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七十一 豪傑臨陣做鳥獸散 俘虜托窗裝幸存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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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犯這等罪狀,天理難容,還想什麽禮遇,劍舍明日拿不到貞利劍豈會饒恕他們,拿灰衣少年也會把他死成碎片,明日他那一邊貞利劍和明太刀都在手上,天下無人能擋,總是明日不管哪方取勝,他們都活不了,此地不宜久留。恢複理智的人各自回到房間,也各自跳窗而逃。在排隊的人不覺得逃命要緊,他們看不到身後奔忙的人,隻盼著前麵的人趕緊完事,他們以為房裏躺著的還是醉酒的王聰。

    少年在北山庭院被喚醒,鍾瑜玟認為王聰是時候回去了,要是他們發現她不在,白蛇泡酒的事就落在她頭上。

    少年帶著她們飛回來,客房庭院靜悄悄,人都走光了,院子裏杯盤狼藉,有個桌子上還躺著赤身裸體的侍女,她血從喉嚨的傷口流幹,蒼蠅圍著歡叫,這是它們的宴會,它們的狂歡。

    王聰房裏,床已經塌了,至殊兩腿是血,四肢張開躺在床上,昏迷不醒,鍾瑜玟幫她把被子蓋上,不是她良心好,而是她身上一根線頭都沒有,有礙瞻觀。

    少年說:“戰況很是激烈啊看來,人都給弄死了。”他把手伸到至殊鼻前,立即改口,“沒死,是昏過去了,看來那些人不行嘛,這點事都幹不好,幹不徹底。”

    鍾瑜玟叫他別說了,眼前這一幕看起來讓人很惡心,王聰也不想待在房裏,她說:“把我放在窗外把,我就掛在窗台上等劍舍的人來。”

    房間裏全是汗味和不知名液體的味道,混合發酵,令人作嘔。少年也待不下去,他抓著王聰的手要飛身,她說:“等等,把你的葫蘆也帶上,這是證物,不能留在我這。”

    鍾瑜玟彎腰撿起來,她抬頭看到門口的桌上那位慘死的侍女,說:“都是女人,命怎麽這麽苦。天地不仁也。”少年催她別咬文爵字了,趕緊走,那幫畜生指不定還在院裏。

    少年把王聰放在窗台,王聰踩著女牆,手搭在窗變,對她家公子說:“這還不夠,做戲就做全套。快用至殊的劍刺我一劍。”少年聽完不解,說:“你這是白受罪,還不如跟我回去算了。”

    王聰堅定地說:“我還不能走,還沒看到這場戲的謝幕。”鍾瑜玟也說:“聽她的,她為這一出吃了太多苦,不差這一點。”

    少年會屋裏,拿到至殊的佩劍,對王聰說:“閉上眼睛。”

    王聰閉眼皺眉,少年朝她右臂輕輕一刺,正刺在她原來的傷口上。他還說:“這樣身上少一道疤。”

    思路清奇,鍾瑜玟看了隻能搖頭歎息,撕下王聰的衣襟,給她綁住傷口,對她說:“我們就在牆後的樹上,有事就吱聲,別硬抗。”

    王聰點點頭,血順著她的手臂淌到牆上。她決心要在這等劍舍的人來。

    少年帶著鍾瑜玟跳到王聰後麵的樹上,隱身坐在樹枝上。

    至臨和陳觀已經在劍舍山上轉了半夜,因為他們找不到泄毒的對象,隻能在山裏跟個瞎貓一樣亂轉,直到那勁頭過去。白蛇泡酒的藥性分兩段,前段是讓人性欲爆發、真氣大漲,後段是讓人真氣散盡,至臨深知這一點,這毒不會要人命,隻要憋過去就好了。他們身上沒有真氣,要從劍舍北山走到掌門庭院,耗費不少時間,等他們走到掌門庭院門口時,客棧庭院裏最後一個闖城門的人已經在提褲子了。

    最後一個完事的人就是第一個衝向王聰房間的人,也即是殺扒光侍女的那個大漢,走時不忘衝著桌上侍女的屍體破駡:“不識時務,早從了大爺我,哪來這麽多麻煩!”他也回屋收拾東西,跳窗飛了。而與此同時,少年還在北山庭院練習風行天上。

    至臨和陳觀敲響掌門庭院大門,侍童來應門,說:“至臨師兄,掌門已經休息了,有什麽急事?”

    至臨問:“今晚掌門可有飲酒?”

    侍童搖頭說:“沒有,掌門今晚和陳老先生在院裏品茶,早早就睡下了,說是明日有硬仗要打。”

    陳觀問:“我爹喝酒沒?”

    侍童說:“來我們院裏沒沾過酒。”

    陳觀放心了,這才看到他是光著膀子的,想把衣服套上,卻找不到,兩手空空,佩劍也給丟了。他看看至臨兩手,也是空空如也,他大呼:“至臨,我們的佩劍呢?!”

    至臨張開手掌,不見佩劍,外袍都沒有,他說:“可能落在路上了吧。”

    陳觀說:“我們回去找,趕緊,我爹要是發現我弄丟佩劍,非扒了我的皮不可。”

    至臨猛回頭說:“還說劍呢,王聰姑娘還在院裏,她可危險啦,院裏那三十個男人一定不會饒了她,糟糕了,明日換劍有變!”

    陳觀說:“她不是喝醉了嗎?”問完他理解至臨說的是什麽了,那可都是幫禽獸,發情起來,但凡有個老鼠洞他們都不會放過的。

    至臨拉著他說:“快走,客房庭院出事啦!”他們兩把腿就跑,身上沒有了真氣,和一般人沒兩樣,跑一會兒就不行了,習慣了輕功飛行的人一下子要靠兩腿兩腳走,每一步都很艱難,恨不得再長出兩條腿來,可以像豹子那樣奔跑,但兩腿間就不必要再長那根東西了,是個麻煩。至臨解開綁在腿上腰帶,釋放那受了罪的東西。

    兩人不停跑,這時候不迷路了,至臨帶陳觀到客棧庭院門口,守衛為他們開門。至臨問:“薑秋林回來沒有?”

    守衛說:“未曾見過此人回來。”

    至臨和陳觀衝進去,看到仰躺在桌上的侍女,屍體已經涼透,喉嚨裏全是螞蟻,螞蟻從她脖子的傷口爬進去,從鼻孔和嘴巴爬出來。蒼蠅在一旁激烈地爭吵,它們有的累了,停在侍女的身體上小憩,她身上隻有蒼蠅和螞蟻,沒有一塊布條。至臨大喊:“天啊,這些畜生!”他想脫下外袍給他蓋上,但找不到,自己身上隻是一件薄薄的內衫。

    陳觀不管那慘烈惡心的屍體,跑到王聰房門口,門已經被拆了,風從門裏灌進來,又從窗戶逃出去。夜光移步,照不到裏麵,房裏黑漆漆的。他叫喊:“至臨,火折子!”

    至臨離開侍女的屍體,摸摸身上,火折子早沒了,他問:“你也沒有嗎?”

    陳觀說:“我現在光著膀子,隻有水折子,你要不要?!”

    至臨被他挖苦,找不到話來懟,跑到門口向守衛討火折子,還吩咐他快去請掌門師父,就說客棧庭院出事啦!

    至臨拿了火折子到王聰房裏點燃油燈,他看到床塌了,床上還躺著個人,地上有一灘血,床上還散發著奇怪的味道,陳觀捂住鼻子,端著油燈走過去,他看到床上躺著的人是至殊,大聲說:“這是你師妹!”

    至臨彎下腰,看到是至殊,他傻眼了。陳觀掀開被子,又立刻蓋上,他和至臨都看到那具血淋淋的身體,比門口那具好不到哪裏去。他們來晚了,來早一點還可以排隊撞城門,現在不行了,現在最大的問題是:劍舍唯一的女弟子被人奸汙了!而且是被很多人。

    至臨給至殊把脈,他說:“還活著,隻是昏過去了。”

    陳觀疑惑地問:“王聰呢?床上怎麽是至殊?”

    窗外的王聰聽到陳觀的話,手都麻了,立刻出聲:“我在這裏,快救救我!”

    至臨和陳觀端著油燈到窗戶邊往下看,是王聰,他們把她拉上來,她驚恐地望著床上,又看到門外月光下那慘白的屍體,癱軟在地上。

    至臨扶著她坐下來,碰到她手臂,濕噠噠的,是血。(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