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歡想起自己曾經提點過她的話，決定再說一遍。
    “張果，你的模仿能力很厲害，看過誰的作品，下一秒就能畫出來，然後做一些簡單的修改，就當是自己的，這是行業大忌。”
    “你可以把別人作品上的一些元素拆開重組，變成新的東西，但不能這樣。”
    “這些話你還記得嗎？”樓歡目光沉沉地看著她，有怨，也有惋惜，“我記得說這些話的時候，你還生氣了。”
    再次聽到這番話，張果心裏的那一點點羞愧也沒了。
    她含淚抬頭：“你就是看不起我，覺得我不配當你的助理，因為我在學校的成績差，麵試也墊底。”
    “艾琳姐也很厲害，她就沒有看不起我，還對我很好。”
    不提艾琳還好，一提，樓歡看張果像在看一個笑話。
    “你知道你為什麽來給我當助理嗎？”
    “還不是領導分配的，你一直對我不滿意，我知道的。”張果憤憤地說，“你對娜娜姐的助理都很好，唯獨對我愛搭不理，不就是看不起我嗎？”
    樓歡真的氣笑了，她對張果愛搭不理？
    明明是她跟張果講要學會自己發散思維，張果聽不得說自己不好的話，喜歡去聽艾琳的那句不錯，你很棒，甚至都說不出哪裏不錯的話。
    天天圍在艾琳身邊轉，有時候她找人都找不到，還是娜娜讓助理過來幫忙。
    樓歡也不想再藏著掖著，把話挑明了說：“現在我是挺看不起你的。你原本是艾琳的助理，艾琳沒要，才順到我這裏的。”
    “嘖。”秦樂搖頭，罵道，“狼心狗肺的玩意，是艾琳讓你偷的？”
    張果大受打擊。
    一直誇她，還對她好的艾琳姐竟然是第一個看不起她的？
    “你在挑撥離間。”張果不相信，“艾琳姐人很好，她知道我急著還高利貸，還借錢給我，說不用急著還。”
    張嫣挑眉：“小氣，居然隻是借，我以為你幫她做事，她直接替你還了，當做報酬呢。”
    說罷，收到秦樂一個不情不願的讚賞的眼神。
    她扭頭不看，秦樂怒瞪。
    張果發現大家看傻子一樣的眼神看她，便維護起來：“艾琳姐當然會給我報酬啊。”
    不知道是真的維護艾琳，還是想維護自己的智商，讓別人覺得她不是傻子。
    剛出社會，終究是被人耍著玩。
    樓歡啟唇，肯定道：“你畫了一份我的設計稿給艾琳。”
    確實是這樣。
    但張果不能承認，她知道一旦承認，可能要被警察抓走。
    反正沒有人看到，沒有人拍下來。
    而且，她就是臨摹下來給了艾琳姐，後麵的事她什麽都不知道。
    抄不抄襲的，和她有什麽關係。
    張果不停地在心裏安慰著自己，準備張嘴反駁沒有的時候，溫迪竟然說“算了”。
    “算了，你講不講無所謂。”
    張果：“……？”
    話到喉嚨又堵回去。
    她以為溫迪要放過自己。
    “你自己和警察解釋吧，我很忙。”樓歡話音剛落，外麵響起“嗚嗚”的警聲。
    警察走進來，讓張果去警察局協助調查。
    來得這麽準時，顯然是早就報警了。
    張果一臉不可置信。
    她就是臨摹一下畫而已，怎麽就抓她啊？
    隨著警車離開。
    嚴冬也帶著兩個孩子到了，他還特意指著警車教育兩個孩子。
    “看到沒有，有事第一時間打電話給警察叔叔，我們要學會借助外力保護自己，不能一上來就劈裏啪啦，打打殺殺。”
    “尤其是小姐你，不能因為學了點拳腳功夫，遇到事情就直接衝上去，我們要學會隱藏自己的實力。”
    小錦鯉不是很懂，皺著臉說：“你還沒教我腳功夫。”
    “以後會教你的。”嚴冬摸摸她的頭，咧嘴笑，又對船船說，“小少爺你不能偷懶，不然以後你想英雄救美都救不了。”
    船船理直氣壯：“姐姐膩害！我有姐姐，我還會找警察叔叔。”
    嚴冬一拍腦門，反了反了，怎麽反過來了啊？根本糾正不過來。
    他說：“小少爺，我懷疑你以後要吃軟飯。”
    “飯是軟的啊，硬的我吃不動。”船船還張開自己的嘴，讓嚴冬看他的牙齒，“我的牙牙好小。”
    嚴冬無言以對。
    “什麽牙牙好小？”樓歡聽到了孩子的聲音，驚喜著往前走，“船船，小錦鯉。”
    兩個孩子扭頭看見媽媽，紛紛化作小火箭衝過去，嘴裏喊著“媽咪”。
    古爺爺笑盈盈地出來：“怎麽隻喊媽咪？我呢？”
    “祖祖！”兩個孩子走過去抱著老人家，一邊親一口，又把每個人喊了一遍。
    秦樂抱起小錦鯉，“來得正好，一起去看時裝秀。”
    張嫣抱起船船，船船說：“什麽四裝秀？”
    張嫣搶答：“你媽媽設計的漂亮裙子。”
    秦樂又瞪她，張嫣一臉無所謂。
    樓歡笑笑，喊著嚴冬一塊去扶古爺爺上車，一邊問：“怎麽過來了？蕭聲惹他們不高興了？”
    嚴冬：“不是，他們說想你了，一個星期沒見到你。”
    孩子說的也沒錯。
    但是沒見到樓歡的隻有船船一個。
    小錦鯉每晚都會坐在沙發上打著哈欠等她，固執地要和媽媽親口說晚安才可以睡。
    她抱著小錦鯉去睡的時候，船船撅著屁股砸著嘴，早夢飛九天了。
    早上她出門，孩子都還沒醒。
    “是挺久沒見了。”樓歡笑道，給古爺爺關上車門，轉身去親了船船一口。
    船船笑嘻嘻地說：“媽咪你想我，我就來找你了。”
    “這樣啊。”樓歡捏捏她的臉，“你怎麽知道媽咪想你了？”
    “我打噴嚏了。”船船認真地講，“爸爸說，打噴嚏就是媽媽想我。”
    樓歡皺眉：“船船你感冒了？”
    船船搖頭：“沒有啊。”
    小錦鯉適時出聲解釋：“我用那個黃色的麥穗，弄他的鼻子，他才打噴嚏的，弟弟在等媽咪想他。”
    原來是這樣。
    樓歡能想到那個畫麵。
    她笑著揉揉兒子的腦袋，走過去對小錦鯉說：“媽媽也很想你，但你是媽媽的大寶貝，所以不用打噴嚏。”
    打噴嚏其實假的。
    但是媽咪這麽說，是因為喜歡她，小錦鯉高興極了，伸手過去要媽媽抱。
    還說起路上遇到的事。
    他們在地下停車場遇到了伊依，不過伊依什麽也沒做，隻是給了她們兩顆糖果。
    一想到伊依對自己和父母做的事，一股寒意從腳底往上爬，左右檢查孩子們有沒有事。
    嚴冬說他攔住了，伊依沒有碰到孩子，至於糖果也被他收起來，揣在兜裏。
    秦樂也心有餘悸，“糖果最好拿去化驗一下，伊依在蕭氏停下車幹嘛？還賊心不死，想勾引你家天花板呢？”
    “勾引我不怕，能勾引走是她的本事。”樓歡隻是擔心她對孩子下手。
    “前兩天我還在福寧見過她。”張嫣疑惑道，“不知道她在福寧幹什麽，人看起來挺好的，沒生病。”
    秦樂猜道：“一個人沒事去什麽醫院，要麽自己生病，要麽關心的人生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