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京城煙雲 第七十八章 老乞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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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教他怎麽和我說話。”老乞丐依然木無表情。
“好!”邊上常老二大聲應道,同時一個轉身蹬腿,就向蕭然踹過來。
蕭然閃身躲過,嘴裏不閑著“哎哎……跟我學偷偷襲啊!”再次拍開常老二踢來的一腳,後退了幾步,大言不慚地道“那我就指導指導你?”
“好啊。”常老二緩步逼上,在距離蕭然三四米遠的地方站定。
蕭然裝模作樣地擺了幾個起手式,卻有些不倫不類,最後幹脆直接衝過去,一拳砸出!
雙方你來我往一交手,蕭然就平靜下來——這是必然的,如果情緒控製不好,念力進境怎麽可能快。
有便宜師父的評價墊底,蕭然很快就看出常老二的弱點說他綜合實力在拈塵境左右,但顯然兩腿六正經並未全部打通,控製並不如意,走的應該不是道家的路子。
蕭然立刻發揮肝經貫通、雙腿靈活纏擠的能力,幾個步法的雷意爆發,便擾亂了常老二的動作,窺到一個破綻,雙臂雷意如火,一下就將常老二推飛六七米,坐在地上。
蕭然得意地拍拍手,撣撣身上的灰,把高的做派拿了個十足“如何?有收獲沒?”
常老二爬起來,臉上依然掛著職業的假笑,誇張地說“哎呀媽呀,爺們兒太厲害了,嚇得我一腦袋頭皮!”
常老二雖然臉上常掛笑,不代表不小心眼。長年在台上被台下的觀戲耍,心中就有一股戾氣,雙被蕭然這麽給下麵子,早就把他的火給勾起來了。所以麵上卻不見惱意,心裏早已巨浪滔天。
他一邊慢慢站起身拍打草葉,一邊從手腕、身上摘下一些白色的東西,扔到了地上,抬眼看了一眼蕭然,說了句“不過要是就這點實力,你還教不了我!”。
說著兩眼一閉,雙手和身體驟然一抖,全身便開始嘩嘩作響。
這時蕭然才看清,原來常老二的兩個手腕上,佩戴著兩串小指甲大小的小銅鈴,身上的衣服也同樣綴著很多小銅鈴,平時以棉花塞住,不會發出聲音,隻當是裝飾。
現在去了棉花,隨著他的身體抖動,銅鈴便以一種奇怪的韻律響了起來。
“竟然是戰鬥薩滿!蕭然小心!”鹿小妍突然出聲提醒。
“能跑不?”蕭然在腦海中問。
“……”鹿小妍險些憋出了內傷。
“不用。他的身體承受不住拈塵以上神力的灌注,隻比你高一個境界,正適合你這樣的天才越級練手!”鹿小妍答。
蕭然受用極了,登時淵渟嶽峙地看向常老二。
“你說他正在那哆嗦呢,我就上去幹他會怎樣?”蕭然問。
鹿小妍心想這廝果然夠無恥,道“這個可以試試看。”
試試就試試,蕭然一個箭步竄了過去,對著常老二麵門就是一拳。
這一拳實際是虛的,蕭然當然不會真的動手,但確實想知道常老二現在會不會有反應。
沒想到拳剛出一半,常老二突然睜開了眼睛。
兩隻血紅色的眼睛!
幾乎在那血色雙眼睜開的同時,常老二發出一聲憤怒的咆哮,一側頭讓過蕭然的拳頭,合身就撞了過來!
“小心!他的附靈是熊!”鹿小妍急聲提醒,她沒想到這二貨真的不要臉出手了。
還好蕭然是隻想虛晃一拳,看到常老二眼神不對就已經收力,沒有完全硬剛上。
但是也已經來不及撤退,“砰”的一聲,直接被拱飛出十米來遠,連撞帶摔,蕭然兩眼一陣發黑,渾身欲裂。
如果不是因為蕭然收力卸掉了一部分衝撞,僅這一下蕭然就已經爬不起來。
一陣急促腳步聲迅速接近,蕭然隻來得及瞥見飛來的一腳,下意識屈臂護頭,整個人就像破口袋一樣被踢得歪到一邊。
不過這次傷害遠不如撞得厲害,蕭然借勢一骨碌爬了起來,幾乎是下意識地就用出了雷意拳對敵,這就看出七天特訓的成果來。
附靈後的常老二,反應極速,立刻轉身又是橫肘,又是劈拳,打得蕭然節節後退。
不過這麽一追一躲,幾個呼吸過後,蕭然就緩過勁來了。
這麽一折騰,雖然挨了幾下重的,但是蕭然也看出來了,常老二在附靈後,力量、速度和抗擊打能力大增,但身手卻沒啥長進,隻是在靠一身蠻力在硬打。
但這真打上一下蕭然還真受不了,隻好放棄硬剛,轉成遊鬥。
之所以雷意拳實不是拳,而是術法,是因為它靠的不是力量打擊對手,而是以念力在手、肘、肩、胯、膝、腳等部位的竅穴,盤旋聚集,形成雷意,再與敵接觸的的瞬間爆發,催動骨肉以震擊傷人。
所以雷意拳就是五雷術法的體內版本,以適應意到境的念力不夠凝實,無法離體催動術法的現實。雖然不能遠攻隻能近擊,但雷意拳短促的震擊穿透力極強,隨著修為提高,通天期就可以打出隔山打牛、按外創內的效果,威力奇大。
與武道需要靠動作與姿勢發力不同,雷意拳的傷害與肢體力量無關,隻要爆發雷意的部位觸到對手,就會形成殺傷。所以對身姿動作的限定非常少,看似輕飄飄的一觸,隻要念力到了,就會造成重擊。
但是也不是沒有限製,就是雷意不能在軀幹部的竅穴發出,因為震擊不分敵我,軀幹部位暴發雷意,可能敵人沒傷到,自己的髒腑先給震移位了。
所以幾個回合以後,常老二身上已經挨了十幾拳,砰砰炸響,痛得那頭附靈熊嗷嗷怒吼。但這附靈熊太耐打了,根本就打不動,而且越痛越怒,爆發越高,打得蕭然也是叫苦不迭。
“再堅持一下,他的身體快負荷不住了!”鹿小妍發聲。
“我特麽也快堅持不住了!”蕭然的念力確實不夠用了。
二人的戰鬥僅持續十幾分鍾,常老二附靈的狂暴的進攻就讓雙方身體都瀕臨透支邊緣。
現在那附靈熊也意識到常老二身體不支了,就改變戰術緩緩逼近,壓縮蕭然的轉旋空間,力圖一擊致命。
“他會發怒你不會嗎?”鹿小妍忍不住再次提醒。
好像是哦!
蕭然立刻動念,須臾,一股焰騰騰的念感便從肝區升起,直貫入右期門穴,火辣辣地沿肝經直衝腳底。
蕭然完全是下意識的就是一記鞭腿掃出!
太特麽草率了……踢空了……
但是常老二也沒能利用這個空擋追擊……兩個人都已經是強弩之末,心有餘而力不足。
“這種怒力一個月最多不要使用超過三次,否則會傷你肝的根本!”鹿小妍提醒蕭然。
怒怨之力皆生於肝,但怒是怨的暴發版,是怨力蓄積之後的壓縮與釋放,雖是木係之念,但如種子發萌,可力開千鈞巨石,且綿綿不絕!
蕭然在鹿小妍的提醒下,小心地再次覓得了一次機會。
這次怒念力的釋放沒有像前一次樣一腳揮霍掉,而是與其它念力配合打了個漂亮的組合殺先在神門穴凝心火之雷彈開常老二的胳膊讓其破綻大開,接著進步以胯部衝門穴的脾土之雷破壞了他的平衡,最後舒舒服服補上一腳踢在常老二大腿上,怒雷爆發,餘勁連綿,把常老二踢得像表針一樣在空中轉了半圈才啪地一聲落地。
常老二的附靈不甘地咆哮一聲,退去了。留下常老二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首戰告捷,爽!
常老二輸得讓老乞丐也很詫異,瞅了杜超一眼,你不說是莊稼把式嗎?
杜超也有點懵,因為就在一周前與蕭然動手,這貨還是個二把刀,就會一通王八拳,隻不過是自己大意了才中招。
可這才一周,完全不一樣了,能這麽利索地把憑靈狀態的常老二打趴,就算自己也得小心應對了。
見老乞丐望過來,雙手握拳一撞,請戰道“白大爺,讓我試試?”
老乞丐一甩頭,提醒了一聲“他的拳法比較古怪,小心一點!”
杜超一點頭,轉身冷笑一聲對蕭然道“這是掉糞坑裏撿到葵花寶典了?有點長進啊!來來來,看你不背後下手,能在我麵前站多久!”
蕭然嘴上也不饒人“你這逮住牛就吹,連屎都不擦擦?我這累得跟狗似的,你這和偷襲有啥兩樣?”
老乞丐也想多個機會觀看蕭然的拳法,一揮手“給你二十分鍾的時間!”
趁著休息的間隙,蕭然一邊抓緊恢複念力,一邊聽鹿小妍解釋,為什麽他一開始險些被常老二撞死。
常老二的領神是一頭熊神。薩滿請神上身有兩種狀態,一種是神靈上身,完全控製薩滿的身體,稱憑靈;一種是神靈隻把神力傳給薩滿,薩滿本人戰鬥,稱為憑力。
憑靈對領神的消耗較大,所以一般情況下,看病治病多憑靈,而戰鬥多為憑力。
而常老二剛開始是以憑力請神的。千萬不要以為領神憑靈憑力時附靈很慢,跳大神看病時之所以請神不容易,那是需要這種做派還增加病人和家屬的感激,想當於多收點好處。實際上除了初次領神時,其它時候領神附靈隻是一瞬間的事。
常老二手裏鈴聲一響,基本上憑力就完畢了,後續的樣子隻是一種禱告儀式,在感激神靈相助。
結果蕭然二乎乎的衝上去試探,一下子把熊神激怒了,憑力變成了憑靈,熊神親自出馬收拾蕭然這個瀆神者,險些把蕭然打死。不過好在常老二本身的念力修為不高,神魂能承受的神力有限,不然真的大條了。
說到險些被打死,蕭然還向鹿小妍求證了一件事“常老二踢向我腦袋那一腳,是不是你替我攔下了?”
鹿小妍鄙夷“連我你都想指上?你還是人不?你也就命好,誰知道那熊神抽什麽瘋!”又補了一句“我就是一廢物寵物,別指著我幫你打架!”
“還有,別以為憑靈一定比憑力厲害,剛才那熊神顯然不懂人類的武道,隻會用一身蠻力欺你,如果換成憑力狀態,以常老二展現出來的身手,你不一定更好打!”
二十分鍾一過,杜超也不廢話,大步走到蕭然麵前一站。他隻在右手腕佩戴了一串鈴,取下棉球,隻一抖,身上便有一股氣勢勃然升起。
這次蕭然學乖了,沒有趁著杜超附靈去“擊其半渡”,但是不妨礙打嘴炮“超超,咱也別白打,加個彩頭怎麽樣?如果我輸了,以後在學樣隻要見到你,我就得躲在路邊,還得喊‘杜爺您慢走,奴才給您跪安了!’;如果你輸了,你就在學樣告示欄裏貼個布告,說你杜超欺男霸女不是人,現在悔過自新,以後誰都可以追郭泠雅,你再攔就是龜兒子。如何?”
杜超聽蕭然嗶嗶完,冷然道“可以!”
“是豹神附靈。”鹿小妍剛提示完,杜超就交替踩著泰拳的三宮步凶悍地逼殺了過來。
泰拳的凶猛舉世聞名,僅這三宮步進逼,都會給人以強大的壓力,特別是不懂武的人,往往會手足無措,進退失當。
蕭然也不懂武,但架不住他二啊,而且對自己的雷意拳有一種迷之自信,所以他根本沒有任由杜超來壓縮他的空間,賤忒忒地就開始主動試探進攻。
甫一交手,蕭然就感受到了明顯的差異,有套路的進攻與蠻打一氣完全不可同日而語,特別是豹神的附靈,讓杜超速度、力量都有很大提升,與開學那天的交手又是天壤之別。
主要是不熟悉杜超的打擊距離,剛想進攻,就被杜超一個正蹬悶在肚子上,坐了個大屁墩兒。麵對杜超的追擊,更是連滾帶爬,逃離得十分丟臉、十二分業餘,最後還是靠一記出其不意的掌心雷才逃出升天。
第二個回合就更加凶險了,明明看著杜超離得還挺遠,一愣神的功夫腿就到鼻子尖了,如果不是杜超也不習慣蕭然隨手一碰就能有一記重拳之威,接下的轉身回旋踢可能就已經把蕭然割草一樣放倒,絕殺勝出了。
不過蕭然並沒有放棄對攻,雖然他不懂什麽比賽經驗,但是直覺告訴他,如果讓杜超安全按自己的節奏打,自己肯定會被擂成渣。
吃了點小虧後,蕭然漸漸心裏有了明悟從信息不對稱的角度,自己的優勢更大,畢竟泰拳的比賽視頻在網上隨處可見,而全世界知道雷意拳名字的,可能都不到五指之數。
於是蕭然決定苟住,盡量做到少出手,一出手必有震懾。
說是這麽說,幾番交手下來,蕭然也腫成了豬頭,隻不過策略也得到了勉強的執行——杜超吃虧更大。
果然主動進攻的杜超吃了幾次虧之後,就更摸不準蕭然的虛實,越打越縮手縮腳起來。
鹿小妍也發現了蕭然的一個優點,就是雖然他平時二得要命,但一旦遇事,頭腦卻特別冷靜靈活,善於發現並發揮自己的優勢。就像這次明明是第一次用雷意拳對敵,但無論是對常老二還是對戰杜超,都能冷靜而迅速把握住自己的長處,並貫徹到實戰中。
而且這個優點在他開始念力的修行後更是明顯,對情緒的控製也讓人發指得根本不像一個十六歲的大男孩!
這樣看來,杜超根本就不是蕭然的什麽宿世之敵,完全無覺地就落入了蕭然的節奏,威脅全無,讓蕭然越打越順手。
最後輕易地就來了一個連發雷意套餐,竟然打出了浮空效果,讓蕭然也玩了一把漂亮的回旋踢,直接把杜超打得倒地不起。
“小夥子,這拳法是誰交你的?”老乞丐也不管倒地的杜超,盯著蕭然問。
直到感覺杜超的附靈以神魂發出憤怒的刹車音,不甘退去,蕭然才感到念力有點透支,微有暈眩感。聽了老乞丐的話,倒沒有隱瞞,直接告訴了他真相“是我自創的,這還隻是半套。”
蕭然說完這句話,擺擺手回身就走,那份瀟灑,那份自豪,那份得意,仿佛全世界武道金腰帶在他眼裏全是垃圾。
“你還不能走。”老乞丐沉聲道。
“咋滴?還想不要臉地車輪戰啊?讓你另兩個小弟上吧!”蕭然人倒旗不倒。
“嗬嗬,已經不要臉地車輪戰了啊!可是我另兩位師弟不擅長戰鬥。”老乞丐還挺不要臉的。
“那隻有你來嘍!大白天的你也沒法放鬼咬我啊……你的身子骨,也扛不了一拳吧?”蕭然是真疑惑。
“是嗎?年輕人的眼界,窄了點啊。”老乞丐鎮定自若。“站在這裏,可是你唯一可能贏我的機會,走進樹林,你能不能完整出來,可就不好說了。”
蕭然哪裏會讓他唬住,轉身撥開灌木叢,就進了林子。
剛走了沒幾步,突然竄出一隻碩大的老鼠,嚇了蕭然一跳,腳一讓,一個不留神就踩進了一個樹坑,險些崴了腳,痛得蕭然一屁股就坐在地上,就聽“吱”的一聲……那叫一酸爽……屁股好像突然紮進了幾百支鋼針……
蕭然嗷一嗓子就爬了起來,捂著屁股如一回頭,就看見一隻足球大的刺猥扭著圓滾滾的身體爬進了一側的樹叢。
這肯定是老乞丐的手段,不然哪有這麽巧的,難道也是薩滿的路數?
蕭然下意識地就要伸手扶一下身邊的樹,以便查看腳上的傷,又觸電一樣回神,警覺地掃了一眼樹上,驚得險些再次跌倒——樹上赫然伏著一條手臂長的黑灰色蛇,正吐著猩紅的蛇信,隻等他手伸過去便要來上一口!
蕭然第一次對修行者的能力感到毛骨悚然,哪還管腳上傷不傷的,隻想快點離開這片樹林。
隻是剛邁開腿沒幾步,右大腿外側就感到一痛,低頭就看見腿上並排整整齊齊釘著三隻寸許長的鋼釘,入肉少說一半,劇痛傳來,蕭然隻敢抓著邊上的灌木枝保持平衡。
“回去吧,再往前走你會死。這麽死在這裏,警察都沒辦法給你申冤。”鹿小妍冷靜地道。
蕭然的心裏也生出了無力感,原本從小到大都非常熟悉的山林,竟讓他感受到了無窮的惡意。
他知道鹿小妍說的是實話,能在完全看不見他的情況下,把三枚鋼釘像木匠一樣釘在他腿上,這是什麽能力?
反正蕭然無法理解,也更無從防範,那就要有再來三枚鋼釘釘在他嗯喉上的覺悟。
蕭然隻得回頭,心裏開始翻江倒海地腹誹地那便宜師父,果然一分錢一分貨,這師父便宜了,完全不靠譜!說好的本領低微呢?說好的野路子缺陷多呢?說好的我說了算呢?
“他們的本尊本事是不高,你師父說得沒錯。但誰能想得到他們是薩滿呢?就算是肉身孱弱的老頭,如果是大薩滿,也不是現在的你能接得下的。”鹿小妍反倒替尹道人開脫起來。
蕭然一瘸一拐地再次鑽出灌木叢,老乞丐正大馬金刀地雙手拄杖冷冷地看著他。常老二和杜超等四人也都散站在老乞丐身後,眼神複雜地看著由意氣風發轉眼變成喪家之犬狼狽返回的蕭然。
“跪下!”老乞丐冷喝。
蕭然瞅準了一塊幹爽一些的地麵,撲通一聲倒在那裏,不過隻能側身躺著,以一肘支地,盯著老乞丐道“我回來了是想活命,但不代表這你可以任意作踐我,要這條命你就拿走,要想說點別的,就不要想羞辱我!”
老乞丐有些意外,沒想到這個看起來心裏沒個六的小子,骨子裏倒有一種硬氣。也不再堅持自己的命令,向身後一示意,王小鳳立刻扔出了一個黑色塑料袋,摔在蕭然麵前的草地上,滾出了兩個監控攝像頭。
“這東西是你安裝的?”老乞丐冷聲問道。
“臥槽!能不能注意點,這玩扔挺貴的!”蕭然趕緊把東西收了起來,也等於承認了老愁乞丐的問話。
“如此說來,那就是你先來主動惹的我們,我就算把你怎麽著了,也事出有因!別想著警察來管,我們修行的人,雖然現在不敢大開殺戒,但偶爾有原因地弄死個把人,國家也沒那精力,管不過來。”老乞丐冷然道。
“我也算修行者,你不怕我臨死時心懷恨?你的領神會同意?”蕭然反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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