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斷生死 應吹毛求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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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道了剛才情景的經過,最讓風塵感覺意外的不是鍾沫態度的強硬。

    而是耀夜學宮的轉變。

    看著風塵狐疑的眼神,宋童絲毫沒有回避。

    “宋師兄,不知道陳院長現在是什麽意見?”

    “陳院長全權授命我來參與每次的決斷,我的意見也就是學宮的意見。我有臨場決斷的權利。”

    雖然風塵的出現給了宋童不小的衝擊,但很快便又恢複了往日強勢的姿態,畢竟風塵在他的眼中和那些乳臭未幹的學生沒什麽太大的區別。

    本來感受著風塵的無視,鍾沫這個時候想要站起來搶白幾句,但剛剛有所動作,就被鍾氿淵拉回了座位上,惹的鍾沫一臉的疑惑。

    這種異動也讓風塵注意到了,隨口問到:“鍾大小姐,有什麽問題?盡管說。”

    鍾氿淵趕緊起身說道,“塵先生誤會了,小女頑劣,不必在意。不知道塵先生這次前來有什麽指示。”

    這話給足了麵子,風塵卻不敢全部接下。但也趁著這個話題,接口下去,省的一會又吵起來,本就不好收場。

    “家主高看了,指示不敢當,不過王權確實因為杏壇本來統禦天下學宮所以有意讓我們前來過問,畢竟不是小事,也不是我一個人的能力能夠解決的,還得仰賴各位的照拂。”

    “眾位都是各方翹首,我沾了杏壇的光,其實是個小輩,但是既然王權和院長有吩咐,我也沒辦法袖手旁邊,賴情怠惰。我們今天之所以來晚了也是因為去了解了當事者的情況。所以目前來看,我有些建議,不知道中不中肯,請幾位前輩商定。”

    幾人紛紛表示願聞其詳。

    風塵說:“我個人覺得,這件事情要做論斷,還有些問題,不解決這些疑點,就不能順理成章的施以刑罰。”

    就這樣直接的給出了意見,全然不像是建議的口氣,讓本來有些消停的鍾沫,再也坐不住了。

    “什麽?”

    鍾沫豁然站起,也不管鍾氿淵想要製止的嚴厲眼神,

    “什麽問題?王啟靈百口莫辯,也隻有他一個人有這種條件完成這些罪行,做了這麽多傷天害理的事情,難道隻因為你的懷疑,就可以冷處理嗎?”

    “鍾沫!!!不得對先生無理,坐下!”

    “爸~!他們……”

    “坐下~~~!!!”

    鍾氿淵不得不出言阻止,命令女兒坐會位置。鍾沫也隻能氣鼓鼓的憋著,悻悻然靠回了椅子上,滿臉寫著委屈憤怒。

    “塵先生莫怪,小女心切,口無遮攔。”

    風塵臉色緩和,並沒有什麽不快,說:“家主言重了,不必介懷,關鍵就在於此,我當然不會因為某個人的一麵之緣或者一麵之言就做出自己的判斷,我的疑問並不是王啟靈做過什麽,而是他為什麽好多事情沒有做。”

    說完還衝鍾沫輕輕點了下下巴,以對自己的言語表示下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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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輪到所有人好奇,沈鍾離問道:“哦?塵先生這是什麽意思?”

    風塵沒有直接回答,反而轉頭問鍾氿淵,“家主,王啟靈對鍾涼有意,這件事情,該不會連您都能瞞得住吧?”

    鍾氿淵猶豫了片刻,“塵先生所言我略有耳聞,但小女對他卻沒有過多的表示。”

    風塵說:“那就對了,我聽陳院長說趙鱈兒遇害的當天,剛好有破身的跡象,是也不是?”

    謝清濁應聲,“趙鱈兒確實有被侵犯的痕跡,並且應該是在死後,但鍾涼沒有這種跡象。”

    風塵說:“所以,事情到這裏,如果都是王啟靈做的,那麽為什麽他對鍾涼卻什麽都沒做?朝思夜想,夢寐以求的人兒就在眼前,明明還有足夠的時間。這就是我疑惑的問題。”

    麵對著眾人的沉默,風塵掃視的目光迎上一個接一個的注視。

    就連鍾沫也一時找不到下一個指責的緣由。

    但宋童卻開口了,“塵先生有所不知,我們之前已經在學宮中問詢過了,他們三人多日來確實同進同出,但並不代表什麽,王啟靈也沒向人表示過明確的態度和想法,而且王啟靈與趙鱈兒接觸的時間,甚至比三人在一起的時間更多,該不是您受了王啟靈的蠱惑吧?這也不怪您,年輕人嗎,還是沒有經曆人心的險惡,何況是麵對這樣的犯下累累罪行,心下如此歹毒的一個惡徒。”

    風塵有些詫異,思索著陳世生安排一個這麽看不清形勢的人,到底葫蘆裏賣的什麽藥,嘴上卻說:“宋師兄,這恐怕是因為往日各位礙於身份,鍾家又是受害者,所以都不敢也不好意思向家主詢問確認,剛剛你也聽到了,我們完全可以信任鍾家家主對於自己女兒的在意程度。對嗎?”

    宋童說:“塵先生這是要質疑大義所向,違背法典的原則,執意要為王啟靈開脫了?”

    風塵說:“我並沒有為他開脫,我隻是覺得現在也還存在疑問,就算沒有這個疑點,或者我考慮的問題確實有些不重要,各位也都認為微不足道,既然這麽多人都認為他有罪,緩一緩也沒什麽不好,我們可是要為一個年輕人,甚至一個家族做生與死的抉擇,謹慎些沒有錯。我們嚴懲凶手,是為了尊重生命,難道就這麽隨意的把這個少年乃至城主一家,往死路上一推,就算是對生命的尊重嗎?”

    宋童有些急迫,口氣中已經沒有了沉穩矜持,換上了質問,說:“既然您都說不太重要了,現在其它證據都已經這麽明顯確鑿,還為了這種小事推三阻四,那可就是吹毛求疵了。”

    看著陷入思索的幾人,風塵拍案而起,厲聲質詢,“我們在王國最輝煌的學宮之中,各位又都有著全王國民眾所敬仰的身份,我們為了一個以將來能夠成為各位前輩為目標而感到自豪的少年,在判定他的生死,這不但是為了不辜負學宮百年育人的榮耀,更是為了不泯滅後來人對王國的敬仰,我的故鄉有句話叫做少年強則國強,決定一個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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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為王國未來的年輕人的生死,這事不該吹毛求疵嗎?”

    專注著宋童的眼睛,風塵多年依然的深邃瞳孔,第一次帶上了熒光,閃爍著,有若打鐵的屑花,不可直視,於是又問:“決定一個人的生死,這事不該吹毛求疵???”

    宋童不敢相應,別過頭去,縱有輕視,也無法辯駁。

    風塵轉而對眾人說:“即便我的疑慮隻有百分之一的可能,那這百分之一的錯誤,對於王啟靈,對於城主的家族就是百分之百的厄難,對於王國來說,就是百分之百的損失。”

    每一個字猶如掄起的錘,敲擊著靜默的桌案,像沉寂腐朽的書鼓,發出的鏗鏘音節,撞在每個人的心髒上,發出咚咚的聲響。

    沉默良久,沈鍾離率先起身,打破了沉默:“確實應該再等等,我就心有餘而力不足了,既然塵先生有新的發現,剩下的事情,還是繼續有勞杏壇吧。不周院隻等消息,就先告辭了。”

    有前人栽樹,後人自然乘涼,謝清濁也一並跟著離開了,臨走時向著風塵微微頷首,以表敬意。

    轉眼間屋裏隻剩下了風塵四人。

    江小米一臉崇拜的看著風塵:“看不出來啊瘋子,你也會有這樣的見識?”

    風塵一改剛才嚴肅的模樣,嬉笑著說:“哈,開玩笑,他們幾個人全加起來都沒我看的電視劇多,怎麽可能比的過我牙尖嘴利,大義凜然。”

    百裏伯漁難得沒有挖苦,“我還是第一次聽說鍾氿淵能把身價放的這麽低,總不會是想讓你當上門女婿,把閨女嫁給你吧?”

    風塵說:“之前怎麽跟你說的?以後少吃點鹽,瞅給你閑的,顯而易見的問題,就別浪費你本就不多的腦子了。”

    百裏伯漁問:“怎麽說?”

    風塵回答:“鍾氏大起之家,按你們之前說的,無極寮和不周院跟鍾家都頗有淵源,這也是他們一直棲身六大家的背後原因,近幾年杏壇複起,成為了又一個獨立於國家之外的勢力,而且有著深厚的底蘊和廣泛的信仰,鍾家自然想要結交。難道等杏壇能夠屹立雲端分庭抗禮的時候再上門膜拜嗎?當年無極寮可是連個正經根據地都沒有的。商業世家,眼光必然獨到。”

    百裏伯漁說:“但現在可不像以前,現在複雜多了。”

    風塵說:“也不過是一場豪賭,賭對了又是千年基業,賭錯了隻不過賠些錢財和麵子,這種買賣,咱們做不起,他們已經司空見慣了。”

    百裏伯漁說:“教書的和賣糧食的?這能擦出什麽一夜暴富的火花嗎?”

    懶得理會這種毫無意義的爭論,風塵隻是給了一個白眼。

    雲追想了好一會才說:“現在怎麽辦?”

    隱隱的風塵已經成為了這個小組織的中流砥柱,雖然實力一般,但每每遇到問題,他總能給幾個人指一條明確的路,或者尋一個找路的辦法。

    風塵說:“簡單啊,解鈴還需係鈴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