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 薊州貪腐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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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裏,燕寧用完晚膳後被拖著和霍安手談,也不知道為什麽她身邊的人都喜歡和她下棋,雖然這種燒腦子的事情,她一貫不大喜歡,但又躲不過霍安的癡纏。
所以當閻清風出現的時候,她幾乎是第一時間扔了手中的棋子,激動到‘一不小心’掃了下桌上的棋局,一臉欣喜地看著閻清風。
“清風你回來啦!”
閻清風轉頭看過去,霍安看著桌上的棋局一臉陰鷙,而迎麵而來的燕寧反而是眼角眉梢都是放鬆的笑。
了然地點了點頭,這場麵也不算稀奇,畢竟和謝元慈下棋的時候也經常發生,不動神色並且正兒八經地耍賴算是她的拿手絕活了。
“是,回來了”
“怎麽樣,一切順利嗎?”
“毀了我一盤棋,要是虎威學院那點事還搞不定,我看你這清風使幹脆退位讓賢算了”霍安撚著手中的棋子,瞥了一眼亂成一糟的棋局,淡淡說道。
察覺到背後來的涼意,燕寧下意識縮了縮脖子,整個人往外頭又挪了挪。
“虎威學院那邊都布置過了,武備科按照燕衛慣常訓練標準準備,相信能從虎威學院畢業的人,至少不會出現戰場之上於眾軍群中被取首級的事情”
“另外,其他的科目也按照鎮北王爺、衛北王爺以及謝公子的吩咐,有所加錢,相信在學院的幾年定會是他們最難忘的幾年”
燕寧很是滿意地點了點頭,閻清風辦事,果然是很牢靠的。
“既然你回來了,那還有一件事需要你和霍安一起查一下,為什麽薊州連年旱災死了那麽多人,鎮北王府卻一點消息也沒有聽說,其中必有蹊蹺”
“好的”
燕寧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哈欠,懶懶說道,“事情說完了,現在你們也下去休息吧,我也困了”
霍安遞了個白眼過去,輕搖了搖頭,轉身出了房門,小姑娘年紀小,就喜歡吃吃睡睡玩玩,偏偏燕寧不一樣,但總會嗜睡這件事多少沾到了一點兒。
青色的衣角快要消失的時候,身後傳來一聲極淺的問詢,“秦傾他,還是沒有消息嗎?”
霍安愣了愣,下意識地轉頭看向閻清風,她都以為燕寧忘記了,沒想到,問他的現狀成了她現在的習慣了。
隻見閻清風腳下一頓,隨後回道“秦世子會吉人自有天相的”
燕寧沒有回複,閻清風也沒回頭,徑直出了房門,他怕看到她眼裏的擔憂,會嫉妒,也會心疼。
霍安輕笑一聲,感情這東西還真是讓人難以捉摸,本來覺得秦傾付出的可能更多一點,為她久留燕北,為她保駕護航,他的喜歡,明亮卻不灼熱,如春日的暖陽。
但現在看,燕寧似乎也是用情至深。
而局外的人,用情再深,也入不了這座圍城。
唉,到底是年輕人,不明白金錢比愛戀更珍貴的道理。
第二天下午,燕寧還在樹底下躲懶睡覺的時候,臉上的書被人一把挪了開來。
微怒著睜開眼,入目是霍安含笑的臉,旁邊閻清風一臉正氣站著。
她悶悶地直起身,昨個兒沒怎麽睡著,今早上才眯了一會兒,然後天熱,中午也沒吃什麽東西。
到下午的時候才在樹蔭底下偷個懶打個盹,結果還被他們鬧醒了。
霍安雙手抱胸,看著燕寧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稍微緩了緩,才開口問道,“怎麽了”
聲音沙沙軟軟,帶著剛睡醒的慵懶。
霍安將手中的書往地上一扔,眼睛危險得眯起,恨恨地說道,“我和閻清風不眠不休搞了個通宵給你查消息,合著你舒舒服服睡了一覺?”
“你有意見?”
她隻說了讓他們盡快,可沒說讓他們拚命啊,看來他們這體察上意,還差了點火候啊。
燕寧索性又往後頭一倒,在搖椅上搖了搖,拿著衣袖遮了遮眼睛,回了回神。
“救災救急,你就差明明白白說薊州是我的命,你們看著辦了。我們又怎麽敢怠慢呢?就著現有的資料,抽絲剝繭,然後又各種緊急調消息和記檔,總算是查清了始終,你聽不聽?”
燕寧笑了笑,格外認真說道,“聽,聽,聽,辛苦霍姐姐了!你們查到的都說說吧”
她一下子坐了起來,眼底都是興奮,那一瞬間像極了韓柱,看的霍安都覺得撞見鬼了。
輕咳了兩聲道,“說起來上一任薊州知州,他的名字您應該不陌生吧?”
“孟有光?”
霍安點了點頭,繼續說道,“此人管理薊州之時,蒙蔽犯上。致使薊州的每次的災情無法上達王府,也導致了薊州救災的第一黃金時間每每損失。”
霍安歎了口氣,好在現任薊州太守令韓柱預警有方,提前布置了所有,因此薊州受災麵積不算太大。
燕寧輕輕摩挲著衣角,心底隱隱有些疑惑,“那這個人還真是死得不冤,但我不明白的是,旱災是大事,他若是上報鎮北王府,撥下來的賑災款會更多,為什麽反而瞞報虛報,刻意弱化災情呢?”
“這事我也細細查過,一來是皇朝的吏部考核條理中就有,但凡當地發生萬人以上災情,地方為首官員,是需要引咎辭職的,薊州城每年受災都以千計量,想來每年整個薊州全境十三郡,受災人數不下萬記,如實上報,隻怕他的官位早就保不住了”
“第二個原因倒確實有趣”
燕寧挑了挑眉,示意她繼續說下來。
“說起來我著實有些佩服這位蒙大人,不怪王爺和你看走了眼,隻怕完顏烏祿也沒真正看懂過他吧,能讓你和那位蒼原之鷹的皇長孫同時看走眼,這也是位人才,你要是沒有處理地那麽早,我還挺想會會的”
“你是指他兩姓家臣的事?”
對麵的人椅子上坐著的人嫌棄地看了她一眼,似是在嘲諷她的無知,翹著個二郎腿,伸出手搖了搖食指,努了努嘴,“兩姓家臣?你真是小瞧這位大人了,這可是實打實的三姓家臣”
搖椅上的人右手有規律地輕點著扶手,冷凝著臉問道,“他和金陵還有勾結?”
“燕家雖然是燕雲十六州暗裏的王,但明麵上,這還是皇朝的地方,雖然你們可以全權處理各州的軍防,連屬地的官員也可以插手治轄,但到底還有些東西,是不能逾越的,比如說稅收、糧產,燕家暗裏有收入一些,但也不能全部收入囊中,這是金陵最後的底線”
聽她這樣說,燕寧順著點了點頭,“這事我知道,也是當年先帝在的時候就默許的,這事之前都是由幽州暗度司處理的,暗度司隻隸屬於鎮北王,主司財司政司農,維護鎮北王府利益”
霍安麵目嚴峻,頗有替她打抱不平的意思。
“可是重點在於,薊州,是當初先帝賜予你的封地,作為領主,我的津門郡主,薊州的稅供都是屬於你的。”
“你自己看一下暗度司的記檔去,我雖沒有查閱,但我們翻了蒙有光的舊宅,哪怕現在薊州大旱連年,但到底曾經也是燕北糧倉,以農立本。以去年計算,年產三百一十二萬石,也就是鎮北軍半年的口糧。而上供鎮北王府的,不足一半,你當那些哪去了?”
燕寧麵色一黑,擰著眉,眼中蘊起怒氣,寒芒閃動,嘴角浮起一抹冷笑,“拿著我的東西,去向金陵做人情,這人死得還真是太便宜了”
微垂著眼,心中有所計量,等她再抬起頭,嘴邊漾開一陣明媚笑意,霍安以自己多年開酒樓見慣人來人往的直覺判斷,她估計又要搞什麽大動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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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啊,這兩天稍微有點事情,請假少更一下,身體有些不大好,腸胃炎犯了,辛苦追文的寶寶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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