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白澤神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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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守水牢的人在一旁的石盤上轉動了起來,那些水便像是瞬間被吸附進了海綿一樣,消失得幹幹淨淨。
那人走進去,身上的袍子幹淨漂亮。
聽到有人來了,被關在水牢裏的人,身上鐵鏈一陣晃動。
“明玉……明玉……”大夫人雙眼布滿血絲。
希冀地看向自己的兒子,大喊著:“快放娘出去,娘快要受不了了,娘就要死了!”
她是被老爺親自關到這裏頭來的,是個男人都忍受不了自己的女人給自己帶了十幾年的綠帽子。
頭頂一片綠油油的草原,綠得心裏發慌。
她以為顧明玉是進來放她出去的,再怎麽樣,她都給顧家生了一個兒子,是給了顧家傳宗接代的香火的。
“母親。”
顧明玉站在他麵前,清秀俊逸的容顏,風清月朗的雙眸,幹淨澄澈。
大夫人這輩子最自豪的事情便是將自己的兒子教養得這般好,謙謙君子,溫潤有禮。
不論自己做什麽,他都會支持。
所以即便是發生了這種事情,他都未曾責怪過自己半句。
她想,兒子一定是愛她的。
所以她唯一的希望就在顧明玉身上了,否則她一定會被老爺給活活折磨死的!
被關進來的這幾天,老爺每天都會來鞭打她,鐵鏈穿過她的肩胛骨,她快要痛死了。
“綰綰在哪兒?”
他問,嘴裏說了一個陌生的名字。
卻讓大夫人臉色巨變。
“你說什麽?”
綰綰?哪個綰綰?
是那個當年企圖嫁給她兒子的那個落魄丫頭?
顧明玉早就到了該婚娶的年齡,卻一直沒有娶妻,身邊連個通房丫頭都沒有,如玉般幹淨。
“看來母親還是想不起來。”溫潤的公子臉上忽然浮現出一抹冷漠邪惡的笑容來。
他緩緩拉動著一旁的把手,把手控製著齒輪,而齒輪控製著她身上的鐵鏈,越是轉動得快,那鐵鉤子就越是深入地紮進她血肉裏。
鮮血順著鐵鏈滴落在地上。
“母親,想起來了嗎?”
“明玉,我是你母親,我是你親生母親啊!”大夫人絕望地大喊著。
為什麽她的兒子忽然間像是變了個人似的?
明明他的兒子應該是溫和謙卑的,臉上絕對不會露出這種可怕的表情來!
“不,你不是明玉!你不是我的兒子顧明玉!你到底是誰!”大夫人憤怒地瞪著他,似乎恨不得將他身上的肉都給啃下來似的。
“母親,您怕是老糊塗了,我怎麽會不是您的兒子呢……”顧明玉意味深長地盯著她。
時間到了,也是時候給白嫿一個交代了。
否則,那個女人要是動起怒來,自己可是招架不住的。
陰冷的感覺傳來,水牢裏刹那間黑煙彌散,牆壁上赫然映照出一個龐然大物的身形,隻見那龐然大物張開深淵巨口,將那鐵鏈上的人一口吞吃入腹!
“少爺,您好了嗎?”
外頭的人催促著,老爺說過,不許任何人去探望大夫人,少爺不行。
他今天都是偷偷給少爺開門的,要是被老爺發現了,他可少不了一頓鞭子。
那人一身清雅地出來,依舊是那謙謙君子的模樣說:“告訴父親,母親受不住水牢折磨,已經咬舌自盡了。”
“什麽,大夫人死了?!”守門的人大驚失色,正要進去看。
卻被顧明玉一把抓住,說:“莫要進去,待會兒我會派人來處理。”
“是、是……”守門人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想想也是,要是老爺責怪自己沒看好人那就慘了,還不如讓少爺來處理呢。
隻是……他怎麽覺得今天的少爺怪怪的?
顧明玉像是飻食滿足後的野獸般,沒人察覺到他方才從裏麵出來的唇色格外的鮮豔。
在這人世間藏匿了許久,還是顧明玉的這身皮最讓他喜歡了。
隻是沒想到,在人間界兜兜轉轉數百年,有朝一日竟然能遇見同類。
白嫿……
那位可不是好惹的主呢。
顧明玉的皮相極好,性格也是極好的,隻是想不到這樣一位翩翩公子,會殉情。
誰又會知道真正的顧明玉早就死了呢。
為一個女人而死,白澤最是不屑了。
女人哪有自己的命重要。
從見到白嫿第一麵起,他就知道白嫿不是這人間界的人。
隻可惜,這世上多得是眼拙之人。
尚書府長公子顧明玉,年少時便是翩翩君子,滿腹經綸才華,是不可多得的溫潤公子。
這樣的人,往後所娶之人,應當是才貌家世都能匹配得上的,偏偏卻喜歡上了一個平民丫頭,被大夫人所不容。
給了那姑娘一筆錢後逼她離開,又暗地裏找人將人先奸後殺。
她以為自己做得天衣無縫,無人知曉。
顧明玉心思細膩,如何能不知,於冬日裏投湖自戕殉情。
“郡主,尚書府送來的信,還有一個盒子,不知裏頭裝了什麽,挺重的。”
奶娘將東西都拿進來,是尚書府的小童送來的,說是顧公子送的。
白嫿拆開信,裏頭沒有隻言片語,隻有一個畫像的大致輪廓,畫像的模樣,乃龍首鹿角,四足為飛走狀。
“這是何物?”奶娘沒見過這種東西,那顧公子送來這等畫像是為何?
赤烏卻瞪大了眼睛。
“白澤?”
白嫿眯了眯眼睛,這個顧明玉到底想要表明什麽。
“拿出去,燒了。”
白嫿隨手將畫像揉成一個團。
“為何?”奶娘不解。
“晦氣!”
奶娘也不敢繼續問,將東西拿出去燒了。
赤烏說:“白澤與本大爺乃同屬神獸,他肯定知道本大爺就是赤烏神鳥,所以才會畫這個來提醒你。”
白嫿眯了眯眼睛,反正她現在擁有神鳥的事情也已經不是個秘密了,上次在練武場,大端朝的士兵們都看見了。
到現在街道上還廣為流傳神鳥的畫像,不過那些人都隻是驚鴻一瞥罷了,能夠畫出赤烏三分之一的精髓都不錯了。
唯一沒畫錯的,便是它生有三足。
“白澤……”慵懶的眼眸裏出現了危險的信號,還真是個令人討厭的名字呢。
白嫿打開木盒,刹那間被裏頭的東西嚇得小心肝兒一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