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京城煙雲 第七十六章 尹道人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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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基本都是修士兵解轉修的鬼仙,什麽樣的都有。
怪是無生命體吸天地日月精華,明識開智修神道者。怪最為罕見,善惡不明,靈智不高,能力卻常是四類異族修士中最為強大的。
這些異族修神者,多帶有本族的天性,行事放縱恣肆,無所顧忌。自視高於眾生之上,生靈包括人類,在他們眼中,隻不過是能供獻信仰力的芻狗、螻蟻。所以為爭奪信仰之力,哪管什麽仁義禮智信,不擇手段,神戰頻發。
那時不惜殺雞取卵的妖神比比皆是,最高有一次祭祀坑殺十萬人的記錄,隻為快速獲得大量的懼念信仰力,以補充神戰的消耗。
“五瘟奪神旗”,就是在這一時期誕生的一套霸道的神戰之寶。由一支陣器鳩神杖和五支五行布瘟旗組成。其主要的能力就是通過夢境種下夢神印,造虛神偶,再散布瘟疫,製造恐懼,收割信仰力。
為了增加恐懼信仰力的強度,在旗陣範圍內,信眾幾乎都是九死一生,而旗陣的圈控範圍,最大的可罩住幾十萬人生活的雄城!既可屠殺敵神的信眾,又可收割海量懼念信仰力,一舉兩得,是一等一的神戰利器。
所以“五瘟奪神旗”自誕生之日起,就是人與神的公敵。雖屢遭剿滅,仍不斷有人修煉、改進,直至鬧出了灰魔之災。
如果信眾隻能產生愛懼之信仰力,“五瘟奪神旗”就可以說是完全完美的神寶。但信眾不隻有愛懼,信仰崩壞之後還會有怨恨,這就使“五瘟奪神旗”產生了一個無法彌補的致命缺陷,直接導致了灰魔之災,也是陸孟二人悲劇的根本原因。
“五瘟奪神旗”曆經了幾次改進,到灰魔手中臻至大成,不但成了圈殺生靈的利器,也成了鬥法防身的至寶。因為他在鳩神杖中煉入了一個迷陣,並且布陣更迅速,可在百裏之外就精確地紮下旗門。
神主控陣也不必再固守於陣中固定的位置,而是隨意行止,最遠可距旗陣數百裏。這就使圍殺者不但很難破陣,更難找到旗陣的神主。
所以灰魔直到死,也沒有人發現他的身份,至今都沒有定論。之所以稱之為灰魔,與他引發的那次讓修道界痛了幾千年的災劫有關。
這位一代灰魔吸取了前幾位“五瘟奪神旗”神主的教訓,一開始沒有大幹,隻是偷偷的小規模收割,等到修道界意識到他的存在時,他已經是溫養期的境界,一手“紫宵神雷”法也臻至大成,這讓圍殺他變得無比困難。
最後中原修道界出動了百餘位溫養期,以及不計其數的結丹期,才把他逼到到沙漠中一個數裏方圓的石林中。
灰魔在逃跑時已經屠了十餘城,收割了近百萬人的信仰力,法力浩蕩無邊,雙方鬥法時,整個石林上空黑雲如山似海,雷聲閃電響徹了三天三夜,把那片石林都削平了一截。
最後竟然讓他生生僅憑一人之力,耗得參與圍殺的百位溫養期修士法力見底。但是他自己也成了強弩之末,眼看就要成擒。
灰魔殺力強橫,所以最後的圍剿布置,是溫養期頂在前,漸次向外修為從高到低,以期減少損失。沒想到非但沒有減少損失,還在這萬無一失的殺局中,出現了第一萬零一種變數,讓中原修道界痛徹心扉數百年,修道界都出現了一個大斷層,堪稱修道界第一慘案!
就在大家都以為大局已定的時候,突然包圍圈內側傳來了一聲淒厲的慘叫,是一個大家都熟悉的聲音——來自一位頂在最前麵的溫養期大能。
還沒等人們弄明白發生了什麽,就隻見那位大能所鎮守的方向,射出一道灰光,沿途進攻的修士,隻要被那灰光撲中,哪怕是溫養期,也仿佛生命被瞬間抽離,屍體轟然委地。
而那灰光則像是吞噬了大補之品,凶焰節節拔高!
幾乎在一眨眼間,就幾乎把內圈的溫養大能一掃而空,原本一團人形大小的灰光,仿佛迎風而長,轉眼間便成鋪天蓋地之勢!
後麵的人一見,哪還敢有什麽留手,手忙腳亂地把法術、法寶一股腦都丟了出去,不料反是取死之道,激得灰光如刺蝟一樣探出觸手,沿著攻擊的路線把所有人一撲而死!
僅僅是幾個呼吸之間,本來還打得熱火朝天的山窪,便成寂靜的死域,倒處都是修士的屍體,以及四處肆虐的灰光。
此時在空中警戒的溫養境呂姓修士發揮了極大作用。修士動念極快,電光石火之間,就把場內的狀況收於心底,立刻便窺出端倪,當即傳聲所有修士“不許攻擊!跑!”
這一句話,可以說挽救了在場的數百人生命,也為中原道門保留了無數薪火相傳的種子。但溫養境修士的損失,空前絕後,使中原修道者的曆史上,出現了唯一一次溫養境大斷層,數百年未能恢複元氣。
但無論如何,呂姓修士都是功德無量,這位大能飛升後,便是道門赫赫有名的呂祖,在天宮玉闕列大羅金仙位。
那灰光果如呂祖所料,有靈無智,沒有人攻擊它,便落在石林中聚成一團,不動如死物,風沙雨水對其皆無影響。
呂祖見控製住了局麵,又收攏跑到遠處停下來目瞪口呆的修士,命令其中精通土行術法的,在石林外圍,包括地下,快速清理出一個無生命的碗狀隔離帶,把外麵與石林隔開。並把情況通報各自宗門的掌門,請其前來議事。
這個荒漠中的無名石林,一時各路神仙巨擘雲集,仿佛是修道聖地。但誰也沒有見過灰光,商討了數日,也說不出個名目。
不過經過數天的觀察,發現這灰光也如沒有了肉身的神魂一樣,會緩緩消散,不過消散過後,也會對四周的生靈魂魄產生侵蝕,後來證明會損壞生靈的身、魂、運、命,十分霸道。
而且,這種灰光雖有靈性,但僅止於反擊對其有惡念的神魂,而且它反擊的能力也隻有一種,就是吞噬掉這個神魂。所有被撲死的修士,念力修為皆在,但神魂都被吞噬一空。
石林雖然地處荒涼,但四周也有很多野生動物,並常有商隊經過,所以灰光雖然不主動攻擊,也不能留在這裏放任不管。
但處理起來相當棘手,畢竟它的攻擊能力,溫養期的都扛不住一下。
最後是想了一個笨辦法在西域一個生靈絕跡的山穀布下一座封印神陣,再利用灰光會援念力反撲神魂的特點,以修士坐於陣中,隔數千裏遙攻一記,引灰光入陣,再啟動大陣,把灰光封印。大陣隻能出不能進,既可避免有生靈誤擊灰光,又可讓灰光慢慢散逸。
事個方案中最難執行的一環是人由誰,來把灰光引入封印陣中。這個引灰光入陣之人,顯然必死無疑,而且連兵解轉世的機會都沒有!並且必需是渡過丹動大劫的大能方可,否則無法跨越千裏攻擊!
修持千百年,萬死一生的大劫都過了,誰願意做這種犧牲?
議事到此,隻能全憑自願。於是就是難堪的沉默,又持續了幾天。最後的結果是,一位已經取得不還果的無名遊方僧人站了出來,犧牲自己了結了此事。
那僧人行此慈悲,卻落得神魂盡失,不入任何一座佛國,雖然廟中有其造像,但供奉的卻已經根本不是他本人了。
世事就是如此讓人唏噓。
這次灰魔之災,是灰光第一次出現在中原修道界眼前,很顯然它是某種念力的變種,在五念的白青黑紅金之外,獨呈灰色。“五瘟奪神旗”的修者被冠以灰魔之名,也是因此而來。
後來“五瘟奪神旗”又鬧了幾次,但修道界應對得當,灰光再未造成重大損失。直到最後,一位灰魔修者修到半路,竟跑到某大山門跪求救命,終於使灰光的來龍去脈,大白於天下——確是源於‘五瘟奪神旗’的修煉功法,但根本來說,還是來自於信眾的怒怨念力。
懼念信仰力雖然容易獲得,但“五瘟奪神旗”的方法太過極端,竟以大規模殘害生靈的手段來快速收割,這就無法控製地會導致大規模的信仰崩潰,並且是持續不斷的崩潰!
於是,“五瘟奪神旗”的神主就會不斷地納受而來大量的怨念力,導致其喜念與愁念完全處於入不敷出的狀態,就隻能用怨念力先圈困住,待喜念力與愁念力恢複再做考慮。
但以“五瘟奪神旗”修持情況來看,圈困住的怨念力必將越困越多,遲早有崩潰之時。
但這隻是“五瘟奪神旗”弊端之一,實際上與灰光無關。
灰光另有出處。
修道之人死時如果怨念力特別強大,會合入完整的神魂形成厲鬼,此時神魂與怨念力各自獨立,怨念力隻是為神魂提供念力供養,所以厲鬼仍呈現怨念力的青色。
但普通人在死的時候,就算怨念力非常強大,也達不到支撐一個完整神魂的地步,這時魂飛魄散之際,就可能在怨念力中合入神魂的殘片——這與厲鬼神魂、怨力各自獨立的情況不一樣,怨念力與神魂殘片已經完全合為一體,生成了一種新念力——就是呈灰色的怨煞!
怨煞雖少,但要遠比怨力難纏!
首先,怨煞融合了神魂殘片,五念之力對其就沒有了生克的效果,無法將其煉化。
其次,神魂殘片也使怨煞具有了一絲靈性,不再如信眾的念力那般一盤散沙,而是會聚在一起形成一個整體。
最重要的,怨煞不再有吞噬其它異種念力能力,但卻可以吞噬神魂,而且是主動的去吞噬!每吞噬一分,怨煞就會壯大一分,吞噬速度也會更快一分。
但隻是相對來說的快。一人所生之怨煞,神主不采取措施的話,完全吞噬一位神主的神魂,可能要成百上千年。但這期間,任何一位神主神魂受損,都一定會早早想各種辦法去解決,這就使怨煞一直都會很弱小,沒有拋頭露麵的機會。
但“五瘟奪神旗”帶來了這個機會。
“五瘟奪神旗”的修者,是以屠殺信眾來“奪”取信仰力的,怨煞對別的神修很稀缺,對他們來講,那可真是家裏有得是!
信眾信仰崩潰,怨念普遍強烈,形成怨煞的機會要比普通人高得多。
屠殺過十萬,所得怨煞,可在一年之內把神主的神魂吞噬一空,而灰魔屠殺了一百萬,這個過程就要縮短到一個月!
而且,普通神靈覺得神魂不妙,要麽解決怨煞,要麽兵解轉世,怨煞很難有機會吞噬一條完整神魂。
灰魔不一樣,連場大戰,到後期神魂被吞噬得殘破不堪,已經神智不清,對怨煞的吞噬完全沒有了製約,最後被完全吞噬掉。
怨煞得到一個完整的神魂,完成了一次質的飛躍,吞噬速度以萬倍計增強。
這就是灰魔死於怨煞之下後,第一個被怨煞撲中的溫養境,還能發現一聲慘叫的原因。之後的一撲即死,根本沒機會叫出聲。
灰魔事件帶來兩個後果,一個是讓修道界第一次認識了怨煞,困擾很多神修的神魂傷害找到了元凶,也有了更多手段去防範。並且也因此誕生了很多新的功法和術法。
第二是,因為灰魔災劫之事,修道界開始有了神魔之辨,以與信眾為善者為神,殘信眾以逞者為魔。此論最終通過封神之戰成為修道界的公識。怨煞也因此被稱為魔煞。
而“五瘟奪神旗”的功法,也因此被修道界所棄——已經證明是死路,哪個壽星願意去上吊呢?當神仙他不香嗎?多活幾百年他不爽嗎?
灰魔之事,遠在上古,距孟、陸所處的年代,隔了幾千年,中間又經曆過封神之戰,很多記載都散失了。存留的也因年代久遠,不再被重視,放在藏經閣內吃灰。
孟玄真又是個專心修行的,閑書閑聊一概不問,華妙門八年,雖然修為精進如奔,對“五瘟奪神旗”與灰魔之事卻一概不知。
陸玄機則不然,在藏經閣是各色閑書來者不拒,自然也就看到過關於灰魔之事的始末,包括“五瘟奪神旗”都有詳細了解。
所以孟玄真下山第一次回宗門時,找陸玄機湊煉製材料,就被陸玄機窺出了些端倪,但孟玄真煉製布瘟旗時,並未泄露鳩神杖,又因當過薩滿,就按自己的喜好改旗為幡,這又在無意中迷惑了陸玄機,就這麽錯過了一次時機,終致無法收拾。
陸玄機入世遊曆,同時也因確定主修禦靈而遍訪名山大川,尋找自己的中意的第一禦靈。
正好在其目光轉向關外之時,新的灰魔事發了。
孟玄真並不是死腦筋,最初他定的複仇目標是李周王朝的都城,到了都城之後,竟然發現有丹動期大能坐陣,還不隻一個,就放棄送死,目標改成了西北邊疆——把邊疆攪得一團糟,一樣可以給李周造成重大傷害。
正是這個決定,讓他有機會修到丹成,否則可能是雛鷹剛展翅,就摔死了。
但是他還是無法想像,灰魔一事在修道界上層竟然這麽有名。
所以開始修行“五瘟奪神旗”之時,在山野裏拿野生動物提升修為還好,沒引起什麽注意。“五瘟奪神旗”的修行之速與平時修行相比,簡直就是輪船與小推車的差距。所以隻用了五年,就從開府期跨越到了結丹期。
隻是丹成後,孟玄真把複仇付諸行動時,就泄露了所知不夠的短——他根不知道灰魔有多拉仇恨,就沒想到要怎麽遮掩蹤跡。
所以沒搞兩下,就被抓到了蛛絲馬跡,不得不自西而東,邊鬥邊逃,最後在山海關附近逃出關外。
陸玄機得到消息,心裏頓時就慌成一團,趕緊追過去確認。此時孟玄真已經出關,在逃跑的路上,屠了三座大城,要知道這時的大城可不是上古時期的城,三座城每城都生活二十幾萬人口,轉眼就背了近七十萬的人命。
陸玄機的頭皮都炸了,十萬必死,七十萬人,那怨煞轉眼就能把人啃成灰!隻是他還抱著最後一線希望向北追過去,希望不是他孟大哥。
沿途他又目睹了被“五瘟奪神旗”肆虐後的人間,有如幽冥煉獄般淒慘,心中充滿了自責,自責很可能是自己忽略了對孟玄真的關心,才讓百姓遭此劫難,也讓他孟大哥陷入了極度危險之中。
也許就在那時,他就已經萌生了死誌。
最後他在長白山附近,遇到了回程的圍剿隊伍,知道那灰魔還是逃出升天了,但灰魔的五支神幡都在鬥法中被損毀。
陸玄機看到神幡殘片的一瞬,當時就哭了,別人還以為他是為灰魔伏法而激動,實際上,他是知道,他的世界裏不會再有他孟大哥了。
孟玄真並未暴露身份,但他能再次逃走,卻是圍追者故意為之。兩個原因。一是他神幡已毀,已經無法繼續作惡。二是他殺了那麽多人,魔煞爆發在即,不用管他他也是必死。
而他又逃回了老巢,那魔煞肆虐所害,也都是他的親族,算是為中原人收回一部分血債。等差不多了,再用秘法封印魔煞等它自己消散即可——這是灰魔災劫後,修道界已經完善的一係列善後之法,萬無一失!
但是陸玄機卻無法放任不管,憑借他對孟玄真的了解,最終追到了他,地點就在你們紅安村東的大石包那裏。
這件事的來龍去脈,陸玄真都以使靈傳信宗門,使我們得以知曉,但二人見麵後的事,確言之不詳,不過小山神是全程的參與者,以後你有機會可以問問她。
最後的結局是,二人都兵解轉世,魔煞並未爆發,附近也從來沒有魔煞散逸影響的跡象。
因為孟、陸都是我門核心弟子,隨身都備有一顆定緣珠,所以轉世成功率很高。
隻是七十萬人產生的怨煞,卻沒有毒害到這個世界,必是業力都由他二人生受了。這也許就是陸玄機轉了九世到你這裏才成功的原因。
而孟玄真,則從未見過轉世的跡象。
蕭然已經領會到了故事的真諦,這個蹩腳的灰魔修孟玄真,幹的蠢事不但把自己折騰沒了,還把前世的自己也害了。
“至於你的黑杖,它曾經很凶殘,但現在沒什麽用了。”尹道人從緬懷中回過神來,已經是深夜,便交待一下現實中的事情。
不說修持它就等於是自殺。單說現在科學昌明,神道衰滯,百姓的信任與愛戴更讓國家相當於億萬愛念信仰力加身,氣運天華,金光衝天,多厲害的修道者都要接受國家專門的管理機構管理,小妖小魔正麵衝撞必然粉身碎骨。
科學的進步也讓瘟疫——也就是流行病,再也不能像上古時期那樣大肆收割生命、引發恐慌了。那“五瘟奪神旗”的能力,就相當於在根本上被閹割了,哪怕全盛的第一代灰魔來到此時,也難興風作浪。
況且這套神寶,要到開府境才能修持,在國內,哪有不受監控的開府境?就算真有不怕死的,修持了這套功法,都不說讓他屠掉十萬人,他能屠個十人還能逍遙法外,全世界的修道者都得給他打a。
——一說到現代,這老道士嘮的竟然都是時髦磕。
至於那五個人,修行本係與道家不同,綜合來看,老乞丐大概有探海期實力,杜超是武修,水平與拈塵期戰力相當,其餘三個人,紅塵沾染,可能也就拈塵初期的實力。
老道士用了一大堆推測語,根本沒有安慰到蕭然,反而讓他心裏倍感沒底“師父您這麽高境界的大修士,弟子幾千年前都是開府期,還看不準他們的實力?您教我的不會都是吹牛吧?”
尹道人啞然,這小子太直接了吧。“你是小說看多了。神魂之事,仙神難測。他不使用出來,大羅金仙也不知道他的具體境界。隻能根據他周身的氣象推測個大概。不然還沒交手,老底就漏個精光,那還有沒有小人物活著的餘地了?既然小人物也能活得不錯,那就證明你的實力,除了自己沒有人能完全知道。”老道笑著糾正蕭然的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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