻開口,“夫人開口,我便答應了。”

    付了錢,楚長歌拉著阿離竟然又回到了宮門外,楚長歌看著阿離道,“我知道你現在還不想麵對蘇慕白,你在這裏等著,我去。”

    不等阿離回答,楚長歌再一次出現在了蘇慕白的麵前。

    你怎麽又回來了?”蘇慕白顯然吃驚不少。

    給你徇私的機會,幹不幹?”楚長歌看著蘇慕白問道。

    蘇慕白先是微愣,隨即露出壞笑,“這般好事也就隻有你想著我了。”

    隨即。楚長歌在蘇慕白的耳邊嘀咕了幾句。

    跟蘇慕白交代了事情,楚長歌定了心回到了王府,她看道阿離從房間走出去時的眼神,楚長歌的心也跟著提了起來。

    原本因為身孕食欲不佳的她,現在更是吃不下東西。

    這一切倒是看著紫眠的眼中,他拿起楚長歌眼前的碗盛了一碗湯,“東西吃不下,多喝點湯吧。”

    天氣轉熱,食欲也差了。”楚長歌推脫,接下紫眠遞上來的碗。

    紫眠微頓,似乎覺得楚長歌的話泄露的什麽,不過他並沒問下去。而是替她夾了一些稍微爽口的菜。

    紫眠似不在意的問道,“回來便心緒不寧的,是不是皇宮出什麽事情了?”

    聽到紫眠的疑問,楚長歌不敢直說,雖然紫眠一而再再而三的強調鳳馨的過去和以後都與他無關,但是畢竟曾經是相愛的人,所以楚長歌不想再去把同一件事嚼來嚼去。

    楚長歌淡淡回答道,“我懷疑是水含柔下得毒,隻是現在證據有些費心。”

    楚長歌大概的說了一下,並沒有將鳳馨供出來。

    而紫眠並非傻子,他隻要細細一想便知道,單憑水含柔一個人是辦不到這一切的。必須要有一個人輔佐水含柔才可以,而這個人最有可能便是鳳馨。

    楚長歌並沒有注意到紫眠神色變化,而是一直關心著離去的阿離,過了很久都不見阿離回來,最後隻能作罷,等明日再詳細詢問一切。

    ……

    天闕殿內,蘇憐虛弱躺在一側,容素為了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迷暈蘇憐,這藥性早就侵入蘇憐體內。

    容素就這樣無所謂的看著蘇憐,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麽。

    阿離出現的時候就看到容素搖晃著身子喃喃自語,“他死了,嗬嗬。”

    阿離見狀連忙上去扶了一把。“姐姐你自己喝醉可以,但是你別把蘇憐的身體弄成這樣啊,不然我怎麽交代?”

    容素搖晃著酒壺,“你替別人急什麽?是不是楚長歌讓你來的?真是個催命鬼!”

    容素推開阿離,癱坐在台階上,而台階之上便是神像,她抬頭看著灰暗燭光下的神像,有一絲恐怖。

    突然,容素發狠的說道,“說!他怎麽就死了呢?”

    阿離看得出來,容素還在為了那個男人而傷心,到底是什麽樣的男人會讓姐姐這般的放不下。又愛又恨的。

    阿離與容素從小親昵,容素愛美,阿離愛吃,若是以前她們之間怎麽可能會會用這樣的語氣對話?

    阿離歎氣道,“姐姐,王妃讓我問問你,你查到了什麽?”

    容素突然揪著阿離,兩人湊近相看,阿離著實嚇了一跳,“為何我感覺他沒死?難道楚長歌騙我?”

    阿離的瞳孔中透出害怕,因為她也不知道楚長歌當初逼她這麽說是為了什麽,她想不出原因。隻當是楚長歌想安慰容素。

    阿離膽戰心驚,“沒有,那個男人的確死了。”

    楚長歌想要的東西在桌上,但願她沒有騙我。”容素突然變得正常。

    阿離有些受不了這樣的容素,但是又放不下她,看她昏沉沉的便將她扶上了床榻躺下,自己則拿著桌上的信離開了天闕殿。

    阿離一走,容素便醒了,她起身走到大殿中央,微醺的臉頰透露著魅惑的神態,眼神卻充滿殺意,“楚長歌,你竟然敢騙我!”

    阿離是她的妹妹,一個眼神,她就能知道阿離有沒有說實話,方才阿離的表情已經出賣了一切!

    阿離走出天闕殿,抬眼看到的是滿天的繁星,楚長歌說這樣星空明日一定是個好天氣,可是她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

    姐姐為了男人這樣傷神,而自己卻剪不斷,理還亂。她飛身而上,猶如飄魂,站在皇宮之巔,看下去的卻是黑壓壓的壓抑。

    唉。”

    從來都不知道沮喪為何物的阿離,無可奈何的歎氣,目光沒有離開過某個方向。

    想去看看,又怕去看看,怎麽自己都變得別扭了?”她嘀咕道。

    就這麽別扭著,她竟然坐了一個晚上,直到天邊出現了魚肚白,日漸耀眼的光芒刺痛了她的雙眼,她用力抹了抹眼角。

    長歌果然說的不錯,今天是個好天氣,所以長歌一定不會錯,一切都會過去的。”

    帶著鹹苦的笑容,她還是隻能用楚長歌的話安慰自己。

    ……

    楚長歌看著眼角微紅的阿離,不敢再去挑起她的傷心,便裝作沒看到,接過容素調查的結果,便迫不及待的打開查看。

    容素的字跡幹淨,但是每一個字都讓楚長歌如履薄冰,她甚至不想看下去,最後還是不安的看完了全部。

    容素甚至在最後嘲諷了她,楚長歌,你被騙了。

    鳳馨的種種都寫在了信中,楚長歌不停地喘息才讓自己起伏的心得以安靜平穩。

    抬手將信焚燒,知道化為灰燼她才扔在了香爐之中,紙張的燃燒散發出奇怪的味道,讓對此敏感的楚長歌惡心的想吐。

    嘔……”最終還是沒有忍住。

    你怎麽了?”阿離上前扶住楚長歌。

    可是楚長歌卻停不下來,幹嘔著,臉色通紅,像是要將什麽從嘴裏吐出來一般。

    水。”虛弱的說道。

    阿離立即地上水,楚長歌幾乎一口全部喝下,臉色也總算是恢複正常了。

    楚長歌突然變得麵無表情,眼眶泛著紅,阿離一件十分的著急,關上了房門將手放在了楚長歌的手腕上。

    阿離不停的詢問楚長歌,“王妃,你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楚長歌卻無言的開始落淚,捧著阿離的臉頰。“阿離,我該怎麽辦?”

    阿離聽不懂,看著香爐裏的灰燼,到底容素和楚長歌說了什麽?

    楚長歌擦去眼角淚,腦海裏全部都是容素嘲諷的語句,楚長歌你以為你真的尋到了良人?你的良人會私自見鳳馨?會瞞著你?

    楚長歌,你被騙了,以前是被鳳馨,如今就是被你的枕邊人!

    想著想著,楚長歌突然起身,渾身都在顫抖,“阿離,你準備一下,我要去找那個大夫!”

    阿離還在擔心楚長歌身體,“你是不是不舒服,我幫你!”

    看著擔心自己的阿離,楚長歌總算是欣慰了,“不是看病,是算賬!算一算我的價值,夠不夠一條命!”

    既然利用她,那就要想清楚,有沒有這樣的命享用她的價值,她之前的愚鈍到此為止!

    楚長歌沒有跟任何人說到哪裏去,便匆匆帶著阿離離開了王府,臨走時還不忘看了看書房的方向。

    而紫眠隻不過是在窗戶縫中觀察這楚長歌的舉動,身後的人已經站了許久。

    夜行冷漠道,“鳳馨的事情快瞞不住了,鳳馨最近一直都在宣太醫,我猜想……”

    是嗎?”紫眠冷笑,包含了太多的意思。

    ……

    這一次出行,楚長歌並沒有穿著華麗,相反的讓阿離準備了一些平民婦人所穿的衣裳。

    所以當楚長歌出現在之前的大夫麵前時,大夫愣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隨即撫摸著自己的胡子,畢竟年紀大了,看人還是有點眼力的。

    夫人,請坐。”大夫沒有開口就問楚長歌這樣打扮來到的原因。

    楚長歌頓時覺得這位大夫十分識趣,是一個可以交代事情並且托付的人,坐下之際,她已經從袖中拿出了一錠金子。

    大夫,我這裏有一筆重要的買賣可願意做?”

    大夫依舊捋順自己的胡子,若有所思,沒有很急切的詢問什麽事情,頓了好一會,大夫才開口,“夫人第一次來,我便知道並非常人,那香料的弊端,你我都知道,所以夫人請講。”

    楚長歌見大夫並沒有被桌上的金子所吸引,便放心大膽的說話,“的確有人利用香料害人,我便是想查清楚到底是何人如此歹毒。”

    聽聞,大夫起身將桌案上紙遞給了楚長歌,楚長歌定眼一看,紙上畫著一個男人,楚長歌一眼便認出了此人是誰,正是鳳馨的弟弟,鳳元裏。

    我猜想夫人還會來,便記下了這個男人。這次有所不同,他買了量比之前多了一些。”大夫將畫像遞給了楚長歌。

    楚長歌不再去看畫像,鳳馨真的是鐵了心想除掉寧清心,可到底為什麽這麽著急?

    大夫也說了鳳元裏這一次買了不少的香料,看來一定是準備給寧清心的,難道等了這麽多年的人,這一時半刻也等不下去了?

    大夫,這金子我要你找些人去把整個都城的香料都買回來,讓這個男人隻能到你這裏來買。”楚長歌將金子推給了大夫。

    大夫的眼中閃過一絲精光,“夫人這法子倒是可行,那接下來……”

    大夫,這件事非同小可,我不想連累您,所以後續由我們自己動手即可,隻是明上的事情我們都不太好出麵。”楚長歌輕聲穩住大夫。

    大夫點頭,便將金子收下了。

    交代了事情,楚長歌便離開醫館,拉過身邊的阿離,“阿離,你可知道有什麽香料與這味道相似,卻不足以害人?”

    楚長歌並非精通醫術,但是書中所記載,每一種藥即便是相似也有著天差地別的藥效。

    阿離若有所思,她平日裏喜歡吃和玩。所以很多書上的東西需要想很久才能想起來,隻怪以前太不喜歡看書。

    阿離想了許久,雙眼立即放光,“有,有。但是另外一位香料可比這個金貴多了,也沒那麽好找,不過倒是個溫補的東西,興許是兩種香料相差太多所以很少人記得。”

    楚長歌覺得隻要有代替品就不是什麽難事,她繼續問阿離,“到底有多金貴?”

    阿離細想解釋道,“兩個香料就差一點點,但是細細撚開便可以發現不同。溫補的香料不管是混入膏體還是熬煮都會有類似於金絲的東西沉澱。所以才會顯得如此金貴。”

    楚長歌知道這世上什麽都有可能,卻從沒想過還有這種東西的存在,既然難弄那她隻能想到一種辦法了。

    楚長歌看著阿離道,“你去季舒望那將這東西告訴他,叫他能尋多少就尋多少,越快越好。”

    阿離點頭跳下了馬車。

    ……

    玉芙宮中,鳳元裏最近來的比較勤快,但是他們兄妹之間見麵,是言翊很久之前便允許的,也許是為了炫耀他對鳳馨的寵愛,所以對鳳馨的要求從來不曾拒絕。

    可是說來也可笑,這般讓人羨慕的恩寵。竟然隻是為了招搖自己得到了一件搶奪而來的戰利品。

    鳳元裏小心翼翼的從懷中掏出藥包,“你從來不曾要求過什麽,為何這次這麽急?”

    鳳元裏知道自己的姐姐鳳馨從小就聰明,她更是知道在家族中如何隱藏自己鋒芒,因為在這樣一個畸形而重男輕女的家族中,女子不被看重十分正常,而鳳馨卻知道利用自己得到想要的東西。

    好在鳳馨的樣貌是家中少有的,加上幼時有人批命她,說她是鳳凰,所以從小就被著重培養,當初鳳馨即將成為最受寵的王爺的王妃時,家族中人無一不羨慕。

    好景不長。紫眠王爺出事,鳳府的人立即選擇撇清關係袖手旁觀,打一開始就沒有人想要去救被言翊搶進皇宮的鳳馨。

    而鳳馨憑借自己的本事在後宮站穩了,那些人便一個個舔著臉巴望著,包括他自己鳳元裏也是如此,看慣了四書五經,還有誰人不愛這握在手中的權利?

    你不用知道太多。”鳳馨將藥包收入妝奩,似沒有任何事情發生。

    父親詢問為何最近後宮都傳你被皇上冷落?是不是因為寧貴妃懷孕的事情?父親說若是可能你也抓緊點,若是能生個孩子出來,興許你也能成為貴妃!”鳳元裏不依不饒。

    鳳馨皺眉有些不愛聽這些話,她若是能做貴妃早就做了,隻要皇後在位。她就永遠都上不去,更別說這半道上出來一個懷孕的寧清心。

    鳳馨之所以這麽爭奪是因為她不想去冷宮孤獨度日,隻要想到原本依附她的家人又會再一次拋棄她,她整個心都是冰冷的,她好不容易奪來的榮耀也會付之東流。

    本宮需要更多的香料,如果還想要你的官位節節高升就別問那麽多。”鳳馨警告鳳元裏道。

    鳳元裏卻壞笑,“你真當我是傻子?這藥我可是問過了,活血化瘀,有孕者可是會流產死人的!”

    原本以為能嚇唬著鳳馨,沒想到,鳳馨卻淡然的笑了,“既然你知道何必蹚這趟渾水?還是元裏以為可以威脅我?也罷。我出事了,我倒是要看看鳳府有幾個能自個兒活下來的。”

    鳳元裏原本瀟灑的抖袍子的手卻僵持在半空,這就是鳳府養出的孩子,對於他們而言感情似乎永遠都在最後麵,榮譽和權利才是第一位。

    鳳元裏立即變得恭恭敬敬,行禮道,“那鳳馨娘娘,臣就先告退了。”

    鳳馨甩開自己溫柔的一麵,看都不看鳳元裏一眼,罷了罷手算是回應了。

    待鳳元裏離開,鳳馨喚來檀香,“你讓竹兒去寧貴妃那查探消息,可有什麽特別的事情?”

    檀香搖頭,不以為意,“還能有什麽事情?無非是寧貴妃擔心孩子多次傳召王妃,如今她能依賴的也隻有王妃。”

    鳳馨聽聞卻覺得心裏不踏實,“檀香你還是不了解楚長歌,本宮的對手若是她,那就要多留很多心眼,而如今這世上唯一能重傷楚長歌的隻有一人。”

    檀香垂首,像是認錯等待著鳳馨繼續差遣。

    鳳馨做到桌案前,提筆寫了好一會,才將信封密封交給檀香,“去給那個太監,讓他交給王爺,王爺會告訴本宮,楚長歌到底在搞什麽鬼的。”

    是,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