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子時將至，皓月當空，萬家燈火漸漸撲朔，月光替代燈火照亮萬家。

    “月亮…該睡覺了。”

    去往彭府的那一條街道，人影也漸稀，蘇儒也在約定時間呢再來到了這裏。

    他抬頭看了看這皎潔的明月，重複著彭瑤說的話，忽然間就層雲密布，遮掩了明月，光線昏黑了。

    蘇儒的嘴，如同開過光一般，可他對於此現象並沒有什麽感覺，目光平靜的看回了彭府的牌匾。

    呼呼～

    蘇儒腳下起風，袈裟飄飄，懸浮在虛空中，看到了彭府的內部。

    彭府裏，四方都有房子，典型的四合院，在小年城中住的起四合院的人家還沒幾戶呢。

    這彭瑤還是個富貴人家的小姐呀。

    月光微微入戶，透過彭府長廊，青黑色與月光交融，古色古香。

    俯瞰彭府內，還有流水池塘，一棵大槐樹坐落在池塘旁，槐花開滿樹，花草落池塘，如繪一畫。

    蘇儒細看，還發現彭府內外有人看守，彭府還能請來這些角色，足以說明彭瑤父親的身價昂貴，進入就要費勁了。

    環顧四周，蘇儒踏著清風，環繞了彭府一圈，最後停在了彭府外牆屋頂上。

    這裏看守的人可要比前麵院落的人多了不少，蘇儒為何選擇停留在這裏，是看到前邊這一間小院還點著燈。

    “嘿嘿，寫完了，大功告成。”

    彭瑤真的是月亮不睡她不睡，穿著胸裙，披著一件過腳的白衣，翹著腿坐在桌子上，書寫著一本書。

    放下手中的毛筆，彭瑤兩手抓著手中這一本書，站在椅子上，笑嘻嘻的，笑完就蹦下了地，邊轉著圈邊來到窗戶旁邊。

    “…快到醜時了，今晚就不睡了，不然又做夢。”

    彭瑤掃視完書上的每一字，合上了書，她托著腮，看著窗外被層雲埋沒的明月，有些乏力。

    “月亮已經睡了，也不見你睡，你在騙我?”

    忽然窗外傳來蘇儒的聲音，彭瑤一驚，趕緊將頭探出窗外，東看西看，沒見到蘇儒。

    “往上看。”蘇儒提醒，彭瑤往上一看，蘇儒竟然倒掛在屋頂上。

    “啊…”彭瑤看著蘇儒的麵孔突然出現，被嚇得差點叫出聲。

    “夜深勿嚷。”蘇儒未等彭瑤張口，蘇儒就用手指點住彭瑤的嘴邊。

    氣氛微妙，兩人互相對視，都沒敢說話。

    忽然，蘇儒眼神一驚，好像餘光看到了什麽，一個後空翻，回到屋頂上。

    這裏是後方的屋頂，看守的人不在這一頭，所以蘇儒才如此放心上到屋頂上。

    既然不是看守的人，那蘇儒看到了隻有少女過多裸露的肌膚，這才驚慌。

    “大湯圓法師，你是不是來幫我祛噩夢的?”

    彭瑤見到蘇儒突然竄到屋頂上，還有些納悶蘇儒隻是路過，後來突然想起來，趕緊跳到窗台上，看著屋頂的蘇儒，問道。

    “不然呢。”蘇儒避開彭瑤的視線回答。

    “那大湯圓法師，你快進來，別被發現了。”

    彭瑤驚喜，瞅著下邊看守的人不在這個方位，趕緊讓蘇儒進來。

    蘇儒點頭，彭瑤先跳進屋內，蘇儒緩緩下來，進到屋內。

    “耶?進來坐呀湯圓法師，隨便坐。”

    彭瑤踢開腳上的鞋，蹦蹦跳跳坐到床上，發現蘇儒靜靜的站在窗邊，好像不敢過來。

    彭瑤的開放勁蘇儒算是見識到了，和尚第一次進到女孩子的屋內，哪有的膽子入座。

    而且這彭瑤，生活自理能力並不是很好啊，瞧瞧這桌麵書卷亂扔，梳妝台也是混亂。

    再看看地麵椅子，衣衫這裏一件，那裏一件，不是不坐，無處可坐。

    “哦哦…嘿嘿，湯圓法師別見意，我一直都是這樣的。”

    “看得出來。”

    彭瑤看著蘇儒的目光，直接明白，著腳就下床撿到整理，騰出座位讓蘇儒入座。

    蘇儒的回答也是直接讓彭瑤悄悄翻白眼，說話咋這麽直接，不給自己麵子，雖然彭瑤自己也不需要。

    “現在該做些什麽湯圓法師?”彭瑤整理好，坐在床上問。

    “睡覺。”蘇儒低垂著目光回答，讓彭瑤疑惑。

    “你要看著我睡嗎?”彭瑤皺眉，試問著。

    “不然呢?”蘇儒的回答，從來就沒讓彭瑤失望。

    “魚巳和我說了你的情況，準備中夜了，抓緊時間。”

    蘇儒看到彭瑤兩個大拇指轉著，一股糾結的勁，提醒類似催促，更加讓彭瑤蹙眉了。

    “怎麽了?”

    “我…害羞，第一次…有男人看著我睡覺，嘿嘿。”

    蘇儒餘光見到彭瑤還沒躺下，關心一句，彭瑤僵著神色回答，目光都不敢看蘇儒，蘇儒將這會就將目光看了過去。

    “不睡我就離開了。”

    “我睡！睡。”

    蘇儒說著就起身，彭瑤趕緊抖好被褥，安靜躺下。

    平時的彭瑤，倒頭都能睡死，今日這一睡，成了彭瑤這輩子最難入眠的一次了。

    蘇儒也沒說要看著彭瑤睡覺呢，彭瑤可是多想了。

    圓月再現，格外明亮，蘇儒靜靜邊等著彭瑤入睡，邊靜心看著明月重現，一種相思之情湧動心頭，想到了一些舊事，令他臉色愁苦。

    時間也差不多，蘇儒轉身，看到了彭瑤熟睡的模樣。

    睡姿隨意，被褥顛倒，毫無文雅。

    這兩天都是看著彭瑤活潑的勁，蘇儒忽然看到彭瑤靜下來的模樣都有些陌生了。

    睡得好沉，小臉圓潤通紅，兩條長長的麻花辮淩亂卻沒給彭瑤的顏值拉低分數，如果溫柔些，那該有不少追捧者吧。

    可惜個美人胚子了。

    蘇儒多想了，掃視彭瑤一遍，空蟬杖出現，震懾出一道金色波動，輕輕將彭瑤屋內屋外籠罩。

    瞬間明月失色，層雲再次將明月遮掩，天色極度昏暗。

    空蟬杖被蘇儒手勢，他竟然將袈裟脫下，最後脫至一件衣衫也沒有，著上身！

    蘇儒想做些什麽?！！

    他隻是盤坐在了地上，雙手合十，道術上身，形成一道與蘇儒一模一樣的靈魂，進入了彭瑤的體內。

    “‘誠章’。”蘇儒靈魂出竅，進入彭瑤身體，召喚出“誠章”，倒要看看彭瑤體內究竟有沒有妖。

    “誠章”果然有動靜，原地感應，帶著蘇儒來到彭瑤的意識中，這時候“誠章”也停了下來。

    妖，就在這裏。

    “…何方妖孽，速速現身。”

    可是“誠章”並沒有讓這隻妖現出原形，蘇儒眼神犀利，心想是碰到對手了。

    “…是誰打擾我編織夢境?”

    忽然有一道惺忪的聲音在彭瑤意識中響起，聲音驚動了彭瑤的眉頭，看來彭瑤做夢就是與這道聲音有關係了。

    “…這是…食夢貘?”

    蘇儒警惕起來，發現有一隻妖怪緩緩走過來，有著短象之鼻，牛尾虎足，蘇儒辨別一會，方才知道是什麽妖。

    “…月神…是月神大人嗎?”

    食夢貘緩緩走出來，看見了蘇儒的靈魂，突然眼神驚訝，小跑過去，圍著蘇儒轉一圈。

    “…古歌?”蘇儒聽聞，眉頭緊皺，忽然想到什麽，提及古歌的名字。

    “是少主！”食夢貘聽到“古歌”一詞，太過震驚了，異常激動，四腳連跺。

    “到底是怎麽樣，你不是古歌馴服過的妖。”

    蘇儒沒理清楚過程，連忙問著食夢貘。

    “我並不是惡妖…所以不是少主收服的…我一直帶在闕主身旁…”

    食夢貘的描述忽然斷斷續續，受到彭瑤翻身的影響，彭瑤很有可能就要醒過來。

    “說重點，她快醒過來了。”蘇儒也察覺到彭瑤的情況，讓食夢貘迅速說明。

    “少主…彭瑤…與二十四節氣…我出來…”

    食夢貘說話越來越卡頓，蘇儒認真聽清楚每一個字，可實在不能將一句話聽得完整。

    “阿嚏…好冷。”

    彭瑤打了一聲噴嚏，她被冷醒，因為被褥都被她踢下床了。

    “呃，湯圓法師，你怎麽脫衣服坐在這裏?”

    彭瑤拉起掉落的被褥，發現蘇儒一動不動的坐在那裏，驚訝又害怕的。

    “睡著了?”彭瑤瞅了半天，蘇儒都沒動靜，下床打探。

    用辮子戳著蘇儒的臉，又搓蘇儒的鼻孔，看他到底是不是睡著了。

    蘇儒倒是沒有睡著，隻是因為靈魂還沒能這麽快回到身體，所以才延遲回神。

    “阿嚏！”

    過了一會，蘇儒的靈魂回到身體，被彭瑤騷弄鼻子一陣瘙癢，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你是不是著涼了湯圓法師，快把衣服穿了。”

    彭瑤歪著頭看著蘇儒，沒想明白蘇儒為什麽會脫衣服，先不管夢的事情了，把衣服就遞給蘇儒。

    突然，蘇儒手速極快，猛然過去，直接攔住彭瑤的舉動，最後來不及，直接抓住了彭瑤的手腕。

    “嗯?”彭瑤一驚又疑惑，愣著目光看著蘇儒，不知他是什麽意思。

    與其驚訝蘇儒的舉動，不如看他的神情。

    竟然如此嚴肅，眼神犀利卻帶著不可思議，就這樣盯著彭瑤。

    到底是發生了什麽，彭瑤做錯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