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二章 利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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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廝此話一出,眾人還有什麽不明白的,紛紛開始對鍾青指指點點。

    鍾青也是一驚,忙得與小廝撇開關係。

    “胡說什麽?你明明是薑家小廝,我怎麽會是你家大小姐?”

    可薑寶玉卻不再給她狡辯的機會,當即跪在考場中央道:“總管大人及諸位考官大人,鍾青雖為小女的助手小宮女,先是玩忽職守,未按時回來為我提供幫助,餡我於孤立無援之境地。

    後又汙蔑小女考場舞弊,甚至無視諸位大人法眼,堂而皇之地作偽證陷害小女,小女自問與她無冤無仇,不知她為何如此咄咄逼人,還請大人明察。”

    薑寶玉說著,還又看向這會兒正緊張兮兮朝她看來的朱典籍,將手伸進寬袖中,隱約露出先前從朱典籍那裏打劫來的,裝有五十兩銀子的荷包。

    “另外小女忽然想起,鍾青欲陷害我一事,或許早有端倪,早在幾個月之前,她便揚言要做我的助手小宮女,試問今年的助手小宮女選取本該抽簽決定,她何以——”

    “薑寶玉!”

    薑寶玉話還沒說完,朱典籍便急急地衝著她走來,背對著考官,衝她低聲說道:“五十兩,買你對我的事守口如瓶。”

    “一百兩,”薑寶玉抬頭衝著朱典籍壞笑,“買我對您在恭房敲詐我的事兒也守口如瓶。”

    朱典籍瞪眼,剛想再威脅幾句,卻見薑寶玉又將那荷包拿出了一些,忙得認了慫,“成交!但我需要時間準備。”

    “好,旬日之後,我去尚儀局找大人敘舊。”

    “旬日?”

    朱典籍又要瞪眼,可看著薑寶玉手裏的荷包,還是不敢聲張,隻得點頭應允,之後才虛張聲勢地說道:“此事的是非曲直,天一總管自會明辯,不需要你在此咄咄逼人!”

    朱典籍說完,瞧見薑寶玉已經將荷包放回到寬袖中。

    她才鬆了口氣,立時又指著鍾青說道:“還有你!

    事情都幾乎清楚了,勸你老實些,仔細看清楚上麵站著的那些人都是誰,若再亂說話,胡亂攀咬,恐怕就不隻是挨三十杖,趕出宮去那麽簡單了。”

    鍾青這會兒冷靜了一些,也終於看清了自己的處境,但她卻仍不相信自己已經一敗塗地。

    依舊猛搖頭道:“不是的大人,大人您要相信我,我真的是冤枉的!”

    說著,她還指著那小廝否認道:“小女當真不認得他,他明明是薑家人,怎會成為小女家的小廝了?”

    “你休要狡辯了!”

    一直沉默的許清夢,這會兒終於忍無可忍,衝出來說道:“他若真如你所說是薑家小廝,又怎會輕易被你呼來喝去?

    你方才指使他做事,分明就像對待自家奴仆一般,就連他自己都已經承認了,你還有什麽好狡辯的?

    寶玉當初不過是沒有用你偏要塞給她的破線刀,你就如此懷恨在心,行小人之事。

    我禦用尚服局,以有你這種同僚為恥!”

    破線刀一事,當時好多人在場,這會兒禦用尚服局的考生都清楚的很,經許清夢這麽一提醒,立時有人想起什麽,議論起來。

    “對了,我記得當時鍾青就哭著鬧著要做寶玉的助手小宮女,原來竟是從那時就開始算計寶玉了!”

    “真是惡毒,虧她還哭的那般我見猶憐,當初我也被她騙了,還替她說好話,責怪寶玉來的。”

    事情已經不能再明了,天一便輕咳一聲,令大家安靜下來後,才打量著已經潰敗如過街老鼠的鍾青問道:“堂下宮女,薑寶玉反告你惡意誣陷,你可認罪?”

    鍾青忙搖頭,仍想狡辯。

    “小女不認罪,都是她們設了圈套,坑害我的!”

    說著,她還指著許清夢道:“為了叫我相信題眼就是狐裘,她們甚至還假裝姐妹決裂,一步步引誘我進圈套,若是小女當真有罪,那她們便是罪大惡極,無恥之極!”

    “簡直是強詞奪理!”

    水寒舟忽然忍無可忍,猛一拍桌,將考場眾人都嚇了一跳,魂都差點沒了。

    “你說她們設圈套害你,但你又可曾想過?若是你沒有害人之心,又怎會將自己逼向如此絕境?

    你說你不服是吧?

    那本世子便再給你一個機會,讓你心服口服。

    你剛剛說,薑寶玉是三日前告知你題眼便是狐裘的,此話當真?”

    鍾青皺眉,心道這裏一定有什麽不對,立時便有些猶豫了,正想著要不要改口之時,旁邊一人忽然替她說了。

    “沒錯,她方才就說的是三日之前,而且還言之鑿鑿呢。”

    眾人聞言也開始起哄。

    “是的,沒錯,我也聽見了。”

    “我們都聽見了。”

    鍾青沒法,隻得承認。

    “回稟世子,小女願以親人性命擔保,此言千真萬確,薑寶玉確實是三日之前就已經知道題眼了,或許她不信任我,故意提防小女呢,至於狐裘被調換一事,小女確實不知啊!”

    水寒舟不願與她胡攪蠻纏,隻抬手命她住嘴,她自然不肯住嘴,便立時有兩個宮人上前將她的嘴堵上,人捆上了。

    水寒舟才開口說道:“你既要個明白,那本世子就當著大家的麵給你個明白。今日之試題,是直至昨日清早,皇帝與本世子還有崔卿才共同定下的。

    薑寶玉又怎會在三日前便能竊取試題,得知題眼的?”

    崔友雄難得瞧水寒舟這麽順眼,也驚訝於自己竟然有和水家這臭小子站在一條戰線上的時候,忙的也在旁邊幫腔道:“沒錯,本官可以作證,試題確實是昨天開考前才剛定下的。”

    然而他沒說的是,題眼可不是,是先有的題眼,才有的試題。

    畢竟內庫準備考試的材料,也要有些提前量的。

    但這種時候,透露這個信息分明就是在給他兒媳婦找麻煩,再說底下那個小蹄子早已漏洞百出,可惡至極,沒必要再給她鑽空子的機會。

    兩位貴人當庭作證,哪有人敢不信他們的話,再去懷疑薑寶玉?

    都紛紛開始指責鍾青。

    鍾青這會兒也是目瞪口呆,沒想到她隨便扯的謊,竟然就成了埋葬她自己的利器了嗎?

    考場之外,一直在默默觀察此事結果的薑寶銀瞧著勝券在握的薑寶玉的臉,寬袖中的雙拳默默攥緊,咬著牙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