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煽風點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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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不想讓別人覺得,郡主也是妖孽。
她不人不鬼,見不得太陽,像是隻能生活在陰暗之地的老鼠。
“後悔了?”白嫿盯著她問。
東籬搖了搖頭,臉上擠出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容說:“奴婢永不後悔。”
“不會笑就別笑了。”她臉很僵硬,笑起來也不好看。
她又說:“不是嫌你不好看,是你不笑比較好看。”
赤烏翻了個白眼:“你這安慰比不安慰還要紮人刀子。”
白嫿瞪了她一眼,東籬搖搖頭說:“沒關係的郡主,奴婢能陪在郡主身邊就很知足了。”
“我會找到修複你的法子的,找到能讓你盡情呆在陽光下的法子。”
白嫿說著,這不是安慰,這隻是她人生信條中的又一個信條罷了。
“好東籬,你乖乖的,有我在你就不會死,明白嗎?”
她那素來就冷硬的心,不知何時悄悄地軟了一個角。
這一夜的雨下得很瘋狂,似恨不得將整個京城都淹沒般,雨夾雜著冰雹從天而降,劈裏啪啦地砸在屋頂上響個不停。
周易安想要救長歌,就隻能找許卿。
京城裏,隻有許卿的醫術最高,她不堪受辱,企圖割腕自殺,卻被許卿妙手回春,撿回了一條命。
周易安整晚都守護在她床邊,許卿收拾好東西。
說:“這段時間好生修養,不宜大悲大喜,若傷及心脈,神仙難救,周將軍,好自為之。”
他隻是個醫者,不參與他們之間的爭鬥,隻管救人罷了,且還是蕭君策讓他來的,那自然的盡心盡力了。
婢女大半夜的將許卿送走,一夜之間,周易安像是蒼老了十歲般。
鬢角居然有了白發。
婆子撐傘扶著老太太來到西院,在門口說:“左右不過一個女人,她已經髒了,那便將她攆出府門去,給她一切銀錢,她後半生也不用愁了。”
彼時天光才亮了那麽一點點,人臉看得不是很清楚,屋子裏的燭火從夜裏一直燃到天明。
徐蘭芝得知消息,心裏居然是高興的。
故而這天一亮就過來給人補刀了,是生怕完顏長歌聽不見似的。
她剛從昏迷中醒來就聽見這話,眼淚頓時無聲地從眼角滑落,周易安一夜未曾合眼,生怕自己一閉眼長歌就斷氣了。
“母親!”他出聲嗬斥:“看見兒子難過,你很開心嗎?非要在這個時候來說這些昏話!”
他沒看見長歌醒了,對著門口的人影說道:“不管怎樣,兒子都不會拋棄長歌的,母親還是死了這條心吧!”
長歌已經這樣了,自己哪怕是養著她一輩子他都願意!
徐蘭芝瞧著自己兒子那沒出息的樣子,為了一個女人,折騰成這個樣子,還徹底得罪了蕭君策。
那個男人是周家能惹得起的嗎?
連太子都要對他退避三舍,他怎麽就不懂?
“她到底給你灌了什麽迷魂湯,讓你變得如此不清醒!哼,我算是看清楚了,她就是個迷惑人心的妖精,自從你娶了她,什麽都聽她的,連郡主都敢害,要不是你們做出這檔子混賬事兒,周家能有今天?”
如今徐蘭芝算是看得清楚了,也難得的人間清醒。
其實倒也不是,無非就是看著白嫿現在不傻了,要靠山有靠山,要錢財有錢財,哪怕跋扈了些,守著這麽個金主,周家的日子也不會太難過的。
“夠了!”
周易安嗓音嘶啞,眼睛通紅地看著她說:“這是兒子的私事,母親無需多管!”
“把老太太帶下去,沒有我的命令,不許她到西院來!”
周易安對自己母親下了命令,當年他但凡能把對長歌的好分給白嫿一丁半點,都不會讓白嫿有那麽強烈的恨意和詛咒。
她就是要詛咒周易安和完顏長歌不得好死,要整個周家不得安寧。
徐蘭芝被氣得不輕,對他大罵道:“混賬東西!早晚有一天你會被這個女人害死的!”
“家門不幸,家門不幸啊!”
她在門口又是一陣嚎叫,訴說著自己這些年一個人帶大孩子的辛酸,如今兒子是有了小妾忘了娘。
狼心狗肺雲雲雲……
她一貫喜歡用這些把戲來逼迫自己兒子心軟,但這一切她失望了,周易安還是癡癡地守護在長歌的床前,似沒有聽到她的話一樣。
她當即跳起來,指著床上的人怒罵:“喪門星!自從我兒娶了你,就沒過過一天好日子!”
“帶走!”
周易安終於忍無可忍了,衝著門口一陣怒吼,家丁丫鬟們也不再猶豫。
“老夫人請吧,莫要讓奴婢們為難。”
徐蘭芝瞪大眼睛,罵罵咧咧地走了。
“老夫人,您就放心吧,出了這等醜事,其實倒也不勞煩您親自去說這些的。”
她身邊的婆子說著。
“東院那位主兒和二夫人素來不對付,咱們隻需要去東院扇扇風點點火就行了。”
讓她去東院煽風點火?
誰不知道東院出了個妖孽,現在奴仆們都不敢往東院那條路走,偏生還休棄不得,畢竟是皇帝親自賜婚。
且她也沒什麽大的過錯。
“哼,日子還長,咱們慢慢來。”
老太太冷哼一聲,戴著一身珠寶走了。
廂房裏冷冷清清,雨點滴落在屋簷上的聲音十分清脆。
“長歌,你醒了嗎?”
他看見了長歌眼角的淚水,心中立馬欣喜了起來,他一直守著,就怕長歌醒不過來。
不管怎樣,長歌都是他少時一直的幻想和理想型。
長歌寧願自己死了,也不要被人救活,且一醒來便聽見自己婆母說了這等惡毒的話。
她忍著心尖兒上的顫抖,轉過身去,背對著周易安。
“將軍走吧,長歌已經不幹淨了。”
昨天晚上那一幕,已經刻進了她的骨血裏,讓她這輩子都無法忘記。
那種刻骨銘心的仇恨和屈辱,讓她恨不得現在就去死。
“長歌……”周易安嗓音嘶啞,愣愣地望著她。
“將軍為什麽要救我,就這樣讓我死了,將軍府也不至於落得個這樣的醜聞。”
她淒慘地說著,她覺得自己這輩子就這樣被毀了,被踐踏到了泥土裏的花,再也高貴不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