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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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蘇遲在旁,傅玉書與王衡寒暄幾句便沒有再多說什麽了。

    那白玉郎君用巾帕捂著嘴巴咳了幾聲,見男人身邊站著一個男子,身材高大,樣貌俊朗,隱約間還有幾分上位者的氣勢,他也知道這不是聊天的時候,沒有多說幾句便告辭離開了,臨走之時,沈別問他可有找到東西,王衡點點頭,說是找到了,等過些日子再來親謝沈兄。

    見傅王二人似是相熟,等王衡走後,沈別狀似無意問了一句沒想到傅公子會與王家公子相識,傅玉書笑笑,輕描淡寫一兩句就掃過了。

    知他不想多講,沈別也沒有追問,自顧打圓場,道“衡弟原是有癆病,身子一直不見好,成日待在家裏也不出來,也是這短時間家裏請了名醫,總算把這病治好了一二,現下也能出來走走了。”

    “看來沈公子和王公子關係甚好?”

    沈別倒也不遮掩,大方承認道“我姐姐嫁給了王家的旁支,我也算和衡弟攀得上些親戚關係,一來二去,也算熟悉了。今日他來我府上,說是上次宴會時掉了個荷包在小船上,這次是特意來尋這失物的。”

    傅玉書點點頭,雖不知沈別為何解釋這麽一大堆話,可還是客客氣氣附和兩句,而旁邊久久不說話的蘇遲自聽到王衡二字後,心思就已經不在了,他怎麽會把王衡忘掉呢,王衡病能好上許多,還是多虧那人給自己介紹了大夫,說不準從這個大夫身上入手,就能找到人了。

    真是氣急頭昏,連這麽點簡單的事都忘記了!

    蘇遲也不願意和沈別再交際下去了,留下幾句準話就帶著傅玉書匆匆離開了。

    留下沈別一人,以為是自己開口太大,真把這隻猛虎逼急了。

    傅玉書也以為蘇遲真是不想和沈別再談,畢竟這批著世家的皮,其實是個商人的沈別說話沒一個準信,不答應他們的條件,也不直接拒絕,一直吊著個人,手裏卻是把銀子攢得緊緊的,連半毛錢也不肯出。

    可惜,才上了馬車,男人便問他治王衡病的大夫現在在哪裏。

    傅玉書一時沒有反應過來,那大夫可是你請的,你怎麽會不知道她在哪?可聽他這麽一問,男人隱隱約約覺著不對勁。

    他舔舔唇,謹慎道“白日裏大夫都是待在王家的,想來現在應該也在王家。”

    想到王衡那小子剛剛在沈家出現,說不準上榕也跟著來了呢。

    蘇遲讓車夫現在就去王家,傅玉書沒說話,卻不知道這人去找上榕作甚?

    想起他讓自己作的那副畫,傅玉書心生不妙,莫不是寧王殿下看中的其實是上榕吧!想到這兒,他竟脫口而出道“殿下,您可勿要忘記與您成婚的是任家四小姐吧!”

    蘇遲蹙眉看他“你什麽意思?”

    傅玉書知道自己說話莽撞了,他也隻是隨意猜測罷了,怎麽能隨意說呢,最後隻能裝作如山一樣的穩重,說道“是屬下說錯話了,殿下莫怪。”

    既然已經提到了上榕,他幹脆把心裏話說了出來。

    “倒真沒想到殿下能為了王衡親自出麵與任家斡旋,這才救了陳景先一命啊!”

    馬車停了下來,男人看著他,眼神有些危險。

    “你今天說的話我怎麽一句都聽不明白,什麽叫我出麵與任家斡旋?”

    “難道任三小姐不是殿下請來的嗎?”傅玉書以為蘇遲想隱瞞此事,有些生氣,畢竟自己已

    是他的僚屬,王家一事又全由他經手,何必對他隱瞞這點小事。

    “任三小姐是誰?我隻知道任家老三可是個男子!”

    傅玉書的眉毛蹙得更厲害了。

    “殿下,任三小姐就是王衡的大夫呀,難道不是你請她來給王衡治病的嗎?”

    “你在說什麽?”

    兩個人不敢相信對方都是真的一無所知。

    “也不知殿下找那大夫作甚?”他大膽問道。

    蘇遲言辭簡單“向她打聽一個人罷了。”

    打聽什麽人?是那個畫像上的女子?男人在心裏揣測著。

    馬車再次跑動起來,比前時還要快些,一直到了王府門口。

    傅玉書先下了車,守門的人認得他,知道他是來找為自家公子看病的大夫時,便告訴他那姑娘已經有幾日沒來了。

    “我家公子病好了許多,便請大夫回去了,說是過一段日子再上門看診。”

    “那你知道她回哪裏了嗎?”

    守門人搖搖頭,表示不知。

    本想去找王衡問個清楚,可小廝又說自家公子出去玩了,估計要再等幾個時辰呢。

    男人失望,隻能上了馬車複命。

    蘇遲雖然沒說什麽,可心裏總失落幾分,可惜他從不是個輕易妥協的,得知那大夫是任家的人後,他想了想,便要去任家找人。

    傅玉書猶豫“殿下,這會不會太過莽撞了?”

    真去到任府,難道就直接說我們是來找你家三小姐的嗎?讓人看了,真倒和強搶民女一樣,任江海又怎會同意。何況,他猜測上榕怕是沒有住在任家。

    蘇遲歎了口氣,他今日到底做了多少件蠢事了。

    “在這裏等吧,我也不差這幾個時辰了。”

    馬車上無人說話,傅玉書看似閉眼養神,腦裏卻一直轉動著,想要理清這幾日發生的種種,總有一個關卡是他想錯了。

    直到天有晚霞,王衡才回來,他下了馬車,對上頭還坐著的人道“今日謝謝上榕姐姐了,等我病好了,一定親自去棲霞寺供上幾尊佛像。”

    裏頭的人沒從馬車上下來,看不清她的容貌,隻能聽到其溫柔的聲音“好啊,到時我還要請你多食幾頓齋飯呢!”

    馬車噠噠噠響起,朝另一個方向駛去,直到拐進街角,王衡才進了門府。

    守門人過來,道“公子回來啦,可用過晚食了?”

    他點點頭,笑道“吃過些甜食,倒是不餓。”

    “方才傅公子還來府裏找您呢,可偏偏碰上您出遠門了。”

    王衡止步,笑意輕緩“他是什麽時候來的?”

    “離現在怕是有四個時辰了。”

    見王衡病好,上榕便沒有再去王家了,可她卻覺得自己與這個少年十分投緣,許是因為自己以前是家中最小的那個,一直受人照顧,心裏也曾暗暗想過有個比自己小的弟弟妹妹也行,後來有了任熙這個小侄女,她把她看成自己的妹妹,對照顧妹妹這件事十分樂意驕傲。

    現在又認識了王衡,心誌淳樸,為人善良,她又覺得自己多了個弟弟,所以二人之間偶爾還有來往。

    今日任熙一大早就來找她,說是娘親給她的如意環丟了,怕是救人的時候落在水裏了,想讓她去找找王衡,能不能去東華居找找那寶物。

    說這話時,少女頭都不敢抬起來,聲音囁嚅,極為心虛。

    上榕聽了也著急,可也知道責怪無益,隻能去找了王衡,請他出麵幫忙。

    不是她任家丟不得財物,而是兄嫂都相信這東西攸關小女性命。

    任熙出生時不足月,常常生病,三個月時差點就夭折了,幸好有高人救治,這才撿回一條性命。

    後來,大哥大嫂請高僧送了這如意環,銀子打造的一個小圓環,上頭簡單刻著一圈圈如意紋,小時戴在脖子上,再大些時就戴在了手上。

    說也神奇,自打戴了這神物,任熙再也沒有生過病,不止如此,連個頭都要比同齡的孩子生生大上一圈呢!

    於是,這東西從來不曾從任熙身上拿走過,大嫂珍視,這已經像手、腳一樣,是任熙身上不可缺少的一部分了。

    “前幾日我就發現那環扣鬆了些,本想和娘說的,可一直忘記了。”她抓著裙子,生怕上榕罵她。

    女人吸吸氣,當即就去了王家,得知此事後,王衡果斷答應下來,去了東華居找東西去。

    幸好,那小物沉,掉在水裏後就落在了原處,派會水的人去下麵撈了兩個時辰才找到了。

    上榕雙手拿著那東西,放在心口,終於鬆了口氣。

    “還好沒丟,不然就慘了。”

    王衡一笑,得知上榕要回城外的棲霞寺時,他說自己想去寺裏上香拜佛,不知可否和上榕姐姐一起去。

    剛剛求人幫了忙,上榕不好拒絕,便答應了,帶著少年去了寺裏,直到天上的太陽西斜二人才回來。

    今天沒有午睡,一直發困,女人坐在馬車裏昏昏欲睡,直到馬車突然停了下來。

    “到了?今日怎麽走的這麽快?”她撩開簾子,朝車夫問道。

    “小姐,有人攔著路,不讓我們過去。”車夫道。

    女人蹙眉,朝前麵看去,見一男子慢慢走來,站在自己車前。

    “傅玉書?好生生的,你堵我路幹嘛?”

    傅玉書又走近幾步,態度恭敬,又是鞠躬行禮,又是敬詞。

    “驚擾任姑娘了,隻是在下有一件事想請教一下姑娘。”

    瞧他這人模狗樣的,上榕冷嗤一聲。

    “說!”

    她是不願意和這人多談的,也是怪了,自打認識王衡後,到處都能見到這個男人。

    她青春年華的敗筆,實在不願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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