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一輩子的汙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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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引以為傲的嫡女身份,引以為傲的偏愛……
在一切根本都算不了什麽。
“我不許你這麽說!”周易安掰過她的身子,一雙眼睛固執地盯著她。
一字一句的說道:“你是完顏長歌,是完顏家的嫡女,是我周易安這輩子最愛的女人,昨天晚上什麽都沒有發生,你還是我的長歌!”
哪怕他心裏對長歌的愛已經不純粹了,但不管怎樣,長歌都是他的白月光,朱砂痣。
是永遠都無法被忘記的存在。
長歌痛苦地閉上眼睛,渾身發抖。
她說:“可我昨晚已經被人玷汙了,還是幾個流浪漢,整個京城的人都知道了,你會因我成為一個笑話,在朝堂上你會抬不起頭來。”
“所有人都會笑話你,這將成為你這輩子的汙點!”
長歌大聲的說著,她企圖讓周易安離她遠些,她不想看見男人,誰也不想看見。
她不明白,明明阿洪可以來救她的,為什麽卻遲遲沒有出現。
明明將軍就在外麵,他聽著自己的慘叫聲,為什麽沒有衝進來,是因為懼怕蕭君策手中的權力嗎,還是懼怕他的黑騎軍?
她心中有成千上萬個猜測和為什麽,長歌甚至不敢去細想。
“我不在乎!”周易安大聲的說著,他苦笑著說:“反正我現在什麽都沒有了,我隻剩下你了,長歌。”
兵權,名聲。
他都沒了。
就連將軍這個頭銜都隻是個虛設罷了。
他深知蕭君策是想把他架空,徹底變成一個傀儡,這樣一來,太子失去了左膀右臂,朝堂上,就再也沒有能夠掣肘蕭君策的人了。
但凡他想,隨時都能讓黑騎軍將皇城殺得片甲不留。
“長歌,不要尋死了,好好活著吧。”周易安溫柔的撫摸著她的臉,輕柔地吻著她的額頭。
長歌感受到他的柔情和溫暖,先前心裏所有的猜疑和妒忌,都在此刻化成了虛無。
兩人痛哭著抱在一起,互訴衷腸。
卻沒有注意到門外的身影。
好在她割腕的傷口並不是很深,這幾天一直悉心調養著,再加上周易安日夜陪伴著,這也讓長歌的心情好了不少。
周易安更是讓府裏任何人都不許提起那天的事情。
這雨接連下了好些天,即便是沒下雨的時候,天空也是陰沉沉的。
奶娘手指斷了幾根,許卿也都治好了。
團團許久沒有見到娘親,在蕭君策將孩子抱過來時,孩子見到親娘,粉嘟嘟的小嘴兒一癟,眼裏頓時就有了亮晶晶的水花。
鼻子和眉眼都紅了起來。
白嫿看著委屈的快要哭的團子,挑眉說:“有什麽好哭的,男子漢大丈夫,不許學娘們唧唧的哭,沒出息!”
“哇!”
憋不住了,團團直接放聲大哭。
原本隻是委屈,這下是委屈加可憐,一哭起來便越發的不可收拾。
白嫿瞪大了眼睛,臉上的表情也立馬變得柔和了起來。
“好了好了,別哭了,是為娘錯了,為娘不凶你了好吧?”
越是哄,孩子就越是哭得大聲。
白嫿一陣幹瞪眼,她什麽時候幹過哄孩子這種事情了。
蕭君策望著院子裏的母子倆,並沒有進去,而是轉身便走。
陰雨天是東籬所喜歡的。
孩子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在太傅府養得好,白白胖胖,粉雕玉琢,抱著也有些軟手了,身上還奶香奶香的。
“郡主,這孩子許久沒見你,自然是想念的厲害,小少爺雖小,卻也懂得母親懷抱才是最溫暖的呢。”
“是嗎?”白嫿揚眉。
忽然覺得養這麽個小玩意兒還是挺好的,至少這小家夥目前心裏眼裏都是自己。
那黑不溜秋的大眼睛總是盯著自己看,牙齒也長了幾顆出來。
隻要放下,團團就開始癟嘴,抱起來就立馬眉開眼笑。
“倒真真兒是學了你父親幾分精髓,日後長大了可還得了?”白嫿捏了捏小人兒的鼻尖,小家夥被逗得咯咯直笑。
“等開了春,褪去了一身厚重的襖子,小少爺就要開始蹣跚學步了。”奶娘滿臉笑意地看著,似乎東院又恢複到了以前的溫馨和熱鬧。
“東籬,過來抱抱他。”白嫿轉身,回頭看著站在門口一直沒有吱聲,卻臉帶笑意的東籬說著。
東籬驚愕不已地看著白嫿。
結結巴巴地說:“郡主,奴婢、奴婢身上髒。”
“髒什麽?又不是從茅坑裏出來的,以前你不也喜歡抱他嗎?”白嫿將孩子塞進她手裏。
孩子軟乎乎的一團,東籬臉上沒有活人的生氣,即便是奶娘給她上了些許脂粉,也是一臉的死氣,蒼白泛著青灰色。
要是不經意看去,瘮人極了。
東籬渾身僵硬,抱著團團動都不敢動。
“本郡主累了,你抱著他玩會兒,不要來打擾我。”
東籬木訥的點點頭:“是、是!”
她低頭看著懷裏的團團,團團也正看著她,一大一小四目相對。
東籬說:“小少爺要是怕我的話就哭一聲,好不好?”
她身上冰冰涼涼的,抱著孩子也不會暖和。
反而是孩子身上的陽氣和陰氣所交匯在一起,還能更好的滋養東籬。
隻要她不被人殺死,東籬可以一直保持現在這個狀態,不老不死,不生不滅。
奶娘笑著說:“郡主這是故意的呢,怕你會多想,她們都說郡主惡毒,其實惡毒的人分明就是她們啊。”
奶娘歎了口氣,郡主以前在這府裏就是如履薄冰的,如今日子好過了些,那些人就看不慣了。
東籬點了點頭,她當然知道,心裏也很暖烘烘的。
還是她現在不太會表達自己的表情,笑起來比鬼還難看,所以東籬每天都在努力的練習怎麽微笑,至少不能讓小少爺感到害怕。
將軍府的醜聞已經掩蓋了尚書府的醜聞。
尚書府的大夫人,多年來與人苟合,所有與她發生關係的男人都死了,無一例外成了花園裏的花肥。
尚書府籠罩在一片陰霾之中。
水牢裏,門吱呀一聲被打開,外頭的人恭恭敬敬地喚了聲:“少爺。”
循著燭燈一眼望進去,裏頭全是水,沒過了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