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西邊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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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爺,我們這是要去哪啊?”

    其中一輛馬車中,一婦人問道,似乎是馮紞的正妻。

    “長安!”

    散騎常侍馮紞冷冷答道。

    “好端端的,去長安幹嘛?”

    那婦人又道。

    “再不走,恐有性命之憂!”

    馮紞小聲說道。

    “皇帝陛下那麽信任你,誰敢動你?”

    那婦人又問道。

    “皇帝!”

    馮紞冷聲道。

    “……”

    馮紞夫人一陣語塞。

    “夫人莫要多問,老夫豈會害你不成?”

    馮紞板著臉說道。

    其實,賈充並不想離開洛陽,更不想棄官。

    可是如今的朝堂太反常了,皇帝似乎變了,太子司馬衷和之前相比,簡直換了個人似的。

    之前,賈充、馮紞得皇帝寵信,太子司馬衷更是對他們親近有加,甚至太子對賈充這個嶽丈言聽計從。

    自從太子妃賈南風被賜死之後,馮紞明顯感覺到這一切都不一樣了,之前皇帝對他們的寵信似乎都沒了。

    如今,馮紞不過是克扣點兵士的撫恤,竟惹的皇帝大怒,還要嚴加懲處。

    那個往日裏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皇帝,似乎不再縱容他們了。

    像賈充這種國之重臣,又是皇親國戚,女兒都能賜死,都會被貶謫。

    在之前,馮紞是無論如何都想不到的。

    賈充況且如此,馮紞又豈敢留在洛陽,賭皇帝會不會懲處自己?

    馮紞不敢,他惜自己的命!

    即使無官職在身,馮紞憑借這些年積累的錢財,在河西的鮮卑部族,也不失富家翁之位,以此,可保一家人富貴。

    洛陽,皇城,東宮。

    司馬衷在用過早膳之後,便給冀州刺史山濤的奏折加了幾行字。

    “冀州刺史山濤,至性簡靜,淩虛篤素,立身行已,足以勵俗,其以濤為吏部尚書,加散騎常侍,拜太子少傅。”

    寫完放在一旁,會有人查閱奏折批複內容,需要時由人製成相應的聖旨,蓋上大印。

    想到這兒,司馬衷立刻想到了一件物品。

    傳國玉璽!

    它象征著皇權,曆朝曆代都把它視作珍寶。

    它是中國曆代正統皇帝的信物!

    相傳,這塊玉璽是秦始皇統一六國後命匠人將和氏璧打造而成,由丞相李斯親自用小篆刻了八個字。

    受命於天,既壽永昌。

    在司馬衷的前一世那個時代,據說,這枚傳國玉璽已經失傳了。

    “恰好借給山濤聖旨的機會,一睹這塊傳國玉璽的真容!”

    司馬衷暗忖,心裏激動的不行,上一世是個曆史愛好者的他,當然知道此刻這枚玉璽就在父皇司馬炎的手中。

    “三狗兒,待會兒孤二叔齊王,三弟南陽王到了,你讓他們先忙著,孤去找父皇!”

    司馬衷對著東宮內侍三狗兒交待道。

    “是,殿下!”

    東宮內侍三狗兒應聲答道。

    說走便走,司馬衷拿起奏折就走朝著式乾殿走去。

    到了式乾殿,司馬衷卻是猶豫了。

    “是直接進去,還是?”

    “雖然父皇給了孤自由進出之權,可是要是這個點父皇還在睡覺怎麽辦?”

    “畢竟,孤監國後,父皇可是天天都過著愜意的生活。”

    “萬一父皇正在忙開枝散葉之大事,孤直接進去,豈不是尷尬?”

    司馬衷一邊踱步,一邊想。

    “老奴參見太子殿下!”

    皇宮內侍總管徐二狗叩首說道。

    “老徐,快快請起!”

    “父皇這會兒,在幹啥?”

    司馬衷扶起內侍總管徐二狗,輕聲問道。

    “老奴不知,陛下許殿下自由出入之權,殿下何不進去看看?”

    內侍總管徐二狗恭敬回道。

    “既然如此,那孤就進去一趟。”

    司馬衷笑道。

    式乾殿位於太極殿以北,是個大殿,占地麵積極大,房屋也多。

    好在前一世司馬衷不是路癡,來過幾次就記住皇帝司馬炎的寢宮位置,要是擱前一世那些路癡,穿越過來必須得帶著手機開導航才能找到。

    司馬衷腳步很輕,生怕打擾到了別人,因為這裏不僅住著皇帝,離正殿較遠的地方,還住著那些未成年的小皇子們。

    隨著司馬衷離皇帝司馬炎住的正殿越來越近,司馬衷慢慢聽到了一些奇怪的聲音。

    皇帝司馬炎的寢殿前,兩名宮女站在門口,身體挺直,頭卻低著。

    司馬衷定眼仔細看,原來這兩名宮女臉頰緋紅。

    “姐夫~姐夫~”

    “姐夫~”

    “姐夫~不要~”

    司馬衷心中暗叫不好,轉身躡手躡腳走出了式乾殿。

    出來的時候殿前的侍衛甚是不解。

    這太子殿下拿著奏折進去,片刻之間就又拿著奏折出來了?

    司馬衷快步走了過去,並沒有注意到這些。

    司馬衷不禁感歎父皇龍精虎猛,不惑之年竟還如此之強。

    不過司馬衷想想父皇還有一大批孩子沒生,自己還有一大批弟弟還沒出世,覺得這也算合理。

    “可是這句‘姐夫’是什麽鬼?”

    “還有這種癖好?”

    司馬衷百思不得其解。

    “還真是姐夫!是孤想歪了。”

    司馬衷忽然想到那個聲音有點熟悉,那不正是和自己同歲的姨母楊氏嗎?

    故皇後楊豔嫁給皇帝司馬炎的時候,淑妃楊芷還未出生,楊芷是楊豔的堂妹,楊芷姐姐的夫君,當然是姐夫。

    司馬衷恍然大悟,笑道。

    忽然司馬衷有那麽一瞬間忽然覺得,這個時代,挺好。

    “殿下,西邊有消息了!”

    校事府校事徐二狗氣喘籲籲,追上正要返回東宮司馬衷,說道。

    “老徐,怎麽回事?”

    司馬衷手持奏折,問道。

    “殿下,此地不是說話的地方,老奴隨殿下回東宮。”

    校事府校事徐二狗手持書信般一類的東西,平複心情,說道。

    “好,隨孤回東宮!”

    司馬衷看向四周,說道。

    校事府的存在本就是個秘密,不可示人,更別說在大庭廣眾之下說重要消息了。

    這皇宮看似禦林軍林立,宮女和內侍都極其恭敬,實則不然。

    皇帝可以設校事府監察邊軍,監察大臣,將領、大臣就不會在宮中留下耳目嗎?

    顯然,宮中並非絕對保存秘密之地,曆朝曆代宮中都有別人的耳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