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6章 罪臣之女VS大祭司(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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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為什麽你總是這樣,心口不一。”蘇姣姣一眼就看穿了秦添的偽裝,麵上冷若冰霜,實則滿腔熱血。

    “你想多了。”

    秦添見狀,蘇姣姣沒再關注羅琛的去留,於是借著暗淡的光線,拿著暗器逼著他離開。

    “走,我要……”

    羅琛自然是很識趣地能跑多遠跑多遠,被司邇利逮住最多數落幾句,被秦添數落那就是脖子有點冰。

    “真不錯。”

    蘇姣姣可比秦添想象中要了解他,稍稍一個眼神,一個語氣詞,都能知悉下一步動向。

    “人走了,有話不妨直說。”

    蘇姣姣也卸下了麵具,原主最牽掛的師兄就突然逝世,成為壓死她的最後一根稻草。

    若不是死神係統強製性要求她做任務,恐怕此時此刻蘇姣姣必然去尋死覓活。

    秦添倒也沒想到她可以這樣平靜,沒有一哭二鬧三上吊,更沒有喋喋不休發牢騷。

    似乎,火海裏走出的人,換了副靈魂。

    秦添停滯了半晌,點點繁星灑下,在地上鋪成斑駁的光影,好看極了。

    “其實,入宮也不是不行,你隻要不透露身份。我都依你。”秦添做了最後的讓步,瞞下她的身世,才是那道不可逾越的底線。

    “我又不傻,真是。”蘇姣姣覺得他性子未免轉的太快了,早上殺留痕的時候可沒這麽好說話,難道是因為心虛。

    “你有這麽好心?”蘇姣姣反問得很到位,就算全天下好心人都死完了,秦添的“善心”都能排倒數一二的樣子。

    秦添盯著她看了許久,憤憤地抱怨道,“全天下都可以說我冷血無情,唯獨你不可以。蘇姣姣,你知道為什麽嗎?”

    蘇姣姣不假思索說道,“知道啊,你問心有愧。屠殺程家滿門,會常常睡不著吧。”

    “你……”秦添很想反駁,但苦於沒理由。

    蘇姣姣甚為滿意秦添的反應,微微一笑,歪著頭輕聲問,“祭司大人,我師兄……葬哪兒了?”

    她來就是上墳的,可不是來聊天的。

    “你後麵。”秦添指著離蘇姣姣不遠的一處小鼓包,泥土堆起的一座小山,還插著個小布條,一打量就是個才挖的墓穴。

    可憐了原主的師兄,一生都為蘇姣姣背鍋負罵名,到頭來居然隻能睡在這荒涼的野外。

    蘇姣姣幽幽地歎氣,“祭司大人的意思是,允許我進宮尋真相了?”

    “尋吧,反正你近不了她的身。”秦添此前才和太後交手,涼茶裏的劇毒已經開始侵噬著他身體的裏裏外外。

    每一根血管,每一根汗毛,每一處肌膚,都夾雜著撕心裂肺的痛楚。

    雖然是耳朵在聽,蘇姣姣腦中也在想。

    這必不可能是位男子,因為放眼金國,就是天子金崇也從來不是打壓秦添的角色。

    居然真是當今太後。

    “蘇姣姣,答應我。”秦添不是和她商量,懇求的神情,令她頓時心軟。

    “好,什麽時候入宮?”

    司邇利早就答應她可以入宮,那麽再多個幫手秦添,蘇姣姣沒覺得不合適。

    “三日後。”

    秦添現在找不到柳儒,總不能衝到丞相府去搶人,要是沒找到又會被太後拿捏了把柄。

    “不行,明日吧。”

    主動權現在在蘇姣姣手中,哪一邊的進度快,那麽肯定傾向哪一邊。

    “可,行。”秦添咬牙點頭,而後拿出個香囊放在她手心,語重心長道,“收好了,會保你平安。”

    蘇姣姣一摸輪廓就知道是個什麽東西了,是某種令牌,價值不菲,權力滔天。

    最大權力的話就是—免死金牌?

    蘇姣姣剛想打開看看,但被秦添拉住了手。

    “別,現在打開太早了。”秦添是沒想到她聰明絕頂,光是看形狀就分析出了。

    “東西給我了,還不能看,那我不要,還你。”蘇姣姣好奇心被扼殺在萌芽階段,幹脆什麽都不要都還給秦添。

    明明是他吊起了她的胃口,這會兒還不給消減了。

    秦添堅持不收,拿命換來的東西,斷然不許她放棄“重新來過”的機會。

    他繞開她,不知哪裏找來的幾根蠟燭還有酒菜,半跪在地上,在墓碑上來回灑了幾圈就後,抱拳認真道,“師兄放心,我定會尋到凶手,讓他給你陪葬。”

    秦添比原主更明白,留痕對她意味著什麽,可不單單是簡單的兄妹情,還有更高尚的幼長情。

    “嗬嗬,祭司大人要是去唱戲,那觀樓的門檻不得塌了。”

    觀樓,正是金國第一戲園子。

    在似錦城內,隻有觀樓能代表戲曲的巔峰。

    蘇姣姣的嘲諷無時無刻不在挑戰秦添,但秦添從來沒有真正放在心上,好像她的冷嘲熱諷,他都可以當作甜言蜜語。

    “夜深了,你自己小心。”

    秦添冷不丁地潑了盆涼水,聽什麽“自己小心”,蘇姣姣這才察覺到秦添和她不順路。

    這如何是好,她不可能記得回丞相府的路,還是大晚上的,走老遠都沒個人影。

    “等等,”蘇姣姣急著叫住秦添,捏著衣角試探性問道,“我一個人,你放心?”

    不過,蘇姣姣是真沒想到,秦添竟然叫她一人行走在荒郊野外。

    這鳥不拉屎的鬼地方,黑漆漆的沒有人煙,不愧是“活閻羅”說出來的話。

    當然不是秦添不想送她,很不巧地藥性這會兒要發作了,他可不想丟了麵子。

    一個武功高強的權臣,因為小小,就被折磨得親媽都不認識。

    對他來說,算什麽英雄。

    至少,秦添覺得麵子不可丟,不可以醜化,更不可以抹黑。

    “嗯,小心就好。”

    免死金牌是在宮裏用的,隻有武功秘籍才用於宮外。

    而蘇姣姣,除了偶爾有點小聰明,什麽飛簷走壁,她是最沒習武天賦的。

    一片昏暗中,秦添感到心底陣陣撕裂,眉頭也驟然緊鎖,嘴唇微微發顫,手指甲也肉眼可見變成了深紫色。

    果然,太後的,發作速度真慢,卻擋不住烈如火的藥性。

    他知道再在她身邊,肯定會引來不少仇家。

    “秦添,你上一次也這樣。”

    原主第一次和秦添相見的畫麵,像散不開的烏雲,籠罩在心頭很長時間。

    蘇姣姣不禁感慨萬分,初見時的美好,為什麽今日都化作泡影,再也不複存在。

    秦添死死地攥著拳頭,指甲摳到肉裏滲出血跡,一咬牙切齒,轉身就踏著風離去。

    樹葉在婆娑起舞,伴著她的淡衫交映其中,繪成一張絕美的畫卷。

    怎麽就走了呢。

    蘇姣姣盡了最大力氣去挽留,誰知他關於進宮的事還沒著落,竟消失得無影無蹤。

    【宿主,任務重心是複仇,不要被蒙蔽了雙眼。】

    死神係統又是在秦添走後出沒,黑不溜秋地鑽出腦袋,像是在警告,又像是在威逼。

    “秦添是個跳板,司邇利也是。你幫我做個選擇?”蘇姣姣並不理會死神係統的忠告,更是把艱難的抉擇交給了它。

    【宿主,問問你的心。】

    死神係統這個皮球踢得剛剛好,蘇姣姣問了原主的心,答案竟然是“司邇利”。

    突然,她好像懂了什麽原因司邇利的身份,可要比那位更接近真相。

    “謝了,還有—不要總在渣男離開才出現。”蘇姣姣也算不得是警告,畢竟這種行為特別犯賤,同樣也是最瞧不起的馬後炮。

    所謂的事後諸葛亮,差不多就是這樣。

    死神係統可不這樣認為,它存在的目的,就是適時把控宿主的心境。

    【宿主,隻有複仇大業你可以做主,其他都得聽我的。】

    又是聽誰的,蘇姣姣很討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