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我給你們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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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儀璿璣的修為在這名弟子之上,弟子看不出她的修為,隻當是闖入棲鳳山,想要一戰成名的女修。
“你幫不上忙的。”弟子搖搖頭,“我現在要回玄元宗稟報此事,請來幫手,道友,恕不奉陪了。”
弟子說完,就匆匆往山下去了。
公儀璿璣便繼續往山上走,想看一看這個厲鬼究竟是怎麽個厲害法,玄元宗的弟子竟然都拿他沒有辦法,還要回去請幫手。
她沿著一條小道上山,驚訝的發現棲鳳山中應當是住過人的。
不過應當是很多年前了,原本寬闊的大路已經被草木覆蓋,但任然能感受到腳下石子堆砌出的路麵。
腳踩在泥土上,和踩在石子上是不同的感覺。
還是很多地方,還殘留著房屋的遺址,地上的磚瓦,還有一些破銅爛鐵,都昭示著,這裏曾經有人居住過。
公儀璿璣一直走到了棲鳳後山的湖邊,才在湖邊看到了玄元宗的弟子,和一隻厲鬼。
她沒有過去,而是躲在了一顆大樹後麵。
這些都是玄元宗的外門弟子,死傷大半,剩餘的弟子仍在和那隻厲鬼打鬥。
厲鬼青麵獠牙,可怖得很,卻穿著一身白衣,出招之間很有章法,玄元宗的法陣他都能化解,公儀璿璣一看,便知這剩下的玄元宗弟子都要死在厲鬼手下。
她正想出手,一個玄元宗弟子被厲鬼打中心脈,摔了出來,將好摔在她腳下。
那弟子沒想到樹後還有一個人,眼珠子都快瞪出來,心神失守之下,嘔血不止。
人在生命的最後一刻,還是懼怕死亡的,弟子不想再和厲鬼打鬥了,他想離開棲鳳山,想要活著。
他也沒管樹後的公儀璿璣,努力站起來之後,就往棲鳳山下跑。
湖邊的玄元宗弟子見他跑了,頓時嗬斥道,“玄機,你幹什麽去?!”
樹後的公儀璿璣有些懵,以為他們叫的是她。
那個也叫玄機的弟子看起來不過十五六歲,生了一張清秀的小臉,雌雄莫辨,骨架也瘦小得很,若是生為女子,嬌怯懦弱會惹人憐愛,但他是男子,那便有些辣眼睛了。
玄機頭也沒回,摔倒了又爬起來往前跑,“我我去搬救兵!”
其餘的玄元宗弟子氣得雙目充血,要不是被厲鬼糾纏,他們恨不得先殺了他。
“王丁師弟已經去搬救兵了,還用的著你?你分明就是想跑!”
“玄機,你這個不要臉的懦夫!厲鬼當前,你竟然自己跑了!”
“師兄,我們就不該帶他來!膽小懦弱的廢物!”
“等回了玄元宗,我們便將此事稟報給昊然長老,昭告天下,看他還有沒有臉留在玄元宗!”
公儀璿璣看見那個叫玄機的少年對同門說的話充耳不聞,隻悶頭悶腦的想要逃下山,但沒跑上多遠,他就一頭栽倒,再也沒有爬起來。
公儀璿璣走過去,伸指探了一下他的鼻息。
已經斷氣了。
她回頭看了一下湖邊,湖邊還站著的玄元宗弟子隻剩下四個了,剩下的都受傷躺在地上,生死不知。
公儀璿璣扒了他的衣服,然後讓沙壺銷毀了這少年的屍體,最後自己用幻顏珠換上他的臉,轉身衝回了湖邊。
她大喊著,“師兄們,我回來救你們了!”
這個和她同名的少年是築基修士,她便也將自己的修為壓製到了築基,這些外門弟子根本不能發現,玄機已經換了一個人。
公儀璿璣現在變成了玄機,她在其他弟子震驚的目光中衝到湖邊,然後停下了步伐。
“我我不是厲鬼的對手?要不我給你們加油?”她弱弱道。
那四名弟子頓時對她破口大罵,一些受了重傷的弟子顧不上打坐調理了,也睜開眼狠狠的瞪著她。
公儀璿璣在旁看了會,故作疑惑道,“師兄,我們明明打不過這個厲鬼,為何還要白白送命?”
她也不知道這四人的名字,但他們年長於玄機,叫師兄總沒錯了。
一個弟子回答她,“打不過也得打!沒看見大家是一起來的嗎?若是我們走了,其他人怎麽辦?”
他們一行十七人來的棲鳳山,現在還能站著的就隻剩下五人,若是他們逃走了,其餘十二人必死無疑。
公儀璿璣從旁一邊學習玄元宗的招式,一邊見縫插針的幫他們擋下厲鬼的招式,“那為什麽不用困妖陣呢?隻要能困上這厲鬼一會兒,我們便都能下山了。”
困妖陣雖是針對妖物的陣法,但對厲鬼也有效果,就算隻困住幾息的時間,但也足夠他們離開棲鳳山了。
公儀璿璣說完這話之後,他們四人無語了片刻,然後默默的結成了四人的困妖陣。
那厲鬼被困在陣中,幾人扶起還活著的同門,見到公儀璿璣還傻站在一旁,頓時嗬斥道,“玄機,你還站著幹什麽?還不來幫忙!”
“哦,來了!”
沒受傷的背著受了重傷的,受了輕傷的互相扶著,然後往棲鳳山下走去。
困妖陣隻能困住厲鬼一會兒,等他衝開陣法,然後咆哮著追上眾人的時候,他們放下了同門,又結出困妖陣,困住厲鬼,再背著同門下山。
結陣法,困住厲鬼,背上同門下山,結陣法,困住厲鬼,背上同門下山,重複了幾次之後,他們脫離了鬼氣漩渦的範圍,便能禦劍飛行了。
公儀璿璣提出了關鍵性的建議,但玄元宗弟子大多瞧不起玄機,所以也無人跟她搭話。
一行十七人,最終回到玄元宗的隻有十五人。
公儀璿璣用玄機的令牌進入到了玄元宗裏,然後又跟在其他弟子的後麵,找到了玄機的居所。
得虧玄元宗福利好,就算是外門弟子也有自己單獨的居所,門上還掛著牌子,寫著各自的名字。
輪回之力從進了玄元宗的護山大陣起,就再次感知到了江弘毅的行蹤,“璿璣,江弘毅就在玄元宗。”
離得近了,它連江弘毅的準確位置都知道,他就在十峰中的其中一座裏關著。
公儀璿璣先換掉了玄機的這一身血衣,她用幻顏珠換的臉和身形,和玄機一模一樣,足以以假亂真。
然後她出了門,從外門弟子的院落一路往十峰走去,但還沒靠近,就被守衛弟子攔住了。
守衛弟子看了一眼她的腰牌,“這裏是內門的地盤,趕緊走!”
公儀璿璣好聲好氣的,“我就過去看看也不行嗎?”
“不行!”守衛弟子斬釘截鐵,輕蔑道,“你一個外門弟子進去幹什麽?難道是想偷學內門的功法?也不看看自己幾斤幾兩,內門弟子選拔都過不了,也妄圖進內門,滾滾滾!”
守衛弟子狗眼看人低,公儀璿璣倒也不跟他計較,這裏進不去,那就隻好另尋別處了。
她往回走的半路上,遇到了外門弟子王丁,正是他回玄元宗報信的,但他還沒請來內門弟子,公儀璿璣他們就回來了。
王丁本來就看不慣娘們唧唧的玄機,又得知是他阻礙了他在內門弟子麵前表現,所以現在看他更是厭煩。
“你跑哪去了?”王丁一開口就沒好氣,“不知道勾尋師兄在找我們嗎?耽擱了勾尋師兄的事,你負責嗎?你這個害人精!我們玄元宗外門弟子中怎麽會有你這樣的人?真是丟盡了我們外門弟子的臉!”
勾尋原是元武道人手下的弟子,自從上次被白滄廢了一身詭異的功法之後,便被長老們調來了外門,現在外門弟子出任務這一塊都是由他負責。
他們從棲鳳山回來之後,還未去向他匯報,公儀璿璣本以為他們為了搶功,是不願讓她去的,畢竟之前幾個師兄也沒有叫他,不知道現在王丁又來喊她是怎麽回事?
王丁見她不說話,還以為她在心中憋著什麽壞,頓時嗓門更大了,“掃把星!要不是勾尋師兄指明要見你,我懶得來叫你。”
勾尋要見她的?
公儀璿璣現在已是化神期的修為,就算勾尋那身功法沒毀,也發現不了玄機已經換了人,那他要見她幹什麽?
難道勾尋是認識這個玄機的?
這下,公儀璿璣腦中警鈴大作,她沒有玄機的記憶,不會在勾尋麵前穿幫吧?
輪回之力道“璿璣,要不先推了吧?萬一說錯了話,那可就麻煩了。”
公儀璿璣道“正有此意。”
公儀璿璣一把捂住肚子,“王丁師兄,我肚子痛,能不能不去啊?其他幾個師兄都在當場,他們向勾尋師兄回話就行了。”
王丁奇怪的看了她一眼,“平常勾尋師兄來外門,你不是最積極了麽?今日你為何不去?該不會是有什麽見不得人的秘密吧?”
公儀璿璣可憐兮兮的,“我哪有什麽秘密啊?我就是肚子痛,怕再勾尋師兄麵前丟醜而已。”
王丁道“不行!勾尋師兄指明了要你到場匯報,你是不是看棲鳳山的任務搞砸了,所以想逃避責任?你等著,我這就告訴長老,讓長老們處置你!”
那個困住厲鬼,逃出棲鳳山的主意還是玄機出的,他現在不敢見人,肯定是怕勾尋師兄責罰。
王丁惡狠狠的瞪了她一眼,眼裏充滿了想要將她趕下山的痛恨。
長老來了,那還得了?
公儀璿璣連忙攔住王丁,期期艾艾道,“哎!王丁師兄,我去還不行嗎?”
王丁躲開她手,看她如同看洪水猛獸,“能不能好好說話?娘們唧唧的!”
公儀璿璣捂住嘴巴,點了點頭。
王丁又瞪了她一眼,惡狠狠道,“跟我來!”
勾尋就站在玄元宗領取任務的大殿之中,看見王丁身後跟著的少年,他眼中的冷漠融化了些許。
大殿之中除了勾尋,還有一起去棲鳳山的其他幾個師兄,公儀璿璣見了禮,便乖乖的站到了人後。
勾尋正在詢問棲鳳山的情況,時不時透過人群看上公儀璿璣一眼,看都公儀璿璣頭皮發麻,以為自己露餡了。
“璿璣,那個勾尋在看你。”
公儀璿璣在腦海中道,“我知道,從進來開始,他就一直看在我了,他是不是發現什麽了?你快看看,我有沒有什麽不妥?”
輪回之力說沒有,“你現在很符合那個外門弟子唯唯諾諾的形象,他們不會發現。”
那勾尋看她做什麽?
公儀璿璣心中不解,但也沉得住氣,隻要沒人叫她的名字,她便低著頭一聲不吭,連呼吸都放得很輕,隻當自己不存在。
但勾尋還是叫了她,“玄機,用困妖陣短暫困住厲鬼的話,可是你說的?”
剛剛已經有師兄說了,就是她出的主意,但勾尋偏偏要點了她的名字,再問一遍。
公儀璿璣頭都不抬,蚊子似的嗡聲道,“是我。”
她已經盡量學著那個外門弟子說話了,但他臨死前,公儀璿璣就聽過那麽兩句,她該不會學的不像吧?
“不錯。”
勾尋誇讚了一句,頓時引得其他師兄怒目而視。
“勾尋師兄,我們在與那厲鬼打鬥的時候,玄機師弟竟然想逃跑!”一個師兄看不慣她受誇獎,連忙開始告狀。
勾尋看向公儀璿璣的頭頂,“哦?可有此事?”
公儀璿璣搖頭,“沒有。”
“你不敢承認?”那師兄急聲,“你分明就是逃跑了,現在看勾尋師兄在這裏,你竟敢不承認?”
勾尋問道“玄機,他說的可是真的?”
公儀璿璣又搖頭,“他汙蔑我。”
公儀璿璣言簡意賅,能少說話就少說話。
那個說她逃跑的師兄恨不得跳起來打她,“我何曾汙蔑你了?你分明就是逃跑了!雖然我不知你為何回頭,但大家這麽多雙眼睛都看見了,你別想抵賴!”
大殿之中小聲議論起來,口風一致的說玄機的確是逃跑了,但後來不知為何又回來了。
公儀璿璣無話可說,怕多說多錯,被勾尋聽出異樣,她眼圈一紅,委屈的揉了揉眼睛。
“好了!”勾尋打斷大殿之中的議論聲。
“如今玄元宗經受動蕩,不論外門弟子還是內門弟子,皆是玄元宗的後起之秀,保住性命才最是要緊,但此次任務失敗,終歸還是你們輕敵之過,回去之後每人都要到刑罰堂領一頓罰。”
大殿之中紛紛應聲。
勾尋說完之後,大殿之中的弟子便往外走,公儀璿璣也混跡在人群之中,想要悄麽離開這裏。
勾尋的視線落在鬼鬼祟祟的身影上,“玄機,你留下。”
公儀璿璣欲哭無淚的轉過頭,“勾尋師兄,什麽事?”
她先前就看出來了,勾尋一定和玄機是認識的,而且絕對不是普通的師兄弟關係,勾尋說上兩句話後就看她一眼,他咋不看其他的師弟呢?
就是不知他們的關係是好是歹。
若是關係不錯,那完蛋了,她又不是玄機,肯定接不上勾尋的話,若是關係不好,有過節什麽的,那更完蛋,勾尋要想打她一頓,她都不能還手。
勾尋向她走近。
公儀璿璣挨著門框站著,一副隨時打算跑路的樣子,她抬起手,“勾尋師兄,我聽得見。”
所以你還是站那說吧,靠近了我害怕。
勾尋果然停住了腳,眼中略有傷感,“你今日不願正眼看我,可是在怪我?”
公儀璿璣“???”
輪回之力“!!!”
這是什麽展開?
公儀璿璣腦中亂成了一團,她不知道勾尋和玄機之間發生了什麽,自然不敢貿然回答。
勾尋見她不說話,解釋道,“我今日不在玄元宗裏,得到消息的時候,你已經回來了,並非有意不去救你。”
公儀璿璣、輪回之力“”
所以,勾尋和玄機是什麽關係?
公儀璿璣讓輪回之力看看,“玄機和勾尋像嗎?會不會是親兄弟什麽的?”
輪回之力說不像。
勾尋又道“好在你平安回來了,今日之事是我不對,你別怪我好不好?”
輪回之力讓公儀璿璣回神,“這句話你得好好回答,勾尋是元武道人的弟子,就算元武道人倒了,那他也是首屈一指的內門弟子,要是讓他不高興了,你就是以下犯上,少不得要受刑。”
公儀璿璣點頭,“師兄有事要忙,我怎會不識好歹?師兄心中記掛著我,這份恩情,我會永遠銘記心中的。”
公儀璿璣自認為這番話說的沒問題,但不知為何沒能哄得勾尋高興,反倒一張臉陰沉了個徹底。
勾尋疾步上前,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你要跟我撇清幹係?”
公儀璿璣跳了起來,“師兄,你先撒手!”
勾尋抓著不放,“你今日說話這般客套,是想和我分道揚鑣,以後形同陌路?”
公儀璿璣一個頭兩個大,拚命的甩著手,“師兄哪裏的話?在我玄機心中,你是我永遠的師兄,師兄的好,我都記著的,記一輩子!”
勾尋更不高興了,將她抵在門上,一手撐在她背後,將門砸出了一個大洞。
公儀璿璣老實了,安靜如雞。
勾唇陰沉開口,“我在你心中,就隻是師兄?”
公儀璿璣愣住“??”
那能是什麽呢?
嘶——這勾尋和玄機之間的情況不對啊。
輪回之力也被這個勾唇搞得有點懵,這個勾尋和那天他們見到的,好像有點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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