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京城煙雲 第七十九章 夜鬥
字數:9736 加入書籤
又有一人從屋裏不知端出一盆什麽液體,放到三個長杆下,用另一根細長的棍子綁了棉布醮了,往杆頂的獸像上塗抹,最後剩了一些,都淋到長杆基座下的一些偶像上。
蕭然說實話就在看個熱鬧,沒太看懂,以前看的跳大神,沒見過這些程序。
身邊的紙人似乎看出蕭然一臉懵逼的樣子,竟一反剛才的冷酷,熱絡地在腦海中對他說“怎麽?小夥子似乎沒見過薩滿祭祀的場麵?”
蕭然疑惑地瞥了一眼口罩姑娘,見她一無所覺,便如鹿小妍一樣開始和那紙人在腦海裏聊天。
這才知道,他所見過的跳大神——也就是出馬仙,本就是薩滿的一支。但發展到現在,出馬仙隻有看病禳災的功能。薩滿不同,他本來就是族內的神官,一切與神有關的神事都要薩滿參與,當然也包括祭祀。
九城會道的一些儀軌架構,會以出馬仙為範本,但祭祀儀軌,卻是沿用的某大族薩滿傳統。
場中的大篝火,是火神的象征,剛才有一個祭火神的儀式,估計蕭然也沒看懂,就是篝火燃起時,大家向火裏投祭品——這個蕭然其實注意到了,但是以為是在給篝火添柴。
盛火炭點燃阿叉香熏場,則是借助火神的威能驅除邪穢,淨場禮神。至於剛才往獸像上塗抹的,是屠宰供品的血,是在請這些神靈享用供品。
這個紙人很是健談,有話嘮的傾向,不過看那紙人歪靠在樹杈間呆滯的樣子,不知道附在其上的是什麽神。
這時場上又有了變化,薩滿們已經穿戴好神衣神具,走出了撮羅子,坐到各自的桌子前,神鼓與神鞭則由助手擺在了桌子左側。
主&nbp;席台上坐著的七人,有六人是各色薩滿服飾。餘下一位則是普通衣裝,正是早上看到的那位前大薩滿富守山,就坐在主位右手,算是官方代表,地位尊崇。
主位是一個身著黑色薩滿服的人,就是九城會道的發起者,一直很神秘的會道教主,潘師道——這是紙人剛剛透露的,它所知也不多,隻知道這位教主法力高深,神術通天,是紙人等小神隻能仰望的存在。
這時蕭然又看到了一個人——一個令蕭然相當意外的人,老乞丐,就在潘教主背後站著。看著老乞丐畢甚畢敬的樣子,蕭然心裏突然升起了一種不妙的感覺。
這時紙人又喋喋不休地開始介紹起富守山來。
富守山可是薩滿裏的傳奇人物,他的一些成就,至今在薩滿仙師界都是不可逾越的高山。
他是薩滿界有記載以來最辛勤的薩滿,十二歲時剛成為神抓薩滿,就開始接法事為人祛病禳災,一直到十六年前,他的領神離開為止,三十多年薩滿經曆,做薩滿法事近四千場,平均幾乎每三天就一場。最年富力強之年,一年法事一百六十多場。精力之充沛,法事之浩繁,首屈一指。
他也是法事成功率最高的薩滿,四千多場,無一失敗,堪稱奇跡。
更有趣的是,他還是領神最少的大薩滿,通常大薩滿領神都會有幾十個,甚至上百個,富守山竟然隻領了一神!這也是薩滿仙師界裏的奇談。
不過據說富守山領的神是一位將飛升仙界的胡仙,法力非常高深,上天入地,穿行鬼界,無所不能。因登仙需要大量的功德,所以富守山才會這麽拚命。
這位胡仙飛升登仙後,富守山便卸了薩滿的位置,成了族中的普通人,改為專心研究薩滿文化,成為著名的民間薩滿學者,還被大學聘為名譽教授。
與此同時,下方場內的九城會道終於拉開了序幕。
“你說我要是會噴火多好。”蕭然一邊升火一邊和鹿小妍聊天。
想起那口罩姑娘,又吧噠吧噠嘴“你說我抱也抱了,親也親了,到現在還都不知道她長啥樣!”
其實那姑娘在蕭然麵前露過兩次臉,不過都情況緊急,沒留意她的模樣。現在蕭然覺得自己的初吻都獻出去了,就有點擔心人家是個醜八怪。
又覺得這麽想不地道“其實我還應該感謝那噴火龍,不然死都不知道咋死的。”
鹿小妍不願意搭理他,對蕭然這大心髒的貨十分氣苦,覺得自己真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
蕭然似乎感覺到了鹿小妍的情緒,開導道“你可以換可角度看啊,你不是想讓我帶你出去看看世界嗎?你看我,學都不上了,就帶你來大原始森林,可夠吃蕨菜!”
鹿小妍無情的揭露“是你帶我來的嗎?你是想往京城跑吧?要不是我指點你過這裏來,不出‘意外’,你已經變成各種各樣的屎了!”
蕭然手持一把尖刀,熟練地把一隻野兔剝了皮,在溪水中洗好,放到篝火上烤,滴下的油脂則接在一隻小鐵鍋裏,待兔子烤好,又借著鐵鍋裏的油把采來的蕨菜用棍子炒了炒,便坐在石頭上開始用他一天中最豐盛的晚餐。
兔肉醮的鹽、小鐵鍋以及號稱可打一萬次火的火柴,都是進山的路上買的,不用完全過原始人的生活。可惜沒買辣椒孜然。
刀則大有來曆,是在鹿小妍的指揮下從大石包那裏挖出來的。通體一尺來長,刀柄刀鞘不知道是用什麽木料刻成,黑沉沉油汪汪,除了暗紋隱隱,沒什麽裝飾,但曆千年而不見絲毫腐爛,足見不凡。
刀身的材質更是驚人,不但也不見鏽蝕腐爛和痕跡,剛抽出時就如一汪秋水,落發觸之立斷,而落勢不減。
上篆“玄機恭贈”四字,卻是那陸玄機千年前贈予孟玄真的遺物,讓蕭然愛不釋手。
當然,手機也因暫時不需要,封在塑料袋內埋到了大石包下。
吃過飯,鹿小妍道“帶你來這裏,是因為這裏有我做山神時知道的一隻大妖,現在又多了千年道行,更加厲害,一般修者不會過來惹它。但你這樣實力低微如普通人的,他應該懶得理。不過我和它卻是不對付。現在已經進山一天,在你走出這裏之前,我就不能再露麵了,否則漏了,我們都得玩完。”
又道“走到這裏,狼蟲虎豹你會慢慢應付自如,但山妖精怪之屬會漸多,不能大意。”
“整得咋跟留遺言似的?沒事,我從小就在山裏睡,命爛天不收,誰死我也死不了,我加緊修煉,很快就能出去。”蕭然應道。
念力的修煉,讓蕭然對睡眠的需求越來越少,兩三個小時的小憩,就可以攢足一天的精力。所以蕭然每天都是上午在森林裏麵走,中午尋到合適休息的地方就在附近設置陷阱機括捕捉吃食,然後在每天猛獸最犯懶的下午找個舒服的地方打盹,夜裏則保持警覺,一邊修煉念力,一邊練習雷意拳。
由於開了陰陽眼,隨著進入嵩嶺日深,果然如鹿小妍所說,常會看到一些意外的東西。
比如某個夜晚,突然看見一片灌木叢中紅光閃爍,悄悄過去一看,確是一些蛙蟲之屬,在給一個小花精舉辦生日慶祝之類的狂歡,一群可愛的小動物,圍著一個隻有巴掌大的、漂亮得有些不真實的似乎是百合花智所成的精魅,載歌載舞,不亦樂乎。
還有一次,看見一個光屁股的胖娃娃,白花花肉嘟嘟,梳個鍋蓋頭衝天杵,頂端還有鮮紅的籽粒,在森林裏狂奔,蕭然用盡全力,竟然還是一轉眼就追失了。
為此還遭到了一條蛇妖的警告——權當是蛇妖吧,因為那突然從樹上倒掛下來的蛇,冷冷地盯著他的眼神,讓他直覺它是有靈智的。
蕭然欲進,它就立刻噝噝吐信警告,而當蕭然打個手勢退後時,那蛇就一副得意的樣子,扭著屁股自顧自地鑽進草叢遊走了。
甚至還會聽見兩棵古樹聊天,這個吱吱啞啞幾聲,那個吱吱啞啞幾聲,然後在共同吱吱啞啞幾聲,也不知道聊的什麽,但是肯定很開心。之所以確定不是風吹作響,是因為在蕭然的眼裏,兩棵樹在吱啞的同時,樹身會閃著紅光——那是歡快念力之相。
並且蕭然一旦弄出聲響,紅光馬上就會滅掉。
……
如此之類,非常之多,也讓蕭然知道,萬物有靈,原來隻有在修行者的眼中,才能展現出來。
據鹿小妍講,動物、植物、及無生命之屬,一旦開智,即可如人類一樣開始修行,分別稱之為妖、精、怪。這些非人的修行者,能走上修行之路非常之艱難,道路也遠比人類曲折、坎坷,但也不是沒有長處,就是在修行之初,就自帶天賦神通,為其護道,並且心誌專一,不如人類易迷失初心,還需要斬三屍明道心方可修行。
所以一旦修行,往往都要比人類走得更遠。
就像那百合精魅,或許境界不見得高於自己,但顯然會一些迷神之法,才會把那些小動物,擺布得團團轉,了是自得其樂。
不過這些奇事,蕭然遇到看過就了。就像他明明知道蛇妖對那胖娃娃不懷好意,但也沒有追下去多管閑事——這也不是他現在能管得了的。再說物各有道,就算自己法力高深,為什麽就一定要存胖娃娃的道而毀蛇妖的道呢?
至少現在沒有理由。
所以更多的精力,蕭然還是放在自己的修行上,現在他已經開始修煉“飛星劍訣”。
不得不說,這個“飛星劍訣”給了他一個意外之喜——簡直是賤絕了,號稱是劍術,實際上竟然是一套跑路的招術。
雷意拳因為要肢體接觸才能發揮威力,所以施展起來有一種一往無前,火中取栗的勇猛氣勢。
但飛星劍訣則不然,劍勢看似威猛,全是花架子,內裏的念力運行,功夫全在腿上。雖然步法複雜,運念方法繁複,但走了幾遍,蕭然就已經把握住其中精髓——那就是虛張聲勢,伺機逃跑!
而且跑得飛快還不失靈活。
唯一能和飛星沾點邊的,大概就是因為最後的一招棄劍攻敵,明明都被打得棄劍而逃了,要多狼狽有多狼狽——居然能給扯上“飛星”,老陸這才華,不做廣告人可惜了啊!
蕭然越發相信,自己絕對是陸玄機的完整版轉世。這個“飛星步”——蕭然的稱呼——蕭然太愛了,大解燃眉之急……這才修煉了幾天,蕭然已經覺得自己身輕如燕,靈若猿猱,在這片森林裏天高海闊,大可活得。
兩天前,鹿小妍交待完“後事”,就再也沒有出聲,完全沉寂。不過蕭然仍然每天都會吃上一盤鮮嫩的蕨菜,算是給這個從小到大陪自己聊天最多的“寵物”一點補償。
這一天蕭然正在森林裏兜兜轉轉,突然聽到了嘩嘩的水聲,尋聲而去,竟然發現了一處瀑布——雖然規模不大,落差也就十幾米的樣子,但這景觀在北方也是太難得一見了!
瀑下有一畝許小潭,幽深如璧,清可見底,岸邊一石崖傾斜探入,形成一個約三米高的天然的跳台——簡直就是夢中最佳戲水消暑寶地。
不過現在還是上午,潭水正涼,可銷候至下午,太陽曬熱些再過來快活。蕭然看好了環境,決定今天就停在這裏,轉身離開去尋吃食。
剛過正午,小憩後的蕭然小心翼翼地來到石崖上——沒辦法不小心,一隻狼還可以對付,若是遇到熊虎豹之類,蕭然還得跪。
窺得潭岸並無猛獸飲水,蕭然高興地取出怕水之物在崖邊放好,髒衣服也不脫,就一並洗了,準備妥當,一躍而下。
蕭然可不是什麽跳水運動員,而是個二貨,所以他采到的是坐姿入水,以求水花最大化。撲通一聲巨響,隨即涼沁沁的觸感逼過來,蕭然開心得從水裏跳了起來。
不過一轉身,蕭然就徹底呆了。
這是多麽美的一個姑娘?眉眼如黑夜,肌膚勝初雪,微張的紅唇,似花瓣一樣綻放在小巧的下巴上,兩腮飽滿緊致,勾勒出蛋形的俏臉……關鍵是,這姑娘水麵上的半身是裸著的,隻有瀑布一樣的黑發甩在一側遮住了半邊,即更增水霧一樣不真實的美……
這是穿越了嗎?似乎隻有在仙俠遊戲的海報上,才能看見這麽漂亮的姑娘吧?
這一切隻發生在一瞬間,那姑娘隻是一愣,立刻雙手掩住要害,柳眉倒豎“是你這魂淡!”
蕭然馬上知道她是誰了,立刻把全身紮到水裏,果然上方一片紅光閃過……不過這不是重點,重點是水太特麽清澈了啊,簡直是絕美的風景……蕭然鼻子裏也不知是進了水,還是流出了血,有一種嗆嗆的感覺……
九城會道的開場根本沒有什麽領導講話的環節,場中大神鼓咚咚咚連響九聲,場中立刻肅靜下來,那潘教主穩步走上中間場內,身上銅鈴嘩嘩作響,額前流蘇微動,看不清麵容。
待到潘教主麵西站定,早有助手送上薩滿在篝火前烤好的薩滿鼓。潘教主左手執鼓,右手持鞭,微微肅立片刻,便開始一邊打鼓一邊唱,唱的語言蕭然也聽不懂。
隻見他唱了幾句,突然重敲一下,雙手猛地高舉神鼓和神鞭,發出一聲悠長的“哈呀呀……”
蕭然正疑惑他葫蘆裏賣的什麽藥,就見場內突然飛進了數隻蝙蝠和一隻貓頭鷹,接著便越聚越多,幾分鍾內,足有數百蝙蝠開始進場飛行,貓頭鷹也飛來了幾十隻!
當鼓聲再次響起時,蕭然把目光轉向下方,才發現地麵上的動物也熙熙攘攘起來兔子、刺猥、老鼠、鬆鼠、狸貓、最後還吭哧吭哧從門外爬進一隻熊和兩隻野豬,都在圍著潘教主緩緩繞圈。
這詭異的場麵,讓蕭然的呼吸都不禁為之停止。更詭異的是,隨著潘教主鼓點突然密集,上空的蝙蝠也像是得了指令,驟然加快飛行,絞擠在一起,越來越密,最後懸停在主&nbp;席台與場地中間的上空,形成了一個圖案,四周還有貓頭鷹伴飛!
普通人眼裏,這黑乎乎的圖案看不出個所以然,但在打開陰陽眼的蕭然眼裏,所有的蝙蝠都在發著赤紅色的喜念之光,在空中形成了一個紅色的類似太極的圓形,仿佛是一個……g?難道是九城會道的標識?
下方的動物們則已經開始井然有序地麵向西參拜那g,全場依舊肅然,隻有咚咚的鼓點與嘩嘩的鈴響。
那圖案維持了大概一分鍾的時間,鼓點一變,蝙蝠與貓頭鷹就開始散開,在潘教主的曼聲吟唱中有序離場。下麵的動物也漸次排起隊,在熊和野豬的帶領下走出了大門,消失在茫茫黑暗中。
全場肅靜,這得多強大的法力和控製能力!
蕭然也被震撼得無以複加——真是活久見,太特麽有衝擊力了!隻不過到場的都是夜行動物,給人的感覺還是很壓抑。
腦海裏又傳來紙人的感歎“潘教主真是神通廣大啊,通靈術到此地步,這九城山完全成了他的神域了啊!朱老三有對手了。”
蕭然突然想起老乞丐的薩滿能力來,似乎與這潘教主是一個路數,他們之間難道有什麽關係?蕭然不安的感覺更加強烈了。
接下來,應邀而來的薩滿們紛紛登場展示神力。
一位薩滿展示的走刀陣,把二尺長的刀,刀刃豎直向上在場中間鋪了一地,刀與刀之間隔短於一腳之距,讓薩滿可以踩得更穩一些。
那刀可不是表演用的刀,薩滿上場後還拿手指粗細的木棍去敲打刀刃,一敲短一截,用了三根棍子才敲完每一具刀刃,極其鋒利。
那薩滿請神上身後,就飛身上了刀陣,執鼓狂舞,左盤右旋,金雞獨立,看得蕭然眼皮直突突,身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然後是一位趟火海的薩滿。倒不是真的在地上點一片火讓薩滿在裏麵跳神,而是地上置九個火盆,盛滿熾熱的火炭,然後薩滿在上麵赤腳走九宮陣,連跳十餘分鍾,炭火不熄,火盆不覆。
還有一位則是展示的吃,不但吃鐵釘吞刀片,還吃了許多草類和樹葉,紙人解釋,那是這山上最毒的東西,普通人吃了會爛穿肚腸!
……
這些薩滿請神,都不似蕭然所看到的大神看病,上身附靈速度都很快,幾乎鼓聲一響、鈴聲一起,便可見一道影出現在薩滿背後,伏身附在薩滿身上。
所以蕭然大概看出,潘教主的領神是一隻巨大的鳥神;走刀陣的,領神大概是狸貓豹子一類的神靈;趟火海的,應該是胡仙;吃東西的則很明顯,是野豬神。
後來還出來一位領鬼仙的,召來了許多鬼魂,一時場內黑影綽綽,陰風陣陣,蕭然也點哆嗦。
諸薩滿仙師展示完神力,就開始造神冊,不但要把諸位薩滿的神職等級確定,領神也要排入神譜,所以紙人也溜了下去,估計去謀求香火了。
儀式仍然沒有完結,但剩下的遠觀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來。況且老乞丐的突兀參會,讓蕭然總有膽戰心驚的感覺,急於回去找杜超他們探問情況,就打算先撤。
不過撤之前,得先向口罩小妞要點利息。
於是蕭然握住身側的粗枝,緩緩地放上全身重量,再慢慢地把腳往那姑娘麵前送下去。
那姑娘正聚精會神地往場地裏看,突然被擋到了視線,不禁伸手一撥——卻是一條熱乎乎的人腿。
蕭然本打算嚇這姑娘一嚇,沒想到那姑娘根本沒被嚇到,一摸手感不對,不是蕭然想像中的驚聲尖叫,而是就勢握緊一拽,力量大得出奇,蕭然猝不及防,手一滑,就掉了下去。
當然蕭然也沒客氣,經過姑娘身邊時,伸手把她也扯了下去。
二人落地都摔了個屁墩兒,各自爬起來退後戒備。借著山下明亮的燈光與陰陽眼的視野,蕭然能看到姑娘眼裏滿是憤怒。
不過顯然姑娘也能看到他,恨聲到“原來是你這魂淡!”
??蕭然服了,我怎麽是魂淡了?你個忘恩負義的家夥坑了我兩次,還如此大言不慚,真是豈有此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