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七三章 深夜父子議晉商 疑竇叢生說李氏(二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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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珩語重心長的叮囑了幾句,主要是薛蟠之前有著不少“前科”,內宅不寧,可是會大大影響薛蟠前程的。
如今薛蟠是太子趙泓乾的心腹武將,自己明顯就是皇帝趙禎留給趙泓乾的輔臣之一,於公於私,他都希望薛蟠,或者說薛家能夠有一個好的前程。
當然,他自然不會奢求薛蟠能從守著一個女人過日子,這個時代,三妻四妾再是正常不過。
隻要薛蟠有一個能幫他穩定後宅的賢內助就行了,至於其他,就讓薛蟠自己做主就是。
聽到賈珩的叮囑,薛蟠小雞啄米般的點頭應下。
“君侯說的是,我明日就去求一求殿下,這件事都快讓我頭疼死了,早點定下為好。”
兩人一邊說著閑話,一邊趕路。不一會就到了京城南邊的朱雀門下。
天早就黑了,京城城門早就關閉,守將老遠就看到了舉著火把的賈珩一行人。
“城下何人?晨鍾暮鼓,就地紮營,明日天亮再進城吧!”
賈珩親自上前,從懷中掏出麒麟金牌,舉起後大聲喊到“本侯冠軍侯賈珩,遵太子殿下之命,緝拿要犯而歸,速速打開城門!”
聽到是冠軍侯回城,借著火把的光亮確實看到一個金閃閃的令牌。
不過城牆高大,看不大清楚,守將自然不會草率的開門“還請君侯把令牌遞到籃子上,待末將查驗後再行開門之事!”
守將正準備放下籃子,賈珩飛身而起,一個起落就站在了守將麵前。
他把令牌遞到呆立原地的守將麵前,對他說道“籃子就不必放了,你看看,可否開門?”
“額~”
守將定睛一看,麵前站著的確實是冠軍侯,隨後哪還有心思查驗令牌的真假。
立刻單手橫在胸前行了一個軍禮“末將左威衛校尉江友明參見君侯,還請君侯勿怪,暮鼓已過,末將不得不謹慎行事,這就安排開門。”
賈珩自是不會怪罪於他,暮鼓之後,京城無聖旨一般不會打開城門,若非有麒麟金牌,這已經算是違例了。
“江校尉依製行事,並無過錯。是本侯未能按時趕回,麻煩校尉了。”
吱呀吱呀,城門打開之後,將士們押解範文程兩人進了翁城,賈珩與江友明叮囑道“今夜之事,江校尉勿要告訴他人,幫本侯給眾位兄弟說一聲,此次押解的犯人事關重大,讓弟兄們務必保密。”
江友明領命而去,賈珩與薛蟠也是帶著人往詔獄趕去。
待來到詔獄門口,賈珩把範文程與瑤姬直接塞到了詔獄之中。
一切安排好之後,時間已經到了深夜。宮門已關,他也不好去找皇帝和太子,便與薛蟠各自帶人回去。
……
賈珩快馬趕回寧國府,一進大門,就看到焦大還守在門口。
“二爺,太爺在書房等您!”
焦大接過韁繩,給賈珩小聲說道“太爺說讓您回來去書房找他。”
賈珩點頭回道“我知道了,焦爺爺也早點去休息吧。”
焦大笑了一下沒有再說什麽,牽著馬去了馬廄。
“咚咚!”
賈珩敲了敲門,開口說道“父親,兒子回來了!”
書房裏傳來賈敬的聲音“進來吧!”
賈珩推門而入,隻見父親賈敬正拿著一本書看著,待自己進門後抬起頭目光炯炯的看著他。
“父親怎麽還沒睡?”
賈敬笑著說道“今日為父高興,與你嶽父多喝了幾杯,一時間也睡不著。”
或許是真有這個原因,但更多的怕是擔心自己吧。
賈珩心中一暖,別看父親一直諸事不管的樣子,其實他一直關注著幾個自己三兄妹。
賈珩坐在賈敬的旁邊,跟他大致說了一下離開林家的原因和突襲京郊別院的事情。
“父親可認識一個範文程?”
賈敬撫了一下長須,嗬嗬了一聲說道“怎麽會不認識?算起來他還是為父的座師呢。”
“哦?看來這老頭的身份還真是不一般啊!”
賈珩稍微一琢磨就察覺到這次是撈了一條大魚了。
隻聽賈敬說道“範文程,大同範家的當代家主。上皇親政第二年就高中二甲第四,從翰林院發跡,曆任翰林院學士,吏部侍郎。上皇見其精於數術,提拔他做了戶部尚書。這一任就是十年。一直到當年與瓦剌開市時,因其背後的晉商一係與瓦剌牽扯太深,出現走私生鐵之事,借故令其致仕榮歸。這一晃,已經快十年快去了。”
賈珩從這段話中挑出了好幾個重點,戶部、開市、晉商、走私。
這幾個串在一起,就基本上可以解釋範文程與戴倉的謀劃,怕是與大同有脫不開的關係。
賈敬說道“這次你雖然抓住了範文程,但晉商一係,京城中與之牽扯的官員不在少數。消息若是泄露出去,彈劾你的奏章怕不會票。可需要我與你嶽父幫忙?”
自從今日納征之後,賈敬一說到林如海就說嶽父二字,讓賈珩聽著很是臉紅。
老爺子揶揄起兒子來,甚是順手,這都還沒成婚呢!
不過賈珩也厚起臉皮來,有大腿抱當然要不客氣“那就有勞父親大人與嶽父大人了,兒子雖然已經叮囑了所知之人保密,但難免會有人察覺。這次突襲,目前還未有確鑿的證據,估計要等戴倉蘇醒後,才能真正定罪。”
賈敬起身摸了摸賈珩的腦袋,他說道“安心去做事,有為父在你身後呢,這些事就讓為父替你擋著就是了。去休息吧,明日辦完正事,去趟林家。”
“嗯,兒子知道了,父親也早點休息吧。”
賈珩起身,對賈敬道了聲安,父子倆隨後各自回了院子。
……
第二天一大早,賈珩吃完飯就趕去宮中。今日特地先去了東宮找太子趙泓乾,沒想到竟然撲了個空。
隨即詢問值守的內監,問清趙泓乾的行蹤後就急急忙忙往詔獄趕去。
一到詔獄門口,就見趙泓乾正坐著軟轎出來,看到賈珩,他眼睛一亮。
“你來得正好,這次真是抓了一條大魚。走,咱們先回東宮再說!”
趙泓乾用眼神示意,這裏不方便說話,於是又急匆匆回了東宮。
東宮之中,趙泓乾、賈珩、薛蟠三人分坐,賈珩正拿著一疊厚厚的供狀翻閱。
這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自今日淩晨戴倉醒來,得知自己的“恩師”範文程已經被抓,而且範文程有毒殺自己準備滅口的嫌疑,立刻一五一十的把自己知道的事情都說了出來。
賈珩緊皺這眉頭,他從這淩亂的供狀中理清了頭緒。範家,或者說是晉商這是打算賣國了!
“殿下,此事可告知了陛下?”
趙泓乾點頭說道“淩晨龍禁衛審問之後,天一亮就把密奏遞入宮中,父皇已經秘密讓英國公悄悄出城,估計這會已經到了皇陵。”
“皇陵?”
賈珩驚訝的問道“難道陛下打算讓英國公帶領玄甲軍去大同?”
“沒錯,父皇說京城估計有不少晉商的人,甚至朝中也有不少。為了不打草驚蛇,禁軍諸衛皆不好調動,隻有守衛皇陵的玄甲軍才能出其不意。”
聽到趙泓乾的解釋,賈珩也是驚歎於皇帝的安排。不得不說,皇帝趙禎的這個安排最為妥當。
當年太祖開國,麾下最強大的三千玄甲軍立下赫赫戰功。
隨著太祖駕崩,玄甲軍就開始戍衛太祖皇陵。一代又一代的玄甲軍將士,子孫承襲,守護著太祖。
這麽多年過去了,世人都已經逐漸遺忘了當年令敵人聞風喪膽的玄甲軍。
可賈珩卻知道,三千玄甲,從未丟下戰場的榮耀。哪怕新老交替好幾代,依舊是大周最強的軍隊。
羽林衛很強吧,縱橫大漠,無人能敵。但與玄甲軍對抗,等同數量,最終獲勝的絕對是玄甲軍。
隻聽趙泓乾說道“這件事父皇本來想安排你去的,不過我還是覺得羽林衛和你不宜出麵。甚至範家的事也不能公開,隻有穩住大同衛之後,才能放心的處理晉商這群人。”
“這個我明白,昨夜回家後,家父就與我說過範文程的來曆。他說晉商一係,在朝中的勢力錯綜複雜,若是消息泄露,說不得彈劾的奏章能堆滿整個勤政殿。”
賈珩把昨夜與父親賈敬的談話告訴了趙泓乾,他對趙泓乾說道“自古財貨動人心,這晉商為了銀子,賣國之事都做的出來,怕是弑君奪位也有可能。上次李淑妃之事,估計與晉商也有關係,陛下哪裏有沒有說過趙郡李家最後的處理結果?”
趙泓乾驚訝於賈珩跳躍的思維,不過李淑妃的事情確實讓他頭疼。
皇帝一直攔著不讓他去查李淑妃以及趙郡李家,把皇帝遇襲昏迷這樣的大案深深壓了下去。
賈珩也詢問過師尊張三豐,老神仙隻是說已經無礙,此事他會處理,就是不給他說清楚。
看到趙泓乾搖頭,賈珩也是一臉苦笑。兩人麵麵相覷,不由笑出聲來。
賈珩對趙泓乾說道“我也問過師尊他老人家,不過隻是說此事由他處理,並未與我解釋。看來殿下這裏也是一樣。估計這件事聖人、陛下與我師尊已經做了決定。怕是淑妃那邊,有難言之隱吧。”
“其實我就是好奇趙郡李氏為何會牽扯其中,淑妃娘娘是除了母後外,宮中最受寵的嬪妃。父皇若是出事,淑妃也不可能逃脫幹係,哪怕是為了幫三弟奪嫡,也不能這麽幹啊?”
別說趙泓乾想不通,就是賈珩到現在也滿腦子疑問。
此事薛蟠插言說道“那個,殿下,臣倒是有個猜測,不知當講不當講?”
兩人都轉頭看向薛蟠,趙泓乾回道“薛卿直言便是。”
得到許可之後,薛蟠便開口說道“臣覺得,這李家若是不怎麽在意淑妃娘娘和三殿下的話,這件事就說的通了。比如,淑妃娘娘,會不會根本就不是李家的血脈,或者說隻是一個可有可無的庶女。”
聽到薛蟠的解釋,雖說有些離譜,有些牽強附會,不過趙泓乾聽到後好像有了些啟發。
賈珩覺得這個想法有些荒唐了,淑妃是皇帝趙禎潛邸時的側妃。雖說那個時候,他是隻個皇子親王,但皇帝選秀,怎麽可能不查清入宮待選之人的出身底細。
當時太上皇皇威之重,壓得整個天下都不敢觸黴頭,怎麽可能讓不明身份的女子入宮。
可趙泓乾卻想起了一些之前不曾注意過的事情,他開口說道“薛卿說得有道理,我好像想起來了,打我記事開始,李家好像就隻進京覲見過一次。還是當年父皇登基時,進京朝賀的時候,順便探望了一次淑妃!”
趙泓乾的話讓賈珩也察覺到一絲不對勁,淑妃受寵,作為皇妃母家,竟然這多年隻探望過一次。
要知道家中出了一個皇妃,而且還是生育了皇子的寵妃,這對於家族而言,絕對是一個極其重要的後台。
就拿原著中的元春來說,封了一個詭異的賢德妃將能讓賈家烈火烹油,更別說生育了皇子的李淑妃了。
賈珩問道“殿下可見過淑妃的娘家人?比如淑妃的父母?與淑妃的容貌上可有相似之處?”
“那年是淑妃的父親,平陽知府李德育及其妻進京,我記得這李德育與淑妃並無相似之處,不過淑妃與其母親確實長得像。若說長像隨母,倒也說得過去!”
趙泓乾心頭的疑惑說出來後,賈珩也是讚同的點頭。不過隻從相貌上來說,還是有些武斷。
這李家的表現實在讓人疑竇叢生,賈珩繼續追問道“清河郡王與李家可有來往?”
“我這三弟,生性喜好讀書,除了文章詩詞,從來不主動與人結交。這麽多年來,隻是三節兩壽,與李家互有節禮往來。”
趙泓乾想起清河郡王趙泓傑的性子,他就有些好笑。真不知道淑妃這個淑,與書本的書是不是有什麽聯係。
好好一個皇子,一門心思的做學問,真不知道淑妃是怎麽教導兒子的。
賈珩也是一陣好笑,這皇家的奇葩還真是多。皇帝那一輩有一個忠順王趙曜,混跡京城紈絝圈。太子這一輩出了一個清河郡王趙泓傑,一門心思的做學問。
這是想為皇家考一個狀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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