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下雪了。”

    彭瑤看著魚巳的身影往林中走，嚇開了不少人群，彭瑤也往門口走，仰頭看雪，很是享受。

    “師…你不來看雪嗎?”

    彭瑤見到蘇儒沒有跟出來，回眸一言，就看到蘇儒坐在地上，攤開一張布做的長圖，用著手指在上麵比劃，好像在記錄什麽。

    “師，你在畫什麽?”

    彭瑤好奇，悄悄過去看著，見到蘇儒在長圖上的一座山上，寫了“化蛇”二字，沒看懂。

    “…這些名字都是妖怪嗎?”彭瑤掐著下巴看著，發現長圖上密密麻麻的名字，好像看明白了什麽。

    “…鉤蛇…朱厭，禍鬥…哎！”

    彭瑤一遍瀏覽過去，嘴上還念叨著，忽然看著看著就沒了，蘇儒一把將長圖收了起來。

    “‘日月信圖’?”彭瑤看到了這一句卷長圖的名字，覺得還挺好聽。

    “師，這些都是你收服的妖獸嗎，好多呀，您可真厲害。”

    彭瑤見到蘇儒在收拾，一副想走人的樣子，彭瑤趕緊拍馬屁，拉近關係。

    “閉嘴。”蘇儒被彭瑤的叨叨聲吵個不停，實在受不了，轉頭就讓彭瑤閉嘴。

    可這個角度就讓蘇儒很尷尬。

    仰視，彭瑤的，腿。

    蘇儒猛然緊張，回目避開就整理衣衫起身，彭瑤還沒發現問題，就看著蘇儒緩緩出去，向小林子中走去。

    “師師，你覺得我做妖師的天賦怎麽樣?”

    彭瑤邊撮著腿驅散寒冷，邊急忙跟上去追問蘇儒，喋喋不休。

    “差勁。”蘇儒回答直接，不想和彭瑤多說。

    “不可能，剛才我可是幫你牽製住了肖郎中的，你假裝看不見。”

    彭瑤堅定認為蘇儒在視而不見，馬上描述起來。

    “對，我就是假裝。”

    蘇儒幹脆將計就計，說著彭瑤的話回答，可把彭瑤愣到了。

    “就算師你不收我做妖師，那你能不能幫我一個忙，就是我老是做噩夢，還總是夢到一隻妖和我聊天，我可煩了。”

    彭瑤不依不饒，把話題開到了自己的苦惱上，也正是來大梵寺燒香的原因。

    彭瑤話落，蘇儒沒有說話，就聽彭瑤想編什麽歪理。

    “…夢裏那一隻妖，總讓我去做妖師，說…一定要去伏妖闕做妖師，它說…我是天才，我去伏妖闕後，可以知道很多秘密，你說我厲不厲害，做夢都能夢到我是天才。”

    彭瑤倒是以為蘇儒是在等待自己描述，趕緊就激動的描述夢境。

    為什麽彭瑤說得如此清晰，是因為這個夢境平均一個月做一次，都是對準二十四節氣日子所夢，自己生日也在二十四節氣裏，當然記憶清晰。

    而除了這個夢，彭瑤這輩子都夢不到第二個夢了，離譜呀簡直。

    “伏妖闕?”

    蘇儒突然頓住腳步，眉頭一皺，因為他聽到了敏感詞。

    “對啊，這個夢足以暗示我有天賦了，師，你就教教我吧。”

    彭瑤肯定回答，以為蘇儒心軟了，準備收留自己了，硬泡了這麽久，彭瑤趕緊用軟的，對蘇儒撒嬌。

    “現在入寢，我幫你一探夢境。”

    蘇儒打算幫忙看看彭瑤的夢境，隻要不是神，妖的話，蘇儒都可以試著解決一下。

    “我又不是豬，哪裏能說睡著就能睡著的?”

    彭瑤驚訝，心裏歎著蘇儒這個死腦筋，不禁吐槽一句。

    “那便告辭。”

    ???

    蘇儒這是玩得哪一出，說完就轉身告別，走去林子深處。

    “哎哎，師！”

    彭瑤瞪著眼睛看著蘇儒平靜走遠，難以置信，趕緊追上去攔住。

    “…我平時都是等著月亮睡了我才睡的，不如…你晚上來我房裏，等我睡著了再幫我一探唄。”

    彭瑤張開手攔住蘇儒，看著他嘿嘿一笑，才把作息習慣告訴蘇儒，合手就求著，讓蘇儒答應。

    “男女授受不親。”

    蘇儒思考，覺得不雅。

    “又沒讓你和我一起睡，您可多想了。”

    彭瑤倒是覺得蘇儒想多了，不屑的看著蘇儒一說。

    蘇儒突然臉色冷漠，彭瑤明明是求人的，態度卻是這般，蘇儒冷漠道“不幫了。”

    彭瑤懵了，皺著眉頭非常無奈，這和尚，怎麽這麽傲嬌！說兩句就受不了了?！

    “切！不幫就不幫，等我做了妖師，我自己幫我自己，腦袋和湯圓一樣圓，腦袋裏也全是漿糊，漿糊！”

    彭瑤忍不住了，鼻子呼著大氣，指著蘇儒的背影就罵起來，還跺著腳，簡直快被蘇儒這個態度氣爆炸了。

    彭瑤插手在胸前，氣呼呼的就離開了大梵寺，一整天都不愉快了。

    許久，蘇儒看著彭瑤的身影沒有跟上了，神情有些不對，還四周掃視了一會，真的就不見彭瑤了。

    “師，如何定義我的罪過?”

    魚巳埋葬好肖郎中，來到蘇儒身旁，將要贖罪。

    蘇儒回神，看著魚巳，思考了一會，道“你本性不壞，無罪。”

    “真的嗎?”

    魚巳很驚訝，在她眼裏，妖師看見妖怪受點罪就要抓起來的。

    蘇儒還挺好的。

    “嗯，你將靈魂交還於我就可以了。”

    蘇儒回答，張開手掌就見到黑盒出現。

    魚巳笑著點頭，施展妖術，就將靈魂與妖術分離，剩下的靈魂就回到到了黑盒中。

    “接下來法師有什麽打算?”魚巳試探性問著，實際幫著彭瑤打探。

    彭瑤不是嚷嚷要做妖師嗎，看看蘇儒可否答應。

    “…幫彭瑤驅夢魘再做打算?”蘇儒思考，才回答。

    “是啊，她每年節氣都會做噩夢，我想著也是夢魘，隻是不會祛除，就勞煩師了。”

    “嗯。”

    魚巳點頭，也描述彭瑤的情況，勞煩蘇儒幫助彭瑤了，蘇儒也答應。

    “彭瑤這孩子，性格活潑好動，思想單純，沒什麽遠大理想，就是做妖師懲惡揚善，如果師你對彭瑤有意思，就幫她圓個夢吧。”

    魚巳忽然說了別的話題，是幫著彭瑤的，與彭瑤相識不久，但很投緣，好人做到底。

    不過蘇儒最後並沒有回應，隻是默默盯著魚巳看著，魚巳也不知蘇儒何意。

    “最初在小年河相遇，你去拾取丟失的東西，實際上隻是借口，怕我認出你的身份對嗎?”蘇儒突然想起，問道。

    “嗯…為的是不想牽連肖郎中，已經過去了…那便如此了，師，我便歸回陽山了。”

    魚巳一聲留言，待蘇儒點頭便化妖升空而飛，漸漸看著她的身影消失了。

    蘇儒端詳了一會，看了眼大梵寺，也往回走了。

    說了幫彭瑤，那他不會食言。

    …

    “哎，肖郎中怎麽說走就走了，不過兩人終於也終成眷屬了。”

    “可我剛剛還聽聞他們說肖郎中是妖，怎麽就發展成這樣了?”

    回到小年城，路過肖氏醫館，那裏有很多人圍觀，蘇儒一瞧，也有些好奇，過去看看。

    見到了肖氏醫館大門禁閉，還上了封條，封條旁邊還有一張告示，內容大概是說肖郎中與魚巳在一起，去往了別的地方生活了。

    這個告示，說得荒謬，真實情況到底如何，隻有四人知道，兩者已經離開，不是自己所為，就隻有彭瑤了。

    蘇儒想明白，一笑，忽然問著旁邊一人“請問彭瑤住在何處?”

    蘇儒這麽自信的問著，是他信任彭瑤的性格，畢竟這麽活蹦亂跳，很是代表。

    “彭瑤啊，彭府就在前麵，你直走，然後右轉到另一條街道，就能看到彭府了，很明顯的。”

    被蘇儒問話的人，沒多想就告知彭瑤的去向，這個原因是認為彭瑤又闖了禍，蘇儒是告狀的人罷了。

    蘇儒一笑，謝過之後便去往。

    【彭府】

    “王管家，快開門吧，你忍心瑤兒被活活餓死在彭府大門口嗎?”

    蘇儒悠悠去往，剛轉進另一條街道，就看到彭瑤大開胸懷抱著大門，苦苦哀求著。

    蘇儒一驚，在遠處靜靜看著。

    “小姐，這是老爺的安排，我也不敢違抗啊，我去和老爺求求情，您等著。”

    大門另一邊，王管家回話，口氣無奈，說完人影就沒了。

    “真是夠殘忍的，喚作是彭澤，才不忍心吧?”

    彭瑤聽到門後麵沒聲了，不爽的蹲在大門口抱怨一句，悄悄四周，又有了歪主意。

    “爬樹?…真是能折騰的。”

    蘇儒在遠處看見彭瑤往家門口一旁的大樹走去，竟然就不顧形象的爬上去，蘇儒瞧著搖頭都不知該說什麽。

    女孩子家家怎麽盡做魯事，悄悄周圍都有人投來猥瑣的目光了，也不在意。

    蘇儒看不下去，道術吹起一些沙石就將那些惡意的目光打亂。

    瞧著彭瑤這笨拙的四肢，能爬的上樹才奇怪，蘇儒使弄道術形成著假的的樹枝，助力彭瑤爬進去。

    折騰半會，彭瑤終於上進去了，蘇儒打量彭府，也先行離開，晚時再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