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符言心中有惑,望大師解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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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說戰顏今天就會被綁在那高高的祭台上,被一把火付之一炬。
穆如酒看著搭建起來的祭台,眉眼微涼。
季淵缺少礦產,很多時候為了一塊礦區,會爭奪死傷很多人。
觀禮的禮官坐在祭台的最高處,手上拿著茶杯,慢條斯理地看著祭台下已經站滿了的百姓。
禮官身邊,是精銳的士兵把守,確保祭祀的順利進行。
這一次,硯紹是鐵了心要毀掉戰家的後人了。
穆如酒這樣想著,眉頭微皺。
她穿了一身黑衣,隻要一會兒戰顏被帶上來,她就按照計劃將她救下。
本來是這樣想著的。
但是穆如酒逐漸發現有些不對勁。
已經到了祭祀的時辰。
但是戰顏還沒有被帶上來。
周圍的百姓竊竊私語著什麽,好像也發現了異常。
高台上的禮官皺了皺眉,有士兵急匆匆地來到禮官身邊,在禮官耳邊說了一句什麽。
禮官剛才還漫不經心的模樣瞬間消失,手上的茶杯扔在了地上。
“人跑了!?”
禮官的聲音不小,在場的不少百姓都聽到了。
——穆如酒自然也聽到了。
“去追!如果她跑了,你們都別想有好果子吃!”
禮官明顯是慌了,大聲喊著,讓周圍的軍隊全部出動。
穆如酒突然想起這幾天陶詢的異常。
不會吧……
像是想到了什麽似的,穆如酒幾乎是瞬間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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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顏……你別怕,我馬上帶你離開……”
陶詢的身上都是血。
他的武功本來就差,手上雖然拿了柄劍,但是身上還是受了很多傷。
他攙扶著已經受了重傷的戰顏,緩慢但是不停地往前走著。
“阿顏別怕,馬上就安全了……”
陶詢這樣說,聲音有些虛弱。
戰顏的意識已經模糊了,她隻知道陶詢將她從牢裏救了出來,其他的事情全都不清楚了。
“呆子,誰讓你來的?快滾開……”
戰顏的語氣虛弱,卻是掙紮地想要將陶詢推開。
陶詢的傷勢也不輕,但是手上的力道絲毫不減,隻是攙著她往前走。
“阿顏,我會帶你離開的……我一定會帶你離開的……”
戰顏大抵也是氣急了,她推搡著想要離開,聲音顫抖“滾開!你給我滾開!我才不要你來救我!你馬上離開!”
他一個人的話,還有機會離開,但是帶著她這個累贅,是肯定跑不掉的。
有時候,戰顏覺得陶詢大概真的是呆子。
她分明都將話說得這麽絕情了。
陶詢就像是沒聽見一樣,手上的指骨泛白,完全沒有放開她的意思。
“阿顏,你現在不要凶我,等我們逃出去了,我隨便你凶好不好?”
麵對戰顏的時候,陶詢似乎從來都是又慫又柔的。
戰顏聞言,半晌沒有說話,但終究是沒再掙紮。
陶詢帶著她,顫顫巍巍地往前走。
“呆子。”
“怎麽了?”
“我們逃不出去的。”戰顏耳力極好,已經聽到了軍隊追來的腳步聲。
陶詢不說話。
隻是帶著她往前走。
“呆子,我說我們逃不出去了。”
戰顏又重複一遍。
陶詢咬著牙,像是沒聽見一樣,一直往前走。
“呆子!”
“阿顏。”陶詢終於開口,聲音說不出的虛弱。
“不要總是說不可能。”
“你說我們之間不可能在一起,我就拚命學武,想要在比武招親中贏下你。”
“你說我不可能救你,我用了很多辦法,避開很多士兵才來到你麵前。”
“阿顏,不要總是說不可能。”
“我在拚命地追上你。”
腳步聲漸近。
陶詢聽到了士兵追殺的聲音。
他咬咬牙,將戰顏放在一旁的灌木叢中偽裝起來。
“阿顏,你在這裏等我。”陶詢這樣說,卻是拿下戰顏的外衣,穿在身上,跌跌撞撞地向遠處跑去。
戰顏已經快沒有意識了。
她昏迷過去的前一秒鍾,聽到了遠處傳來的尖細的女聲。
“戰顏在此!你們來抓我啊!”
呆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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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一襲白衣,站在了寒蟬寺麵前。
已是陽春,寺裏的桃花開得漂亮又奪目,少年站在桃花中,美不勝收。
寒蟬寺的鍾磬響起,像是從古老的國度傳來的悲鳴,明警著世人什麽。
下小雨了。
紀符言撐了傘,就站在落花雨中。
油紙傘微微抬起,他緩緩抬眸,便看到寺外,有一個僧人就站在那裏,慈悲地看著他。
僧人長得極美,不似這凡俗之人,一雙慈悲的眸子漂亮又澄澈。
僧人隻是一身素袍。
但是紀符言莫名覺得,倘若這世間真的有佛,應當是這樣一副皮相與風骨的。
僧人站在寺前,沒有撐傘,隻是雙手合十,向著少年輕聲念了聲佛號。
紀符言稍稍欠身回禮,仍是站在那裏,身姿筆挺,芝蘭玉樹。
那兩個男子都是極美,有風吹過桃花林,似乎是有布穀鳥的聲音響起,清脆婉轉,寺中的鍾聲回蕩,禪意十足。
“見過寂安大師。”
少年聲音清朗矜貴。
僧人的眼中無波無瀾,甚至沒有說話。
“寂安大師,符言心中有惑,望大師解之。”
僧人站在雨裏,那周圍的雨水似乎都格外憐惜他,打濕了他的肩膀與素衣,卻不見一絲狼狽。
佛門古刹,雨聲淅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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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詢手上的劍被挑了出去。
他跌倒在地上,瞪著眼睛看向一步步向他走來的士兵。
“說!戰顏在哪?”為首的士兵問道。
陶詢不答,隻是死死地盯著他。
那士兵氣急敗壞,高高地舉起長劍,向著陶詢砍去。
“砰——”
陶詢閉上眼睛許久,都沒有感覺到意料中的痛感。
他恍然地睜開眼眸,卻發現眼前正向他舉起劍的士兵怒目圓睜,下一秒,便向後倒在了地上。
陶詢似有所感,猛地回頭。
那枝杈上,穆如酒一襲黑衣,黑布蒙麵,正慵懶地看著那群士兵,手上還拿了一塊石子。
——而剛剛倒地的士兵,額頭上穿過了一塊極小的石子。
“師父!”陶詢的眼睛亮了起來。
他原本想要起身,但是身上的傷口太多,又跌倒在了地上。
下一秒,蒙麵的少女在他麵前站定,她背著手,挑眉看了陶詢一眼,這才不緊不慢地轉向那些警惕的士兵,黝黑的眸子閃耀。
“來者何人!?”
那些士兵手上拿著武器,冷冷地問道。
穆如酒輕笑一聲,手上不知何時拿起了陶詢丟掉的劍。
“本姑娘行不更名坐不改姓——”
少女聲音清脆朗潤,手上的長劍被她挽出一個漂亮的劍花。
“天地居——霜雪,正是本姑娘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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