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哥的病一直不見好轉。盡管大哥在無微不至地照顧，娘也每日磕頭燒香，五嫂也跟著娘磕頭。五哥的兒子康康，每日跟著他媽，變的越來越少言寡語的，每日心裏像裝滿了心事，小小的孩子就長了一張成熟的臉！

    家有病人的家庭，是很少能有真正的笑聲的。但還是會常常充滿著感動與被感動。

    其中，最令人感動的人就是大哥，他幾乎把一切都付出了。娘也在盡力地補償著，難免會忽略我們幾個小兄弟。

    除了十弟以外，我們都還是在真心地希望五哥盡快地康複。其實，在五哥健康的時候，我們還是有很多實惠的。

    他會經常往家寄東西，我們都有份。我們穿的衣服，有時候吃的零食，還有一些學習用品，都是五哥給的。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煤礦的生意因為他們剛一接手，而且前五年需要照顧到那麽多的人，大軍二軍能把煤礦正常運轉起來，就已經不錯了。從他們每次回來給五哥的錢就可以知道他們的運轉很是難。

    大軍二軍也沒有了往日的意氣風發，多了幾分的沉重。或許是在擔心五哥的病，或許是工作的壓力。

    快過年了，我們家裏確實沒有什麽了。隻剩下了，自己下的紅薯粉條了。

    特別是要交學費了。由於不能及時交學費，我們常常被叫到教師外麵站著。這一點讓十弟最為惱火的。

    我不知道七哥八哥在高中的日子是怎麽過的，反正我們在初中的階段是很難。我們隻是站在教室外麵，也無所謂，還經常被老師給攆回家來，要學費。我們不知道該怎麽開口，特別是當看見娘滿麵愁容的坐在五哥跟前的時候。

    隻要是，我們在課期間回來的，娘什麽也不用問，就明白怎麽回事了。還有，七哥八哥也經常回來，我們的情況都是一樣的。

    最終，還是大哥到外麵轉了很久，每人給了我們學費的一半，我們又回到學校了。老師終於讓我們進教室了。

    一天課期間，我去辦公室抱作業本的時候，發現十一弟凍的臉色發青地站在教室外麵，風很大很冷，他哆嗦著站著。

    “十一，你怎麽站在外麵？”我看著他，我有些想哭。

    他看見我，眼淚刷地一下就流出來了，不過什麽也沒有說。

    下課了，我找了十弟。

    “老十，十一怎麽站在外麵？”我問十弟。

    “他沒有交學費。”十弟說著躲閃著我。

    “十一，大哥給你的錢呢？”我有些生氣了，質問十一弟。

    十一弟什麽也不說，隻是看著十弟。

    “到底是怎麽回事？”我大聲地問著他們，我有些迷惑，更多是惱火了。家裏這麽困難，難道他們在浪費錢嗎？

    我轉身走向辦公室了，這時十弟與十一弟同時拉住了我。

    十弟好像在掩飾什麽，十一弟好像在顧慮什麽。我還是走進了辦公室。

    “劉九，回家問問你媽媽，你十一弟拿著錢幹什麽了？你十弟把學費交齊，十一一分錢沒有交，要是亂花錢，可是要好好教育啊！”十弟的老師說。

    我出了辦公室，一切都明白了。

    十弟坐在教室裏，十一弟依然站在了外麵，沒有訴說，沒有爭取，就那樣站著，眼巴巴地向教室了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