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彬聽了有些訕訕的道“倒不是擔心大郎另找別家，隻是一些世交，聽聞此事，欲分一杯羹也。”

    李程恍然，看來這才是主要原因，想必是其他豪門權貴眼紅曹家獲得暴利，想要截胡，又恐怕壞了事情，大家都沒得吃，就一起向曹家施壓。

    而曹彬雖然貴為國舅，但也敵不過數家豪門聯手，隻能妥協吐露出李程這個供貨商，卻又想能控製李程，進而能控製貨物源頭。

    想通了大致情況，李程輕輕一笑道“公爺不必憂心，我手中暴利之物不知凡幾，隻是種類太多有時想不到該出售何物而已。”

    曹彬一臉不信，忽然又想起一件事便說道“大郎前些日子讓老孫送給貴妃的，叫香水是吧？那香水卻也是一樁好買賣。”

    李程點頭說道“那東西算一樣。不過我還有些東西可以提供，如鍾表、布匹、琺琅器等，甚至糖、鹽，刀劍等物都有，均是質量上乘。”

    曹彬挑了挑眉，有些意外道“李大郎竟如此神通廣大，連朝廷禁榷之物也能弄來？”

    李程笑道“隻要公爺想要，隻要我有。”李程順嘴改了一句後世的話。

    曹彬思忖了好久道“大郎可以帶些樣品一觀，若是……罷了，看過之後再說吧。”

    李程點頭應下。

    兩人暫時無話，各自盤算著心事。

    這時，侍女如蘭卻從曹彬身後的屏風走出，在他耳邊輕聲說了幾句話，曹彬點了點頭，張口正想說話，卻看到李程的目光一直跟隨著如蘭，這讓他心中一動，暗自有了計較。

    曹彬輕咳一聲，見李程回過神，才道“大郎之前獻給貴妃的香水不知價值幾何？”

    李程默默的盤算了一下，一瓶成本大約一千元，折三克黃金，換成銅錢也就幾百文，不過在古代這可是極度稀缺的東西，對於每日困在後宅無聊度日的貴婦們來說，足夠造成極大的吸引力了。

    組織了一下語言，李程說道“獻給貴妃的香水製作不易，成本要三百貫。不過餘料可以製作差一些的，約莫八十貫一瓶。”

    李程打算用便宜些的香水作為大宗交易，高檔香水作為高端商品或結交關係的禮品。

    曹彬聽了如釋重負道“倒還算不高，就依大郎所說。煩請大郎準備上等香水五不，十瓶，次等的要五十瓶。不知何時能送到，我也好先做準備。”

    “公爺若是急需，兩日即可。”李程算了算時間，購買回來還要去除包裝標簽，兩天足夠了。

    “好，就兩日，那我就靜待大郎得佳音。此次大郎前來可帶上了琉璃鏡？”

    李程從隨身的包裏取出了用海綿包好的五十隻小圓鏡放在身邊的桌子上，道“五十枚，請公爺驗看。”

    “哈哈，大郎做事，我豈有不放心之理。此次錢款如何交割？”

    “照舊即可。”

    李程想起自己總住在客店也不是辦法，很容易被人發現底細，正好讓這地頭蛇幫自己找個房子住。

    “有一事想請公爺幫忙。”

    “誒，大郎莫要這般客氣，你我年齡相仿，我又癡長幾歲，若蒙不棄，以後你我便以兄弟相稱吧，不知是何要事？”

    李程順杆就爬，說道“那小弟就厚顏高攀了。小弟初到京師，想在京裏尋一處宅院落腳，還要麻煩兄長幫忙。”

    “我當是什麽事，這容易，為兄在汴河邊有一處宅院，雖有些狹小，但也稱得上精致。閑置多年無人居住，贈予大郎便是。”曹彬不待李程張口，又道“大郎切莫推辭，此乃為兄的見麵之禮，隻盼往後你我兄弟共享榮華。”

    李程見曹彬說的懇切，也就不再推辭了，大不了以後弄點稀罕玩意兒，還了這個人情就是了。

    李程卻沒料到，曹彬說宅子小，是以他自己的角度來講的，其實對於普通人家來說，已經稱得上大宅了。

    汴京的房價並不比現代首都差多少，據史料記載，宋代初期開封一座豪華宅院約萬貫，較高檔的也需五千貫錢，小型的則需要五百貫錢。

    換算一下，一座豪華宅院價值人民幣近兩千萬。曹彬送給李程的是臨著汴河的河景房，更是拉高了房價。

    對於曹家來說，雖然這個宅院值一大筆錢，但卻不能變賣，就算是閑置長草，也不能出售，否則會被人認為曹家已經衰落，而顏麵大失。

    作為頂級貴族，活的就是一個麵子，吃穿用度，必須是最好最貴。倘若用的差了不如別家，很快就會被傳遍整個圈子，受人嘲笑。

    因此硬撐著架子的貴族世家不在少數，盡管已經入不敷出，甚至有借貸度日的。

    李程的出現，對於曹家而言不啻於久旱逢甘霖。玻璃鏡獲得了大量錢財，而香水送進宮中後，曹妃也大大的出了風頭，官家連續幾日留宿，讓其他妃嬪萬分嫉妒。在宮外貴婦之間，香水的大名已經傳遍了。

    兩人繼續閑聊，李程的收獲不小，了解到很多大周朝高層之間的關係，和周邊國家的情況。

    而曹彬也驚訝於李程的視角獨特與知識廣博。

    期間，如蘭幾次送茶，李程的目光都有意無意的看過去，如蘭臉色如常，儀態分毫不亂，隻是耳根處卻染上了紅暈。

    曹彬隻是喝茶，仿佛沒有看到一般。

    中午，曹家偏廳。

    李程知道了曹家為什麽會入不敷出。

    各種聞所未聞的珍奇食材，製法繁複，別有一番滋味，器皿也極盡精美，形製獨特，周圍還有幾個年輕貌美的侍女侍候著，有添酒的，有夾菜的，有捧水的，有捧巾的，讓窮絲出身的李程感覺很不自在。

    而曹彬看到李程那別扭的樣子心裏也暗自得意，終於見到李程不淡定了，算是扳回一城。

    別別扭扭的吃完了飯，曹彬安排了仆人帶李程到客房休息，贈給李程的宅子已經命人去打掃了，完成之前，李程就暫住在曹府。

    午休過後，李程打算出門四處轉轉，見識一下本地風土，順帶做一下考察，看一看市麵上都有哪些商品流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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