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0 番外·閑恨閑愁儂不解(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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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睚眥必報·七弦:“……”
    默默告誡自己不要與一個醉酒的人計較,他正想喊今晚負責單獨護衛的斬夜將魚知微打暈送回房間,無比激動拉住他一根胳膊,整個人更是緊緊貼上來:“顧七弦,你跟我合作好不好?隻要你願意,我可以把知道的一切告訴你,隻要你把我母親平安救出來,再給我們自由!”
    之前那股若有若無的桂子香似乎被酒催動,更濃了。
    顧七弦下意識就要躲開她的拉扯和貼近,隻是……
    他一動,魚知微更動,兩人身體非但沒有分開,反而牢牢貼在了一起。
    “……”
    他拿出平生最大的耐性,將兩手舉至肩,就著這幅絕對避嫌的樣子正色道:
    “要談合作也得等你清醒!你說得對,本相是一個睚眥必報的人,所以,要不要合作你最好想清楚再來找本相,而不是借著耍酒瘋來試探!斬夜,將她弄回去!”
    “我不要回去……不要……”
    魚知微還在咕噥著,斬夜的手刀準確砍中她的後脖。
    一把借住軟得跟泥似的人,他問:
    “爺覺得她是故意裝醉?”
    “哼,裝沒裝本相不清楚,但你覺得本相能和一個酒瘋子談事?”
    “屬下這就扔她回房!”
    “趕緊,看著就煩。”
    斬夜架著魚知微一條胳膊就往膳堂外走,臨到門口,又聽到身後傳來悶悶的聲音:
    “去把雙蝶找出來,讓她去照看著。”
    “……”
    斬夜嘴角一抽,相爺您這是看著就煩的態度?
    魚知微是真醉了,她的酒量充其量隻能算尚可,昨晚喝的時候卻完全沒有節製。
    初一早晨,按著隱隱作痛的太陽穴醒來時,她發現房間裏隻有自己,地板上卻到處扔著一個個紙團,像雪球似的。勉強穿戴,她趿鞋拾起就近一個紙團打開,隻見上麵歪歪扭扭寫著一句話:
    結發為夫妻,生死兩不離。
    這不是父親給母親常寫的那兩句麽?
    她滿頭黑線的撕碎,腦海裏似乎有些畫麵呼之欲出時,圓桌上的一點紅色吸引住她的眼神。她素日愛潔淨,記得很清楚昨晚去吃飯前特地收拾過一遍房間,除開多出來的眾多“雪球”,那點紅色明顯是昨晚被人放進來的。
    心瞬間提到嗓子眼,她不由得猜測:
    難道法萬象的人都能混進官方驛站了?
    深呼一口氣,她捏緊團在掌心的碎紙走過去,誰知……
    伸手打開紅色紙,裏麵竟夾著十兩銀子,而銀子下方,赫然是八個清雋大字:
    長高長壯,無病無災。
    魚知微:?
    緊跟著,轟的一聲,昨晚在膳堂的畫麵呼嘯著灌進腦子,驚得她手一鬆,紅紙飄落下去。呆立許久,她訥訥彎腰拾起那張紅紙又看看那點銀子,桃花瓣形狀的瞳孔裏全是猶如冰裂紋般的震驚紋路。
    所以,這是那個狗男人給自己的紅包和祝福——
    就像爹當年做的那樣?
    不是,哪有給紅包給十兩這麽小氣,這是瞧不起誰呢?
    雖然這麽想,但魚知微到底還是把銀子和折疊好的紙小心塞回袖袋,心情也隨之不自覺的愉悅,連去打水洗漱的腳步都格外輕盈靈動。
    新年第一天,當朝相爺旅居在此,大小官員自然要來拜會,整整一上午,各種鞭炮和喧鬧此起彼伏,顧七弦見完這個見那個,忙得連人影都不見。
    終於快到午膳十分,見魚知微坐立難安,雙蝶善解人意的建議:
    “小姐,我去問問大胖相爺是否留在驛站用午膳。”
    說罷,也不管魚知微同意與否,小丫頭飛也似地走了。
    片刻功夫,她鼓著腮幫子回來了,泄氣道:
    “大胖說相爺中午晚膳都有應酬,不會留在驛站吃飯。而且,新任知府為表殷勤,讓廚娘們都提早回來,咱們不用再做飯了。”昨晚膳堂的一幕雙蝶雖然沒有親眼瞧見,但她總覺得應該是發生了什麽,否則相爺怎會讓斬夜去叫自己?
    一顆叮鈴哐啷的心落了下去,魚知微一邊穿針一邊淡道:
    “那還不好,也省得咱們忙活,昨兒那兩桌可累得咱們夠嗆。”
    “這是小姐的真心話嗎?”雙蝶托腮瞪圓眼睛。
    “怎麽不……”
    “昨晚相爺讓斬夜送東西進來,奴婢都看到啦。”
    尖細的針差點紮破手指,魚知微掀起眼皮:“什麽?”
    雙蝶嘻嘻的笑,一臉的八卦:
    “昨晚我怕小姐夜裏又鬧騰,所以就抱著兩床被子守在門口呢。可能是吃多了,好久還睡不著,迷迷糊糊時,我聽到有人在說話,凝神一聽,是相爺讓斬夜大哥把什麽東西偷偷放進小姐房間。小姐,相爺送了什麽好東西給您呐?”
    剛剛平複下去的愉悅仿佛又絲絲縷縷饒上來,魚知微開始走線:
    “沒什麽,十兩銀子。”
    “啊?”
    雙蝶大失所望,“這什麽意思啊?我還以為……”
    “你還以為他能送我什麽罕見的玩意兒?”
    “不,奴婢還以為相爺至少對小姐也是格外不同的!小姐您不知道,我聽他們那些人說相爺除開顧家人,在外麵很少接近其它女子呢,基本都難以近相爺的身。小姐您不僅留在了相爺身旁,還替他擋過刀,奴婢覺得怎麽也得特別一些吧。”
    雙蝶這話聽起來,若深究,魚知微卻覺得完全是另外一層意思——
    自己可不特別麽?
    顧七弦身旁,隻怕很少有人能安排棋子近身吧?
    一種從未有過的愁緒和恨意在心底冒出尖芽,魚知微看向縷縷出錯的繡盤,心裏盤旋著新年第一天本不該存在的懊喪。心情低落,她索性起身,和雙蝶一起去廚房看中午吃什麽,經過庭院,身穿傳來大胖厚實粗獷的聲線:“魚姑娘……”
    “哎。”她轉身,“這是陪相爺出門?”
    “相爺在馬車裏了,他讓我來跟魚姑娘說四個字:紅梅之謝。”
    大胖說完就朝大門疾步走,留下魚知微久久立在原處,心中懊喪仿佛瞬間被驅逐,那股難言言語的愉悅又開始占據上風,讓她產生微微的暈眩感,腦海裏同時緩緩浮出這樣的兩句:
    投之以木瓜,報之以瓊瑤。
    顧七弦直到戌時末才回來驛站。
    心情一天都在各種起伏的魚知微拎著和雙蝶一起做的消積湯,敲響他的房門。
    已從官袍換成尋常石青色半舊錦袍的男人神色倦怠,問:
    “來談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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