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陽穀尋武鬆(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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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大人,那西門慶狀告武大當街挑擔,撞傷他摔了一跤,並且有證人證詞,縣尉署這才依法收押武大,還請大人明鑒。”

    縣尉見知縣胡一夏盯著自己,隻得硬著頭皮回道。

    這事很明顯是西門慶一手操辦誣陷武大,目的就是把他關入大牢。

    為此西門慶不但給他送了一百兩銀子,而且還給知縣家的胡管事,也送了一百兩銀子。

    武大這樣一個賣燒餅的窮憨憨,在縣尉看來,別說隻是關個十天半月,就是冤死在獄中,那也就是一句話的事。

    “你是說那武大撞傷西門慶?還害他摔了一跤?”秦烈玩味的一笑,目光冷冷的盯著那縣尉。

    “下官、下官所知,確實如此。”麵對秦烈嚴肅的表情,縣尉額頭虛汗大冒,強撐著回道。

    “有意思,真是有意思。”秦烈譏諷的一笑,冷聲道:“勞煩哪位大人,把武大帶上堂來如何

    ?”

    “來人啊,還不趕緊去吧武大帶來。”知縣胡一夏聞言,連忙吩咐左右道。

    不一會,形容憔悴,個頭僅有五尺不到,也就一米四出頭,長著一張皺巴巴的黑臉的武大,滿臉淤青,腳步蹣跚被帶上了大堂。

    “娘子,娘子你沒事吧……”武大走上大堂,第一眼看到不是別人,正是此刻跪在堂下的潘金蓮。

    由此可見他對這個夫人,是有多麽的情深。

    “官人,妾身無礙,他們是不是打你了?”潘金蓮這樣一個花容月貌的嬌豔女子,之所以嫁給武大,那也是當初在清河老家之際。

    潘金蓮父親重病,繼續錢財救命,家貧的她多方哀求,始終無人伸出援手。

    最後還是武大變賣了所有家產,拿錢給潘金蓮救治父親,但因為潘父實在病太重,最終還是救治無效而死。

    武大又變賣了老家的房子,給潘金蓮安葬了老父親,而潘金蓮也遵照老父親死前的遺囑,嫁給了武大作為報答他的恩情。

    由於潘金蓮貌美,在清河老家經常有浪蕩子調戲騷亂,武大隻得帶著潘金蓮遷居到陽穀,靠著祖傳的炊餅生意,得以勉強度日。

    雖然潘金蓮對於武大並沒有什麽那女感情,但對於這個一心對自己好的男人,她還是心存感激的。

    但她一個弱女子,麵對西門慶這樣有權有勢的鄉紳公子,在得知武大下獄之後,她唯一能夠為武大郎所做的,也僅有這一身天生的好皮囊了。

    但她不知道的是,也正是有了這第一次,自然也就有了後來的無數次。

    以至於最終被西門慶調(教)成為一個人盡皆知的毒婦、(淫)婦。

    “我……”武大見到潘金蓮,一時高興,心氣一鬆之下,憋著的一口氣送了下來,積壓多日的舊傷,終於爆發而出,一口鮮血噴湧而出,就這樣倒在了潘金蓮麵前。

    “官人,官人……”

    “來人,叫醫官。”說實在看到這武大郎,秦烈也不由暗自歎了口氣,這樣的結合,即便沒有西門大官人,也有東門大官人,正所謂懷璧其罪就是這個道理。

    “諸位大人,眼見為實,耳聽為虛。你們看看這武大,再看看這西門慶,你們說說這二人,究竟是誰撞傷對方,難道不是一目了然?”

    在醫官為武大救治之際,秦烈起身走下大堂,一腳踢在西門慶的傷口處,把剛才疼暈了過去的西門慶直接給踢醒了過來。

    “啊~那個殺千刀……”慘叫一聲的西門慶,張口便罵了起來,但很快眼前的場景,讓他赫然明白了自己的處境。

    “胡大人,胡大人你可要救我啊,他們,他們要殺我……”西門慶目光落在秦烈的身上之時,目光再次呆滯了起來。

    緋紅色的官袍,腰間那亮瞎眼的銀魚袋,這分明是一位朝中重臣才有的配置啊。

    這個時候西門慶就是再傻,也不敢說秦烈半個不是,這點是非他要是都分不清楚,那他真該買塊豆腐磕死算了。

    “大膽西門慶,分明是你在紫石街,予以強(奸)民婦潘金蓮,被本官撞破之後,他卻予以行刺本官,阻止事情敗露。”

    “這才被我收下都頭雷橫砍傷,如今你竟敢反咬一口,汙蔑本官要殺你,實在是罪不可赦。”

    秦烈劍眉一挑,目光凜冽的瞪著西門慶,一聲大喝。

    躺在地上的西門慶,頓時後背發涼,冷汗直冒的告饒道:“小的不知大人當麵,還請大人明鑒……”

    “胡大人,求求你給小的說說情,小的絕無謀刺大人之意啊。”

    麵對平時耀武揚威的西門慶,淒厲哀婉的求饒之聲,胡一夏心裏痛快之意,但還是咬牙道:“大人,您看這事是不是有誤會,這西門慶雖然有些紈絝之氣,但斷然不敢謀刺大人。”

    “怎麽?胡大人這是質疑本官?”秦烈目光一冷,盯著胡一夏問道。

    “不敢,下官萬萬不敢。”胡一夏連忙喊道。

    “隻是,隻是……”在秦烈殺氣十足的目光下,胡一夏隻得張口喊道:“隻是本州稅監,東平縣丞兩位大人,都是這西門慶的姐夫,此事還請大人斡旋一二。”

    “區區一個七品稅監、一個八品縣丞,就想嚇唬本官?”

    秦烈輕蔑的一笑,道:“這西門慶構陷武大下獄,又迫害其受傷,更意圖對其夫人用強,事敗企圖謀刺本官封口,此等罪行,不判他各斬立決,不足以平民憤。”

    “大人,大人饒命,小的願意賠償,還請大人開恩啊。”

    西門慶聽到秦烈要判他各斬立決,差點沒被嚇死,強忍著傷口的崩裂疼痛,連忙翻身跪地求饒了起來。

    “潘娘子,武大,求求你們開恩,饒了我這狗命吧,我願意賠償你們的損失,一萬兩銀子……”

    “隻要你們能夠原諒我,多少銀子我都願意出,求求你們饒了我吧。”

    西門慶有很多的錢,多得花不完的錢,而且他還年輕,自然不想死,所以隻要能夠活下去,即便付出再多,他也是願意的。

    “一萬兩銀子嗎?”武大郎在醫官救治下,醒轉過來之下,悠悠的張了張口,看著潘金蓮卻不由有些意動。

    對於他來說,一百兩銀子已經是一筆巨大的財富,如果真能夠拿到一萬兩銀子,他就可以帶著潘金蓮,去一個沒有人認識自己的地方,衣食無憂的過上一輩子了。

    “對,一萬兩銀子。”西門慶帶著期盼的表情,鄭重的點頭回道。

    “大人,我可以答應嗎?”武大郎畢竟隻是個俗人,顯然這筆銀子對於他來說,誘惑實在太大了。

    如果是他兄弟武鬆的話,別說一萬兩銀子,就是一萬兩金子,他也斷然不會答應的。

    “可以,但是你要拿了他的銀子,也就代表你們的恩怨一筆勾銷,你可要想清楚。”

    秦烈並沒有左右對方的意誌,畢竟這個時代,這樣的罪名,確實是可以花錢消災的。

    “我不同意。”就在武大郎要答應之時,潘金蓮卻突然抬起了頭,眼神堅定的看著秦烈道:“民婦別無所求,聽憑大人做主。”

    看著潘金蓮那嬌媚的眉眼,花容月色的麵頰,秦烈嘴角微微一抽,卻忽然發現這個小女子,也有聰明的一麵。

    “你不許說話,這事我們聽大人做主。”潘金蓮見武大郎還要說什麽時,卻一把阻止了他的開口。

    “來人啊,把西門慶押入大牢,明日再大堂審訊問罪。”

    秦烈一聲冷喝,嚇得西門慶亡魂大冒,連連磕頭喊道。

    “大人,我家在陽穀有三百傾良田,宅院店鋪十三座,錢財不下五十萬貫,我願意都拿出來賠償,還大人饒了我這條狗命,大人,大人……”

    “哦,此事你可這是自願?”

    秦烈一甩衣袖,大踏步走上正堂之上,一拍驚堂木喊道:“諸位大人,西門慶的話,你們可都聽到了,是否願意作證?”

    “下官願意為作證。”知縣胡一夏被秦烈這一驚堂木拍的心都差點蹦了出來。

    “下官等為大人作證。”堂下眾人皆紛紛躬身回道。

    “好,既然如此,那就有勞胡大人,立下字據,當堂畫押,就此生效。”

    秦烈一臉嚴肅的表情,沉聲喊道。

    很快字據便立下,西門慶顫顫抖抖的簽下大名,按下手印,這事總算了卻。

    “既然事情解決,本官就告辭了。”秦烈拿起字據,招呼一聲,雷橫背起武大郎,扈三娘攙扶起潘金蓮。

    林衝、劉唐、公孫勝一行隨即走出了衙門,徑直回了打尖的客棧。

    留下不知所措,又不敢挽留的知縣胡一夏等一幹陽穀官吏,以及躺在地上,大口喘著粗氣,慶幸著劫後餘生的西門慶。

    “大人,三百傾良田,這折價不下二十萬貫了,再加上那十三座店鋪宅院,以及五十萬貫錢,這可是不下一百萬貫錢財啊。”

    回到客棧,雷橫扒拉著手指頭,算了下,把自己都嚇了一跳。

    “一百萬貫而已,不用大驚小怪。”秦烈淡淡一笑,道:“你可知道那河北路都轉運使,為了討好陛下,從遼東買回一串東珠,就足足花了三百萬貫嗎?”

    “啥,一串東珠三百萬貫?”這一刻不單單是雷橫動容,即便林衝也不由皺眉。

    劉唐、公孫勝也赫然而起,這事他們是真不知道,要知道有這事,當初他們至於去劫那不過價值十萬貫的生辰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