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唐風華(64)二合一(盛唐風華(64)“怎麽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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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爺收了筆, 看著劈裏啪啦降下來的瓢潑大雨,對著他的畫直歎氣,“壞了, 潮了, 顏料不大好了……”
    四爺:“…………”好吧!不大就不大, 跟你討論這個?何苦自己難為自己。撇開不管了, 今兒玩的開心就好。他把話題轉到大鵝上,“駱賓王送的。”
    駱賓王?什麽時候又跟這些人一起玩了?
    四爺:“…………”所以說你還不如什麽也不知道呢!桐桐知道駱賓王,知道駱賓王的詠鵝, 知道駱賓王最後跟李敬業造反, 他卻不知道駱賓王有過被貶謫的經曆,在西域從過軍, 在安西那個地方,曾經駐守了很多年。後來,從西域到了蜀地,平蠻夷所作的檄文都是出自其手。隻怕更不知道, 人家駱賓王跟盧照鄰關係還不錯。而盧照鄰其實之前跟她打了一個照麵,就在孫道長的府上。當時孫道長介紹, 說此人是盧升之,她很客氣的應承人家,可她壓根就不記得,盧照鄰字升之。
    咱們跟孫道長認識, 盧照鄰對孫道長執弟子禮,這不就認識了?而盧照鄰跟駱賓王認識, 駱賓王認識許多西域的小將領,而西域的將領跟咱們熟悉, 這是一個完整的社交圈子,閉合的。
    跟咱們能搭上關係,隻要不是太愚鈍,帶著兩樣玩意上門,碰上了見見,這很難理解嗎?
    但桐桐現在的想法是,“駱賓王這麽早就跟李敬業有來往?”
    都跟軍中有些瓜葛,那自然是有可能有來往的。但現在不同以往,他上門見李敬業幹嘛?當然是奔著咱們來的。
    四爺把這關係擺了一圈,桐桐才一副恍然的樣子:原來如此!
    可誰跟他似得,看書記那麽詳細幹嘛!沒忘了唐初四傑的名字,這都算是記性好的。
    回來看了一圈,見各種的苗子都挪到回廊之下了,沒被雨給澆頭,這才罷了。
    四爺覺得該有一艘小船,在曲江上泛舟。穿梭於蓮葉荷花之間,看錦鯉躍出水麵。雨後蓮葉上滾水珠,青蛙盤踞在荷葉上呱呱叫,雨後彩虹映照青山綠水,就說美不美?
    嗯!肯定是美的。若無閑事掛心頭,逍遙於山水之間,想想都愜意。
    但是,“……大夏天的一場暴雨,曲江會不會漲水?”
    四爺:“???”算了,咱不說這個了,“吃點什麽?今兒這天,擺在廊廡裏,舒服。”
    兩人正商量著吃什麽呢,林州從回廊裏穿過來,腳步匆匆的!雨這會子正大呢,走了回廊還濕了半邊。
    人還沒到跟前,就先喊,“殿下,駙馬,東宮才送來的信。”
    林雨桐皺眉,自己前腳進家門,後腳東宮的信就到了。她接了過來,直接給拆開,一目十行的掃了一眼,信是太子妃叫人送來的。她在信上說,皇後要簡拔武承嗣和武三思兄弟,太子不同意。剛才母子兩人為這個事大吵了一架,太子回來便不大好,吐了一口血。
    林雨桐把信合上,這個消息很突然,一點征兆都沒有。
    她叫林州先下去,回頭就看四爺:“我以為因為我的原因,武家兄弟想要出頭不容易。誰知道武後還是要用這哥倆。”
    四爺就說,“不意外,且肯定攔不住,誰攔都沒用。”
    對!有很多機密之事,不能交給其他人處理。隻有娘家人,休戚與共,是能放心使用的。
    武後跟她兩個哥哥有仇,跟侄兒談不上感情。但是彼此利用的關係是合作的基礎!武家想要榮華富貴,而武後需要放心的人去做一些不能對人言的事。
    在而今的權利並沒有鋪開的時候,這兄弟倆無疑是好人選。
    這其實跟自己用李敬業去拍別人的板磚道理是一樣的!李敬業會賣了自己嗎?不會!武家會賣了武後嗎?也不會!
    想用……你就叫她用嘛!而今正在說舉薦的事呢,這舉薦……肯定是不成的!誰都不會樂意因為舉薦了別人就被捆住了手腳。若是如此,內考就勢在必行。若是武後給爵位,那是皇後的娘家,給了爵位叫守著便是了。若是想給實權,那有內考這個攔路虎。他能撲騰到哪裏去?
    為這個吵起來?大可不必!
    不過這吵了什麽,能叫李弘回去就吐了血?
    還是得去東宮一趟,看看李弘的身體怎麽樣。
    李弘躺在床上,麵色蒼白,連嘴唇都沒有一絲的血色。林雨桐麵色一變,急匆匆到了床榻前伸手號脈,然後看太子妃,“可叫了太醫?”
    “殿下不讓,說是過了今兒再叫。”
    這是不想叫人知道他跟武後起了爭執,若是如此,朝廷又得亂,攻擊武後的人隻會更多。
    李弘擺擺手,叫大殿裏伺候的都出去,才拉著桐桐的手,“皇妹……母後希望孤出手,殺了潘陽王。”
    潘陽王?李素節?
    李弘點頭,“母後言說,李素節有不臣之心,有覬覦儲君之嫌!此等人留不得。”說著話,他幾乎用全身的力氣攥住了林雨桐的手,“可皇妹該知道,李素節不是真有不臣之心。兒子想對父親盡孝,人之常情。便是身邊圍繞一二為其謀求一變的屬臣,可……這罪不至死呀!況且,父皇身子不好,因潞王和英王鬥雞之事,王勃被貶!兄弟相爭,互相殘殺,乃是父皇大忌!是!孤身體不好,父皇多有體諒。便是我真要了鄱陽王的命,父皇也不會將孤如何。可做兒子的,又怎麽能在父皇身子已經那樣的境況下,再做出傷父皇心的事呢?兒子之間相互殘殺,喪子之痛,背叛之恨,會生生要了父皇的命的!”
    母子倆就這個事沒有達成一致。
    李弘慘然一笑,“我不知道母後是否是想廢物利用一把!我這個太子反正也不想做了,倒不如借著太子的身份最後肆意妄為一把!便是朝臣非議,那又如何?橫豎都不做太子了,有什麽關係?她是想以此為代價趁機剔除一個障礙為繼任者鋪路!母後是怕更多的臣子因為反對她,而不支持賢兒做太子!她怕朝臣會扶持李素節這心有‘大誌’的!母後想叫父皇和臣子,別無選擇!先是鄱陽王,接下來就得是杞王……母後沒想叫這倆活!”
    杞王是李上金!李治的兒子中,還活著的,就隻這倆不是武後親生的。
    “皇妹,皇室再不能出骨肉相殘的事了!”
    林雨桐心裏歎氣, “皇兄,好好歇著。不能再動氣了!”這一口血吐的,是真傷了根本了。
    她抬手幫著揉,給揉的睡著了。而後才出去,太子妃焦急的等在外麵,“殿下是……”
    “我開個方子,叫皇兄先用著。其他的事都放心吧,不要再管了。”
    太子妃麵色一變,看向裏麵,而後急切的抓住林雨桐的手,“太子的身子……”
    不悉心調養,精心養著,就埋下了大禍患了。就是養著,他也比一般人要弱的多,別說騎馬了,便是自己走,走不出院子,怕氣息就不穩了。
    這次是真傷著呢!他理解武後的斬草除根,但是他覺得,他的母後是想最後用他一把!這是傷心了。
    她低聲跟太子妃說,“嫂子得空了,慢慢勸皇兄。母後這事說的急,但是……母後並非一味的想利用!皇兄若想退,那之後的事,母後就得為皇兄想到。若是替新的儲君清掃了障礙,這便是皇兄對新儲君的功勞!隻憑著這功勞,就能保證子孫後代無虞。”
    太子妃是無法理解這個行為的。皇後該知道太子的秉性,逼著太子殺兄,還得以構陷的手段,太子怎麽可能做的來?
    林雨桐歎氣,“現在別的都不要提了!凡是挑好的說!現在說什麽皇兄都聽不進去。這話得緩著慢慢的說!皇兄是長子,自來被父皇母後寄予厚望。若是可能,母後依舊是希望儲位上坐著的是皇兄。潞王是精幹,這一點毋庸置疑。可皇兄也該清楚,母後對潞王甚是嚴厲。這中間的緣由,您叫皇兄得閑了,多思量思量。”
    太子妃點頭,親自送林雨桐離開。
    可林雨桐離開的腳步卻格外的沉重,她先去見武後。
    武後在批閱折子,見了桐桐微微皺眉,“又把你請進宮了?”
    林雨桐站在禦案前,低聲道,“母後……皇兄身體違和!”也沒聽說叫太醫!這是不滿意這件事,又打算裝病逃避嗎?
    武後擺手叫人都下去了,這才道:“他想怎樣?”
    林雨桐看著她的眼睛,“母後,皇兄沒敢叫太醫……但是,嫂子說,回去就嘔了一口血……”
    什麽?
    武後蹭的一下站起身來,身子直打晃。
    林雨桐一把扶住了,“母後,得跟父皇商議了。皇兄的身體再不保養,隻怕當真是天年不永了。”
    不會呀!不能呀!
    武後胸口起伏的厲害,“宣太醫!宣太醫!”
    林雨桐攔住她,“母後,皇兄怕叫人知道才從您這裏出去便病了,對您不利!”
    我管他利不利!誰想對我不利,我殺了誰都行!但是,不能不叫太醫給看診!她朝外喊:“宣太醫!給東宮送去。”
    說完,抬步就往外走,上了轎輦直奔東宮。
    太醫們守在太子的床榻邊,孫道長也來了,他跟桐桐對視了一眼之後,就垂下了眼瞼。
    孫道長心裏歎氣,看吧!果然是要出大事了。
    武後看著一個個的都診斷完了,這才道,“別在這裏說了,進宮吧。”
    當著聖人的麵說。
    李治以為是聽錯了,“你們說太子怎麽了?”
    太醫們低著頭,情況就是那麽個情況,再說也是這麽個情況!
    李治又看桐桐,“桐兒,你說實話,你皇兄到底到哪個份上了?”
    林雨桐察覺到李治雙手的顫抖,她伸手重重的握住,“父皇,皇兄的身體他自己知曉。兒臣就盼著在往後的日子,想見皇兄總也能見到……”
    言下之意,活著比什麽都強!
    李治先是看桐桐,再是環顧一圈看太醫,太醫們躲避了聖人的視線。李治又看孫道長,孫道長打了稽首,一言不發。
    李治喉間滾動了兩下,而後眼睛一閉,直直的朝後倒去。
    聖人!
    這一倒下,大殿裏都是呼喊之聲。
    林雨桐掐住穴位,那邊是武後的聲音,“亂什麽?孫道長留下,其他太醫,暫居宮裏。”
    這是不叫走漏消息。
    轉臉大殿裏安靜下來了,孫道長下了針,李治大口的喘息了兩聲,才醒了。林雨桐清楚的看見李治的眼淚從眼角落下,然後滑入鬢角,落入枕間。
    “聖人。”武後坐過去,“後麵的事還多著呢,橫豎弘兒性命無憂!身子不好,也有不好的好處。”不想當太子,和身體弱當不了太子是不一樣的。體弱,退一步,下一位儲君能優待一二,也是好的!
    李治擺擺手,似乎是在隱忍著什麽。
    武後看桐桐,“你帶著孫道長去外麵歇著。”
    是!
    林雨桐扶著孫道長出去了,叫人送孫道長去側殿。她在門口守著,裏麵傳來李治的質問之聲,他問說,“你到底跟弘兒說了什麽?”
    武後就道,“我想提拔娘家侄兒。”
    隻為這個?
    “也想叫他們監視鄱陽王。”
    李治便不再言語了。好半晌,才聽見李治說,“你何必逼他?”
    “他若做了,闖過這一關,他就是一個合格的儲君,不是他想不做就不錯的。”武後說著,聲音裏帶著幾分哽咽,“若是……真做不了!我也沒想再捆綁著他。那時候,我就該思量怎麽跟聖人提這件事了。怎麽能叫他退的體麵,退的安全,退的沒有後顧之憂……”
    李治閉眼,這是不想再說話了。
    武後枯坐了半晌,見李治還是那副樣子,她是一句解釋的都沒多說,自己起身離開了。
    這種情況下,林雨桐要留在宮裏嗎?沒必要了。
    她出宮回家,還是把孫道長留在了宮裏。
    可她不知道,她這一走,李治就宣了明崇儼。
    明崇儼恭恭敬敬的跪著,額頭貼著地麵,一動不敢動。
    李治的眼睛也沒看他,再醒來,他看著點著的燭火都是三重影子,抬起手看手指,別說掌心的掌紋了,就是想看清楚雙手的指甲形狀也不能了。手指在眼前,影子一重重,眩暈的厲害。
    所以,這是想看也看不清楚。
    他都不知道沉默了多久,才問明崇儼,“今兒你可見過太子?”
    “是!臣見了。”
    “太子究竟?”
    “臣該賀喜聖人,太子本是殞命之局,而今有了一線生機。雖龍氣漸虛幻,但生機不斷……”
    李治順著聲音看向明崇儼所在的方向,麵色陰沉,“誰讓你這麽說的?”
    “聖人!臣不敢!”明崇儼忙道,“臣說的是實話!太子殿下夜夜不能安枕,日日在受煎熬,若是如此下去,壽數不過一年。護國公主精通岐黃之術,她在太子的事上,從未曾明確的攔過,臣想,公主殿下心裏一定是有數的!就跟公主殿下之前說的,能在想見的時候還能見見,這已經很好了。”
    李治捂住胸口,往下一躺,又是半晌的沉默。
    明崇儼頭上的汗大滴大滴的往下掉,整個大殿除了宮人胸腔裏的心跳聲,再無別的聲響了。
    他跪的麻木,正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時候,就聽聖人又說,“既然太子原本是夭折的命數,那……是什麽叫其變了呢?”
    我怎麽會知道?明崇儼艱難的吞咽了唾沫,這才道:“能從必死局中得一生機,非大福德之人庇佑不可!”
    李治蹭的一下坐起來了,“那若是有大福德的人肯庇護,太子的命數是否還能變回來?”
    明崇儼嚇了一跳,這話怎麽接?他隻得硬著頭皮道,“太子之位非同一般,隻怕會給這大福德之人帶來災禍。”一個人死命的保著一個體弱的太子,這其實就跟擅權是一樣的。這是要成為眾矢之的的。聖人眼裏大福德的人是誰?除了護國公主不做他想。若是聖人真要叫護國公主拚死保太子……那這其實就是犧牲了公主而成全了太子。
    他說完,就靜靜的等著,等著聖人怎麽說?
    李治沒言語!這個道理是對的!若叫桐兒效死命,就相當於叫桐兒站在朝堂,成為眾矢之的。
    這個決心不好下。
    他歎了一聲,看著跳躍的燭火,這才又問,“你見過潞王?”
    是!
    “你覺得潞王如何?”
    斷頭龍!而今想想,其實當日應該不是看錯了!這情況隻說明,朝廷還有數次大劫難呢。可這話怎麽說呢?他越發的艱澀起來,“潞王乃難得俊才。”
    “英王呢?”
    “英王……”困龍之相!也不是個好人選。這麽一想,他的心跳的更快,因為最有威嚴的是那位駙馬!可那位駙馬的胭脂痣點的位置很不好,可見有些東西還是變了。除了駙馬,便是皇後和護國公主身上的龍氣更加厚重。
    這代表的意思,敢想嗎?
    這話當然更不敢說了!他隻能道,“英王確有龍相!”
    李治皺眉,這說的是什麽話?賢兒比顯兒精幹的多!怎的英王倒是有了龍相?賢兒隻是俊才?他坐起來,招手叫明崇儼,“你過來,朕瞧瞧。”
    很近很近了,李治眯眼,恍惚能看見一張布滿汗水的臉,還有一雙惶恐又心虛的眸子。
    李治冷笑一聲,“滾出去!”他覺得明崇儼是受到了誰的指使,胡謅了那一堆來回話的。不管誰在指使明崇儼,這都說明有人想染指儲位!所以,這個事都得盡快解決。
    明崇儼出去的時候冷汗打濕了衣衫。
    回去之後跪在皇後麵前,可也不敢跟武後說實話!隻得說了前麵,瞞著後麵關於潞王和英王的評價,隻道,“不知道聖人是不是想叫護國公主殿下輔佐太子。臣退出來之前,聖人別無他話,想來,還不曾有決心。”
    武後沒言語,隻擺手叫人下去了。而後在大殿裏轉悠,弘兒這個身子呀,把眼前這個平穩的朝堂又給攪和亂了。其實,弘兒做太子,以聖人的安排,是最合適的。弘兒不執拗,身子弱,自己能幫扶。聖人又啟用了桐兒,三個人各司其職,是最優的一個方案。她是真希望弘兒能再長進一步,那聖人未必不會徹底的對朝政撒手。
    可誰能想到,這麽一點事,他又給想偏了!氣性那般大,竟是身體垮的比聖人還快!
    接下來呢?太子之位隻能是賢兒的。
    可賢兒跟弘兒又不一樣!這是兩個性情完全不同的兒子。若是賢兒為太子,會怎麽樣呢?
    武後的心裏沒來由的多了幾分憂慮!可憂慮的不隻是她,桐桐也憂慮。
    其實如今的情況,真要是為了李弘好,就不該將他摁在儲位上。換李賢上,他是有能力做一個合格的儲君的!
    她一怕李治將她本李弘綁在一起,二怕李賢不是李弘,李弘能容的事,李賢未必覺得合適。
    所以,這個時候要是不退,就有點犯蠢了。
    她心裏思量著這個事,可每天還是照常進宮,不管什麽天氣都會繞道去看太子,一切好似跟以往並無不同。
    但是,世上哪有不通風的牆呢。
    風眼看就要起了!
    這一年的八月十五,朝廷改元上元,且對外宣布,為了避諱先皇和先皇後,自今日起,改稱皇上為天|皇,皇後為天後,雙聖臨朝。
    宮中舉辦盛大的宴會,太子和太子妃露了一麵,太子以不勝酒力為由,早早的退了。太子妃也跟著告退,隻說回去服侍太子。
    房氏含笑恭送,趙氏也不多話,隻隨著房氏應酬。倒是跟著趙氏進宮的韋香兒,眼裏閃過一絲什麽。她低聲跟趙氏說,“王妃,該給護國公主殿下敬一杯酒的。”
    趙氏還真就起身,端著酒朝林雨桐來了。
    酒一過來,林雨桐就笑盈盈的接了。可一接到手裏,她立馬就幹嘔出聲。
    四爺還在酒席上呢,就被告知:公主有喜了。
    他:“…………”便是有了,也不超過半個月。怎麽就害喜了?
    這是知道風浪起了,一個不甚就卷進無謂的事端裏了!所以,她果斷的遁了!他急匆匆過去,看到在側殿裏靠著的桐桐,兩人對視了一眼。
    桐桐想說:看我這一招如何?得了你幾分真傳。
    四爺:“…………”什麽真傳?!爺從來都是迎難而上的,什麽時候見風就躲了?
    汙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