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圈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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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長歌和阿離走在去見水含柔的路上,阿離在一旁看著楚長歌手中的東西。
“她們想殺了水含柔?”阿離也看出來了。
“她活該不是嗎?”楚長歌冷聲道。
對於水含柔,楚長歌從來沒有好的印象,即便是走到這一步,都是水含柔自找的,她沒有必要去憐憫什麽。
更何況水含柔也沒有什麽值得別人去可憐的。
阿離聽聞點了點頭,沒由來開口道,“原來這裏可真的會吃人。”
途徑玉芙宮,楚長歌刻意停下腳步看了看,這一牆之隔的距離,若是這件事與鳳馨無關說了都不可能相信,偏偏這裏有這麽多裝傻充愣的人。
隻是這個皇宮不是爭論誰對誰錯的地方,而是你死我活的鬥場,留下的便是勝者,死去的隻是毫無可憐的失敗者。
“參見王妃。”
門口的太監似乎早就知道了楚長歌會來,行完禮立即打開了冷宮的大門,讓楚長歌和阿離進入,隨即便關上了門。
“阿離,待會不論發生什麽隻能你我兩人知道。”楚長歌叮囑阿離。
阿離點頭,“你放心,我一定會守住的我這張嘴的。”
不知道為何阿離說完這句話有點心虛,因為前段時間她才把楚長歌懷孕的事情告訴了夜行。
兩人走進冷宮,院子裏沒有看到水含柔的人,而寢殿一扇門也緊閉著,楚長歌緩緩走近,而門也緩緩打開。
沒有狼狽不堪的女人,而是精心梳洗且華麗的水含柔。
鵝黃的絲質攢花長裙,高盤長發,珠釵發飾,略施脂粉,水含柔不再裝腔作勢,這樣華麗的裝扮才是她夢寐以求的,而不是刻意偽裝的樸素。
“看到你這般驚訝,本宮的心裏真是爽快!”沒有赴死的畏懼,她更為欣賞楚長歌的吃驚。
楚長歌的確很吃驚,因為這件衣裳她曾經見過鳳馨穿過一次,那時也驚為天人,水含柔為此甚至挪不開雙眼,也許這就是她最後的追求了。
“若是敘舊還是免了。我與你感情不深。”楚長歌寒著一張臉說道。
水含柔卻十分享受自己華服加身的感覺,幻想著這冷宮的一切開始變得華麗,耳邊甚至傳來她人羨慕的聲音。
水含柔突然指著楚長歌,“知道為什麽本宮要你來嗎?因為本宮不甘心自己就這樣上路。”
原本享受的水含柔,眼神突變,殺氣騰騰,似乎下一刻就要拉著楚長歌一道去死!
事實上,水含柔的確是這麽想的,她不管是兒時還是現在,她都將楚長歌當作是自己最大的敵人!
耳邊甚至還能聽到兒時眾人對她們的品頭論足。
“表小姐雖然好,但是到底不是正主,如何和嫡小姐比?大小姐長得可人又親切,誰人能不喜歡?”
“水含柔長得倒是不錯。可是相比之下她身邊的楚家大小姐更有吸引力,有個做京官的父親,還有一個富商大小姐的娘親,權利和財力都有了。”
隻要她們相聚在一起,論貌,水含柔比不過楚靈溪,論身份,又比不上楚長歌,叫她如何甘心?
終於有一天楚長歌跌落穀底,她的娘親死了,父親死了,就連疼愛她的哥哥也看她不順眼,楚長歌就像在暗處躲藏的老鼠,再也沒有人將她們兩個相提並論。
可是現在出現在她眼前的人是誰?光潔的臉頰,王妃的身份,疼愛自己的丈夫,所有的一切竟然在她最悲哀的時候,楚長歌毫不費力的得到了一切。
她水含柔算計一切,到頭來竟然是最不喜歡的人來送最後一程。
“楚長歌!本宮即便是死也比你好,因為你還要在這裏繼續與人算計,而你最喜歡的東西最後也會因此離開你!哈哈!”
水含柔突然大笑,瘋子一般的上前抓住楚長歌的雙肩,“你真的以為你的丈夫愛著你?笑話!他不愛你,若不是你這般聰慧,能讓他得到一切,你什麽都不會是!他愛的是鳳馨!愛的是鳳馨!”
這五個字讓楚長歌的耳朵生疼。不禁皺起眉頭,這麽紮耳,為何?
“楚長歌,我看到了!你的紫眠王爺抱著鳳馨,兩個人互訴衷腸,就在這大院門外,你能想象嗎?”
雖然知道水含柔在混亂她的想法,但是楚長歌還是忍不住的問出了口,“他們說什麽了?”
阿離吃驚,立即拽住楚長歌,“王妃,你別聽水含柔亂說!”
水含柔知道楚長歌上當了,因為楚長歌動情了,她就算是再厲害,一旦愛上了誰便有了軟肋,水含柔就要楚長歌嚐嚐失去一切的滋味。
“楚長歌原來你也會傷心,那男的說……”水含柔奪下阿離手中的酒杯仰頭喝下。
水含柔幹咳了兩聲,“楚長歌,你想知道?哈哈,鳳馨說,紫眠,我懷了你的孩子,你要做父親了,而王爺說……”
咳咳,水含柔又咳了兩聲,將翻滾的血腥又壓了下去,“王爺說……楚長歌,你越是想知道,我越是不可能告訴你,我就要你永遠活在猜忌裏,我的不幸也是你的結果,你現在的王爺,根本不愛你!”
水含柔一邊說話,一邊嘴角流出黑血,她用手抹去毫不在意,卻一刻也不願錯過楚長歌現在複雜的表情,她到底還是打敗了楚長歌。
水含柔的手失去了力氣,她重重的倒在地上,雙眼還是不離楚長歌的臉頰。
而此時楚長歌的臉色卻變了,水含柔驚恐的看著她,看著楚長歌的瞳仁染上血色,臉上閃過狠毒,紫色的衣裙在她的身後翻飛,如同鬼魅。
“不是不願錯過我臉上的表情嗎?為何現在不敢看我了?看著我啊!水含柔你真的以為你最後一擊有用途嗎?”楚長歌揪住地上的水含柔。
冰冷的聲音穿過水含柔身體,她仿佛置身於寒冬臘月,而眼前的楚長歌一雙血色冷眸閃爍著詭異的光芒,“水含柔不管你想表達什麽,我告訴你,你輸了!就算是他們真的在一起,我也不在乎!不管是誰阻擋我,我都會除掉!”
水含柔不敢相信的抓著楚長歌的衣裙,仰著頭看著眼前的變化,雙眼放大,“不……不,不可能!你到底是誰?”
死不瞑目,連咽下最後一口氣都帶著驚嚇。
說好不會憐憫水含柔的楚長歌,感覺到眼角的暖意,用手摸去,竟然是淚水,她落淚又是為何?
紫眠,你說要我信你,可是到底什麽是真的?什麽是假的?你的心,我真的看透了嗎?還是你的心早就遺落在了她人身上?
水含柔僵硬在楚長歌的腳邊,明知道她的一言一句都可能是為了氣她,她卻無法選擇不聽。那些話就如同看不清的小針一根根紮在她的心間。
“王妃。”阿離擔心的看著麵前的楚長歌。
楚長歌內心十分混亂,那雙眼睛就像是使了法術一樣,就連阿離看著都覺得恐怖,阿離上前一把扣住楚長歌的手腕。
“王妃,你快冷靜下來!這樣會傷了你自己的!”阿離試圖喚醒憤怒的楚長歌。
楚長歌瞬間眼眸冷了下來,血色褪去,她整個人都癱在地上,她的心遲疑了,因為最初她便是硬生生插進紫眠和鳳馨之間的第三個人,所以她害怕了。
難道紫眠也會想言翊一樣利用她的一切,然後牽著另一個人宣判她的死刑?
隻要想到這些,楚長歌的淚便止不住,她煩悶的心。急於想要尋找一個宣泄之處。
而此刻,隻有阿離將她抱入懷中,小聲安撫著她,“她是故意騙你的,她就是要你難受,你不能上當!”
有孕者多感,楚長歌無聲的趴在阿離的肩頭。
一牆之隔的玉芙宮內,等待結果的鳳馨卻滿意的聽著一切發生,而她最終的目的也達到了。
“紫眠,你會後悔的。”
楚長歌由阿離攙扶著踏出了冷宮,門外的小太監立即跑進去看了一眼,隨即不吭聲的跑走了,想必是去通報水含柔之死。
楚長歌回頭看了一眼身著華服的水含柔。原以為在這個後宮最容易失去性命的是楚靈溪,誰知道竟然是水含柔。
水含柔也是個有心機的人,她利用樸素清新的外表迷惑著眾人,直到最後,她的野心再也無法被包裹住。
但是若沒有人利用和推波助瀾,水含柔是不會這麽容易就死去的。
“她這麽壞,到死還要算計你,實在是咎由自取。”阿離還以為楚長歌在對方才水含柔的話耿耿於懷,不免多說了兩句。
“去玉芙宮。”楚長歌突然開口,像是打定什麽主意一般拉著阿離走向不遠的玉芙宮。
玉芙宮門外有人守著,更像是在等楚長歌似的,楚長歌心裏也有數,現在發生的一切和鳳馨根本就脫離不了關係。
“參見王妃。鳳馨娘娘還在休息。”原來不止是等著她來,還順便給她下馬威。
“既然如此,你在這裏候著等誰?皇上?皇後?還是我?”楚長歌的直白讓鳳馨的宮女檀香有些難堪。
楚長歌心裏燒著一把無名火,但是即便如此她也不會讓鳳馨就此得逞。
“既然鳳馨娘娘休息,那我就回去了。”
檀香見狀,心裏大叫不好,這王妃果然是個厲害人,這都知道是鳳馨娘娘刻意安排的,現在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王妃,是奴婢不好,奴婢這就去通傳興許鳳馨娘娘已經起身了。”檀香麵色尷尬。
楚長歌不說話等著她去通傳,來去不過一會,更加讓楚長歌斷定。鳳馨根本就沒有在休息。
楚長歌推開阿離的攙扶,整理一下方才被水含柔拉扯皺了的衣裙,拾級而上,穿過院子來到了殿中。
鳳馨麵帶淡笑,輕撫著肚子,“王妃快坐下,方才是檀香失禮了。”
楚長歌微微行禮便坐下了,而鳳馨卻當著她的麵開始害喜,樣子既是嬌羞又有些難受。
“鳳馨娘娘,禦醫說了讓你好好休息的,快喝些梅子湯。”檀香的話倒是更像說給楚長歌聽的。
鳳馨則溫柔的用帕子抹了抹嘴角,“不礙事,你去倒杯茶水來。”
見鳳馨和檀香兩個人一唱一和的。阿離十分看不慣,真是會做作的兩個人,忍不住哼了一聲。
聲音不大卻足夠讓鳳馨聽到,楚長歌看了阿離一眼,並沒有出聲阻止。
“王妃來找本宮是為何?”鳳馨不悅的繼續開口。
楚長歌絲毫沒有停頓,“皇上是不會要這個孩子的。”
鳳馨臉色立即蒼白,原本以為楚長歌多少會留些臉麵給她,誰知道竟然如此無禮。
“鳳馨娘娘心知肚明卻還要自導自演,難不成是想借機讓自己的孩子有個活下去的理由?”楚長歌越說越不客氣,甚至站了起來,有幾分指責,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為何要這麽不客氣。
“王妃你失禮了。本宮也不知道你在說什麽。”鳳馨的戲十分好,表情更是到位。
即便是心裏一遍遍提醒自己水含柔說的是假的。楚長歌卻還是越發氣憤甚至窩火,她忍不住!
楚長歌脫口而出,“既然鳳馨娘娘難以理解,臣妾便直白的說了,娘娘的孩子根本保不住,不出幾日想必這皇宮之人隻會記得寧貴妃的孩子,根本就記不得娘娘你的孩子。”
鳳馨突然站起,“你放肆!”
鳳馨真是沒想到,楚長歌的心竟然這麽硬,楚長歌那麽在乎紫眠,無論是不是為了這個孩子,看在紫眠的份上楚長歌也應該站在她身邊才對。
鳳馨恢複神色,小心試探道,“王妃你難道是知道什麽了?”
楚長歌身體僵硬,目光冰冷的盯著鳳馨,“娘娘是希望臣妾知道什麽?不管是什麽臣妾便在這留下話,這個孩子就算是皇上要,皇後娘娘也不會留下的!”
鳳馨一時難忍,起身指著楚長歌,“楚長歌!難道你要幫皇後?”
鳳馨見狀,指甲都快嵌入肉裏,事情不應該這麽發展,難不成還要她自己拉下臉來求楚長歌?
楚長歌沉默行禮迅速準備離開,還有幾步便快要踏出殿內。
鳳馨立即上前,一把拉住了楚長歌,“王妃,求求你幫幫本宮!這個孩子對本宮很重要!這個孩子……”
“住口!”
不要臉!不要臉!楚長歌滿腦子都充斥著這三個字!
可是眼前的鳳馨卻忍住自己的不悅硬生生的跪在了楚長歌的麵前。
鳳馨的懇求並沒有像以往一樣打動楚長歌,但是楚長歌還是為此停下了腳步,她停頓的身影卻不曾轉身。
“娘娘這麽聰明,怎麽會需要臣妾幫忙?”楚長歌冷聲道。
鳳馨知道自己的機會來了,楚長歌的心到底還是向著紫眠的。“王妃,本宮是為了你好,本宮不能告訴你。”
楚長歌心中冷笑,“鳳馨娘娘得寵,臣妾自然比不上,既然如此,何必求臣妾?臣妾不過是王妃,如何與娘娘身份想比?”
不願意與鳳馨再周旋,楚長歌跨出腳步,而鳳馨卻上前拉住了她,雙目春水,羽睫忽閃,“王妃,本宮真的不能害了王爺。”
就像是一個圈套,那麽的顯而易見,楚長歌卻還是咯噔一下往下跳了,她甩開鳳馨的緊抓不放的手,“臣妾告辭!”
……
如今已經是春天,即便是窗戶打開著,也不會覺得冷,反倒是十分的清爽,讓人舒服的很。
但是紫眠卻顯得有幾許煩躁,一向平靜如水的他有些不安,手中的書籍這一頁已經停留了一天,他能夠想象宮裏的變化,但是也有一些他無法預測的事情。
窗戶突然被掌風帶上,發出輕微的聲響,紫眠並沒有回身,來者他十分熟悉。
“怎麽樣了?”紫眠沒有抬頭。
夜行略微吃驚,紫眠並非沒有耐心的人,這麽心急一定是擔心什麽,“水含柔死了,但是她要求死前見王妃一麵,十分蹊蹺,另外我見到了鳳馨娘娘。”
夜行沒有把事情說的十分清楚。並非刻意,而是紫眠單憑這一點足以猜到發生了什麽。
紫眠的神色冰涼,指尖也僵硬,終於該來的還是來了,從他被鳳馨威脅開始,他就應該知道自己會走到這一步。
“主子,現在不是兒女情長之時,楚將軍最近進展神速,似乎已經查到了那夥人的行蹤,若是真的來自於胡國,那言翊……”夜行將紫眠的思緒拉了回來。
多久了?多久他們兩人之間沒有在正事上進行討論?卻圍繞著楚長歌兜兜轉轉?
“胡國的局勢本就緊張,康元晟自負且心狠手辣,即便是胡國大王有心奪回政權,那也是難上加難,除非有人相助。”紫眠撇開皇宮後宮一事,在北國一事上思量一下。
“正是如此,根據線人來報,此人和楚長歌也有些淵源。”
“漠塵。”
雖然楚長歌不怎麽願意提起這個人,但是那次從被人口中說起,她緊鎖的眉頭便看得出,這個人於她而言十分重要。
“確切說應該是康漠塵,他是康元晟的唯一兒子。”夜行語氣十分冷淡像是說與自己無關緊要的人一般。
“言翊也是狡猾的人,若是康元晟不動,他是不會主動的,所以姑且我們隻能等。”紫眠恢複往日的冷靜淡漠。
聽聞,夜行點頭,的確如此言翊狡猾有目共睹,這樣的渾水,即便他有心想要去分一杯羹,現在也不是時機。
夜行離開後,楚長歌也回來了,光是臉色就不怎麽好。
是夜,楚長選擇逃避紫眠,這一點紫眠也清楚,兩個人卻誰也不去點破,即便是同床而眠,她卻不再靠著他,而是背對著他,顯得十分陌生疏離。
“長歌。”紫眠不由得擔心起鳳馨的威脅。
楚長歌無法安眠,卻也不想回答他任何話,現在隻要聽到他的聲音,看到他的樣子,她便想到鳳馨那副嘴臉。
太多的疑問在楚長歌的腦中徘徊,最終她還是選擇了緊閉雙眼,假寐。
紫眠是習武之人,自然看得出她的假寐,隻是不願多言,看到她的抗拒,他便知道了自己還是被鳳馨算計了。
楚長歌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睡去的,隻覺得突然之間便失去了知覺,像是沉沉睡去。
而此刻身邊的人卻起身穿衣,原本依靠手杖行走的人來去自如,手杖在暗處被抽開,藏在其中是他的武器,一直準備著殺言翊的軟劍。
他不曾想過用此劍去殺害身邊的人,隻是事到如今,總有人在挑戰他的底線,劍身的寒光映照在雙眸之中,泛著冷意和殺氣。
而紫眠才走出房門便被夜行攔了去路,“主子,不能去。”
因為楚長歌毀了大局,現在實在不合時宜,更何況對方還隻不過是一個鳳馨罷了,真正的仇人還在高枕無憂。
夜行繼續攔著紫眠,“主子。你若是去了才是中了鳳馨的奸計,她就是利用你和王妃之間的感情,威脅了你順帶又威脅了王妃,不管你們任何一個人去找她,結果都是一樣的。”
紫眠頹然的放下手中的手杖,他不能殺了鳳馨,不然有誰能幫他解釋這一局?那楚長歌隻會認為他是作則心虛。
“主子,後宮的事應該讓後宮的人解決,而且鳳馨娘娘的孩子是留不住的。”夜行安慰紫眠。
紫眠這才轉身進入房間,背對著夜行道,“去看看阿離吧,為了你也算是受罪了。”
夜行低頭不言,果然瞞不住紫眠。
紫眠關上房門,而夜行一身黑色勁裝站在月光下,寬沿的帽沿隱去他的銀絲,佩劍在他的身側仿佛融為一體。
左邊是離開,右邊是阿離的房間,他不由得握緊了佩劍,仿佛希望這般死物能替他做出選擇。
抬眼望去,他歎氣,最後還是將佩劍收好,走向右邊。
……
楚長歌醒來已經是日上三竿,明明睡了很久,卻覺得身子異常的疲憊,她昏沉沉的下床,房中的桌上已經擺上了飯菜。
軟塌上端坐的紫眠。似乎已經等她很久了,她自己穿上衣裳,梳洗一番,不曾多看她一眼。
楚長歌淡淡道,“往後王爺無需等我。”
紫眠起身上前,坐在了楚長歌的麵前,望著她許久許久,“永壽殿珍兒奉皇後之命宣你入宮。”
聽聞,楚長歌的心咯噔一下,覺得此番進宮凶多吉少,但是臉上卻多為冷淡,嗯了一聲。
“皇後讓你賜毒酒給柔妃?”這些他都知道了,但是楚長歌卻隻字未提。
“嗯。”依舊是平靜冷淡的語氣。一點點將兩個人的距離越拉越遠。
“沒有什麽想問的?”紫眠感覺得到楚長歌心中的事情,多半與鳳馨說的無異,他希望楚長歌能夠信任他,開口詢問他。
但是紫眠失望了,楚長歌就像是被刺痛了蜷縮在一起的刺蝟,生人勿近的字就差寫在臉上了。
“沒有。”
有,很多,卻一個字也問不出口。
匆匆吃下飯菜,楚長歌以進宮為由,逃離了紫眠的身邊,紫眠第一次耐不住性子,不甘心的喊住了她。
“長歌,你心裏有事是不是?”帶著一絲期盼。
楚長歌不敢回頭。不敢多做停留,“沒有。”
離開王府,阿離緊隨楚長歌,望著她越來越單薄的身子,阿離很擔心。
“王妃,你的臉色很難看。”阿離很擔心楚長歌。
楚長歌卻不理睬,仿佛沉浸在自己的想法之中,直到珍兒喊住了她,她才回神。
“王妃真是麵子大,讓皇後娘娘都得等著你起床。”珍兒著實生氣,今日去找楚長歌,竟然被紫眠王爺擋在門外,說是楚長歌還未睡醒。
“珍兒!既然你知道皇後娘娘在等。你還這般刁難,是不是你這麵子比皇後娘娘還大?待會我可要讓王妃問問了。”阿離見楚長歌在遲疑,隻能自己回嘴了。
珍兒聽聞,瞪了阿離一眼,最後哼了一聲走在前邊引路。
永壽殿並非第一次來,但是這般冷清倒是第一次,高坐在鳳座上的皇後姿勢略顯僵硬,看來也等了一段時間了,神色也難看。
而殿內竟然隻有她們幾個人,看來皇後又在動心思了。
“你們都下去吧,本宮有話要和王妃講。”皇後將剩下幾個都遣退出去。
珍兒退下,阿離卻不動,最後還是楚長歌看了她一眼。她才不情願的離開了永壽殿,在外麵院子裏等候。
“臣妾參見皇後娘娘。”楚長歌上前行禮。
“王妃無需多禮,說到底都是一家人。”這樣的迷魂湯絲毫沒有誘惑力。
楚長歌坐在一側,等待著皇後開口說自己真正的目的。
“柔妃已經讓人厚葬了,皇上寬宏不追究她的過錯了。”皇後開口道。
楚長歌心中卻發笑,人都死了又有何好追究,說到底都是麵子問題,所謂厚葬也不過是讓人覺得好聽罷了。
皇後見楚長歌不感興趣,便幹咳了兩聲,整理著衣裙依舊神色威嚴。
“瞧王妃這樣似乎並不滿意本宮的安排,這叫本宮如何開口說下麵的事情?”皇後眉梢一挑,像是要把話挑明了講。
“皇後娘娘都叫臣妾來了,不妨直說算了。何必繞彎子。”情緒波動的楚長歌,有些看不下去這個女人的做作。
皇後從懷中拿出了一小瓷瓶,放在了楚長歌的麵前,麵色帶笑。
“本宮知道你與鳳馨有些瓜葛,這東西不妨由你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