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唐風華(55)二合一(盛唐風華(55)被四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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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四爺一看, 桐桐閉嘴了:你說!你說嘛!我不插話。
    然後就看著老和尚:跟我男人說吧,我的話說完了。
    大和尚收回視線了,就聽這位玉麵駙馬歎氣, “大師, 公主性子直爽,你不要見怪才是。”
    不怪!不怪!見怪不怪了。大和尚看了一眼虎視眈眈坐在駙馬邊上的公主, 我還能說點什麽呢?
    四爺扭臉見桐桐乖巧的坐著, 他這才跟大和尚說話,“大師,大唐不是天竺。天竺以教治國, 這在中原是永遠不可能有的。哪怕在中原大亂之時, 也從來沒有以某一教來治國的。為何?教以神佛教義為旨,而中原向來以人為旨。而今, 安西屬大唐,那麽,隻要在大唐境內,不管是佛教還是道教, 首先遵從的該是大唐律。教能輔政,便能大興。教若涉|政, 不得長久。教自天竺傳來,每位大師對教義的釋義都有不同。這說明,教義不是死的!它得是活生生,得帶到這片土壤, 叫它去適應這片土壤,而不是叫大家去適應它。這便是本末倒置了。佛法是法, 在安西,你們用天竺的文字傳播天竺的佛法, 在中原,玄奘大師卻譯法,使得信眾能去了解佛法。異同在哪呢?異同就在,千年之後,玄奘法師會被記住,他從外麵帶了佛法回來,叫大唐的百姓乃是後世的世人,知道還有那麽些佛理。可千年之後,無人記得大師!為何?天竺不認,因為你並不比別人高明。安西不認,因為你帶來的佛法把當地各個的部族的特征都抹平了。當他們變的不再單純的是他們,那他們便沒有歸宿。他們沒有家沒有族,之後呢?今日,你能抹平他們的特征。他日,未必沒有這個教那個教跟你一樣,去衝刷這千裏佛土。想叫佛在這裏紮根,你得把佛性根植在這片土壤上。而不是剝離了這片土壤的血肉,供養你的佛。若是如此,千年之後這裏無佛,可千年之後,中原遍地依舊有佛。它得長在咱們的身上,適應咱們。而不是削足適履。大師,你把事做反了。”
    桐桐跟著點頭,“是啊!反了。現在改還來得及。你改,你的佛,我的佛,都是一樣的佛。你不改,那這裏隻能有我的佛。”
    四爺:“………………”能別說話嗎?
    桐桐連連擺手,抱歉啊!我又多嘴了!“大師,你不用管我說了什麽,不用在意。”
    大和尚:“…………”他歎氣,“貧僧開春便啟程去長安大慈恩寺,看看譯文佛藏經。”
    林雨桐朝四爺攤手:看!效果多好。
    大唐那麽大的疆土,想去的都去吧,撒出去,一個寺廟裏塞倆,玩去吧!不要小看管著一個寺廟的主持和尚。隻要是管人的,誰沒兩把治人的刷子?
    從千佛寺出來,桐桐覺得這一趟很順利,“你覺得呢?”
    四爺哼笑一聲,你就差拿把刀抵在大和尚的脖子上了,能不順利嗎?
    可見別管什麽人都怕掉腦袋!他也知道人要殺人,佛救不了的道理。桐桐就道,“別管他為什麽去辦這件事的,隻要按照咱們的心意辦了,過程不重要。”
    四爺搖頭,“將這些大師留在大唐,得扶持新人了。”
    這麽一拆一分,哪怕是冬天了,因著有大都護府的護送,好些僧尼都動身了。不是他們著急,是各個部族的貴族都挺著急的。
    四爺的手在棋盤上挪動,把各個貴族的利益跟大唐綁在一起,之後呢?之後得把貴族內部給拆分了。這些產業隻交給僧侶打理怎麽可能呢?僧侶也是人呀。是人就會起貪念,到時候,非貴族子弟內遷不可。這些子弟,是可以給民爵建府邸,叫他們安居樂業的。隻要中原留一□□剩下的就好辦了。留在這裏的,聽話了就好說。不聽話了,放生活在中原享受富貴榮華的回來就可以了!朝廷動手殺,部族會反的。但內部傾軋,部族卻不會。
    現在隻要動一步,後麵他們就就主動順著這條路走。朝廷什麽也不用做,順著他們就可以了。給予足夠的恩寵,那就足夠了。現在叫人家子弟去中原?那是犯蠢!
    把這盤棋擺明白了,叫秋實把棋盤端走。
    而今剩下的,就隻有阿史那家族和郭待封了。
    留著郭待封不過是不叫阿史那家警惕,要不然,他其實是最好處理的!調回長安,再處置就是了。他在安西是一顆枝繁葉茂的樹,隻要樹倒了,獼猴自然就散了。他們會選擇的去抱另外一棵大樹,以求被庇護。
    所以,四爺把寫著郭的木牌子扔到壁爐裏,這才看阿史那家族的。
    阿史那是西突厥汗王後裔呀!要說有臣服之心,鬼都不信。
    但是呢,哪裏也都不是鐵板一塊。這件事要處理明白,還得他們自己人動手。
    桐桐給四爺端了魚湯過來的時候,就看見他擺了許多帶著標記的小木板,這是帶著那些學生做木工剩下的廢料。誰也不知道他拿這個是擺弄什麽呢。
    “先喝湯。”她遞過去。這是宋獻他們去圍獵,帶著人跑到湖邊,跟捕魚的人買的。魚放在木桶裏,套上羊皮套子,愣是給帶回來了。結果放在家裏的蓄水池裏還給活了。瞧,冬天還能喝鮮魚湯。
    魚湯魚丸撒著胡椒一碗熱滾滾的灌下去,他這才道,“開春得去一趟昆淩都護府和濛池都護府。”
    龜茲是大都護府,>
    而今,昆淩的都護是阿史那元慶。他是上一任都護阿史那彌射的次子。他的哥哥就是在龜茲城外‘不知道’被誰射死的阿史那都支。而濛池都護阿史那步真,跟阿史那彌射交惡,也是因為如此,一人才占著一個都護府的。
    為什麽阿史那都支在這邊鬧事,阿史那元慶始終沒動了。首先呢,此人沒想著叛。他不比都□□麽桀驁,性情溫和甚至於敦厚。其次,他怕阿史那步真借機趁虛而入。到時候對方借口平叛,真打過來怎麽辦?
    四爺考量的是,“雖說犯錯的是昆淩都護這邊,但現在那邊的當家人卻真無危害。可沒有阿史那彌射之後,濛池都護的阿史那步真卻真的成了威脅了。”
    要是誰犯錯便處罰誰,事就簡單了。
    如今是犯錯的一方不懲戒不足以正軍法,可處罰了便會失衡。
    “請吧。”四爺就道,“請阿史那道真,請郭待封,這個冬天常請他們來,給他們足夠的恩寵。叫他們覺得這件事過去!隨著僧侶的陸續離開,事就這麽過去了。”
    於是,這個冬天,四爺和桐桐格外的忙。各個部族來的人咱都招待,每次來了客人,都請大都護府的陶大有、蘇政海,以及阿史那道真,郭待封前來作陪。當然了,龜茲城的白忠也總在邀請之列。
    他們或是翻譯,或是幫著待客。四爺不提其他,隻說兩地的棉布貿易。這個織機該怎麽弄,有多少人現在會用織布機。這棉布的印染跟絲織品有哪些不同。
    這就屬於利益相關的,這些部落首領呢,也以為公主和駙馬意在棉布,這就是目的,誰都沒多想。
    再加上四爺又處處尊著阿史那道真,結果到了臘月初八,佛節的時候,四爺和桐桐等來了阿史那步真。這家夥大概聽到自己對阿史那道真的恩寵了,親自過來了。
    這人來,四爺就表現的不是很熱情,林雨桐隻見了一麵再不露麵。一看這樣,這人心裏第一個想法就是:阿史那道真背後進讒言。
    見四爺態度還算好,他趕緊道:“臣求見公主殿下,有密事要奏報。”
    “哦?”四爺就笑,“這一個個的,他有密事要奏,你也有密事要奏,你們怎麽這麽多秘密呀!朝廷容他犯了一次錯,也容你犯了一次錯,取的不過是你們的忠心罷了。這怎麽還沒完呢?你們背著朝廷,私下的事不少呀。”
    四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說秋實,“還是請殿下來吧!”
    然後躲在後麵一直聽的桐桐等了一盞茶的工夫才過來,“都護又有什麽事呀?”
    “殿下,臣要密報阿史那道真為一己之私,出賣軍機,致使朝廷五萬將士殞命,致使十萬人的糧草盡數被被人奪去!他阿史那彌射這一支,一直便心存不軌。”
    林雨桐皺眉,“怎麽會呢?戰場失了,戰場贏。不能因為戰場上失利,就罪其將領。朝廷不會對臣下這般嚴苛的。聖人和太子都對阿史那道真將軍信任有加!裴行儉裴相數次舉薦之人,總不會是個連忠心都沒有的人吧。”
    臣所言句句屬實,“臣也有證人,他的近侍便是人證。”
    “他的近侍何在?”整日裏被阿史那帶在身邊的便是。
    林雨桐就看秋實,“去告訴蘇政海將軍,叫他帶人,先緝拿了這個近侍再說。”
    秋實眼珠子一轉就明白了,去對麵的大都護所這個那個一說,蘇政海一聽,也不著急去。真就等阿史那道真知道詳情了,才帶著人慢悠悠的過去,“您別慌,殿下沒信。隻是那位都護點了,咱先把證人帶過去。”
    阿史那道真心知此次是在劫難逃了,他看了兒子一眼,叫他先回焉耆去。便是栽了,也知道栽在什麽地方了。這才跟著蘇政海往公主府去。
    可林雨桐這個時候卻安排阿史那步真,“你帶著你的人,快去焉耆,防著消息漏過去焉耆有人作亂。”
    是!
    阿史那步真往出走的時候,跟阿史那道真走了個麵對麵。兩人都露出幾分冷笑來。
    林雨桐沒說阿史那步真去做什麽了,隻跟阿史那道真說話,“他的話我也不能完全信,得聽聽你怎麽說。你們之間素有恩怨,我是心知肚明的!也是這段時間,因著織布機的事,叫你來的頻繁了些,沒有把這一碗水端平。你看看,這告狀的就來了。這樣的事,在朝堂上每天都有,不稀奇了。你呢,也不要有心理上的負擔,你的近侍,我叫人帶去大都護府了。我能偏著你,能護著你,朝廷也盡量想著寬待你。但是朝廷也有法度,有程序要走的!先叫他們審嘛,不是他說什麽是什麽。你把心態放穩,我叫人在大都護所給你收拾一間屋子。這事容我幾天功夫,你看成嗎?”
    成啊!阿史那道真當真感激不盡,告退出去了。隻有仆從相送,並沒有派人押送。
    可郭待封是吃素的?他咬死了阿史那道真是叛臣,是他出賣了消息,這才害的他被圍剿。
    是啊!隻要阿史那道真有罪了,他才能脫罪。
    所以,事情就咬住了,誰都不肯退讓。那個所謂的證人,郭待封說他的證詞可以取信,但是阿史那隻說一個賣了主子的人,他的話不足為憑。
    但是誰都看的出來,郭待封是要把阿史那道真往死的弄的。這一旦真的定了謀逆之罪,那焉耆的那一支阿史那族人,可都是有罪的!
    於是,得了消息的焉耆族人,叛了!
    阿史那步真才帶了幾個人去?那邊真要反抗了,他能怎麽著?
    於是,他被這一支族人給殺了。而後,蘇政海不得不帶人平叛!
    因為事起的太匆忙,沒有絲毫準備,能贏嗎?嚴令繳械便不殺人,可這一支骨子裏便不是肯妥協的人。於是,這一場平叛,焉耆這一支,幾乎是隻剩下婦孺了。
    沒有實證證明阿史那道真是叛臣,也沒有實證證明他不是叛臣。但四爺還是下令,把人給放了。
    這次,四爺再沒跟他客氣,“一點風浪,就叛了?為什麽呢?因為從不曾臣服。你很清楚這一點,你也在與朝廷周旋,盼著有一天部族強大,好複國的!族中的子弟就是被你這麽教養的。隻要給一點點苗頭,他們就冒頭,不計代價。這是誰之過?你是否有罪,你很清楚。五萬大軍葬身,你不愧疚。可焉耆城裏,那數千青壯族人……你不愧疚嗎?”愧疚!愧疚!
    愧疚的結果就是,他沒有顏麵再麵對族人了!族人的一雙雙眼睛就那麽看著他,那是一雙雙無可依靠的婦人的眼睛,是一雙雙孩童的眼睛。他怎麽說呢?
    他說,族人不是死於朝廷之手,是死於同族的陷害和攻訐。以後,依靠著朝廷,才能保證部族綿延。
    然後這天晚上,便留下一封請罪書,用箭簇穿過他自己的喉嚨而死。
    請罪書上羅列了郭待封從各個部族索要錢財的事,一樁樁一件件,寫的清楚明白。原本還想把他調回去再處置的!現在證據確鑿,又因為他對阿史那道真的步步緊逼,逼的焉耆起了民亂。
    四爺直接判一個斬首示眾,人頭砍下來,叫傳至各個部族首領看見。
    這件事才算是到頭了。
    而後是四爺上旨意,撤掉焉耆作為重鎮的資格,改為碎葉。又在阿史那步真的兒子中,選一本分者,出任濛池都護。
    另外,他上折子,請求朝廷更改安西的設置。之後的都護府,該為雙都護。部族一個都護,朝廷派遣一個都護。彼此互為監督!
    這算是把安西而今的格局全部給打破了,需要重組。
    折子送到長安的時候,先在兵部擱置了一天。上上下下,都沉默了。這其實就是轉著圈的以人殺人殺了一圈,而後片葉不沾身。
    凡是在西域有影響的,這一次全都折進去了。可沒人覺得朝廷狠!
    這手段,有些怕人的!這是那位駙馬的安排?還是公主秉性如此?有沒有覺得這位公主有些像是皇後了。
    皇後殺人,何嚐不是羅織了許多罪名?
    當然了,公主沒有羅織罪名,這裏麵死的,沒有一個是冤枉的。若是存了二心的阿史那焉耆部一直放縱,這便會釀成大禍。死的絕對不是那麽些人而已。
    說實話,公主的勇不可怕,真正怕的是這手段。這是據實稟報了朝廷,其實不稟報朝廷,她建議從當地提拔,那西域轉臉就能被公主經營成她的地方。百姓接納她,上下敬服她,有異心二誌的從心裏怕她。官員一任命,那就是個朝廷了。
    中原能產出的,那地方幾乎都有產出。往東可與中原銜接,往西可與多國交往。她在要道上,三五年之後,她就能富可敵國。
    她要有了二心,就能割西域而裂!
    裴行儉沉默了一天,他太知道手腳麻溜的把事情辦到這一步,是多大的能耐了。因此,他真的覺得,公主不該在安西呆著了。
    他沒寫折子,而是先去了東宮,跟太子提這件事。
    他可以說是掰開了揉碎了,跟太子把這裏麵的門道說了個清楚,“……第一,以武保境;第二,以仁安民;第三,驅逐僧侶,減少百姓的負擔;第四,整治內亂……”說著就歎氣,“最亮眼的不是以武保境,而是整治內亂。她是隱忍不發,求的是一穩字。便是要動,她也不貿然而動,而是一直尋找機會,借刀殺人。而且這一刀,是連環刀!她隻輕輕一推,所有該被清除的人就互相攻訐,最後誰也沒走脫,公主達到了目的,卻沒有因此事跟異族結下冤仇,她在以夷民而治夷民。而後,徹底的打破了四鎮格局,又提出雙都護……殿下,這便是帝王之術了。”
    說完,裴行儉便不再言語了,朝後一退,一語不發。
    李弘看他,“你想多了。你們呐,就是太愛揣摩了!皇妹一屆女流,不得不與之周旋,借力打力而已,怎麽就帝王手段了?在孤看來,皇妹分明就是霹靂手段,菩薩心腸。她親自耕種,親自熬製湯藥發給百姓,這在你的心裏也是邀買人心了?可是愛卿呀,人不能這麽看呀!孤看到了皇妹有一顆赤子之心。若是孤也如同你一般看人,那麽站在朝堂上的諸位愛卿,豈不是都是汲汲營營之輩?”
    殿下!
    李弘抬手打斷他,“愛卿,護國公主原本在家種田耕地,織布裁衣,她把為婦的本分做的極好!你們隻看到駙馬的光鮮,卻不想著,若沒有公主悉心照顧,做到了為婦的本分,駙馬是怎麽從孱弱的少年變成可在西域禦馬的官員的呢?她本可以耕織為樂,相夫教子,可卻在朝廷有難之時,受命於危難。而今,事情才理順,你們就站在孤的麵前,告訴孤,再這麽下去,她便會割裂江山?愛卿呀,在這事上,卿的心胸真不如一個婦人大。皇妹走時說了,她之所在,大唐的榮耀便在。她是大唐的護國公主,別說她一心維護大唐……便是真把西域給公主做了封地,那又如何呢?她在一日,那裏便是大唐。那裏的百姓安泰,不再侵擾中原,這難道不是大唐之福,天下之福?”說著就擺手,“退下吧!折子不要壓著了,進上來,孤得看看。”
    裴行儉一肚子話,可麵對這樣的太子,竟是再也沒法說了。
    出去之後,他就長長的歎氣,說不出的複雜!其實,從某個角度來說,太子其實是個好太子。一個沒有疑心的君王,翻遍史書,都不多見呐。
    可正因為君王沒有警惕之心,臣下才更該警惕才是。
    裴行儉站在李治的麵前,話不多,隻把事說了,又把太子的說法說了。
    李治沒言語,好半晌才道:“愛卿是覺得護國公主哪裏做的不好?還是覺得太子哪裏不妥當了?不符合一個儲君的標準了?”
    不是!護國公主很好,太子也很好,可加在一起就不好了。
    李治就問他說,“那以你之言,天家骨肉相疑,便是好的?”相互殘殺的血跡才幹,你們這又說的是什麽?那是個公主,也不是個皇子。這都不能容,那到底要如何,才是對的?才是好的?
    裴行儉跪下,低聲道,“公主是皇室的,可駙馬不是!”
    “你是質疑英國公府的忠心嗎?你是質疑老英國公的忠心嗎?自祖父起事以來,哪一仗沒有李績?”
    臣不敢!臣萬死。
    李治擺擺手,“你……去吧!這樣,三年,再叫護國公主在安西呆三年,穩一穩安西的形勢……成嗎?”本來也就想叫桐兒在安西呆五年的,三年後,也就五年了。
    裴行儉歎氣,三年後……就三年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