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侍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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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有關係!”
薑寶玉看向水寒舟,越發覺得心累。
“我那時說要招你做上門女婿,是真心的。”
水寒舟被薑寶玉說蒙了,眉頭皺起。
“難道現在就不是真心了嗎?”
“現在自然也是。”
薑寶玉別過身去,一時竟不知該怎樣描述心中所想。
“隻是那會兒你我萍水相逢,互不相欠,我對你說話可肆無忌憚,不顧旁人。但你如今一而再再而三地幫我,便是有恩於我,我又怎能明知不可為而為之,繼續欺騙自己欺騙你,讓你蒙羞?”
薑寶玉說的自己都難過,也不好意思再看水寒舟,幹脆走到一邊去,靠著石頭坐下,往水中丟石子。
水寒舟聽懂了薑寶玉說的話,卻又沒有完全懂,而且更多的是不願相信。
他跟著走到薑寶玉的身邊問道“何為不可為?又是何為蒙羞?”
薑寶玉被他這麽一問,更是心煩,也跟著生氣了,下意識站起身來,竟是頭一回發現不知不覺中,自己已經比水寒舟矮上這麽多了。
她便不自覺地踮起腳來,想要給自己漲漲氣勢道“你非要我把話說的這麽明白,讓我難堪嗎?皇商之女招當朝國舅為婿,便是不可為,當朝國舅的妻子是個商賈出身,便是蒙羞!你那麽聰明,這個道理你不明白嗎?”
“你真這麽認為?”水寒舟被薑寶玉氣到了,原本白皙甚至有些陰鬱的臉,這會兒也難得染上一抹菡萏之色。
“我自然不是!”
薑寶玉說著,自己也很氣,“但你對我有恩,我就不能不顧及世俗眼光,陷你於不忠不孝之地。”
“噗——”
明白了薑寶玉的心意,水寒舟便心安了,忍不住噗笑一聲,伸手在薑寶玉的劉海前揉了揉道“你想得倒挺遠!如今你未及笄,我也遠沒到說親的年紀,何必為這種事兒感時傷懷,杞人憂天。更何況這天下事瞬息萬變,你又怎知真到了那時,我仍是當朝國舅,而你還是皇商之女呢?”
薑寶玉剛被水寒舟揉了劉海,身體就已經僵住了。
這會兒又被水寒舟一番言論給繞暈了。
“你不是國舅你是什麽?再說你一個定國公世子,再落魄還能落魄到塵埃裏,連商賈都不如嗎?神童狠起來連自己都咒啊?”
水寒舟卻不與她詳說,隻輕笑一聲,神情慢慢嚴肅一些,道“其實我今日特意進宮來,也是有話要對你說。”
“對我說?說什麽?”
薑寶玉倒是挺好奇,從前都是她主動勾搭水寒舟,這還是第一次,水寒舟來找她。
水寒舟於是舒了口氣,對她說道“科考在即,我明日開始便要在家中閉關學習,不常進宮來了。這段日子,你一個人在宮中,也要小心為妙才是。”
薑寶玉挑眉,心道就這點小事,也值得特意跑來說一趟嗎?
她雖然每次見到水寒舟都很開心,卻也沒到見不到就會很想念的地步呀。
“哦。”
“哦?”
水寒舟等了半天,就等來薑寶玉一個“哦”字,且觀她神色,竟是一點都沒有可惜失落之感,這下又該換他悵然了。
“你就隻有一個哦字嗎?”
薑寶玉眨眨眼,尋思一番,似乎是明白了什麽,還伸出手來在水寒舟的肩上拍了拍道“是我考慮不周了,你既不進宮了,那科考時想來我也不能當麵送考了,就趁現在祝你馬到成功,金榜題名吧。”
說完這話,薑寶玉還衝著水寒舟拋了個媚眼,道“我很看好你哦。”
水寒舟越聽越覺得是自己多想,合著見不到麵,隻有他自己難受,可瞧著薑寶玉興致正盛,他也不好掃興,隻得尷尬寒暄道“那就借你吉言吧。”
薑寶玉還撞了他一下,大咧咧道“應該的嘛。”
與水寒舟聊了這一通,薑寶玉心情大好,便回了禦用尚服局準備繼續練習薑榮喜交代的功課。
進了小院,見薑榮喜房門緊閉,想著雨花的腰傷,她還是硬著頭皮去敲了門。
“姑婆,您醒來了嗎?”
薑榮喜大約是沒有起身,隻在裏麵說道“有什麽話,在外麵說吧。”
這是還不想見她呢。
薑寶玉抓了抓頭,猶豫著說道“雨花姐姐為了我的事,傷了腰,需要看大夫。宮裏的太醫必不會願意為她好好醫治,明日出宮能不能帶上她一起,叫我娘找個好大夫給她瞧瞧?”
“就這麽辦吧。”
薑榮喜的聲音很是疲憊,除此之外再沒其他的話。
薑寶玉知她脾氣不敢繼續打擾,便在門外行了個禮,道一聲多謝姑婆,便回了自己房間。
第二日一早,由許清夢幫著一起扶著雨花到宮門前,薑寶玉、薑榮喜、雨花三人一起上了門外等候的薑家馬車,便朝著神都城內去了。
先是把雨花送到了薑家,因著薑榮喜沒有下車,薑寶玉也來不及與薑夫人說太多,隻交代了雨花的事,約定好傍晚要來接她回宮,便匆匆上了馬車,跟著薑榮喜一起走了。
這一路祖孫倆相顧無言,薑寶玉很是難受,等快要出城的時候,實在忍不住便問道“姑婆,我們這到底要去什麽地方啊?”
薑榮喜沉默一會兒,撩開簾子向外看去,見也快到了,便放下簾子,深呼一口氣道“是個叫阿祖的。”
“阿祖?”
薑寶玉眉心深鎖,不明白薑榮喜之意。
薑榮喜便繼續解釋道“和你姐姐一起私奔的侍衛,名叫安祖,因為待人誠懇,又踏實肯幹,大家都很喜歡他,喚他阿祖。”
薑寶玉眼睛圓瞪,心道該來的還是來了嗎?
見空口說薑寶珠與人私奔她不信,現在還編出一個男人來一起騙她?
她這會兒氣上心頭,正打算說不要一起去了,要回薑家,馬車卻忽然停了。
“姑老夫人,您說的地方到了。”
薑寶玉把門簾一掀,就見眼前一座四方小院,本該是雞飛狗跳娃娃滿地跑的民宅,這會兒卻滿堂掛了白,像是在辦喪事。
“這是——?”
“是那侍衛的家。”
薑榮喜淡定解釋後,掀開門簾便下了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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