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五章 新的嚐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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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在一個他們共同使用的社交軟件。明明林零已經事先把自己可以刪除的社交賬號全部都刪除過了,和管津文互相關注的賬號也都全部解除了關注,可當時偏偏遺漏了這個。
林零潛意識裏,對這個軟件還是有一定的印象的。
究竟有沒有取消關注,當時她也是拿不準的。隻是忽然間夢到了管津文,&sp;所以恍惚中能夠感受到一種直覺,那就是管津文剛巧在她的身邊。
林零找到這條來訪記錄的過程還相當折騰人。因為她早先不經常使用這個軟件,還把這個軟件卸載過;醒來以後她帶著強烈的直覺,把軟件重又下載了下來。
尷尬的是,她忘記了自己的密碼。因為軟件是重新下載下來的,所以登錄界麵也沒有上次登錄賬戶的提醒。
最後,林零隻得慶幸自己沒有更換掉手機號,而這個軟件剛好是可以用手機號接收驗證碼登錄的。
幾番折騰以後,林零總算是成功地進入了自己的主頁,在訪客記錄裏麵發現了管津文。
換算成國外時間,他好像是深夜來訪的。正好在林零做這場夢的一天之前。
……竟然會有這麽詭異的巧合?
這算是什麽?心電感應?好像還挺玄學的?
貌似隻有連接緊密且彼此深愛的人,才會產生心電感應這種神奇的現象。比如說有些人會和自己的至親發生心電感應,在對方遇到煩惱或者狀況不好的時候,自己也會有感應,會陷入糟糕的情緒,甚至自己的夢境和狀態都會與那人息息相關。
林零和管津文並不是什麽至親。他們之間唯一的連接就是曾經的戀人關係。一年多的戀愛,按理來說,他們之間,應該是完全不存在所謂的心電感應的。
真離譜。也可能他就是隨手點開的吧。林零胡思亂想著,把她的手機丟到了一邊。
……
當天下午,魏澄就在隔壁的空床守著,林零則是自己癱在床上,用手機的備忘錄碼碼字,或是看向窗外。
王大夫來過一趟,看見穿著病號服躺在床上的林零,眉頭都快擰成麻花了,“小姑娘,你不是出院了嗎?”怎麽又變成回鍋肉了?當然,這種打擊病患自信心的話王大夫自然不會忍心說出口的。
“不知道怎麽了,就是突然昏倒,可能病情偶有反複,也是正常的。”林零隻希望一直很關照自己的王大夫可以寬心。除此之外,她直到現在還想著在其他人的麵前維護管津文。他們的情況解釋起現狀來太麻煩;可是不解釋,又難免會給管津文招致不必要的誤會,讓所有人都認為林零這次病重,完全是因為管津文對她不管不問,拋棄了她才會如此。
林零不想令管津文陷入這樣的尷尬。哪怕他們此生形同陌路,教養也不允許林零通過詆毀他人而使自己的神經獲得放鬆。
“這樣啊,那你的男朋友呢?他有和你一起來嗎?”王大夫還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他……”林零愣在當場,“我們分手了。”
這還是她第一次開口在其他人的麵前述說這個事實。說出這五個字的時候,林零的心髒就好像被人揪住了一樣,極其迅疾而尖銳的痛感侵占她的整顆心髒。
但是因為剛剛注射完抗抑鎮靜的藥物,盡管她已經感受到無法用言語形容的痛苦,可仍然壓製住了自己內心深處那種大聲痛苦的衝動。
她的麵色蒼白如紙,心髒的痛症極力撕扯著她,不過她卻看上去如斯安然平靜,像一隻被絲線牽絆住的布偶。
“這種時候提分手……丫頭啊,這個人不值得啊。”王大夫下意識地搖搖頭。
“不是這樣的,”林零依然在替管津文聲辯,“他上一次留在醫院照顧我,您是知道的。”
是啊。知道了又怎樣呢?
王大夫的心也是肉長的,他的思想不可能為了無條件偏袒自己的病患,而無視其他尋常人的訴求——管津文大概是有自己的苦衷,因此決定不再陪伴林零了。
可目前的主要矛盾,是不能讓林零繼續這樣傷心下去了。
管津文很好,非常好。不過林零如果不去坦然放下,而是一而再地回味與眷戀,恐怕與管津文再次提出分手的初衷都會背道而馳。
正因如此,王大夫才會說出這些話來,想迫使著林零把這個傷痛先放在一邊,多關注自己一點。
他沒有接過林零的話,隻是叮囑道,“這次我先不給你增加藥量了。這幾天你該輸液輸液,該吃藥吃藥。你這次的複發懷疑一個是春天了抑鬱高發,還有一個就是失戀疊加了你的內心創傷。綜合來看的話,不需要立刻給你進行高強度的治療,你這次發病不像是常年累計出來的,自然也不需要長期地住院。隻要你好好配合,咱們是可以盡快出院的。放心。”
“平時可以適當地吃一些甜食,多增加一些體育鍛煉吧。你現在是中度,其實中度恢複階段恰恰是許多轉機發生的時間節點。全部依賴藥物幹預不利於你由內而外地去恢複。我給你的這兩條建議,你最好是嚴格執行。我們抓準這次契機,也許能夠完全康複。”
王大夫診療心理疾病多年,最清楚抑鬱症是潛伏越久、病根越深就越難診療。林零的那個男朋友可能出於某種原因沒有辦法給她足夠的陪伴和安全感,在這種情形下選擇了分手,這樣當斷則斷,倒算是把對林零病情的影響降到最低了。
也許,這個男人用很溫和的口吻提出了分手,並且在決定分手的刹那都還想著撫慰林零的情緒。所以林零因為乍然的失去感會激發軀體症狀,卻不至於因為缺乏長期的陪伴而把病症越拖越嚴重。
唉,這是兩個情種湊在一處了。王大夫作為飽經滄桑的過來人,感歎世間還有這樣不浮躁、不虛妄的愛情存在,也感歎這樣的感情都難逃離散的無奈。
林零口頭上答應了王大夫的要求,心裏卻犯了難。這也太痛苦了吧。每天吃甜食,這簡直是酷刑啊。
她隻喜歡一些酸澀清苦或是辛辣的食物。對於甜食,她一萬個拒絕。
湊巧的是,正好坐在她隔壁空床上的魏澄,是真正意義上的甜食品鑒專家。
也是位不折不扣的元氣少女。
“林零姐,要不咱們晨跑吧。”
魏澄偏巧在林零端起保溫杯準備喝水的那一刹那,提出這麽個建議來。林零差點把一口水噴了魏澄一臉。
這都是什麽餿主意?“你不是還要天天上班?早上休息的時間那麽寶貴,不要浪費在陪我晨跑上了。我每天會自己下樓散散步的。”
“散步?散步能算是運動嗎?”魏澄頂看不慣林零這種還沒有開始就喜歡打退堂鼓的做派,“運動是什麽?要揮汗如雨,懂嗎?我們必須要快步跑起來,每天跑它個三五公裏。別說什麽抑鬱症了,就是你想要塑形,想要好身材,那都不是事兒了。”
林零:……
她是真的不想起床跑步。她每次想要起床的時候,都感覺好像被床綁架了一樣,四肢綿軟,不想逃離體感的溫暖。
魏澄卻不一樣,各種運動和社交活動,都深得她心。她一點也不介意拉上林零一起。之前她自己的習慣,通常是下班以後夜跑。如今調換成晨跑,主要是希望能夠清早就通過運動調動起林零的積極心態,讓她盡可能地在一天中接下來的時間裏,免於糟糕情緒和軀體症狀的困擾。
林零麵對著魏澄的這份好意,不知道為什麽,她總感覺,壓力有點大呢?
……
魏澄倒不會像之前管津文那樣事事寵溺林零。她說到就能做到。第二天清早,林零的病房門就直接被魏澄給推開了。
“你……”這也太離譜了吧。林零半夢半醒之中,都不太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魏澄竟然穿好了一身運動裝,把自己凹凸有致的身材全然暴露在林零的麵前。
林零盯得魏澄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周欽,你還真是有豔福。女友長得像是精致的洋娃娃也就算了,身材還這麽致命。
“早啊林零姐。你快洗漱一下,我們就出發。跑完之後,我在你這換回工作的衣服,再去上班。”魏澄早就是一副活力滿滿的模樣。
林零大致倒推了一下,在過去的一個小時之內,魏澄需要保持絕對清醒地起床,然後畫一個得體的淡妝,之後還需要吃好早餐,換上運動服,整理好需要上班穿的衣服,並且趕到醫院……
她想得腦仁疼。
“走吧,這也算是一種……嗬欠……全新的生活方式了。稍微等我一下,我馬上就好。”
魏澄帶著並不妖冶的精致通勤妝,整齊地穿著運動服;林零隻是簡單刷了牙洗了臉,穿著病號服的樣子好像裹著一張麻袋……兩個人一前一後在院子裏跑著步。
她們的步幅和步速正好,耳畔有著輕快的風聲。直到跑步結束,林零都感覺自己的心情也隨著奔跑的過程鮮活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