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六八,分道揚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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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鐸和文明起身送鍾華,鍾華擺手製止了,小聲說:“沒事兒別出來,待房間裏少露麵,別讓人認出來。外邊查得正緊,我來的時候路上遇到四處卡點,檢查身份證,核對照片。”
    金鐸停了腳步,戀戀不舍地目送鍾華下樓。
    呂成剛打著哈欠說:“上一頓三點吃的,沒少吃,還沒消化完,現在也不覺得餓,還是先睡覺,睡夠了再吃吧。”
    清涼的晨風中,玉珠不停地擦眼睛,金鐸的眼睛也熱辣辣的潮。
    金鐸和邱文明沒意見,睡覺優先,因為實在是太累了。
    鍾華說:“那你們睡夠起來自己吃吧。我得回去了。”
    金鐸他們在青龍河邊匆匆填飽肚皮,重新上船,晨曦微明中駛向幽暗的遠方。
    金鐸撒腿開跑,向前一躍而起,跳向旁邊的樓頂,輕輕地落下,繼續跑,從一個樓頂跳到另一個樓頂,金鐸估計已經跳過十幾棟樓,感覺自己逃出了包圍圈,便向鳥一樣從樓頂落向地麵,腳輕輕地踏上地麵。猛抬頭,突然看見唐英傑舉著手槍對著自己,狩笑著說:“跑啊!使勁跑,你跑不出我的手心。”
    槍口噴出火舌,金鐸心裏一緊:“完了!”
    金鐸一聲大喊把自己喊醒了,原來是一場夢。看看時間,已經是中午十二點多,已經睡了三個多小時。
    睡中驚醒,心還跳的很急,深吸兩口氣,屏息聽一聽,邱文明和呂成剛的房間沒有動靜,這兩個家夥能吃能喝能睡,這一天一宿折騰200多公裏,很疲憊,肯定還在大睡。
    金鐸再也無法入睡,索性穿好衣服,出了房間,想到可能得在這兒住一段時間,應該熟悉一下環境。
    金鐸走出房間,先尋到應急通道,推門試了試,門開了,有角鋼焊的簡易樓梯通向地麵;金鐸沿樓梯上了樓頂。
    站在樓頂向下望去,鎮子不大,一條大路由東向西穿過鎮子;青龍河像一條銀鏈,從西北而來,繞過蓮花穀鎮,向東南方向流去。
    鎮子的南麵是圍棋盤似的翠綠稻田,一條柏油馬路從鎮子向西南延伸,這是剛竣工不久,通向蓮花穀仙人洞景區的公路。公路消失在遠方的群山之中。
    鎮子東南方向有一處山包,生長著一大片雜木林。
    “仙人洞”旅店的東側是一個兩層樓房;西邊是一棟高度平齊的三層樓房,三棟樓距離很近,成年人一躍可過,竟然跟夢中的情景這麽相似,真是奇了怪了?
    金鐸從樓頂下來,走過邱文明和呂成剛的房間,駐足靜聽,隱隱約約聽到鼾聲,估計他們一時半會醒不了。
    金鐸回房間換過衣服,戴了遮陽帽,太陽鏡,出了旅店,向小鎮中心走去。
    金鐸回來時買了很多水果,剛回到房間,邱文明和呂成剛像是約好了似的一起進來了。看見水果,坐下就啃。
    金鐸說:“該吃飯了,別拿水果當幹糧。”
    三人來到旅店對麵的小飯店,要了四個菜,邱文明問金鐸:“喝點不?喝點解乏。”
    金鐸突然想起那個夢,心裏不踏實,笑著說:“你們喝點吧,估計這幾天沒啥事兒,你倆隨便喝。”
    呂成剛看著金鐸說:“我草!你咋的不喝?”
    金鐸隨口扯謊說:“我也想喝點,胃不舒服,算了吧。”
    呂成剛賺了多大便宜似地嗬嗬笑,說:“我草!那就不客氣了。”舉杯抿了一口,特意咂的吱一聲響。
    放下酒杯,呂成剛說:“我草!現在安全了,明天我想回去。”
    邱文明狐疑地看著呂成剛問:“回那兒?”
    呂成剛眨著眼睛回答:“回家呀!住在這兒算什麽呀?”
    邱文明看看金鐸,金鐸低頭吃菜,不言語。
    呂成剛吃了一口菜,進一步小聲解釋說:“額草它馬滴!回去,還得找他算賬。”
    金鐸和邱文明都知道那個“他”是誰。
    金鐸抬起頭,看著呂成剛問:“心裏有譜嗎?你的賬怎麽算?”
    呂成剛跟邱文明碰了一下杯,喝了酒說:“我草!啥譜不譜的,有機會就下手唄。”
    邱文明說:“你上次沒打著狐狸惹一身臊,姓唐的怕是防備了,就怕你算計不了人家,讓人家把你算計了。上次跟你交手那個保鏢叫大象,那小子是特警出身,挺厲害,你得小心他。”
    呂成剛輕蔑地一笑說:“我草!他那兩下子我見識了,差點沒燒死他,不過如此。”
    金鐸輕聲說:“你倆喝酒,吃菜,別的事兒咱回去再商量。”
    邱文明會意,伸出手說:“成剛,劃兩拳怎麽樣?”
    呂成剛愣了一愣,逞能地說:“我草!好多年不劃了,忘差不多了。誰怕誰呀!”兩人一聲喊,比劃起來。
    “哥倆兒好呀――”
    “六六六――”
    “五魁首呀――”
    呂成剛輸拳,端杯喝了。再劃,又輸了;再劃,又輸了。
    金鐸看不下眼說:“文明,你這不是欺負人嗎?成剛,不跟他劃拳,跟他轉勺子。”
    呂成剛連喝四杯,發現劃拳確實不賺便宜,這幾年監獄蹲傻了,嘴笨,手也跟不上。立即接著金鐸的話茬說:“對,轉勺子。”
    服務員拿來一個平底碟子,一個瓷勺,邱文明和呂成剛你一下,我一下轉勺子。勺把兒指向誰,誰就喝酒。
    這個辦法好,幾率差不多,你一杯,我一杯,不一會兒兩人舌頭都大了,眼皮也沉了。
    三人回到旅店,洗澡睡覺,一宿無話。
    第二天早上,金鐸把邱文明和呂成剛叫到房間,鄭重其事地問呂成剛:“你今天回去?”
    呂成剛說:“我草!是這個意思,我想吃完早飯就走。”
    金鐸問:“回去找唐英傑報仇?”
    呂成剛點點頭。
    金鐸低頭想了一會兒,抬起頭說:“成剛,怎麽報仇,你有具體的計劃嗎?”
    呂成剛想了想,一笑說:“我草!沒想過,不急,慢慢想。”
    金鐸盯著呂成剛的眼睛說:“成剛,文明的話有道理,你上次是突然襲擊,現在唐英傑有防備了,鳳凰山莊安保加強了,唐英傑的坐車是防彈的,壓上地雷都沒事兒,你不容易得手了。再者,他們現在不知道是你幹的,但紙裏包不住火,早晚知道你回來了,有了目標,再去對照監控,你的嫌疑就大了。所以,你回去,先保證自己安全,這是最主要的。千萬別落到他們手裏,在這個基礎上,如果有機會就抓住,如果沒機會,別蠻幹。唐英傑的保鏢,叫大象的那個槍法不錯,手槍比武,三十米打乒乓球,十槍九中,全省比武得過獎。”
    呂成剛以為金鐸會勸他留下,沒想到金鐸隻是囑咐幾句。想起金鐸對他的好,突然覺得有點好意思,他是個心直口快的人,遲疑了一下說:“金鐸,你有恩於我,我記得,把賬號給我,回去我把錢還你。”
    金鐸淡然地說:“這個不急,你有錢嗎?”
    呂成剛說:“我草!一點不騙你,有錢。”
    金鐸說:“你不是說要把你爸弄出來嗎?得花大錢吧?等你爸出來再說吧。”
    呂成剛說:“金鐸,你的情我領了。不用,真有錢,夠用。”
    金鐸:“要是這樣,你把錢給鍾華就行了。”
    呂成剛遲疑了一下說:“金鐸,我知道你也想滅了唐英傑,不過,咱倆的路子不一樣。你說的動動手指就能讓他死,還說撅折苟局長,我聽了……嗬嗬,太玄了。金鐸,咱還是各幹各的吧。反正目標都是一個,是吧?”
    金鐸笑著點點頭說:“行啊,祝你馬到功成!”
    早飯後呂成剛打車回了順安。
    邱文明說:“金鐸你等一等,我喝完這杯跟你去。”
    金鐸不理他,回到自己房間,取出雷擊槍提在左手,右手攥著一枚爆震彈,背起背包上了樓頂。
    從樓頂向下看,周圍密密麻麻全是人和車,唐英傑和苟局長並排站在前邊,旁邊還有一門大炮。
    朦朦朧朧間,金鐸聽到窗外一片嘈雜聲,起身看時,大門口站著很多人,好幾輛警車閃著警燈,一個警察手握擴音器,衝旅店喊道:“裏麵的人你們聽著,你們已經被包圍了,舉起雙手,乖乖走出來······”
    金鐸大吃一驚,趕緊跑到邱文明的房間,邱文明和呂成剛正在吃肉,喝酒。
    金鐸說:“聽見沒?警察把這兒包圍了,你們還有心思吃喝?”
    呂成剛滿不在乎地說:“他們抓的是你,與我們何幹?”
    金鐸想一想,呂成剛說的對,警察抓的確實是自己。金鐸說:“那我走了,你倆喝吧。”
    金鐸,邱文明和呂成剛各回自己房間,拉上窗簾,蒙頭大睡。
    呂成剛直挺挺地往床上一倒說:“我草!別客氣,我們不用陪。”
    金鐸心想至於嘛?還動了炮了!
    金鐸環顧四周,樓頂挨著樓頂,金鐸想不能束手就擒,先逃出包圍圈兒再說。
    蓮花鎮簡易碼頭上,鍾華的汽車大燈閃了兩閃,意思是“安全,可以靠泊”;金鐸舉起手電,閃了兩閃,意思是“信息收到”。
    橡皮艇靠上河岸,鍾華已經等候多時,大家把裝備弄上車,橡皮艇放掉氣也裝上車。鍾華開車送他們去預定的“仙人洞”旅店。
    金鐸模模糊糊的視野裏,鍾華車燈的光柱漸漸縮小,直至消失。
    青龍河水麵寬闊,水深波平,三個小時後他們漂出順安地界,又漂兩個小時,早上八點,進入鄰縣蓮花鎮地界,遠遠的便見河岸上有人走動,鐵皮屋頂反射著太陽光。
    “仙人洞”旅店是一棟三層小樓,一個小院,坐落在小鎮的東南角,位置有點偏,挨著一片樹林。因為位置有點偏,旅客少,顯得很清淨,鍾華看中的正是這份清淨。
    鍾華預定了三樓南向的三個房間,把金鐸他們安頓好,問他們餓不餓,他可以請大家吃一頓,他知道鎮上有一家魚館兒菜做的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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