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金歲月(40)一更(流金歲月(40)這該怎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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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桐桐說, “你看,好好的毛衣給糟踐的!你姥姥給你織毛衣,還偏給選個粉紅的!”要是個朱紅色的, 不就不顯得那麽髒了嗎?關鍵是育蓮家是個小子, 育蓉家是個小子,育材還沒有成親, 家裏三個外孫, 就她一個女娃娃。他們都有公職,也就一個孩子了。沒有啥才稀罕啥。就覺得金明明長的白白淨淨的,說話利利索索的, 長手長腳怎麽看都好看!於是, 老是愛給買各種的可愛到爆炸的東西。
    就像是身上的毛衣,粉|粉|嫩嫩的。腳上的鞋子, 是那種偏帶的小皮鞋。問題是小皮鞋的扣子給掛掉了,現在想扣也扣不上了,鞋帶就那麽耷拉著。“鞋你姑媽買的,你知道多少錢嗎?”林雨桐氣道, “八塊!能換四棵山楂樹。”完犢子的,為了一棵價值兩塊錢的樹, 霍霍了一身衣服。
    她抬手扒拉金明明身上的褲子,屁股上果然刮了一個大口子,“這是開學的時候你三伯娘才給你做的。穿了幾次呀,完了, 破了!”
    金明明扭頭想看看屁股上是不是真的破了,也不知道看見了還是沒看見, 她特坦然的說,“可以補!”
    楊淑慧躲在廚房差點笑出來, 你媽那麽能掙錢,你爸那錢掙的,跟掃樹葉似得,完了你出門穿著大補丁呀!這熊孩子!
    她不躲著了,出去拉著孫女就往廚房給走,“幹什麽呀?毛衣髒了奶奶洗,鞋子壞了爺爺修,刮破了褲子讓你三伯娘給破的地方帖個花兒縫上……”
    對!我孫女長的好看,“趕緊,洗洗吃飯了。”
    “媽!”林雨桐喊住楊淑慧,“不急著洗,叫她把兩塊錢拿上,我跟她一起去找……”
    找誰還沒說出來了,大老遠的就有聲音傳來,“金明明,你是屁股癢了吧……”
    然後下晌之後沒事幹的人,都出來瞧熱鬧了,嘻嘻哈哈!孩子們回來鼓鼓囊囊的都裝了山楂了,能不知道金明明這熊孩子又幹啥了嗎?
    馬梅幹的那個訛詐事,好些人都知道。不過是背後議論,從不在麵上挑破而已。當然了,也都不知道金明明是故意那麽幹的!還以為金明明就是熊!孩子嘛,看見果子紅彤彤的掛著,想摘是自然而然的是。
    就像是小桐靠路種的各種菜,在路牙子邊上種的向日葵,一成熟就被這一群小崽子給摘完了。
    大家對此的看法都是,‘口水東西’,值個啥嘛?
    啥是口水東西呢?就是看見了就有點饞,饞的流口水,就想摘下來嚐嚐。農家一般丟了這種東西,都不言語的。笑一笑就過去了!最多跟人說的時候,笑著說,我家那啥啥啥又丟了,熟的全給摘了,這口水東西就是這樣的,熟了誰想摘就摘吧,也不值什麽!
    一般是那種種著自家吃的,不成規模,那真就是摘誰家幾把蔥兩個瓜的,都不叫事。
    因此馬梅還沒走到桐桐家門口呢,桃子嫂就開口了,“嬸兒,咱家娃也拿回來了。你也是的,把樹栽到路邊幹啥呢?山楂這個東西,沒熟吃不成,熟了大人也不好奇,知道酸溜溜的沒啥滋味。除了這些小崽子,也就是過路解渴的人。你不是擎等著人摘呢嘛!別喊金明明了,我家娃拿回來的還在桌上放著呢,嚷著要吃糖葫蘆,我上哪給她們弄糖漿去!你趕緊把山楂拿走,全當娃們替你摘果子去了。”
    馬梅站在門口,也不像是很惱的樣子,張口之前,先把屁股一拍,挺著胸膛腳小步的朝桃子嫂挪了一下,好像是說話帶起來的氣勢一樣。一邊說著身子一邊往前探著,“幾個山楂我能要嗎?也都不是外人吃了!娃們吃他們馬奶奶幾個果子,我還能惱了?”
    馬梅說著就氣道,“金明明這熊孩子,把樹杈愣是給拉下來了……”
    話沒說完呢,黑子嫂就在巷子那頭喊道:“你那樹杈子伸到路上,來來回回的刮蹭,拉下來就拉下來了!冬季誰家不修剪,你就當娃給你修剪樹了!”
    用說笑的語氣,說你馬梅有點不講公德!
    事實就是,哪有靠著路邊邊栽果樹的!果樹跟別的樹不一樣,其他的樹高,遮陰涼不礙事!可你種個山楂,把樹冠控製的很低,完了樹枝子一半伸到路上,你說你缺德不缺德。路本不寬,想並排過兩個架子車吧,又怕碰你的樹。
    如今可好了,不用問都知道金明明把路這邊的枝條全給你折斷了。這孩子是很淘氣的,上房揭瓦,她真敢!但是,她從不瞎禍禍。所以,淘丫頭歸淘丫頭,不招人煩。巷子裏的孩子跑出去野,也不怕跑丟了,也不怕被人欺負,這丫頭護犢子的很。
    所以,這是個不招人討厭的淘孩子。
    馬梅一噎,也許是知道用這個理由討伐這熊孩子無人支持,就馬上接著說,“樹枝折就折了,你們都不知道這熊孩子怎麽折斷的樹枝!”然後她繪聲繪色的學,“……下晌了,我憋的受不了了,去草窩子裏解手去了……腰帶抽下來就在草上搭著呢,結果一個不留神,這丫頭把我的腰帶一抽,撒丫子就跑!我這邊正解手呢,也不能追!等拎著褲子起來了,早看不見這丫頭了!你們都不知道我怎麽回來了……我一路用手拎著褲子回來的……天還不黑,我從地裏回來,一路這樣拎著褲子……”
    還有搭話說,“隨便啥的藤蔓扯下來都能當褲帶用,綁著走到家裏是能的。”
    馬梅都被這話氣笑了,“草汁沾到褲子上,洗得下來不?好好的壞一條褲子。”被這麽一打岔,氣也消了,就說道:“等我換了一條腰帶,想起鋤頭還在地裏,取鋤頭的時候一看,我的天呀,一樹的果子連帶樹,給我禍禍完了!我得找老四和小桐告狀去……”
    桐桐瞪了金明明一眼,而後接了婆婆遞來的凍肘子。
    家裏今年添了冰櫃,大民家殺了一頭豬,分出去好些,自家吃的還凍著不少。錢不能提,桐桐拿著肘子出去,笑道,“金明明我回頭就收拾,這娃不知道像誰,淘的很!這不,罰她不準吃肉了。拿肉換她想吃的山楂!”
    馬梅擺手,“小桐,不是這個意思!”
    是不是這個意思,這肉都拿上。
    一翻推讓,桐桐就說,“我這大著肚子呢,咱娘倆再推倒了,圖啥呢!就是沒這事,請嬸子吃個肘子,還能咋?”
    馬梅才‘勉為其難’‘不好推辭’的接受了!
    然後楊淑慧才出去,跟馬梅和桃子嫂幾個婦女,在巷子裏嘀嘀咕咕,就說都晚上了,咋還不見蘇環回來雲雲。
    林雨桐這才回去,然後金明明一臉的迷茫,她看看桌上她攢了小半月的兩塊錢,有些糊塗:這就不用賠了嗎?而且,一個肘子絕對不止兩塊呀!咱還是吃虧了的。還有,馬奶奶為啥不來跟自家跳著腳吵架呢?
    那吵架多好玩呀!往起一蹦,一拍屁股,然後抬手不停的指指點點。觀摩了好久了,感覺都學會了,隻要一個實踐就可以的事,為啥就沒發揮的餘地了呢?
    四爺叫孩子坐到小板凳上,跟這個孩子說話,得有技巧。既要叫她聽的進去,又得剛好說到這個道理上,其實是比較難教的。
    他就問孩子說,“兔子窩,你肯定見過。”
    “很隱蔽,對吧?”
    嗯!
    “兔子不吃窩邊草,通過你的觀察,覺得這個話對嗎?”對!兔子就是不吃窩邊草。
    四爺就說,“你看,兔子都知道要過的好,周邊環境的重要!它跟環境融為一體,它不傷害草,草就保護了它!自來,鄰裏關係是這樣的!你與周圍的人關係越是和善,你就覺得越是如魚得水。就像是馬奶奶,她在有些時候,是個壞人。你也說了,她訛詐的是外村人!”
    金明明點頭,這就跟兔子跑出去吃遠處的草是一個道理。
    林雨桐就說,“馬奶奶來了,你以為會興師問罪,但是,她隻是來告狀的。你的行為確實是出格了,任何一個看到的大人,都有責任告知人家孩子家長。還有,萬一不小心你從樹上摔下來了,你小,不知道摔的輕重,可大人心裏就不放心。也害怕你一直有這麽壞毛病!她的樹上沒有打農藥,可是別人家的樹呢?這幾個村挨著呢,你要是跑的遠了,也這樣摘了人家打過農藥的樹上的果子,還給那麽多孩子吃了,該怎麽辦呢?她很生氣是真的,但是她對村裏的孩子,並沒有那麽多的惡念!她知道你是淘氣,知道娃們都是嘴饞。她嘴上不肯饒你,但對村裏的孩子,還是寬容的!她也要與鄰裏搞好關係!人很複雜,不是你看起來那麽簡單!”
    金明明就不言語了,這種理論就像是:對你好的人就是好人,管她對外人好不好呢?這其實也是不對的!
    林雨桐還要再跟孩子把這個道理往完的說呢,結果外麵叫嚷了起來。
    感情是蘇環怕兒子出獄見人尷尬,就等到晚上天黑了再回來。誰知道今兒這巷子裏這麽熱鬧。一聽有熱鬧,金明明蹭的給竄了。
    林雨桐追出去的時候,金明明跟馬梅一老一小正蹲在外麵的簷台上,湊到一塊說話呢!
    馬梅低聲嘀咕:“別急,肯定得吵!”
    “會打起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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