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 盯梢親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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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應天皇城,赫連沐風的親王府門前。

    正要出門去采買的飛鸞與赫連沐風,依依不舍的站在門前告別。

    二人的濃情蜜意,被對麵客棧裏的婉柔盡收眼底。

    她突然有些不舒服了,眼前一陣眩暈。

    曾經以為,傷心是會流很多眼淚的,原來,真正的傷心,是流不出一滴眼淚的。

    她突然意識到,有一種愛情,就是海誓山盟的時候是真心的,絕情轉身離開的時候也是真心的。

    因為你的表現令對方絕望了,或者你沒做錯什麽,但是對方的誤解,讓你們有了一道再也無法愈合的傷疤。

    婉柔沒有想到,赫連沐風可以這麽快的就把自己忘記了。

    隻是個把月的功夫,他就有了新歡。

    被熱水燙過的地方,摸著不痛,但一遇到熱水就疼得厲害,就像被傷過的心,平時異常堅強,碰見那個人就疼得不得了。

    誰永遠不是誰的誰,時間和新歡,是解藥亦是毒藥。

    婉柔的心,不停的被刺痛著。

    她不忍心再看下去,隻能立刻掩上了窗戶,一個人傻傻的坐在那裏發呆。

    自己千辛萬苦的從皇宮裏麵掙脫出來,為的,隻是能夠見上他一麵。

    而這離別後的第一麵,卻讓婉柔如此難堪。

    她真的不明白,一個人,可以那麽快的就移情別戀嗎?

    她從天明,坐到了天黑。

    就這樣,一直在窗前,兩手托著腮,兩眼直直的望著沒有星星的夜空。

    她在遐思?在夢想?還是在發愣?

    夜,黑漆漆,沒有一絲生機。

    屋子裏透出一種窒息的靜。

    一陣風浮來,寒意驚到了沉思的婉柔。

    她微微的歎了一口氣,關上窗戶。

    輕輕的點燃床頭邊的蠟燭,拿出紙筆,記下了這樣一篇隨想:

    “夜,好黑!但它卻沒有帶給我絲毫的恐懼。我坐在窗前,望著天空。今夜沒有最愛的星星陪我,但奇怪的是我卻沒感到遺憾。在這樣的夜裏,我什麽都可以想,什麽都可以不想。孤獨圍繞著我。回往童年,那時小小的我是最怕黑的。現在長大了嗎?黑不會再嚇倒我,也許真的長大了吧!屋子裏好靜,除了自己的呼吸聲再無任何動靜。一陣風襲來,我感覺有些冷。但我並不想躲進被窩,或加上一件衣服,因為我不想打攪自己。也不知思想飄到了何處,隻感覺忽而鼻子酸酸的,接著眼淚就不自己的流……”

    一滴眼淚滴到了紙上。

    她接著寫到:“什麽感覺?能讓“堅強”的我催淚?也許是那陪伴著我的感覺-孤寂吧!”夜,真的好靜!遠方的父王母後,是否同樣想著思念他們的女兒?一定,父王,母後一定在想著女兒,擔憂著女兒。但女兒卻希望他們對自己的思念少一點,因為思念的感覺是很累的。一次次與父母的相見與離別,都是那麽熟悉。小時候,站在父母即將要離去的車窗下哭著與他們分別,長大許多後,站在遠處,看著一個個熟悉的身影漸漸的離去。一個人,不同的年齡,不同的表達。小時候的暢快,長大後的苦惱。淚,唯有它不少。有時總想,如果有個人能陪我一起慢慢變老,那該多好,至少不用那麽孤獨……”

    此時的婉柔,在想念家鄉,想念父母,想念朋友,想念一切的一切。

    總之,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孤獨。

    往日裏,她也許會借酒消愁,可如今,為了腹中的胎兒,她隻能用洋洋灑灑的文字來驅散她的孤獨。

    婉柔還是忍不住的想找人聊聊天,這樣的感覺,另她難以呼吸。

    她突然起身,走出了房間,來到街邊,她望著有些冷清的親王府,猜想著此時此刻,赫連沐風是不是在與他人溫存。

    她的淚,又不自覺的落了下來。

    婉柔牽來了馬車,奔向了晨華府。

    來到了晨華府,夜已經深了,守門的侍衛見來的是婉柔,急忙去通稟了玲瓏。

    剛剛將小晨希哄睡著的玲瓏,聽聞婉柔深夜來訪,知道她一定是遇上了難事。

    玲瓏急急忙忙跑出了院子,迎接婉柔。

    見到了玲瓏,婉柔一直壓抑著的心情一下子便承受不住了。

    她衝上前去,抱住了玲瓏,失聲痛哭。

    玲瓏被婉柔的舉動嚇的不輕,她焦急的詢問婉柔到:“小姐,你怎麽了?這是怎麽了?小姐您別哭啊,快跟玲瓏說啊,是誰欺負了我家小姐?”

    可婉柔哪裏還說得出來話,她早已經泣不成聲了。

    玲瓏焦急的將婉柔拉進了府中,帶到了自己的房間。

    她將婉柔按到了椅子上,不知所措的說到:“小姐,您別哭了!快告訴我,您怎麽?”

    婉柔抽泣著說到:“玲瓏,赫連沐風他不要我了!他這麽快就有了新歡了!”

    玲瓏這才反應過來,婉柔這是因為失戀而傷心至此的。

    她歎了口氣到:“哎,小姐,奴婢快要被你嚇死了!我還以為您怎麽了呢!不就是一個赫連沐風嗎!他有新歡,咱們不能有麽?大不了,咱換個人喜歡!就憑我家小姐的樣貌和才情,那天底下的男子還不隨您挑!”

    “玲瓏,有你這麽安慰人的嗎?再說了,我換不了啦!我,我懷了他的骨肉了!”

    婉柔生氣的說到。

    “什麽?你說什麽?小姐,你,你,你,你,你是不是傻瓜啊你?你們這婚禮還沒舉行,你怎麽就?哎呀!這個殺千刀的赫連沐風!看我不去扒了他的皮!”

    玲瓏聽罷婉柔的話,氣的捋胳膊挽袖子的要找赫連沐風算賬。

    婉柔急忙拉住了她到:“哎呀,玲瓏,你怎麽竟給我幫倒忙呢!我來找你,是讓你替我想想辦法的,不是說這些有的沒的得!”

    “想辦法?你讓我想什麽辦法啊小姐?你,你都將他的母後給那個了,你不是還想要和他在一起吧?”

    玲瓏一邊說,一邊比劃著抹脖子的動作。

    “玲瓏,怎麽連你也相信我會殺了人?我沒有,根本沒有!”

    婉柔被玲瓏氣的直跺腳,一時間,竟然忘了自己剛剛的心痛。

    果然還是玲瓏最了解這個自己從小伺候到大的主子。

    她成功的轉移了婉柔的注意力。

    她怎麽會不了解自家的公主,任由她如何厭惡皇後,她也不可能狠心的去殺害了她。

    於是玲瓏接著故意氣她到:“那皇後娘娘壞事做盡,就算小姐抹了她,我都不奇怪,全當是你替天行道了!”

    “玲瓏,我都說了我沒有!她畢竟是沐風的母親,她人都已經不在了,我們就不要再那樣說她了好嗎?你是想要氣死我嗎?”

    婉柔被玲瓏氣的直翻白眼。

    “沒有?那赫連沐風為何不肯相信你?你倒是跟我說說,你究竟幹了什麽,讓全天下都能誤會你?你可真不愧是我的惹事兒精小姐啊!”

    “玲瓏!我真後悔今天跑來找你!”

    婉柔說罷,起身就要走。

    玲瓏趕忙上前拉住她到:“好了,好了!不氣你了!別動了胎氣!心情好一點了沒有?說吧!你打算怎麽辦?跟赫連沐風在一起,一時半刻我覺得是不可能了?不然,我們就回蓮池堂,接著去養魚養蝦,一樣活的自在!我們兩個,又不是養不活我的小小主子!”

    婉柔破涕為笑到:“你就故意氣我吧你!我也覺得,不如,我就搬回蓮池堂算了,那裏環境又好,又能賺錢養家。可是,我能回去,你呢?不做晨華夫人了?”

    “不做了!小姐去哪裏,我就去哪裏!不過,我能帶著小晨希嗎?他和我們小小主子一起,還有個伴兒!”

    玲瓏調侃婉柔到。

    “我看行!”

    婉柔笑著回答到。

    “小姐,當今陛下,是如何放你出宮的?那日究竟發生了什麽?這會兒小姐能跟我說說了麽?我在宮外,隻能聽晨華給我的消息,都快把我給急死了,聽說,你還回雪國了?您怎麽也不帶上我?真是生氣!”

    玲瓏責備婉柔到。

    婉柔笑了笑答到:“當時情況緊急,我哪裏還有時間叫上你?我隻是回了聖山,在縹緲峰足足躺了三個月。”

    接著,婉柔又說到:“赫連雲逸他肯放我出來,還不是因為對我死了心,我有身孕的事情,他已經知曉了!”

    “啊?那,那,他得多傷心啊!”

    玲瓏感慨的說到。

    “是啊,也許,他真的會傷心吧!”

    婉柔低著頭說到。

    接著,她又將那日在永寧殿發生的事情跟玲瓏描述了一遍。

    這些時日,婉柔似乎每天都在向他人解釋著那日的情景。

    說的她自己都有些厭煩了。

    玲瓏聽罷,高聲驚呼到:“天啊,小姐,這是有人蓄謀已久的要害你啊!這也太可怕了!”

    “是啊,玲瓏,所以,我不能承受這不白之冤啊!謀殺先皇後,這是多大的罪名啊!我必須要為自己洗脫這冤屈!”

    婉柔倔強的說到。

    “小姐,那你打算怎麽辦啊?去尋找一個素未謀麵之人,就如同大海裏撈針一般,該如何查起啊?”

    “雁過留聲,人過留名!這人,既然出現過,就不可能無聲無息的消失。我相信,總會有辦法的!宮裏的皇太叔,也在幫我尋找線索,而且,他告訴我,赫連沐風的身邊,突然出現了一個身份不明的女子,我想,就從她查起!可今日,我雖然看見了她,但隻顧著傷心了,竟沒去仔細辨認!”

    婉柔有些羞愧的說到。

    “日思夜想著人家,怎麽可能專心調查!”

    玲瓏調侃婉柔到。

    “玲瓏,你得幫我,我一個人,著實有些不便,明日,我想去見見沐風身邊的錢承恩,看看能不能從他那裏打聽到些什麽!”

    “好的小姐,那你今日就住在我這裏吧,我去吩咐人照顧一下晨希,明日,就跟你搬去客棧,咱們一起將這事情查個清楚!”

    婉柔點了點頭,這一夜,她便留宿在了晨華府。

    第二天一早,玲瓏便收拾好了衣衫,與婉柔一起,早早的回到了客棧。

    二人一起,坐在窗前,仔細的盯著這親王府的大門。

    可是,今天出門的,依然是那個嬌小玲瓏的女子。

    赫連沐風也如往常一般,走出門外,親昵的相送。

    這次,婉柔仔仔細細的端詳著那女子的體態相貌。

    雖然,眼前這位女子,同樣是嬌小玲瓏,可之前在宮中屢屢殺人作惡的那人,每次都穿著一席黑色的大鬥篷,將自己的體型包裹的嚴嚴實實,婉柔實在是無法確定。

    她隻能繼續的觀察。

    可一連幾日,皆是隻有赫連沐風與這女子出入王府。

    婉柔突然意識到不對,錢承恩如果在王府裏,不可能幾日都不出府門半步。

    這麽一直耗下去,也不是個辦法。

    這日,婉柔與玲瓏商量著,趁著那女子出門的功夫,讓玲瓏尾隨其後,一來是看看這女子每日出門都做些什麽,二來,讓玲瓏製造時機,拖住這女子回府的時間。

    而婉柔則決定,親自去王府一探究竟。

    反正這偌大的親王府,除了這掛著個名號的赫連沐風和那個女子,加上那位不確定在不在府裏的錢承恩一共就三個人。

    說幹就幹,婉柔去集市裏買來了繩索工具後,便同玲瓏一起等著那女子出門。

    果然,這赫連沐風同那女子,一如既往的打開了府門。

    還是女子一人走到了街上,赫連沐風送罷她出門,便轉身又回去了。

    婉柔尋了王府一個沒人的角落,借著飛鎖的力量,爬上了王府的高牆,隨後又順著繩子,跳進了這院子裏。

    換做平日裏,親王府的這高牆對婉柔來說簡直是小菜一碟,那裏用得上這飛鎖。

    可如今,自己肚子裏麵揣著個孩子,加上她的腿傷並未痊愈,婉柔實在是不敢輕易跳動。

    她略顯笨拙的在院子裏麵,一個房間,接著一個房間的尋找著錢承恩。

    可馬上就要摸到赫連沐風的寢殿了,她依然沒有找到錢承恩。

    婉柔的大腦飛速的運轉著,她心裏想著,反正已經來了,幹脆就查個利落,既然找不到錢承恩,那就趁著那女子不在的空擋,去她的房間裏麵看看,有沒有什麽重要的線索。

    婉柔馬上轉變計劃,奔著離赫連沐風不遠的那處房間走去。

    婉柔躡手躡腳的推開了房門,來到了飛鸞的閨房。

    這房間裏麵布置的十分的簡單,除了一些必要的生活家具,並無什麽特別。

    婉柔仔細的翻找著每一處角落。

    床榻下,櫃子裏,她都沒有放過。

    可找來找去,並沒有什麽特別。

    最後,婉柔來到了這女子的梳妝台前,這梳妝台,可以用撿漏來形容。

    寥寥無幾的首飾和紅妝擺放在那裏。

    婉柔簡單的翻了幾下,突然她發現這梳妝台的一個匣子是被上了鎖的。

    她用力的拉扯了幾下,並沒有打開,婉柔便摘下了頭上的金釵準備將鎖撬開。

    可平日裏開鎖就如同開自家大門婉柔,今日卻不知為何,弄了半天,也沒有將這鎖頭撬開。

    她氣急敗壞的用力砸了一下那鎖頭。

    不料這響動聲卻驚動了剛好在院子裏的赫連沐風。

    赫連沐風聞聲而來。

    婉柔聽到了那熟悉的腳步聲後,暗想不妙,她迅速的靠近窗前,準備破窗而逃。

    可此刻,已經為時已晚。

    赫連沐風一腳踹開了房門,大聲的質問到:“什麽人?竟敢擅闖親王府?”

    婉柔背對著赫連沐風,尷尬的站在那裏,一動也不敢動!

    赫連沐風怎麽可能認不出婉柔的背影。

    他眉頭緊鎖,有些難以置信的驚呼到:“蕭婉柔?”

    婉柔聽到他在呼喚自己,隻得弱弱的轉過身子,尷尬的衝著他傻笑。

    赫連沐風再見婉柔,心中五味雜陳。

    他也傻傻的站在那裏,盯著婉柔,不知該說些什麽才好!

    婉柔隻得裝傻充愣到:“那個,二殿下,您身體可還康健?”

    “嗬!托您的福,本王好著呢!”

    赫連沐風冷笑一聲到。

    突然,他意識到了什麽,立刻大聲質問婉柔到:“蕭婉柔,你跑到我親王府裏鬼鬼祟祟在幹什麽?怎麽,替你的陛下主子來監視本王嗎?”

    婉柔一下子急了,連忙擺手辯解到:“不是的,沐風,不是的!我,我隻是想來,想,想見見你,我……”

    “夠了!蕭婉柔,我說過,不要叫我的名字!你不配!你不配!你聽懂了嗎?”

    赫連沐風毫不留情的怒吼著。

    婉柔的眼淚,瞬間流了下來!

    她委屈的說到:“為什麽?你為什麽要這樣子對我?為什麽不肯相信我?我真的沒有殺害你的母後!真的沒有!”

    “滾!馬上給我滾!”

    赫連沐風突然怒目圓瞪的罵著婉柔。

    委屈和心酸充斥著婉柔的心。

    這一刻,她覺得,赫連沐風是真的不愛自己了。

    他是真的無情的拋棄了自己。

    婉柔一把推開了麵目猙獰的赫連沐風,拖著還有些笨拙的身體,哭著逃離了親王府。

    赫連沐風回頭看著她的背影,他突然發現了婉柔身體的變化。

    他的心,突然一陣疼痛。

    有那麽幾秒他甚至不知道該怎麽呼吸。

    婉柔走後,他癱坐在地上。

    自己真的那麽怨恨她麽?

    愛得越深,傷得也越深。

    愛一個人難,愛一個不愛自己的人更難,忘記一個自己愛的人更是難上加難。

    他隻是覺得,婉柔,也許根本就沒有愛過自己。

    她,不過是一直在利用自己。

    利用自己對她的感情,來幫助赫連雲逸完成他的宏圖大業。

    不然,自己的禦林軍,怎麽會突然倒向了赫連雲逸。

    隻有一個可能,那就是,赫連雲逸得到了赤龍令。

    而那赤龍令,是從婉柔手裏弄丟的。

    她一直堅稱,赤龍令是被人搶了去。

    赫連沐風也曾經懷疑過,是自己的母後動了手腳。

    可她的母後,萬萬不可能讓那麽重要的赤龍令落在赫連雲逸的手裏。

    所以,他總是覺得,是婉柔,從中作梗。

    誤解,就這樣,讓兩人漸行漸遠。

    而對婉柔而言,被誤解並不可怕,可怕的是,解釋了,他依舊固執已見。

    她傷心的回到了客棧中,坐在窗前默默的落淚。

    過了很久,一同出門的玲瓏才返回了客棧。

    見婉柔雙眼通紅的坐在那裏,玲瓏焦急的詢問到:“怎麽了小姐?你怎麽又哭了?查到什麽了?找到錢承恩了嗎?”

    婉柔搖了搖頭到:“我見到他了!他還是不肯原諒我!玲瓏!我們兩個,再也不可能了對嗎?”

    說罷,淚水又止不住的流出了眼眶。

    玲瓏急忙安慰她到:“不哭了,小姐,別哭壞了身子!你不為自己著想,也得為肚子裏的孩子想想啊!你總是心情這樣鬱結,會哭壞身子的!赫連沐風他說什麽了?你不是偷偷的溜進王府的嗎?怎麽會碰見他了呢?”

    婉柔擦了擦眼淚到:“別提了,我沒找到錢承恩,便想著去那女子的房間裏麵看看有什麽線索,我找了一圈兒也沒什麽發現,後來,好不容易發現了一個上鎖的匣子,可我怎麽也打不開,我一著急,就用力的去砸它,沒成想,就被赫連沐風聽見了動靜,被他逮了個正著!”

    “所以呢?什麽也沒發現?”

    “是啊!什麽也沒發現!”

    婉柔無奈的說到。

    “哎!我更慘!人都讓我跟丟了!小姐,我懷疑,那女的會武功!而且,她好像,發現了我一樣!”

    “啊?你被發現了?”

    婉柔吃驚的問到。

    “倒也不確定!反正,那女子警覺性極強,我沒跟幾條街,就被她甩掉了!”

    “那就更能說明她有問題!”

    婉柔堅定的說到。

    “那怎麽辦啊?我們接下來怎麽查?”

    “實在不行,明日,我去會會她!”

    “這怎麽行,萬一,她真是小姐你懷疑的那個人,我怕小姐您有危險啊!”

    玲瓏擔心的說到。

    “沒關係的,真是她,我也不怕,我們已經交過手了,她不是我的對手!”

    婉柔自信的說到。

    “不行,小姐,你如今有孕在身,腿傷還沒有完全康複,你可不能喊打喊殺的啊!實在不行,我們就找些人手幫忙吧!不然,我讓晨華君來幫咱們?”

    “算了吧!晨華君現在是陛下身邊的大紅人,整日裏忙的很,哪裏有時間來管咱們!”

    婉柔拒絕到。

    “也是,我整日都見不到他的人影!不然……咦,對了,咱們可以找周武大哥啊!他不是你的夥計嗎!而且,周武大哥走南闖北這麽多年,江湖經驗豐富,肯定有用武之地!”

    玲瓏提議到。

    “嗯,這倒是個好主意,我現在的行動確實有些不便,而且,我親自去跟著,難免會打草驚蛇,你又有可能暴露了,確實得換個人!”

    婉柔正說著,玲瓏突然捅了一下婉柔到:“回來了小姐!你看,隻是拎著一些食物!”

    婉柔馬上向窗外望去,隻見飛鸞警覺的向四周張望了一會兒,才拎著菜籃子,回到了親王府。

    赫連沐風依然動作曖昧的扶著她的腰,一起進了院子。

    客棧內的主仆二人一起白了兩人一眼。

    婉柔則說到:“玲瓏,你看見她的舉動了麽?她一定是發現有人跟蹤她了!如此警覺,她絕對不是一般的女子!”

    “是啊,長的就矯揉造作,看著,就讓人討厭!”

    玲瓏沒好氣兒的說到。

    “走,我們去蓮池堂,找周武大哥幫忙,我們必須要盡快查清,此女子的身份!”

    說罷,主仆二人便下了樓,駕上馬車,奔著城外的蓮池堂而去。

    蓮池堂裏,重傷的錢承恩一直昏迷不醒,急的周武隔三差五就給他換個大夫,可卻無濟於事。

    婉柔與玲瓏來到了久違的蓮池堂,這裏的一切,還都是老樣子。

    門前,那一片玉蘭花海正抽出嶄新的嫩芽。

    回憶起從前的種種,這裏,竟都是自己與赫連雲逸的印記。

    婉柔不願去回想,便大聲的呼喊著周武的名字。

    周武在房間裏聽見了婉柔的呼喚,像是遇見了活菩薩般衝了出來。

    他一見婉柔,便激動的說到:“我滴個東家啊!我可算是把您給盼來了啊!您能不能別總神龍見首不見尾啊!錢您不收不要緊,這,這您托付給我的朋友,您怎麽也不管呢!可把我給急死了!”

    “朋友?什麽朋友?”

    婉柔一頭霧水的問到。

    “那個錢老弟啊!都在咱們蓮池堂昏迷了好久了!大夫我是給一波兒一波兒的換,也不見好轉啊!”

    周武捶胸頓足的向婉柔訴苦到。

    “錢承恩?他在蓮池堂?他怎麽了?”

    婉柔大驚失色的衝進了屋子裏。

    隻見錢承恩麵色蒼白的躺在床榻上一動不動。

    婉柔驚訝的與玲瓏對視著。

    周武急忙將自己是如何發現了倒在竹林外的錢承恩的經過完完整整的向婉柔說了一遍。

    婉柔聽的倒吸了一口冷氣。

    她急忙為錢承恩把脈。

    過了一會兒,她歎口氣到:“他受了箭傷,還好沒有傷及要害!不過,那箭上塗了毒藥,才另他如此嚴重!虧了周大哥你發現的及時,不然,他早就小命不保了!周大哥,我再給你一副藥方,你照著這副藥方醫治錢承恩,務必得讓他活過來!”

    “哎,好嘞,我這就去!”

    周武剛想走,卻被玲瓏叫住到:“等等,周大哥,你不能走,你還有別的任務?”

    “啊?別的任務?我,我這都已經手忙腳亂了!若不是我那二老天天幫襯著我,我這都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周武有些為難的說到。

    “這樣,周大哥,你馬上去顧兩個夥計,暫時幫你打理蓮池堂的事情,工錢不怕給的高,隻要踏實肯幹就好!”

    婉柔發話到。

    “哎呀,東家,我就等您這句話呢!人選我都找好了!就是我們隔壁鄰居的兩個小夥子,人勤奮,還懂事!這不看著我們蓮池堂經營的不錯,一直想跟著我幹,可沒有東家的允許,我也不敢做主啊!”

    “去叫他們來,今天就上崗!我確實是有更重要的事情交給你做!”

    婉柔吩咐到。

    “好嘞,我這就去告訴他們,他們爹娘一定得高興壞了!”

    周武說罷,高高興興的架著小船離去。

    一個時辰的功夫,周武就將兩個小夥子帶到了婉柔的麵前。

    周武向婉柔介紹到:“東家,這個是王水生,這個是鄭曉龍,都是我們家的老鄰居,知根知底!可靠的很!這個鄭曉龍啊,還會些個功夫,拳腳相當不錯呢!”

    兩位小夥子急忙禮貌的向婉柔打著招呼。

    婉柔笑笑到:“好!你們兩個,可識字?”

    兩人急忙點點頭。

    “那可會算數?”

    “會,會,絕不會將東家的東西丟失一分一毫!”

    二人齊聲回答到。

    “好,每月二兩銀子,其他的都聽周武大哥的吩咐便是,你們可願意?”

    “願意,當然願意!”

    兩個人樂的合不攏嘴。

    這兩個小夥子,都是樸實的漁家人,世代靠著捕魚為生。

    一家人辛勤勞作幾個月,也未必能賺上二兩銀子。

    而且,兩個小夥子的雙親年老多病,光是每日吃藥,就已經讓他們的家庭負債累累。

    近些年,多虧了周武的幫襯,才不至於過的太慘。

    所以,婉柔的薪水,足矣讓他們一家子都吃穿不愁。

    他二人怎麽可能不心花怒放。

    周武急忙踢了他們一腳到:“還不趕緊謝謝東家!這是多少人打著燈籠都找不到的好差事!”

    兩人感激涕零的對婉柔作揖行禮,不停的說著:“謝謝東家!謝謝東家!”

    婉柔擺擺手到:“好了,你們兩個盡快的熟悉蓮池堂的事務,如何養殖魚蝦,竹筍,如何記賬,送貨,如何同應天城和周邊各城的商家們搞好關係。都是你們需要學習的!還有,鄭曉龍,你,拿著這份藥方,去城裏的藥鋪給我抓些藥材,然後按照我的方法,給這位躺在床榻上的朋友按時服下!記住,蓮池堂裏發生的一切事情,都不允許對別人亂講,亂說知道嗎?”

    鄭曉龍接過婉柔的藥方,眼神堅定的點了點頭。

    婉柔則對周武說到:“周大哥,讓他們二人暫時接管蓮池堂的事務,他們可能勝任?你確實得跟我走幾日!”

    “這個,應該沒問題,讓我爹和我娘來帶他們幾天,相信很快就能上手了!他們二老,對咱蓮池堂的事務,那都熟悉!”

    “好,那就這麽定了!我們現在就走!”

    婉柔焦急的說到。

    “哎,等等,東家,之前,您讓我托人去買的土肉,我給您弄回來了,我給您去拿!”

    周武說罷,便跑到了廚房,拿出了一罐子已經風幹了的土肉。

    “咦,怎麽都幹了?”

    “哦,這是海邊的漁民儲存這東西的方法!這玩意兒,是海裏的東西,嬌貴的很,在咱們這淡水裏養不活,海邊的漁民就想出這麽個辦法,先將這東西的內髒取出,風幹,這樣不僅方便運輸,還容易儲存。等需要食用的時候,在用清水泡發便可!”

    周武解釋到。

    這土肉,本是婉柔想弄給赫連沐風養身子的,價值不菲。

    可如今,怕是赫連沐風也吃不到啦!

    婉柔接了過來,看了又看。

    她拿出了一部分遞給王水生到:“這些,拿給這位錢公子,每日服用一隻。剩下的,我自己拿走吧!”

    玲瓏好奇的看著這黑咕隆咚,還帶著刺的東西到:“小姐,你確定這東西能吃?”

    “不僅能吃,還十分的滋補呢!”

    “咦!”玲瓏咧咧嘴到。

    “好了,我們回客棧吧,正事兒要緊。”

    說罷,婉柔帶著玲瓏與周武又架著馬車回到了親王府對麵的客棧。

    親王府,一如往常的清淨。

    婉柔簡單的向周武介紹了一下自己需要他做的事情。

    周武雖然一知半解,可對於婉柔吩咐的事情,他絕對是唯命是從。

    這一夜,婉柔又是徹夜難眠。

    錢承恩被害,更讓她覺得,那隻無形的手越發的可怕了。

    事情,也許比她想象的還要複雜。

    那個突然出現在赫連沐風身邊的女子,究竟是誰?意欲何為?真的讓人琢磨不透。

    若是換做往日的赫連沐風,身邊美女如雲,她都不覺得奇怪。

    畢竟,他高大帥氣,又身世顯赫。

    可如今,世人皆知,赫連沐風,是當今聖上的眼中釘。

    人人避之,唯恐不及!

    會有哪家人,願意將自己的女兒送到這個不知道哪天就會被殺了頭的王爺手裏?

    婉柔越發的覺得,那女子的身份十分的可疑。

    第二天清晨,婉柔幾人依舊早早的等在了窗前。

    飛鸞照舊出門去買菜。

    不同以往的是,今日的赫連沐風,竟然抬眼向著客棧的方向看了一眼。

    婉柔被嚇的急忙閃躲。

    隨後,婉柔示意周武,讓他認清眼前的這個女子,並監視她的一舉一動。

    周武按照吩咐出了門。

    周武走後不久,樓下的客棧掌櫃便來敲門。

    婉柔好奇的打開了房門。

    那老板客氣的說到:“姑娘,剛剛有位客官讓小的將此物交給姑娘!請您務必收好!”

    婉柔接過了老板手中的盒子問到:“來人可有說是誰?”

    “沒有,隻是讓小的將東西交給天字一號房的女客人!”

    老板笑著回答到。

    婉柔點了點頭,好奇的打開了那個精致的盒子。

    隻見盒子裏麵裝的是一盒子滋補上品,血燕窩。

    婉柔一頭霧水。

    她輕輕的拿出了那血燕,仔細的觀察著這盒子。

    過了一會兒她便發現,這盒子果然有夾層。

    婉柔打開夾層,裏麵裝著一封信。

    “是皇太叔!”

    婉柔脫口而出。

    她仔細的看著信上的內容。

    原來,皇太叔通過婉柔給他的畫像,查到了,婉柔所說的,殺害先皇後之人身上的特殊標記。

    那是苗疆的圖騰!一隻抽象的太陽鳥圖案。

    太陽鳥,是古老苗疆的重要圖騰之一,象征著祥瑞、吉祥和諧。

    鳳凰齊飛、太陽重升、身化火焰而使人間恢複光明。

    它還是熱愛光明、追求光明、獻身光明的象征。

    這就足以說明,這位神秘的殺手,與皇後,有著莫大的關聯。

    她們,甚至有可能是同根同源。

    皇太叔還告訴婉柔,他已經在秘密調查先皇後生前的那些宮女和侍衛。

    試圖從他們的口中,探知關於皇後的更多事情,從中得到線索。

    可是,他也遭到了阻礙。

    皇帝赫連雲逸,似乎想抹殺掉關於先皇後的一切。

    那些曾經侍奉過皇後的宮女太監,幾乎都不知所蹤。

    婉柔無奈的將這些線索告訴給玲瓏。

    玲瓏隻得給婉柔打氣的說到:“別著急小姐,至少,我們現在有了一些線索了!”

    “哎,我們總不能追上赫連沐風府裏的那女子,將她的衣服扒下來看吧,”

    “那要是她確實可疑,這招兒也不是不行!”

    “赫連沐風還不得更加惱火我了?”

    兩人正說著,出去盯梢兒的周武便回來複命了。

    他氣喘籲籲的對婉柔說到:“小姐,周武無能啊!那小娘子,似乎十分警覺啊!我,我,跟著跟著,就跟丟了!”

    “啊?又丟了?你被發現了嗎?”

    婉柔有些氣餒的說到。

    “那倒是不知道啊!反正,我跟著她到了菜市,她都沒什麽異樣,先是買了幾樣菜,然後,就消失不見了!”

    “這可如何是好!再這樣下去,我們豈不是白費功夫?她每日裏若隻是正常的買菜,回府,又何必躲躲藏藏呢?”

    婉柔一下子沒了注意,不知該怎麽繼續下去了。

    “東家,要不,叫鄭曉龍來試試?那小子學過功夫,總比我們要強一些!”

    周武建議到。

    “他,可靠嗎?”

    婉柔遲疑的問到。

    “東家放心!我周武敢用身家性命擔保,我這兩個兄弟,絕對可靠!他們不會對東家有二心的!”

    周武拍著胸脯,打著保票。

    “好,周武大哥信的過的人,我便信,那你現在就回蓮池堂,將鄭曉龍給我換過來。一切小心!”

    “好嘞,東家,我這就去辦!”

    周武說罷,轉身離去。

    幾個時辰後,穿著一身江湖人士打扮的鄭曉龍就來到了婉柔的麵前。

    婉柔跟他指了指親王府的大門口到:“喏,明日一早,便會有一位身材嬌小的女子出門去菜市買菜,你隻需要很緊她,看她都做了什麽事情,見了什麽人,說了什麽話便是!切記,不要被她發現!還有,她很有可能,會武功,被發現了,也許還會對你造成威脅!懂了嗎?”

    鄭曉龍憨厚的點點頭到:“東家放心!東家賞了我鄭曉龍一口飯吃,我便是東家的人了,您吩咐的事情,我一定完成。”

    婉柔點了點頭,她心裏盤算著,如果鄭曉龍再一無所獲,恐怕自己就真的要親自出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