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6章 陛下才學遠勝於吾,吾從而師之,有何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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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琅琊國,陽都縣。
    春風拂麵。
    一個身穿墨色襜褕的男子,行走在川流不息的人群中,他神情木訥,眼神呆滯,彷佛是行屍走肉,與周遭的繁華,格格不入。
    一件本就纖細的襜褕,穿在他的身上,竟有些塌肩,臉頰上的顴骨外凸明顯,眼窩極深,麵色暗黃,隱隱帶著股病態。
    “王叔,老三樣。”
    男子遞過去一個竹木編成的框,對街邊賣小吃的中年男人,有氣無力地道:“這是昨日的飯錢,今日補上。”
    “不急。”
    中年男人收起五銖錢,開始把提前備好的飯食往框裏裝。
    他一邊裝,還一邊言語:“諸葛大郎,是不是又守了一夜的靈?令尊都已經去世兩年了,你們也該恢複過來了。”
    “你如此還自罷了,但你還有兩個妹妹,兩個弟弟,他們年紀還小,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可禁不住這麽折騰。”
    沒錯。
    眼前這位身材消瘦到病態的男子,不是別人,正是琅琊諸葛家的大郎諸葛瑾。
    兩年前,其父諸葛珪於泰山郡積勞成疾,撒手人寰。
    這一年諸葛瑾十五歲!
    沒有了母親,也沒有了父親,隻剩下五個可憐的孩子,諸葛一家頓時陷入了絕境。
    身為長兄的諸葛瑾,自然承擔起照顧全家的職責,直至叔父諸葛玄返回,才勉強料理完父親的後事,如今正值守孝期間。
    “王叔不必擔心,昨夜守靈,僅我一人,沒有弟弟妹妹。”
    諸葛瑾接過裝滿飯食的籃筐,衝中年男子頷首一禮,便要離開,可他尚未來得及轉身,便被中年男子出言打斷:
    “諸葛大郎且慢。”
    “王叔有事?”
    “恩。”
    中年男子點了點頭,麵色有些為難,但還是吞吐言道:“那個......從明天開始,我這小攤可能要搬到城外了。”
    諸葛瑾微微蹙眉,不由好奇:“王叔,您這是......”
    中年男子澹笑,輕聲道:“朝廷不是正在組織百姓開荒嗎?大家興致很高,城裏人變得少了,所以我這小攤也得挪到城外了。”
    “不過,諸葛大郎放心,即便搬出城外,距離城池也不會太遠,你若還喜歡王叔做的飯,多走兩步,也就到了。”
    諸葛瑾回頭望向街道川流不息的百姓。
    仔細辨別......
    尋常農家的百姓,幾乎少了一多半,街上做生意的小商販,比之昨日,似乎也少了許多,街道上往來的人群,大都是跑腿的小二,以及城中的富家子弟。
    “我家今年的耕地,有一多半都沒租出去。”
    “聽說朝廷有高筒轉車,可以保證灌既。”
    “你們可千萬別鬧事,新上任的縣令,可是個狠角色。”
    “可不是嘛!竟把那個鬧事的李家公子,打了個半死。”
    “聽說他們都簽署了農耕生產責任書,還要考核呢,若是完不成,就要降職。”
    “農耕生產責任書?莫非這件事是真的?”
    “......”
    聽著周遭人的議論,諸葛瑾這才感受到陽都縣的變化。
    他轉過身來,雙目愣怔地盯著中年男人:“王叔,咱們陽都縣換縣令了?”
    中年男子點點頭:“恩,就在三天前,好像考核不合格,就地免職,第二天,新縣令便上任了,聽說是從南陽直接派過來的,雷厲風行,果然不一樣。”
    “你瞧瞧......”
    言至於此,中年男子指著街上的百姓,輕聲道:“這城中哪還有農家的百姓?他們全都被拉到城外開荒去了。”
    “所以,諸葛大郎啊,不是王叔不想在城裏,是被逼的沒辦法,隻能把攤位挪到城外,距離新開辦的庠序不遠。”
    “每天都有孩子去那裏上學,人比較多,生意肯定比在城裏強,你也知道,我這攤位原本便是給入城賣貨的人提供早膳的,有錢人家不吃我的東西。”
    諸葛瑾皺了皺眉:“庠序?”
    中年男子點頭:“沒錯,朝廷給鄉裏、村落配備了孝經師,專門教授十歲以下的孩子,老百姓也全都忙著開荒,顧不上照料,便將其送入這裏,讀書識字。”
    “有點意思。”
    諸葛瑾幹涸昏暗的眼神中,綻放出一絲亮光。
    中年男子輕聲道:“諸葛大郎,你們家二郎、三郎似乎也能上學,你完全可以把他們送到庠序,這樣也好讓他們學點東西。”
    諸葛瑾搖了搖頭:“還是算了吧,二郎、三郎自幼讀書,庠序的東西,他們怕是早已學過了,那裏不適合他們。”
    “哎幼—!”
    中年男子不僅沒有失落,反而有些驚喜:“那感情好啊,昨日庠序發布公告,年紀在十五歲以下者,若是通過朝廷考核,可為天子門生呢。”
    “大郎!”
    中年男子興奮不已:“你完全可以讓二郎、三郎試試啊,這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如果通過孝經師的初審,不僅路費全免,而且還能拿一百貫賞錢呢。”
    然而......
    諸葛瑾對此卻不怎麽感興趣。
    他隻是擺了擺手,丟下一句“再議”後,便提著籃子離開了。
    可還沒等諸葛瑾走多遠,街邊的書肆,響起個聲音:“由朝廷主辦,大儒盧植、司馬徽、鄭玄等人主持,初版的最新五經教材,已經到店。”
    “此書乃是朝廷考課取士,五經之標準,內含盧植、司馬徽、鄭玄等大儒,還有當朝陛下的批注,紙版書籍,物美價廉。”
    “......”
    咦?
    諸葛瑾猛然一頓。
    他雖然守孝已有兩年,但盧植、司馬徽、鄭玄的大名,卻是如雷貫耳。
    此等樣的人物,即便是他,也僅僅隻是聽過,卻從未見過。
    難以想象,當代頂尖的鴻儒學者,竟然可以齊聚一堂,共同對五經進行批注,而且還是紙版的書籍,簡直堪稱無價之寶啊。
    下意識的。
    諸葛瑾停下腳步,扭頭望向書肆,還不過兩息,便有個身穿錦衣華服的男子,麵帶微笑,主動迎上來:
    “這不是諸葛家的大郎嗎?進去瞧瞧如何,朝廷今年新刊印的書籍,雖然僅僅隻是初稿,但卻獲得了眾多大儒的認可。”
    “整個徐州目前不到五百套,咱們琅琊隻有不到五十套,在陽都縣,隻有我家的書肆有三套,一旦賣完,可能就絕版了。”
    “要知道,朝廷每年都會舉行辯論會,召集全天下的古今文經學者,齊聚玉堂殿,展開至少四個月的討論,才能出這一版。”
    “......”
    聽著書肆掌櫃舌綻蓮花式的介紹,諸葛瑾鬼使神差地進入書肆,將籃子放在一旁,拿起全新裝訂好的《春秋鴻儒傳》,緩緩撫摸紙張表麵,感受柔順肌膚般的觸感。
    單憑這紙張質量,都堪稱是無價之寶,又何況它是集合了全天下大儒的精華,融通古今之精益,匯編而成。
    隨手翻開兩頁,上麵果然有司馬徽的注解,其內容明顯融合古今要義,是站在一個極其客觀的角度,去解讀《春秋》的。
    “妙哉!”
    諸葛瑾眼神放光,不由開口稱讚。
    跟著,他又隨手翻過兩頁,這次乃是鴻儒鄭玄的批注,同樣融合了古今文經的精華要義,而且對於《春秋》的剖析,比自己的理解,更加深刻。
    “太妙了!”
    諸葛瑾愛不釋手,嘖嘖稱奇。
    繼續翻閱,乃是一個署名為劉辨的批注,這不正是南陽的皇帝陛下嗎?
    諸葛瑾雖然守孝了兩年,兩耳不聞窗外事,但亦知曉,南陽的皇帝陛下乃是先帝嫡子,當初被董卓廢掉的那位。
    按照年紀推算,估摸著還沒自己大,居然就敢跟鄭玄、司馬徽、盧植等人一起為經史子集批注?簡直是膽大妄為!
    可是......
    當諸葛瑾讀到一半時,整個人完全呆住了。
    他怎麽也不敢相信!
    當今皇帝陛下對於古今文經學者,素有爭議處的批注,簡直堪稱完美。
    不僅切入點奇特,甚至其中還蘊含著古今文經的核心思想,而能將其完美融合,且不偏不倚的注釋,諸葛瑾自問博學多才,也是自愧不如。
    “不拘泥古今,堪稱匠心獨妙!”
    “這......”
    諸葛瑾雙眸綻放精芒,一下子便被吸引進去,滿臉皆是大寫加粗式的不敢置信:“這當真是陛下的注釋?”
    正當諸葛瑾準備繼續翻閱時,卻被書肆掌櫃擺手打斷,奪回《春秋鴻儒傳》,將其闔上,放歸原處:
    “諸葛大郎,休怪在下小氣,這套書是初版,內容原本便不是很多,你若就這樣翻下去,我可就賣不了了。”
    “你若真心喜歡,那便買下它,價格呢,倒也不算太貴,五百貫錢,單純這紙張,都不止五百貫,何況內容是眾大儒一起修訂的。”
    “五百貫?”
    諸葛瑾吃了一驚。
    這樣的價格的確要比自己想象中,便宜了太多。
    畢竟,這樣的紙張質量,遠勝於市麵上流行的紙張,別說五百貫,便是七百、八百貫,都有人搶著買。
    “沒錯!”
    書肆掌櫃非常肯定地點點頭:“聽說陛下革新了造紙術,不僅讓造紙的成本下降,甚至紙張質量大幅度提升。”
    “這書的價格,非是我私自製定,而是朝廷統一的價格,如果再拋去運輸等各種成本,其實壓根就不賺錢。”
    “好!”
    諸葛瑾毫不猶豫,飛快點頭:“這書給我留一套,我現在便回家取錢。”
    書肆掌櫃大喜,拍著胸脯保證道:“諸葛大郎放心便是,你既然親自開口,這書我給你留著,保證不賣給旁人。”
    諸葛瑾拎起藍框,疾步奔回自家府邸。
    恰好,迎麵撞上了二郎諸葛亮:“兄長,你又去買早膳了?”
    諸葛瑾將藍框塞給弟弟:“叔父何在?”
    諸葛亮回頭望向內院:“應該在偏殿吧。”
    “好。”
    諸葛瑾疾步奔向內院,徑直趕往偏殿。
    果不其然。
    自家叔父諸葛玄,正在靈牌前跪坐,神色悠悠:“是大郎回來了嗎?”
    諸葛瑾舒口氣,緩步上前,同樣跪坐下來:“恩,回來了。”
    諸葛玄拭去淚水,抓一抔黍稷梗,丟入炭火盆中:“以後別再熬夜守靈了,你身子若是垮了,令尊在天之靈,必會憂心。”
    “叔父放心,侄兒以後不會了。”
    “好!去用早膳吧。”
    “叔父!”
    正當諸葛玄欲起身離開時,諸葛瑾開口打斷,起身拱手:“叔父,如今朝廷集合鄭玄、司馬徽、盧植等大儒,一起為五經作注,全套紙版書籍不過五百貫。”
    “恩?”
    諸葛玄頓時一個愣怔:“你說什麽?紙版書籍,才不過五百貫?”
    諸葛瑾點點頭:“沒錯!不僅紙張質感極好,而且內容集合多位鴻儒,每一條注解皆融合古今文經精華,真乃曠古奇書也。”
    “侄兒想......”
    諸葛瑾深吸口氣,終於還是下定決心道:“侄兒想置辦一套,供二弟、三弟,還有兩位妹妹一起學習。”
    “可以。”
    諸葛玄毫不猶豫地表示同意:“你們這個年紀,原本就該在讀書,這種機會又豈能放棄,讓書肆掌櫃把書送來吧,賬房直接支錢即可。”
    諸葛瑾心下大喜:“多謝叔父,侄兒這便去辦。”
    “別急,先用......”
    早膳兩個字尚未出口,諸葛瑾便已離開偏殿,消失在視野中:“這孩子跟他爹一模一樣,簡直是個書癡。”
    諸葛玄搖了搖頭,眼神中滿是慈愛與憐惜,他回頭瞥向靈牌,發自肺腑道:“兄長放心,這些孩子,我一定親手將其培養成才。”
    “昨日朝廷下發了公告,將召集天下的少年英才,齊聚南陽,由鄭玄、司馬徽、盧植,以及皇帝陛下親自授課,這可是天賜良機。”
    “雖然,孩子們的守孝期還沒有結束,但我還是想帶著他們遷徙往南陽,抓住這次機會,爭取讓二郎、三郎進入少年天才班。”
    “當然!”
    諸葛玄吐口氣,繼續言道:“此外,還有個最為重要的原因,如今朝廷派兵馬入駐徐州,表麵上是要協防劉岱,但實際上的目標,必是臧霸。”
    “如果我猜的不錯,極有可能在今年,或明年,琅琊便會發生大戰,萬一傷害到孩子們,便得不償失了。”
    *****
    河內,溫縣。
    司馬家。
    司馬懿捧著家兄的來信,仔細閱讀完後,哂然一笑:“天才少年班?盧植、司馬徽、鄭玄還自罷了,他們盡皆是當世的鴻儒學者。”
    “可南陽皇帝陛下,又算得了什麽?”
    司馬懿放下來信,不屑地搖了搖頭,全然沒把皇帝陛下放在眼裏:“他年紀比我大不了兩歲,憑什麽當我司馬懿的老師?”
    思路客
    “就是!”
    對麵的少年郎司馬孚傲然言道:“二哥天資聰穎,精通百家學說,四五十歲的學者尚且不敢小覷二哥,何況是南陽皇帝陛下。”
    “二哥!”
    一旁的司馬馗手捧著《春秋鴻儒傳》,眼神驟亮。
    他抬眸望向對麵的司馬懿:“如果說,南陽的皇帝陛下,可以解決你解決不了的問題,你可能心服否?”
    司馬懿瞥向四弟司馬馗,笑了笑:“四弟,你開什麽玩笑,二哥我解決不了的問題,南陽皇帝陛下能解決的了?”
    “就是!”
    司馬孚湊到跟前,饒有興致地打量著司馬馗:“四弟,你是再說前段時間,二哥跟講席辯論的那個問題嗎?”
    “恩!”
    司馬馗點點頭:“沒錯!正是那個問題。”
    司馬孚搖了搖頭,發出一聲譏笑:“那個問題連講席都解決不了,何況是南陽皇帝陛下,據說連鄭老都對那個問題,避之不談,恐怕這世上無人能解。”
    “沒錯!”
    司馬懿肯定地點點頭:“古今文經對這一點,有著全然不同,且近乎於相反的解釋,鄭老致力於作注,卻連自己都說服不了。”
    “而何休其人的注解,壓根就是一派胡言,連我司馬懿都能找出漏洞,何況是天下鴻儒,想要解決這樣的問題,除非孔老夫子在世,親自作解。”
    司馬馗卻是將《春秋鴻儒傳》遞到跟前:“二哥,你不信自己看,這是大哥派人給你捎回來的書籍,裏麵有皇帝陛下的注解。”
    “哦?”
    司馬懿一愣。
    司馬孚更是一愣。
    二人的目光齊刷刷聚焦在書籍上。
    良久後,竟是齊齊倒抽一口涼氣,雙目中滿是不可思議。
    司馬懿愣怔良久,難以置信地道:“這樣注解,似乎有一定的道理!”
    司馬孚則是驚為天人,不住地點頭稱讚:“豈止有一定道理,它以一種獨特的角度,切入問題根源,融合古今文經要義,若非飽讀鴻儒,豈能作注?”
    “拿來!”
    司馬懿奪過《春秋鴻儒傳》,仔細閱讀良久。
    即便他按照注解的思想,反複去思考,想要找出其中漏洞,但偏偏,怎麽都沒辦法反駁,簡直是無懈可擊。
    嘩啦啦!
    司馬懿翻閱下一個問題。
    再次找到了皇帝陛下的注解:“二哥,這不是你之前對《春秋》的注解嗎?似乎比其皇帝陛下的注解,還是有一定差距的。”
    “這......”
    司馬懿一臉的難以置信,盯著書籍上的字,久久不能平靜。
    要知道,司馬懿做的注解,可是當今天下,古今文經存在爭議的點,他素來引以為豪,感覺自己掌握了古今文經的要義。
    但是現在!
    就在此時!
    司馬懿的注解,在皇帝陛下的注解麵前,竟然顯得如此的幼稚,彷佛一個是在九天之上的宏論,而一個則是在九地之下的自嘲。
    兩者實乃天壤之別,不可同日而語。
    “三弟,筆墨伺候。”
    司馬懿一下子投入其中,神色驟變。
    “喏。”
    司馬孚應聲,忙不迭將筆墨推到司馬懿麵前,將竹簡書整齊排開:“二哥,已經備好,隨時可以謄抄。”
    “好。”
    司馬懿提筆,將皇帝陛下的注解謄抄下來,遞給司馬馗:“四弟,你將這些注解的原文找出來,以及相關人的注解,整理歸檔。”
    司馬馗心知自家二哥不服輸的勁兒,已經湧上來了,當下頷首點頭:“放心,交給弟弟便是,保證一篇不差,全部備好。”
    “辛苦了。”
    司馬懿表示感謝後,旋即繼續謄抄。
    兩個時辰!
    足足花費了兩個時辰。
    司馬懿才將南陽皇帝陛下的注解,全部謄抄完一遍。
    而此刻,司馬馗、司馬孚同樣將具有相同注解的名家,全部找了出來。
    司馬馗不由驚歎:“二哥,你仔細瞧瞧,皇帝陛下做的注解,全都是古今文經學派中,那些素有爭議的點。”
    “而皇帝陛下的注解,又是融合了古今文經學派的精華,可謂集合兩家之所長,堪稱是無懈可擊啊!”
    “太不可思議了!”
    司馬馗手捧著《春秋鴻儒傳》,眼神中流露出敬佩之色:“如果不是精通古今文經的鴻儒學者,豈能達到這種程度。”
    “二哥!”
    司馬馗極其鄭重地道:“如果弟弟沒有猜錯的話,南陽的皇帝陛下,在儒學造詣上,絲毫不遜色於盧植、司馬徽等人,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
    “沒錯!”
    即便是一旁的司馬孚,也不由得感慨道:“四弟言之有理,皇帝陛下做的注,某些甚至連鄭老都要避諱,不敢輕易嚐試。”
    “可是陛下的批注,卻盡皆融合古今文經的精華,可以令天下鴻儒學者心服口服,怪不得這套教材,會是考課取士的標準。”
    “二哥!”
    司馬孚長出口氣,不情願地承認道:“跟南陽的皇帝陛下相比,你還真不是對手,他當你的講席,綽綽有餘。”
    “恩!”
    司馬馗點點頭:“聽說南陽皇帝陛下自幼,便又過目不忘,博聞強記之能,而且他讀過朝廷數萬卷藏書,年紀雖小,但卻精通百家。”
    “這一點,從皇帝陛下出的考課題目,便可見端倪,從經史子集,到格物、算術、漢律、花鳥魚蟲等,盡皆有之,若非精通百家所長,焉能如此?”
    司馬懿捧著《春秋鴻儒傳》良久,終於吐口氣,義正言辭道:“走,回家,收拾行李,明日啟程趕往南陽,報名少年天才班!”
    “啊?”
    司馬馗、司馬孚齊齊一愣:“二哥,你這便決定了?”
    司馬懿昂首:“陛下才學遠勝於吾,吾從而師之,有何不可!年長卻無才學,吾鄙之;年幼卻精百家,吾敬之!”
    “哈哈,走,回家。”
    “你們陪我一起。”
    “恩!”