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一章 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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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火藥的簡易成分,後世網上都有,隻是從來沒標明準確的比例,且讓宗聖觀慢慢試唄。

    反正,黑火藥的時代,即便弄出了熱兵器,也成不了主流,&nbp;&nbp;決定不了一場戰爭的勝負,騎兵依舊左右了戰爭的走向。

    當然,用對了的話,還是有些裨益的。

    反正,這幫道士,沒事就愛練個丹玩,權當給他們找個項目練手了。

    大唐的原始化學家們,加油!

    哦,油價已經飛天了,加不起,還是奧利給吧。

    倒是接了這攤子事,柴家莊滾滾的財源,怕都有點難以為繼呢。

    世上最費錢的,從來不是去花天酒地、盛宴,而是研究。

    那一爐子一爐子的材料,都是錢啊!

    所以,請稱之為“燒錢”。

    隻帶李不悔出門的好處是,李不悔雖然好奇,卻從不追問,隻是默默地替柴令武整理後續事務。

    臥在榻上,享受著李不悔生疏的按摩,柴令武轉開了心思。

    以眼下柴家莊的財力,要供應花錢如流水的火藥研製,還是略為困難的,&nbp;&nbp;開辟新財源勢在必行。

    煙酒糖茶。

    其中,&nbp;&nbp;煙在這個時代還沒得;

    酒產量已經到了瓶頸;

    糖拓南州產、自家銷著;

    茶這塊嘛,&nbp;&nbp;雖然小有收益,&nbp;&nbp;卻隻是牛刀小試。

    所以這個方向基本沒戲,能拓展的空間有限。

    柴米油鹽。

    柴,當然不可能指零散的木柴,石炭行業在工業化之前沒得搞頭,你就是抓著後世一個煤老板穿過去也隻能徒呼奈何。

    純粹的家用,量太小,無法形成規模。

    靠石炭小有身家不難,想大富大貴,夢裏啥都有。

    米,這個行當掙錢是不假,投入也不小,庫存還積壓資金,自己才不想去建個糧倉哩。

    再說,這東西,真要有人使壞,一把火就能消了蛛絲馬跡,到時候你都不知道是外敵還是內鬼幹的。

    或者,&nbp;&nbp;監守自盜,來個以舊換新,&nbp;&nbp;你能奈何?

    油,這個時代略有一些植物油,市場並不太大,感覺大家更願意食用動物油脂,飲食習慣不是說改就改得過來的。

    鹽就算了,安寧縣的鹽能殺進長安,已經是同行給薄麵了,再不知好歹,會逼迫人翻臉的,犯不著。

    頭疼。

    一文錢難倒英雄漢呢。

    ……

    長安縣西的一個莊子。

    天上隱約灑了幾點細碎的雪粒下來,落在厚實的黃土上,很快被消融了。

    莊子養狗,是關中常見的細腰犬,在這天氣裏都縮進主人屋子,蹭一蹭炭火的溫暖。

    一個深宅大院裏,大廳門掩住,昏暗的炭火散發著熱氣,兒臂粗的紅蠟燭搖曳著橘紅的燭火,映著幾張麵目猙獰的臉。

    “我家的人,被柴令武這狗東西殺了五個。”

    “我家三個。”

    “我家七個。”

    費心費力安插進東宮的人,指望能在關鍵時刻背刺一把,以討好未來的儲君,卻被柴令武蠻不講理地斬殺了!

    狗官!

    縱然他們日後會做些什麽,現在不是沒動手麽?

    “狗東西!要不,讓家族的禦史彈劾一番?”

    “莫得屁用!東宮裏,狗東西幾乎一手遮天!鴻臚寺,他掌控著典客署,上次折騰人家薛延陀俟斤乙失統特勒,禦史彈劾,毛都沒傷到。”

    “他又不能知參政事,就蹲自己那一畝三分地,不好找茬。”

    古董羹發出“咕嘟”之聲,幾個人邊吃邊說話。

    “這五花牛肉,就是好吃。話說,狗東西的柴家莊,養了好幾條牛。”

    “要不,趁著天寒地凍的,搞他一家夥?”

    酒壯慫人膽,越聊越興奮,仿佛已經打破了柴家莊,搶走柴家莊的錢、殺了柴家莊的牛,讓柴令武哭暈在更衣室裏。

    “可惜,他的婆姨是公主,不敢動。”

    步入治世,皇室的威嚴正甚,誰也不想冒著誅九族的風險胡來,哪怕是口嗨一下也避諱。

    “可是,他的小妾,聽說很厲害的喲,哈哈……”

    “不如擄過來,一樹梨花壓海棠?”

    “爾等曹賊!此等好事,豈能不帶吾?”

    有酒、有菜,有狐朋狗友,話自然就吹開了,不是想上天,就是要奔下三路。

    燒春精品有些烈,大唐人也不是每個都能把酒當糖水喝的,有一個身子開始如煮熟的湯餅般的家夥發出幹嘔聲,估計下一息就能化身人工噴泉。

    “滾犢子!去外頭吐!”

    同伴罵了一聲。

    角落處走來兩名奴仆,架著那家夥開門。

    寒風一吹,身子發冷,一名奴仆縮了縮脖子,嘀咕道:“凍手。”

    可不凍咋地?

    天氣冷,身上好歹還熱乎些,可這手就皴得厲害了,好幾處已經裂開了口子,風一吹,那滋味,別提多酸爽了。

    側麵的一名奴仆倒下,加上這位隨時能化身噴泉的客人,這名奴仆好容易才沒讓自己摔倒,腦子裏剛閃過一絲警覺,身子沒來得及反應,聲音也停在喉嚨裏,胸前濕漉漉的、黏糊糊的、滾燙的。

    三人的倒地,並未引進屋中人的注意。

    酒喝多了,都是二麻二麻的,誰特娘的知道旁邊有人摔倒?

    “咦?吳兄,你怎麽把腦袋扭後麵去了?佩服,這可不是一般的難。”

    一人大著舌頭,乜斜著開口。

    很快,他就明白,頭為什麽能扭到背後了。

    一刻鍾後,院子裏放養的細腰犬突然亂跑,吠聲衝天,一股火苗在廳堂內漸漸燃起,待得後院的奴仆來救火,火勢已經無法挽回。

    隻是著火都好說,死了人,而且不是奴仆,就必須報官了。

    頂著寒風、披著蓑衣,長安縣尉帶著司法佐、司法史、幾名捕班衙役、仵作,滿心窩火地到了現場。

    “死於他殺,先死後焚屍。”仵作驗過幾乎炭化的屍體,肯定地下了結論。

    司法史四下細看了一遍,歎息道:“怕是個懸案啊!對方老辣之極,本身沒留多少痕跡,屋中又被細腰犬亂躥毀去了僅有的線索,大火更可能是因為細腰犬亂來而導致古董羹倒翻所致。”

    縣尉的眸子收縮了一下。

    很厲害的對手,幾乎不犯錯誤,下手幹淨利落,是個厲害人物。

    犬?

    對啊!

    既然養了犬,為何連一具狗屍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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